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7、第 7 章

　　张欣回去之后沈砚苏趁着没有顾客巡视了一圈货架，补货整理，忙完店里又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沈砚苏：“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送走这个顾客已经十点了，再过半小时就可以打烊了。

　　为了让张欣明天一开门便可以营业，沈砚苏没有歇息，又去巡视一遍货架，接着补货、整理。

　　一直不好意思于受人照顾，他每次都是想着能多做点就多做点。

　　有时候看到面包快过期了他也会买回家，后来张欣知道了直接让他免费拿走，说什么反正要过期了，也是要丢掉。

　　其实只是为了让沈砚苏拿得安心，不然她完全可以拿回家，毕竟刚过期一天的新鲜面包吃了也没事。

　　这些，沈砚苏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噔噔……”

　　门口的铃声响起，有客人来了。

　　沈砚苏立马从货架里走出来，回到收银台准备等着买单。

　　可一看清门口的人，他脚步顿了下来。

　　“小子，钱打算什么时候还，从一号拖到今天六号了。”

　　是石头和季杉棠。

　　沈砚苏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找到他工作的地方。

　　以前都是石头打电话催的，而且季杉棠从没有管过这种小事，这次看到老板亲自过来，沈砚苏心里有些紧张。

　　他低着头，抱歉道：“对不起，请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石头不耐烦地大声道：“几天又是几天，你怎么不说干脆下个月再还。”

　　沈砚苏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也不敢说啊，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季杉棠瞥了瞥沈砚苏的脸，还是昨晚看到的模样，随后笑道：“改变主意没有？我昨晚的提议今天还是算数的。”

　　一提到这个，沈砚苏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他语气肯定道：“钱我会还的，但绝对不是以您说的那种方式。”

　　“小家伙还真是有骨气。”季杉棠语气有些赞赏，“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沈砚苏咬着牙，再次恳求道：“所以请您不要给我工作的地方带来麻烦，谢谢。”

　　石头不满地大声道：“小子，你这是在跟我们季总提要求？你当自己是哪根葱呢！”

　　季杉棠扑哧笑了一声，他转头看了看收银台后面，几秒后随口道：“给我一包硬中。”

　　沈砚苏不明白那声笑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赶紧去收银台后面的架子拿了一包中华，扫描条形码后语气职业道：“45块。”

　　季杉棠拿出手机还没开口石头就拍了一下收银台，又是大声道：“你还敢收钱？就当你孝敬我们季总……”

　　沈砚苏眉头皱了起来，这一包烟白送出去相当于他一晚上都白干了，况且这根本就是强取豪夺了，于是，他也大声反驳道：“凭什么我要孝敬他，钱我说过我会还的。”

　　“你他妈……”石头探过身想抓住沈砚苏的领子。

　　此时门铃又响起了，并伴随着一阵具有震慑力的声音。

　　“季杉棠。”

　　三个人一同看向了门口。

　　“呵~孟将军家的啊。”季杉棠玩味地笑了一声，“怎么？这种店不应该是你会来的地方吧。”

　　石头一看孟扬正眼神阴翳看着他，不禁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季杉棠身后脑袋微低。

　　孟家出了几个将军，本市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对待孟家的人总会带着几分敬意。

　　军官家庭长大的孩子，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孟扬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才会在五岁的时候就敢勇战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大学毕业后还去参了两年军，更是时时刻刻把那份军人的特质带在身上。

　　“孟先生。”

　　沈砚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三次有麻烦，这个人总是及时出声。

　　“小家伙，收钱吧。”季杉棠把二维码举到沈砚苏面前，他看着沈砚苏，嘴角挑起一抹痞痞的笑，语气轻佻，“别误会，我可没说要白拿走。”

　　沈砚苏看了一眼季杉棠，随后麻利扫了钱，再次职业道：“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然而心里想的却是这两个疯子最好别再过来了。

　　等季杉棠出去孟扬让沈砚苏拿了一包烟，他看了一圈店里，又看了看沈砚苏羽绒服下的西装，笑了一声，好奇道：“白天在酒店上班，晚上做两份兼职？”

　　“不是，我正职是一名会计。”沈砚苏说着有些不好意，“会所、酒店和现在都是兼职。”

　　“养孩子是挺辛苦。”孟扬说完提醒道，“刚刚那个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别和他扯上关系。”

　　沈砚苏很想说已经扯上关系了，不过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解释道：“那天那个宝宝是同事的孩子，我帮忙照顾一下的。”

　　“是吗？我就说大学刚毕业的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了。”孟扬说着开始自嘲，“我三十多都还没有对象，你这么小要是有孩子还真是打击到我了。”

　　“哈哈哈……”沈砚苏大笑了起来，“您真有意思。”

　　“几点下班？要不我送你回去，免得你再遇到那两个人。”

　　“十点半下班。”沈砚苏回答完拒绝道，“不用，我家比较远。”

　　“比较远啊。”孟扬心里想着怎么偏偏晚上没有开车呢，“那你是怎么回去的？”

　　“共享单车。”

　　“啊？”孟扬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心里想着这么冷的天骑单车？

　　“孟先生今天没和黎疯子在一起吗，您怎么会有那种朋友。”

　　沈砚苏说完瞬间尴尬，不仅觉得自己问太多，还不小心把心里话秃噜出来。

　　“啊？”孟扬再次有些懵逼，小声呢喃道，“他是说黎疯子还是我听错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沈砚苏说着看了看时间，赶紧转移话题，“十点半了，孟先生您是在等人还是？如果等人我等接您的人来了我再打烊，不然外面很冷。”

　　“不等人，既然你下班了那我先出去。”孟扬转身出去时又回头问道，“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那两个人你应付得来？”

　　“没事，应该被您震住了。”

　　沈砚苏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随性的人原来也会有如此的震慑力，而且他似乎明白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刚刚看得出季杉棠对这个人也有几分忌惮。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孟扬说完走出便利店。

　　打烊后沈砚苏拎着水果蔬菜走到最近的共享单车区扫了一辆单车，缩着脖子蹬着车子往家里方向去。

　　十点半街上的车流比凌晨那会儿多，时不时就能听到汽车的喇叭声。

　　“嘀嘀……”

　　元宵刚过，月亮温柔的光辉洒向这片喧嚣的土地。

　　踩了几分钟沈砚苏开始喘着气，在那橘黄的路灯下，嘴巴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白雾。

　　身体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冷，脖子也不再巴不得缩进衣领里。看着车篮子里的蔬果，他觉得很满足，不禁想着生活依旧很美好。

　　刚刚季杉棠说孟先生是孟将军家的，那他就是将军的后代，难怪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身正气。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么有正义感的人怎么会和黎疯子那种人当朋友……

　　想着想着便到了共享单车最后的指定停放点，停了单车锁上，他提着东西单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沿着有些暗的马路往前走。

　　等沈砚苏进了巷子，有辆出租车停在巷口。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询问道：“先生，您是下车还是？”

　　孟扬透过车窗看着沈砚苏渐行渐远，最后消匿于黑暗的背影，几秒后才答道：“去宝山区。”

　　原来孟扬怕季杉棠找沈砚苏麻烦，一路上让司机开得很慢跟在后面。

　　回家的路上孟扬脑海里都是那个瘦弱的身躯奋力踩着单车的样子。

　　这么远，骑了十几分钟还步行了十来分钟，而这里……

　　一路上孟扬把手撑在车窗上看着马路外面，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被生活压迫的人此时才到家准备洗个热水澡消除一天的疲惫，而被人捧在手掌心的人却去商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还美美地吃了一餐美食，此时还被人护送到家门口。

　　“那我回去了。”晏苏说话间解开安全带，“明天我要跟着剧组出省，所以最近都不能陪你了。”

　　一听晏苏要出省黎辰脸上有那么一瞬的不悦，随后便笑着问道：“要去多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通知。”

　　黎辰：“明天几点？我送你。”

　　“不用，助理和我一起去，会来接我，你不是要去公司，不用特意跑来。”

　　想着要好几天见不到晏苏，黎辰突然探过身逼近晏苏，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脸慢慢靠近他。

　　就在黎辰的嘴唇要靠近时晏苏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并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无辜道：“黎辰，我……我还没准备好。如果因为不能亲吻而让你生气的话你可以喜欢别人的，我……”晏苏话还没说完黎辰就一把握住他捂在他唇上的手，抱歉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没关系，我可以等你。”黎辰说完亲了亲晏苏的手心，语气有些祈求，“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话。”

　　“那作为惩罚，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不能去找别的男人。”

　　晏苏只是故意这么说，让黎辰尝点甜头而已，让黎辰觉得，他在乎他。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不喜欢男人，只是因为你。”

　　“那我回去了。”

　　晏苏下车打开后车厢提上几个袋子往小区门口过去，余光还瞥了瞥身后降下车窗的那辆宾利，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这个男人，真是可笑……呵呵……

　　……

　　转眼也就周四，这几天石头并有打电话催钱，季杉棠也没有再到沈砚苏工作的地方。石头似乎是收到指示，没有去找沈砚苏的麻烦。

　　医药费因为实在不能拖，沈砚苏最后不得已还是找盛熠韩先借了一笔钱缴上。

　　望着电脑，沈砚苏陷入了沉思。

　　上个月因为交房租所以没有钱还利息，这个月发工资要先还熠韩，然后还一部分利息，还要再交一部分钱到医院，那下个月一号估计又没钱还利息。也不知道会所月底能不能准时发工资，问过路昊说是月底最后一天发的工资……

　　现在多了会所这一千多块应该能运转，就是本钱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想着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砚苏回过神转头看了看身后，而后不好意思道：“经理，对不起，走神了。”

　　“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吃糖呢？我弟弟发呆时就是在想糖吃。”颜艺菲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罐棒棒糖，“我刚好买了一罐，拿去吃吧。”

　　程佳佳：“我也要。”

　　“我也要。”

　　“砚苏弟弟我也要。”

　　颜艺菲：“放砚苏这里，都有份……”

　　沈砚苏灿烂笑道：“谢谢经理！”

　　……

　　宽阔的空间，黑白的装修，一片落地窗。一堵大大的书架前面是一张环形木质办公桌，桌上放着一个木质架，上面写着“总裁 黎辰”。

　　黎辰坐在总裁桌后挺直身板看着文件。

　　而总裁桌前面的沙发上孟扬背靠沙发坐着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时不时笑两声。

　　黎辰抬头看了一眼孟扬，淡淡道：“这几天怎么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

　　孟扬直接道：“那个人不在，高兴。”

　　“孟扬……”

　　“停！”孟扬伸手打住黎辰，并抬头看着黎辰，认真道，“黎奶怪，你别给我灌输那个人有多好，反正，你不许我说他，那你也别给我安利他的好。我说的你又不信，所以，别给我提他。”

　　“行，只要你别说他就行。”黎辰说着直起身子把文件放在桌上，看了看手表，“快12点，想吃什么？”

　　“就吃我平时吃的，我打电话让经理开始准备，真的饿了。”孟扬说着给酒店的经理打着电话，“李总，老规矩，最后让刘厨来一道他的拿手糖醋鱼。”

　　“孟先生，不好意思，刘厨前几天因为菜做得不合晏先生的口味，黎少让酒店把他辞退了。”

　　“什么？”孟扬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把晏苏骂了好几遍，他瞟了眼黎辰，之后对酒店经理交代道，“马上再聘请回来，先这样。”

　　“孟扬，一个厨师，你……”黎辰还没说完孟扬就轻飘飘道：“我就喜欢吃他做的菜，难道我吃个饭还要配合那个人的口味？”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他做的菜？”

　　孟扬故意道：“从今天起就喜欢了，他要是嘴巴有问题就自己在家做饭吃，不要去祸害人家。人家得过金牌厨师，凭什么让一个门外汉批判。”

　　“孟扬……”

　　“哎呀，可乐爱吃糖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