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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狐裘案(11) ...

  •   却原来,那谢绅在案发之时竟也行踪不明,且不像那余兆安与季鸿各有言辞,只无人可证,谢绅竟是未曾言明当时他身在何处。

      面对顾瑾和石岱茂的疑问,谢绅丝毫不慌,只满脸无奈的一拱手,道:“石大哥,还请借一步说话。”

      顾瑾正要出去好让他们说话,石岱茂摆了摆手道:“顾贤弟且帮我再看看这些案卷里可还有形迹可疑之人,我和谢贤弟去去就来。”

      遂两人就在屋外院中屏退左右说起话来,没过多久,就相伴着回来了。

      顾瑾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回来后石岱茂便将有关谢绅的案卷记录归到了另一边,看样子是排除了嫌疑。

      因不了解情况,顾瑾也不好做出判断,但石岱茂才是主持查案的人,观他言行也不似那等会徇私枉法之人,或许是那谢绅有什么隐情不好言明?

      排除谢绅之后,有嫌疑的待考学子就只剩下了余兆安与季鸿。只眼下这情形也不好办,所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这两位也只是行踪不明,不能因此就指他们和那何蓁蓁有私,更是不能就此断定他们就是行凶之人。

      再加上又都有功名在身,且一位还是乡试解元,而另一位余兆安也向有才名,否则凭他的家世也来不了公主的宴席。

      在豪无证据的情况下,石岱茂自然不能把这两人当成罪犯来对待,也不能对他们的住处进行搜查,那对一名举子来说将是莫大的侮辱,但话说回来,像这种涉及私情之事,不搜查又何来的证据?

      石岱茂一面派了人去盯着那两人,一面又同顾瑾谢绅一起重新梳理了一遍整个案件。

      现下要找的关键人物已经有了眉目,缺的是证据,只要有证据能证明这二人中确有一人同那何蓁蓁有私,那么这案子就有了突破口。

      既然这证据不能从那两人身上找到,那就还是只能着落在何蓁蓁的身上了。

      其实石岱茂早就从何蓁蓁这边入手查过了,却未能找到与人有私情的相关线索,一般会有的书信往来也未曾瞧见。若是未曾用书信联络,那便是有人代传口信,而传信之人必是那何蓁蓁的亲信,石岱茂也从这一方面着手调查过,却也未能找出可疑之人,要么是掩藏得太好,要么就是无人代传口信。

      石岱茂也没想到竟然会遇见这种情况,明明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何蓁蓁都在和某位男子暗通款曲,偏偏就是找不出相关的线索来,也是奇了怪了,一个十几岁没甚见识的小姑娘,竟然也能行事如此隐秘?莫非是她那情郎教的?

      一番梳理之后,石岱茂说道:“两位贤弟都在正好,要不陪愚兄走一趟何府,我就不信那何蓁蓁不曾有只言片语的私信留存,必是搜查时有所疏漏,若是凭愚兄一人之力揪不出来,那就只能厚颜借助两位贤弟之高才了。”

      顾瑾和谢绅自是应下了,随三人同往何府。

      如今的何府甚是寂寥,分明是一大家子的人,却少有人声,走在其间直叫人倍感凄凉。

      接待他们的是何侍郎的大儿子何大郎,已有三十多岁,待人甚是温和有礼,先致歉,说因小妹还停灵庙中在做道场超度,家下都过去了,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又说母亲虽在家中,却是悲伤过度不能起身,言下之意就是不劳烦他们去拜见了,倒让石岱茂很是松了口气,他虽是奉命查案,偏刘氏既是长辈又是女流,还有诰命在身,让他纵有一身的本事都不好使。

      上次过来封了何蓁蓁的住处要搜查就被她好一通辱骂,虽能理解她做母亲的心觉得这是对她女儿的冒犯侮辱,但实是烦人得紧,现下不用去应付她,那正是再好不过了。

      何大郎在被问及妹妹可有心悦之人时,虽不像刘氏那样一口否决且极为恼怒,但也同样予以否认。

      他说:“蓁蓁自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但凡她要什么,家里人从来没有不依的,若真如你们所言,她心悦某位公子,为何提都不提?”

      石岱茂道:“或许是担心家人阻挠,毕竟是婚姻大事。”

      何大郎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的妹妹我知道,她向来心高气傲,能得她看中的男子必定有过人之处,家世、才学、相貌,哪怕某一样有所欠缺,在其他方面也必定出挑,最起码不能比……”说到这里,他看了顾瑾一眼。

      顾瑾有些莫名,道:“何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何大郎的嘴角难得的挂上了一丝笑意,道:“以我对小妹的了解,能得她看中之人是定然不能比顾公子差的,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高出一头才好。”

      石岱茂感兴趣的问道:“为何?”

      何大郎道:“我小妹别的犹可,只素来要与云妹妹争个高低,自小便是如此,吵吵闹闹的,孩子气得紧,也亏得云妹妹不与她计较,还能治住她,看她们一时好一时恼的,倒让我们这些大人看得好笑。”说着说着,又悲从中来,“小妹还是个孩子呢,是谁那么狠心居然下此毒手?”

      顾瑾等人不好再问,却互相看了看,似有所悟。

      说话间就到了何蓁蓁的住处,连同卧室、书房、琴室等一明两暗三开间都已贴上了封条,且有人在此把守。

      使人揭开封条,三人进去搜寻了一番,果然如同石岱茂所说的那样,不曾找到私情相关的线索,虽然也有字画等物,但看起来却很平常,也试过找寻暗格之类的所在,却也一无所获。

      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深感不可思议,难道真的不曾有私信相联?若非如此,那何蓁蓁也太能藏了些。

      顾瑾正在脑中整合着现有的线索,看能不能再有所发现,忽听那谢绅说道:“石大哥,顾兄,我有一提议,只不知合不合适。”

      石岱茂道:“贤弟说来听听。”

      顾瑾也点头:“愿闻其详。”

      谢绅道:“咱们几个对何小姐通不了解,故而难以推断她若是要藏某物又会藏于何处,但先前听何大公子所言,那何小姐似是和云小姐甚是亲近,若是云小姐在此,不知她能否看出什么眉目来。只是这提议终究唐突了些,还请顾兄勿怪。”

      顾瑾倒是没觉得唐不唐突的,他就是担心云湘竹的身体不知道适不适合出行,还有这里毕竟是那何蓁蓁的住处,他也担心她会触景伤情,因此很有些踌躇。

      石岱茂也非迂腐之人,闻听此言也觉可以一试,何况他其实也对云家很有些好奇,声名在外,传闻甚多,却又很低调,长居京都的只有云瀚林一家四口,云大人每日里只泡在故纸堆里修史,徐夫人和云小姐是女子自然不好凑上前去,唯一的儿子又还年幼,故而哪怕石岱茂交游甚广,也和云府没什么交情,倒是忽然冒出个云府准女婿顾瑾来,让他一见便来了兴致,倒也不是要图谋什么,就是天性的爱交友,如今交往下来,只觉此人甚是可交,倒把什么云府女婿的给抛在了脑后。

      石岱茂见顾瑾好似面有难色,便开口解围道:“云小姐才遭了一通罪,云大人和徐夫人恐是不会放心她来此。”

      顾瑾想了想,道:“若是石大哥与谢兄不介意的话,我想现下便过去云府一趟,先问问云妹妹的意思再行答复。”

      两人点头,顾瑾随即就去了趟云府,他也是想到这几日云妹妹对此案甚是关切,再加上她和何蓁蓁之间的情谊,想必很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他不能打着关心的名义就替她做决定,所以还是亲自去问问她的意思为好。

      云湘竹一听果然立刻便要前往,两人又去禀了徐夫人,徐夫人叹了口气道:“你既想帮忙那便去吧,这也是你待蓁丫头的一番情谊。只一样,若是那刘氏出来胡闹,你就赶紧的回来吧,莫要因她是长辈就一味的乖顺。”

      云湘竹见自家娘亲连刘姐姐都不叫了,知道她是恼的狠了,也不知那刘伯母到底做了什么,竟让母亲恼怒至此。

      顾瑾忙让徐夫人放心,说他会好生护着云妹妹的。

      随即两人辞了徐夫人便去了何府。

      再次踏进何府,云湘竹不由百感交集,犹记儿时也是常来常往的,后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和何蓁蓁之间就变得争锋相对了起来,慢慢的,她也就不怎么来何府了。

      上次过来还是在去年春二月来参加她的及笄礼,还为此闹了场闲气,要请她做赞者偏又不好生说,只扬着头道:“我是看你可怜没当过赞者才来请你的,你要是不来,待你行笄礼时别想我去给你做赞者!”当时云湘竹便狠狠的给嘲了回去,只还是来做了赞者。

      当日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却不想那竟是她在这阳世的最后一个生辰。

      云湘竹正兀自伤感着,眼前忽的转过一人来,隔了丈远便深施一礼,口呼“顾兄,云小姐”,又道:“石大哥听闻云小姐来了,感激不尽,只他现下正被刘夫人唤去问话脱不开身,便命小弟来迎一迎。”

      顾瑾忙给两人引见,云湘竹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人便是那京中有名的大才子谢绅,当下便裣衽还礼,口称谢公子。

      说起来,虽同在京中,她却是未曾见过这谢公子,只常听人说起,说他人品相貌样样皆好,每每提及,即便是端庄沉静如冯姐姐也是要夸上两句的。

      此时她心下也颇为好奇,便抬眼望去,但见他面如冠玉,秀逸非凡,菱唇含笑似有万语千言,眼神脉脉仿若水波潋滟,果然是难得的如玉好儿郎,温润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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