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94、第 94 章

　　九点出孟扬从家里出来，因为黎辰一个电话，他和家里说了声便过来。他这两天也是担心黎辰因为昨天的事心理受影响，加上八点左右他接到黎颖的电话，听说黎辰今天在客厅睡着了，那会儿他就已经打算今晚要过去黎辰那儿看看他才放心。

　　一路上他思考着黎辰这星期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并不像是身体机能撑不住了发出警告而自觉休眠，可有十年睡眠障碍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痊愈呢。

　　“晚上住他那里，要是明天还是晚起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拿绳子捆着我也必须把他带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孟扬说完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眼神蓦地变得冷漠，表情厌恶，“妈的，那个狗东西占着交往的名义却没能为黎辰做什么，还他妈交往了五年，不如小朋友一眼就看穿黎辰的脆弱……”

　　“这个狗东西，必须让他们分开……因为他黎奶怪只会浪费精力，多做没必要的付出……”

　　到会所孟扬直接上四楼，推开包厢里面开着筒灯，灯光微弱，还伴随着电影对白。走进去一看，桌上空空如也，侧身瞥了一眼电视屏幕，是以前一起看过的文艺老电影。

　　“怎么啦？是找我喝一杯还是想让我陪你看电视呢？”

　　黎辰侧头看了看孟扬，瞳孔里映着电视透出来的光，眼神明亮，温声道：“陪我看电影吧。”

　　“行。”孟扬一屁股坐在黎辰旁边，故意道，“不过你得请我吃凤爪，还要亲自拜托小朋友帮我买一扎玉米汁。”

　　原本以为黎辰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这让孟扬有些吃惊。

　　“好，我发微信让那只小老虎给你买。”黎辰说完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名为“山猫”的对话框，还没开始打字孟扬就压着他的手，制止道：“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我要你亲口拜托他，这才有诚意，人家昨天不是在可乐面前维护住了可乐对你的崇拜。”

　　“好。”

　　又是毫不犹豫。

　　这让孟扬更摸不着头脑，面露忧色，担心道：“黎奶怪，出什么事了？”

　　黎辰眼睛盯着屏幕，淡淡道：“不是你让我跟他好好相处的。”

　　“啊，是，好好相处……”

　　孟扬盯着黎辰的侧脸目光凝重，心里暗暗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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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整，黎辰和孟扬出了包厢打算在楼下等沈砚苏。刚出包厢就看到沈砚苏和来换班的服务生从对面过来，而电梯口这会儿也出来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

　　男人走路的步伐就跟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喜欢虚张声势，实则没有半点能耐的□□大佬似的，要多拽就有多拽。

　　黄色的休闲冲锋衣，意大利风情的黄色休闲裤，再加上金色的头发，有些金毛既视感。

　　沈砚苏身旁的服务生估计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低头打着招呼。沈砚苏却是招呼都不打，昂头挺胸地从那只金毛面前走过。

　　男人突然将手横在沈砚苏面前，眼神满是不屑，语气高傲，吼道：“小子，狗看到了主人不知道要摇头哈尾吗。”

　　他认出这是昨晚那个打算冲撞他的服务生，看对方还是一身工作服，知道还是上班时间，便找茬。

　　为了不丢掉工作，大多数人都会委曲求全按照对方的话做，但，沈砚苏不是一般人。

　　沈砚苏斜睨那个男人一眼，随后目光不屑，语气轻飘飘道：“我知道狗看到主人会乞尾哈腰，只是我不是你的主人，你无需对我问候。”

　　“你他妈……”男人扬起手掌就要往沈砚苏脸上挥过去，在半空中便被人扼住手腕，且感觉骨头一阵疼痛，“谁他妈多管……”他怒气冲冲地转头看了看身后，那还没骂完的话就止住了，并咽了咽口水，声音变得有些颤抖，“黎……黎少……孟先生。”

　　在沈砚苏还嘴的时候黎辰和孟扬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又摊上事了，在金毛动手前两人不动声色走到他们身后，还同时出手挽救了那只一身正气却不能自保的小老虎。

　　孟扬没想到黎辰会出手，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事都是他出手，黎辰只有当有危险的对象是晏苏才会自己动手，否则都是站在一旁看孟扬发挥那一身正气。

　　不管是身高的压迫感还是力量的悬殊压制，都让金毛内心在颤抖，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缓了几秒他才磕磕巴巴道：“黎……黎少……我……”

　　“滚。”

　　黎辰说完松了手，脸上表情平静，看不出愠色，声音也很平淡，可却让人看到在他背后那蛰伏着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巨龙即将苏醒。

　　一旦苏醒，势必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孟扬还没松手，他在男人准备点头狼狈滚蛋之前先沉声道：“给他道歉！”

　　金毛斜眼瞥了瞥沈砚苏，脸上的表情还是看得出不屑还有不情愿，不过趋于内心的恐惧不得不赶紧道歉，只是感觉有些咬着后槽牙在想着日后要怎么报复沈砚苏。

　　“对不起……对不起……”

　　语气敷衍。

　　孟扬看金毛这样本不打算放手，他想让金毛重新道歉。

　　沈砚苏这才赶紧上前拍了拍孟扬的手臂，得理饶人道：“孟扬，算了，我也没受伤。”

　　一旁的服务生自黎辰和孟扬站在他们面前为沈砚苏出声时整个人愣怔了。

　　孟扬就算了，路见不平一声吼，会所里的人都知道，就是黎辰从不会“伸张正义”，而现在居然……

　　他现在不仅震惊黎辰的反常，更惊讶于沈砚苏的人际关系到底有多强大。他上次已经听路昊提过打架的事，还知道最后那两个人主动向沈砚苏道歉，甚至于会所放着生意不做禁止那两个人光临。

　　这会儿看沈砚苏把手搭在孟扬手臂上更是瞳孔地震中。

　　“给我记住了，以后他要是让人动了，我孟扬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孟扬说完才狠狠甩开金毛的手。

　　金毛立马夹着尾巴往后过去，灰溜溜溜进19包厢。

　　“十二点了，我和黎辰楼下等你。”

　　孟扬说完和黎辰转身往电梯过去。

　　路昊这时从16包厢出来，拉着沈砚苏要去换衣服下班，留下那个服务生依旧满脸震惊。

　　“砚苏，饿不饿？我们去吃夜宵吧，还是孟先生又要送你回去呢？”

　　“下次吧，孟扬要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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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车员看到黎辰和孟扬站在门前，心里很清楚这又是在等沈砚苏，觉得待会儿这里又要吵吵闹闹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沈砚苏并没有和黎辰对着干，乖乖上了车。

　　直到黎辰的车离开他们的视线他们都有些缓不过来。

　　孟扬担心沈砚苏肚子饿了，转头侧身看着沈砚苏，呵呵笑道：“小朋友想吃夜宵吗？”

　　“八点半那会儿刘姨打电话来，说以后每天晚上她休息之前都会给我熬一碗小米粥，让我回去吃。”

　　“这样啊，刘姨还真是偏心呢，只给小朋友加餐，我天天去都没有这个待遇。”

　　孟扬说完侧头看着黎辰，眼神里有些挖苦意味的笑，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黎辰拜托刘姨的。

　　沈砚苏肯定不好意思麻烦刘姨，而如果刘姨要给沈砚苏做夜宵一定会先问他，不会选择在做了之后才给他吱声。

　　“刘姨应该是怕我饿了总是吃泡面不好，”沈砚苏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昨晚肚子饿了擅自做主去做了夜宵。”

　　“啧……擅自什么，别忘了你是家里的主人。”孟扬说完好奇道，“晚上那个怎么啦？之前找你麻烦了？上次嘴巴，嗯？”

　　经孟扬这么一说黎辰也想起上周沈砚苏嘴角的伤，不由得从后视镜瞥了瞥那只小老虎，心里想着就这脾气，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

　　“不是，就昨晚，那个人狗眼看人低，就跟龙……”沈砚苏本想说“跟龙虾精一样故意撞我还找茬”，悄悄看了看驾驶座，在嘴里拐了个弯才继续道，“昨晚故意撞我还羞辱人，要不是路昊拉着，我昨晚就和他吵起来了。”

　　“呵呵……是吗？”孟扬知道沈砚苏没说出口的那个人，故意话里有话道，“也是，龙虾都是一家亲，性情相近，也难怪了。”

　　黎辰斜视了一眼孟扬，当做没听到，不想计较。

　　昨晚在书房忙工作的时候手机响起微博的提示音，他知道是晏苏发了动态，下载这个软件只为了不错失任何有关于晏苏的事。

　　点开是两张以破旧居民房为背景的照片，照片里晏苏一脸正气，右手五指并拢举到齐眉处，一看就是在敬礼。下面的配文是「向所有缉毒警察敬礼，忍辱负重，不畏卧底的艰辛，不惧毒贩的亡命之博，只为给中国人民一个无毒幸福的生活！」

　　黎辰看晏苏发微博觉得应该是在休息，便弹微信视频过去，谁知被拒接了，不到十秒便回了一条微信过来。

　　[ 晏苏：要拍戏了，不方便。]

　　盯着手机看了半晌，黎辰苦涩一笑，胸口有些郁结，起身下楼打算烧杯水，结果就碰到沈砚苏这只小仓鼠半夜“偷食”……

　　回到家黎辰想等孟扬先上楼，然后借机靠近沈砚苏来个不小心的碰触，谁知孟扬和他待在客厅，打开电视搜了一个小短片看了起来。

　　沈砚苏吃饱收拾好厨房要上楼，孟扬也起身后脚跟着上了楼，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黎辰只能悄悄转头看了看楼梯那边，看到沈砚苏笑得一脸开心，他眉头动了动。突然，沈砚苏转头看了看沙发，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各自赶紧不自在地别过头。

　　回到房间摸着开关开了灯，沈砚苏脱掉外套背靠着门，揉了揉脑袋，表情复杂，嘀咕道：“我只是好奇那个大叔为什么不上楼，都快一点了。他怎么那么巧也看向我，那眼神难道是在求救？他是在向我示好吗？”

　　想到晚上在包厢里黎辰对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冷冰冰，也没有话不投机三句半就发起脾气，这让他反而更在意黎辰是不是真的因为心理阴影害怕而在向他示好。

　　不会的不会的，要是真的害怕他可以告诉孟扬让孟扬陪着他。

　　转念一想又否定了。

　　孟扬和他那么熟，他应该不好意思在孟扬面前吐露心声，否则昨天孟扬一定不会让他进去鬼屋的。

　　那他可以去找那只龙虾精，如果因为家教问题不能在别的男人家里睡那就去酒店，不然就让那只龙虾精住过来……

　　“啊……”

　　沈砚苏又用力揉了揉头发，那头原本蓬松柔软的黑发这会儿被他蹂躏得跟刚刚被母鸡奋力舞动那双爪子乱蹬过的鸡窝似的，乱糟糟的东篷西翘也就算了，只怕有些还因为空气干燥的原因打起了结。

　　不管了，不想了，最多他就害怕个三四天，还不至于会猝死。没事的，没事的……

　　因为明天八点还要上班，沈砚苏速速去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放空大脑好让自己快速入睡，只是一晚上脑子里都在想着黎辰昨天那发凉的指尖……

　　翌日

　　沈砚苏又是在闹钟声响了之后才像抽了筋似的身体一颤，瞬间睁眼抓过手机。一看七点了，心里还秃噜着为什么这么快就天亮了，都是昨晚操了不该操的心让他差点失眠。

　　匆匆洗漱准备下楼，房门一开却听到隔壁主卧传来孟扬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吵架。

　　沈砚苏关门的动作滞了一下，随后轻轻带上房门，表情里满是疑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蹑手蹑脚靠着墙边滑行到黎辰的房门前。

　　房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声音才会传出来，否则就这订做的门与这装修隔音效果，门外永远静悄悄。

　　贴在房门口偷偷听里面的人在吵什么，只是听到孟扬几句话沈砚苏心里“咯噔”一声往墙上靠过去，眼睛因为震惊而瞳孔放大，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黎辰说话的样子，此时觉得那时候黎辰的语气有些卑微。

　　怎么会这样？孟扬说的是真的？那……那他是怎么……

　　可这明明是黎家的长孙，不出意外的话那将是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为什么……

　　不知过了几分钟，耳边响起一阵开门声。这阵声音让还在思绪的沈砚苏吓了一跳，转身刚要逃离现场，却看到黎辰已经出来站在他面前。空气仿佛要凝固了，他赶紧低下头，无意识间搅着手指头，转移着脸上的尴尬。

　　“那个……我……我要下楼走错方向，你……你不是知道我是路……路痴……”

　　沈砚苏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思维有些卡壳，任由嘴巴自己胡言乱语着。

　　黎辰反而没说什么，他越过沈砚苏往走廊的门过去。

　　孟扬只是拍了拍沈砚苏，看得出沈砚苏的尴尬，他故意笑话道：“原来小朋友是路痴啊，那我带你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