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55、第 155 章

　　一到公司黎辰就让赵泽睿去他办公室，赵泽睿因为观察了两个月，发现黎辰总是会晚五六分钟才到公司，所以他后来都是算着黎辰差不多到公司才去总裁室。

　　今天他还在公司楼下等电梯就接到黎辰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已经迟到好几分钟了，不由得赶紧猛按了好几下电梯。

　　等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差三分钟才八点，突然就懵了。

　　“黎总今天为什么又准时来公司了？难道是因为晏苏最近闹绯闻，所以剧组停工了？”赵泽睿说到这里替黎辰觉得不值得，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可怜，一大早就要面对黎辰冷冰冰的脸，“晏苏的事件还在发酵，黎总肯定心情不好……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出了电梯他都没去打开电脑就直奔总裁室，敲门之后推门而入。

　　“黎总。”

　　赵泽睿发现黎辰今天状态很差，不仅眼底青得明显，人看起来更是处在爆发边缘。

　　“去查沈砚苏住在哪个宾馆，还有，交代房地产公司如果沈砚苏要租房立马通知我。”

　　赵泽睿原本以为黎辰是要他去处理晏苏的事，一听到是沈砚苏，不免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多问。

　　“是。黎总，上周说会议移到今天，所以八点半开会，您看可以吗？”

　　“延后，其他事你都放下，给我找出沈砚苏。”

　　“是。”

　　赵泽睿出去后一直没缓过来，这个名字早之前他听过，当时黎辰要他查沈砚苏的资料。

　　奇怪，黎总不是应该先处理晏苏的事吗？怎么反而查什么沈砚苏，这不就是一个律师的儿子，和黎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

　　话说这次晏苏的事为什么持续这么多天还是在风口浪尖上，难道是董事长……

　　想到这里赵泽睿觉得这个晏苏活该……

　　黎辰昨晚又失眠，不，应该是比失眠更严重的事。

　　想到沈砚苏昨天那坚决的话还有质疑他的话，不由得越想越烦躁。他心里清楚，这段时间他对沈砚苏的放纵是无意识中的出自真心。

　　虽然心里一直有告诉自己只是把沈砚苏当可乐，当晚辈，可是身体却很明确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靠着椅背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砚苏，他想不到沈砚苏除了盛熠韩之外还能有什么依靠。调查过沈砚苏知道沈砚苏的父亲是独生子，而在沈为民出事后那些亲戚因为怕被沈为民之前做辩护得罪过的人威胁，都不敢和沈砚苏有牵连。沈砚苏的两个亲舅舅更是不想惹上麻烦，在沈砚苏出省亲自跑到端州向他们求助时把他拒在门外一整夜。

　　当时看到这些黎辰才明白沈砚苏那时候说的羡慕可乐有一个好舅舅的意思，也觉得心疼，不懂为什么他们可以对一个孩子这么绝情。如果换做他，别说是这么对可乐，直到可乐这么大他都不曾凶过可乐。

　　“直到现在才承认自己对晏苏不是喜欢，只是因为他像我的母亲，还错把他当十年前那个少年……”黎辰说到这里自嘲笑了起来，“呵呵……真是可笑……”

　　在那一晚对小老虎有反应就应该知道那才是喜欢，还一直自欺欺人。现在想承认自己可能喜欢……现在知道自己喜欢那只小老虎不仅没有机会说，还被对方误会了……

　　活了三十五年到最近才知道什么是喜欢……真的很失败……

　　黎辰叹了口气，他心里知道沈砚苏不喜欢男人，还知道那一巴掌让沈砚苏心里有了疙瘩，想要追那只小老虎变得比登蜀道还难。

　　昨晚他特意去了一趟会所才知道沈砚苏没有上班，想问路昊知道沈砚苏在哪里吗，还偏偏路昊请假，无功而回。

　　今天早上特意提前出门去盛茂公司门口等了十分钟，没有等到沈砚苏却让盛熠韩发现，并告诉他沈砚苏这周请假。他想问盛熠韩沈砚苏现在在哪里，盛熠韩已经进公司，他只好驱车去公司。

　　直觉告诉他盛熠韩知道沈砚苏的住处，甚至见过面，于是立马打电话给赵泽睿，让他派人去跟踪盛熠韩。

　　晚上一下班孟扬过来找黎辰，他今天又给沈砚苏打了电话，听声音他觉得沈砚苏今天状态不错，放了心。

　　一进总裁室刚要问黎辰忙完了吗，还没开口就听到黎辰的声音。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陪可乐吃饭。”

　　“啊？要加班？”孟扬看黎辰已经起身拿起总裁椅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心里觉得不像是加班，“应酬？除了加班你不是从不应酬的。”

　　“有很重要的事，你回去替我陪可乐。”黎辰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前拉开门出去了。

　　孟扬不放心，给黎颖打了电话说陪黎辰加班不回家吃饭，之后立马出去跟黎辰搭上同一部电梯准备跟踪他。

　　一同出了地下室孟扬等黎辰的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悄悄跟上。

　　一路上他都好奇黎辰这是要去哪里，直到那个红绿灯左转了他就明白了，好笑地笑了一声后故意给黎辰打了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刚刚怎么走那么急，要去见那个狗东西吗？还执迷不悟吗。”

　　“不是，有事。”

　　“什么事比回家和姐吃饭重要的？明天姐就要回老宅了。”

　　“有事，先挂了。”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孟扬笑了，自言自语道：“看来是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对小朋友动了心，该说迟钝还是该庆幸被我骂醒呢。”

　　孟扬没有调头，一直尾随着黎辰，直到便利店对面他才在辅道悄悄停了车。

　　此时黎辰已经在红绿灯调头把车停在便利店前面一点的辅道里，然后坐在车里看了看时间。

　　六点十五分，他记得沈砚苏是六点半开始在便利店兼职，便靠着椅背盯着后视镜看着便利店门口。

　　可能觉得这十五分钟过于漫长，黎辰不由得降下车窗拿出烟点了一根，脑海里想的是知道他抽烟晏苏和沈砚苏不同的反应。

　　晏苏只是让黎辰不要在他面前抽烟，他闻到烟味嗓子会不舒服，而沈砚苏有一天晚上看到黎辰在吊椅那边抽烟，狠狠把他教训了一番。

　　那天黎辰因为晏苏的事心情不好，所以趁沈砚苏还没过来在阳台抽烟，一根烟还没抽完沈砚苏就过来了。

　　进屋里闻到一阵烟味，沈砚苏看到黎辰坐在阳台那张吊椅，手指头有一点猩红在冒着雾。

　　他过去拿过黎辰手里的烟，嫌弃道：“心情不好可以吃东西。”

　　“如果你讨厌烟味下次我不会在房间抽烟。”

　　沈砚苏嘴角抽了抽，眼神瞬间变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黎辰。

　　“会所每天都有人抽烟，我经常染上一身烟味，有什么好讨厌的。我的意思是抽烟有害健康，你是不是傻子……”

　　“……”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黎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想要的温暖，想得到的关爱送到手里却不自知，还亲手毁了。

　　十五分钟里黎辰抽了几根烟，一看时间，六点三十一分，立马掐掉还没燃完的烟下车。

　　“噔噔……”

　　门铃声响起，张欣刚好在收银台买单，抬头一看，有些惊讶。

　　这么高大的男人确实会让人多看两眼。

　　黎辰进去后没看到沈砚苏觉得不合理，刚好顾客也结完账出去，他立马走到收银台前直入主题。

　　“你好，请问沈砚苏今天没上班吗？”

　　张欣有些吃惊，他印象里沈砚苏应该不会认识这种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人，不过还是收回好奇的目光，微笑道：“他这星期请假，您找他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谢谢……”

　　黎辰说完转身出了便利店，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

　　是想躲着我吗，沈砚苏！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

　　黎辰立马给赵泽睿打了电话，让他抓紧时间查出沈砚苏在哪里。

　　赵泽睿此时正在陪父母吃饭，一接到黎辰的电话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进书房开始“加班”。

　　沈砚苏完全就没想躲着黎辰，他也不知道黎辰那么迫切地想找到他，他只是单纯怕沈砚琳一个人待在季杉棠家里万一哭了给季杉棠添麻烦。

　　现在连着五天没看到人，可不就让黎辰误会了。

　　孟扬知道沈砚苏这一星期休息，但他故意没告诉黎辰。这会儿看黎辰没找到人，他启动车子先行回去陪黎颖他们了。

　　黎辰上了车开始想着沈砚苏到底会去哪里，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就想到季杉棠，又给赵泽睿打了电话，让赵泽睿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季杉棠的小区口。

　　“我就不信你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出门……”

　　季杉棠家

　　沈砚苏刚和盛熠韩通完电话，知道黎辰早上去公司找他，除了觉得黎辰好笑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他挂了电话沈砚琳才问道：“哥，为什么不和熠韩哥一起吃饭？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因为我们现在住在别人家，出出进进的话会给别人添麻烦，而且我不知道屋子的密码，所以……”

　　从玄关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季杉棠的声音传进来。

　　“密码100325，想出门的话门禁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季杉棠说话间换鞋把东西提到餐桌上，“都饿了吧，过来吃饭。今天公司有些事晚了十几分钟。”

　　沈砚琳好奇道：“叔叔，你也要上班吗？我还以为你是□□老大呢。”

　　“砚琳！”沈砚苏拉了拉沈砚琳，之后对季杉棠抱歉道，“杉棠，对不起……”

　　“哈哈哈……”季杉棠却是笑了起来，“不愧是小家伙的妹妹，还真是和小家伙一样什么都敢说。”

　　沈砚琳继续道：“我不是奇怪的意思，老大也有好人啊，所以你不要想歪了。”

　　季杉棠呵呵笑道：“那你可看错了，叔叔可不是好人。”

　　沈砚琳：“我看你对我哥很好，所以就不是坏人了。”

　　沈砚苏：“吃饭吧……”

　　吃过饭季杉棠想带沈砚苏兄妹俩出去转转，沈砚苏因为连着几天都失眠，觉得很累，不想出门。沈砚琳也看沈砚苏脸色不好，让沈砚苏早点休息，自己则回房间看书。

　　沈砚苏和季杉棠坐在客厅，电视上播着综艺。

　　“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季杉棠明显发现沈砚苏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担心沈砚苏是因为心里悲伤引起睡眠障碍。

　　“不用，可能是你家的床不欢迎我。”

　　季杉棠豪气道：“明天带你去挑，换了。”

　　“哈哈哈……”沈砚苏笑了起来，挖苦道，“你真的很没眼力见儿。”

　　“没办法，对小家伙太有眼力见儿会被讨厌的。”

　　“过两天砚琳去学校我会开始看房子的，我……”

　　“不急，你要真觉得这里住不舒服我给你换家具。”季杉棠说到这里凑到沈砚苏肩上方，“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了给我房租，我想想啊，砚琳说你做饭好吃，那以后每天做晚饭抵房租。”

　　“哈哈哈……你之前不是都和那个人在外面吃吗。”

　　“那你住下我肯定每天晚上下班就回来。”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沈砚苏一把推开季杉棠，“还有啊，我每天晚上都有兼职，你想想就好吧。”

　　季杉棠轻佻道：“小家伙怎么这么无情，我又不会吃了你。”

　　“过去点……”

　　“很过去了……”

　　风华区

　　黎辰到家时黎颖他们已经吃完饭，黎颖听孟扬讲了黎辰刚刚去哪里，看黎辰脸色不好，也知道他还没吃饭，给他煮了一碗泡面。

　　还是和那时候那样，黎颖吃掉了煮汤的那颗煎蛋。

　　盯着泡面，黎辰想起的还是沈砚苏。

　　可乐坐在黎辰旁边盯着黎辰看，看黎辰一直没有动筷子。他伸手摸了摸黎辰的大腿，安慰道：“舅舅，哥哥只是生气了，等他不生气了就会回来。你快点吃饭，不然哥哥知道了会生气。”

　　黎辰侧头看着可乐几秒才温声道：“可乐，你找妈妈拿手机打电话给哥哥好吗？”

　　“舅舅想给哥哥打电话吗？可是哥哥今天说如果我帮舅舅打电话给他的话他就不理我了。”可乐说到这里皱了皱眉，闷闷不乐的，“我很想帮舅舅，可是……”

　　“那今天哥哥有说什么吗？你有问哥哥住在哪里吗？”

　　“我说要去看哥哥，哥哥说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要等他回来了再来看我。”可乐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哥哥还说如果他要带我去玩不可以告诉舅舅，要让孟叔叔送我去。”

　　沈砚苏本意是不想见到黎辰，现在接连碰了几次壁加上可乐的话，黎辰莫名觉得沈砚苏故意躲着他，只觉得心里郁结，一股气窝在心里。

　　可乐：“舅舅，你快吃饭，妈妈看你没吃饭也很担心……”

　　简单吃了几口黎辰上了楼，连乐乐咿咿呀呀地喊“湫湫”他都没注意，背影看起来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