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22、第 122 章

　　下班后沈砚苏想叫盛熠韩来接他，只是站在会所大门拿出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到黎辰的声音。

　　“孟扬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孟扬一听，心里觉得黎辰想去找晏苏，立马威胁道：“不许去，这么晚了你要敢去我跟你绝交。”

　　沈砚苏大概也猜到黎辰是要去找晏苏，心里还骂了黎辰两句。

　　口口声声说什么婚姻需要忠诚，这会儿还不是屁颠屁颠要去找那只龙虾精。还好我不是女人，要是真的娶了那个林小姐，这三更半夜还去初恋家里，只怕是要闹翻天了。

　　沈砚苏骂完之后正要拨出电话，泊车员就把黎辰和孟扬的车开过来了。黎辰拽着沈砚苏到副驾驶把他塞进车里，沈砚苏还一脸懵逼的在状况外。

　　沈砚苏：“喂，大叔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今晚不回去，你不是同意了。”

　　孟扬听到沈砚苏的话明白黎辰是要送沈砚苏回去，一笑。

　　“你们慢慢，我先回去了。”

　　黎辰绕到驾驶座要上车时看了看孟扬说变就变的脸，心里吐槽了孟扬几句。

　　沈砚苏再次提醒道：“喂，我要回家。”

　　“知道，还是你想让季杉棠送你。”

　　“你是不是看我今天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打算在找怼边缘试探啊。”沈砚苏一巴掌拍在黎辰胸口，语气不悦地报了盛熠韩的小区，然后继续道，“哦，对了，我明天早上要去陵园，下午要去医院，如果可乐明天晚上过去你就说我在工作。”

　　“嗯。”

　　“还有，西服拿去退掉，用不上了。”沈砚苏说话间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发着微信。

　　黎辰没有回答，一套衣服，就算派不上用场，他挂着招灰尘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况且他买东西还不曾去退过。

　　“喂，又哑巴了。”沈砚苏抬头看了看黎辰，表情很嫌弃。

　　黎辰几秒后才淡淡道：“你话太多了。”

　　沈砚苏没好气道：“是是是，你之前不是说我是鹦鹉，鹦鹉不就是话多。”

　　黎辰补充道：“还会耀鹉扬威。”

　　沈砚苏不客气道：“那是你自己没事找事，你怎么不自己反思。”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可恶的臭大叔……”

　　“……”

　　黎辰原本觉得一整天很郁结的心情因为沈砚苏一路上的叽叽喳喳而觉得莫名舒缓了不少。

　　到小区口沈砚苏下车之前还交代他回去路上要小心。

　　“晚上雨停了起雾，你回去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谢谢大叔。”

　　沈砚苏说完下车，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往小区口过去。

　　这句话，黎辰最想听晏苏说。

　　每次他送晏苏回去总期待晏苏能对他温柔地交代一句“你回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可晏苏一次都没说过，哪怕是敷衍一次也可以。

　　七年，从黎辰开始追求他到交往，整整七年了。

　　不知为何，黎辰本想调头回去，还是不自觉降下车窗看着沈砚苏进入小区，直到那个穿着羽绒服还是略显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雾蒙蒙的夜色中。

　　雨，停了。空气中散发着大量雾气，一片雾蒙蒙，就像冬日里开着浴霸放着热水几分钟后的浴室，袅袅青烟。

　　电梯下来沈砚苏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不禁脱口而出。

　　“烤鱼，好久没吃了。因为住在大叔家都没时间和熠韩吃夜宵了，有点想吃，只是太晚了……”

　　嘀咕间电梯到了，出了门刚好看到穿着烤鱼店工作服的小青年在等电梯。

　　沈砚苏特意多看了那个小青年两眼，是他和盛熠韩会去的那家店。他心里还想着是不是盛熠韩叫的呢，随后扑哧一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熠韩应该睡了吧，这么晚了……

　　往盛熠韩家里过去，拿出钥匙转动两下锁芯。“咔嚓”两声门开了，玄关的灯从门缝透出来，紧接着是一股刚刚在电梯闻到的味道。

　　“回来啦，饿了吧……”

　　盛熠韩温柔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沈砚琳欢快的声音。

　　“哥，晚上去超市看到海鲜我念叨好久没吃烤三鲜，熠韩哥晚上就请我吃了。”

　　进屋的那一刻沈砚苏觉得很温暖，推开门就有人在等着他的感觉让他把刚刚从小区口走进楼层里吹的冷风抛到脑后。

　　“我刚刚还在想是哪一家叫了烤鱼诱惑我呢。”沈砚苏说话间已经换鞋走到站在客厅口的盛熠韩身旁，他把有些冰的手贴盛熠韩脸上，调皮道，“学长真好，我刚好饿了……”

　　“卑微学长在线讨好小学弟，明天指望小学弟和砚琳煮饭时记得多煮我的一碗。”

　　“哈哈哈……”沈砚苏笑了起来。

　　盛熠韩：“先喝水，给，温水……”

　　沈砚琳：“熠韩哥对哥真好……”

　　沈砚苏得意道：“那是，你不知道你哥很霸道吗……”

　　“……”

　　不管是什么范围内的感情，盛熠韩对沈砚苏确实很宠，也很包容。

　　只是，温情的绅士做了那么多，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让这个少了情丝的小学弟感觉出那么一丝丝爱慕之意。

　　谁知道呢。

　　……

　　黎辰到家时孟扬正在客厅看电视等他，桌上还摆着几盒吃食。

　　“回来啦，过来吃吧。小朋友说你晚上没怎么吃，让我带点东西给你吃，还让我不要告诉你是他交代的。”孟扬拍了拍沙发，笑了一声，“几天不见，小朋友对你态度不同了。”

　　黎辰心里有些悸动，自自己住，半夜会担心他饿不饿的只有孟扬。

　　每次约完会送晏苏回去最晚不过12点，但晏苏从没问过黎辰要不要一起吃夜宵，也从没注意黎辰为了迁就他的口味次次都没怎么吃。每次车子一停下他就想逃也似的赶紧下车回家，生怕黎辰想拥抱他，想跟着上楼。

　　甚至害怕黎辰会突然吻他，即便黎辰明确表过态不会做超出范围的事，他还是不相信。

　　以前身旁的男人只有孟扬和晏苏，一个是一直保护着他长大的发小，一个是他一直视为交往对象放在心上的人，没什么可比性。

　　现在，身旁突然多了一只小老虎，每天早上一起上班，这半个多月又每天晚上同床共枕，无意识中，黎辰会拿晏苏和沈砚苏做对比。

　　当然了，真的是无意识中，他自己没发觉，所以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哼~”黎辰好笑一声，无意识中脱口而出，“那只小老虎对我只会张牙舞爪，我不指望他对我有什么不同。”

　　“嗯？小老虎？”孟扬小声嘀咕之后轻声一笑，“是吗？也是，小朋友可真就不喜欢上了年纪且精力不好的变态大叔。”他说完想起沈砚苏说这个称呼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黎奶怪，我觉得这个称呼挺有意思，适合你，哈哈哈……”

　　黎辰已经脱掉风衣坐下，用手拿了一块小酥肉怼孟扬嘴里，冷冷道：“闭嘴……”

　　“……”

　　为了能在失眠的状态下达到半睡半醒的效果，黎辰开了一瓶酒和孟扬喝了两杯，他上次已经明确知道沈砚苏不在，他别想睡。

　　吃饱已经一点半，桌子也没收拾就上楼。

　　孟扬原本想收拾，但想到沈砚苏又交代了别的事，于是上楼洗漱去。

　　洗漱完已经两点出，黎辰刚上床打开书本还没看几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他还没出声，门就被推开了。

　　最近他已经习惯睡觉的时候房间没有反锁。

　　孟扬穿着浴袍大咧咧走进来，一看黎辰在看书，走过去一把抽过他的书，啧声道：“赶紧躺下，小朋友让我交代你不要看书，我寻思着干脆过来和你一起睡。”

　　听到是沈砚苏交代的，黎辰眉头动了动，嘴角无意识中微微上扬，只是语气嫌弃道：“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

　　孟扬可不管黎辰的话，拿着书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上了床。他把书放在床头柜之后一骨碌躺下，语气也满是嫌弃。

　　“哼~还是你的床我才上，要是那个人躺过你求着我我都不会过来。”他说着伸腿踹了踹黎辰，坏坏道，“还需要尿不湿吗？小时候不是尿过床，还是姐偷偷拜托刘姨给你换的床单。”孟扬还没说完黎辰就一拳过去，砸在孟扬胸口，冷冷道：“闭嘴，三十年多前的事。”

　　“真快，都过了三十多年了，那会儿我还不是很会说话，不然一定笑话你。”孟扬说着整了整枕头，随后伸手扒拉着黎辰，“喂，灯关了，刺眼。二十多年没一起睡，躺下，陪我回忆回忆童年。”

　　黎辰开了小夜灯才关了灯躺下，心里也想着既然孟扬都躺下了就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引起的睡眠障碍。

　　黄粉色的灯微弱洒在黎辰那一侧，那只小猫咪在床头柜上方依旧咧嘴笑着。

　　两个人平躺面向天花板，黎辰闭眼想着事情，孟扬则嘴巴一张一合，讲着黎辰小时候的糗事，讲到憋不住的时候还笑出了声，嘲笑黎辰几句。

　　孟扬：“你说你，当时人家那女孩儿给你写情书，你还傻愣愣问她干嘛给你写情书，把人都给问哭了，人一听就知道你在拒绝她。”

　　黎辰好笑道：“我那不是拒绝，是真不明白她为什么给我写情书，当然，我也确实不喜欢她。”

　　孟扬扑哧一笑，嘲笑道：“要不怎么说你高二了还傻愣愣的。”

　　“你有脸说我？你读高一那会儿……”黎辰还没说完孟扬就伸腿踹了他一脚，威胁道：“不是让你忘了，当时整得我初吻差点没了……”

　　“……”

　　讲起十几年前的事，黎辰觉得身心放松。虽然没有睡意，但不像一个人躺着的时候有焦虑感。

　　孟扬讲着讲着渐渐有了睡意，他打了个哈欠，侧头看了看黎辰，声音里满是睡意。

　　“黎奶怪，虽然我不知道小朋友对你做了什么，但在小朋友身边你才睡得着吧。”他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睡吧，要是我这么倾情地给你讲故事你还睡不着，那我们三十年的兄弟情可算走到尽头了……”

　　沈砚苏并没有跟孟扬提黎辰一个人不敢睡的事，只是让孟扬交代黎辰不要看书早点闭眼，给黎辰留够了面子。

　　孟扬心里猜测黎辰是因为十年前的事而多少有心理理阴影，才会一个人的时候缺乏安全感，他才会讲一些轻松的事让黎辰放松。

　　黎辰没有接话，脑海里想的是沈砚苏身上那股让他迷恋的香味。

　　过了一会儿黎辰听到孟扬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知道孟扬睡着了。

　　很神奇，上次因为沈砚苏不在他一个人睡不着，那天晚上莫名烦躁。尝过甜头又让他彻夜无法入睡使得他心情异常烦躁。今晚因为孟扬故意提起的话，虽然依旧没有睡意，内心却很平静，没有烦躁感。

　　睁着眼睛躺着也难受，黎辰干脆起身打算看看手机。

　　轻轻起来坐着，侧头看了看孟扬，这才发现孟扬就跟在部队训练一般，整个人直直躺着，隔着被子都能感觉他双手应该是放生身侧，像队伍集合站军姿那样双手紧紧贴着大腿。

　　寂静的空间原本只会让黎辰觉得内心空荡，现在，他却轻笑一声，呢喃道：“背地里关心我又不让我知道，真是别扭的小老虎……”

　　拿过手机点开微信，还没打开晏苏的聊天窗口便看到朋友圈有红点。深夜，他感觉应该是晏苏，立马点开朋友圈。

　　私人微信黎辰并没有加多少人，家里那几个，加上晏苏、沈砚苏，不过十余人。

　　刷新后看到那是十二点三十三分沈砚苏发的朋友圈。两张图，配字是【感谢你一直包容、照顾我，有你真好！】

　　这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情话，季杉棠看到了还痞痞地评论上【小家伙是在对你家变态大叔表白还是暗指我包容你呢？】

　　当然了，不是共同好友，黎辰看不到。

　　图片一张是冒着热气看起来色香诱人的一盘烤三鲜，红红的虾，开了口的牡蛎，晶莹剔透的扇贝粉丝……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另一张是三杯白色冒着气泡的饮料，看起来应该是雪碧。三个杯子碰撞在一起，其中有一杯的饮料还被撞得偏向一侧，仿佛画面没有定格它就要溅出来了。

　　黎辰认出那个杯子下方握着的手是沈砚苏，嘴角不知为何轻轻上扬。

　　往下刷是十二点整晏苏发的一张自拍，配文是节目录制结束。

　　定在晏苏的图片看了一会儿，黎辰退出朋友圈想给晏苏发微信，不知怎么的按到沈砚苏的微信。

　　[ 变态大叔：今天辛苦你了！晚安！]

　　发完之后他没有多看，退出微信想起沈砚苏玩的那个游戏。反正睡不着，也没玩过，便下载一个自己悄咪咪玩了起来……

　　只是隔天沈砚苏该一脸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