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07、第 107 章

　　开完会赵泽睿依旧跟在黎辰身后，给黎辰汇报这一周的行程。

　　“下午要去新动工的工地视察；周二十点和环亚执行总裁在本公司会面；周三下午两点半要……”

　　黎辰一进总裁室就坐在办公桌后面思考着什么，压根儿没听进赵泽睿的话，这会儿抬头看着赵泽睿并打断他。

　　“行程你发邮箱给我，你这几天先给我办一件事……”

　　赵泽睿虽然没明白黎辰为什么这么做，这件事不仅跟公司无关，就连调查对象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但还是没有多问，点头之后出了总裁室。

　　黎辰放空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今天已经27号，再过一周晏苏应该会回来，这让他心里开始期待和晏苏久违的约会，甚至已经想好这次要带晏苏买很多礼物，以减轻他心里对晏苏的愧疚。

　　因为喜欢晏苏还放一个男人半夜进房间，甚至让那个男人上他的床，黎辰心里觉得对不起晏苏。交往五年，晏苏都没进过他的房间，更不曾睡他的床。

　　可黎辰他心里却没有那个想法，没有那个想邀请晏苏进屋的想法。

　　这个问题让黎辰觉得很矛盾，说不出的无奈……

　　……

　　一下班沈砚苏就带盛熠韩去吃生煎包，正要开动手机却响了起来。

　　沈砚苏的第一反应是医院，因为今天会出报告，他还没时间去拿。心里很紧张，怕是检查出什么问题医院才会紧急打电话。

　　一看，是房东。

　　突然想起上周一房东给他发了微信，而他因为那天季杉棠去便利店和他斗了嘴一时来气忘了，回家后又担心黎辰而陪着黎辰到凌晨，过后也便忘了。

　　所以，这几天根本没考虑到底续不续租，房东那时候给他发微信是告诉他下个月开始一个月涨两百块。

　　犹豫了一会儿沈砚苏才接了起来。

　　“您好。”

　　“你好，我上星期跟你说的事你一直没给我回复，今天麻烦你给我确切答复，如果你不续租我要贴招租启示了。”

　　“我……”沈砚苏脑海里迅速衡量着他现在的经济能力，几秒后果断道，“不好意思，一时忙忘了。您张贴招租吧，等到期了我会把东西搬走的。这段时间谢谢您。”

　　“……”

　　盛熠韩大概听出了这通电话是什么，在听到沈砚苏不续租后心里很高兴，觉得他有机会邀请他去他家住了。

　　等沈砚苏挂了电话，他压制着心里的高兴，故意问道：“怎么啦？房子到期了？”

　　“嗯，到期后一个月涨两百房租，我最近四个月都没住，感觉没必要花那笔钱。”沈砚苏说到这里给盛熠韩夹了一个生煎包，语气故意有些讨好，“过了六月万一我没找到房子还要请学长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学弟。”

　　“可以，到时候就有人给我煮夜宵打扫房间，可以省一笔家政费用，要暴富就指日可待了。”

　　“哈哈哈……我可不干。到时候我和砚琳不仅要白住还要白吃，你就等着养两只蛀米大虫吧。”沈砚苏说到这里收了笑，拜托道，“熠韩，周末如果有空可以帮我一起搬东西吗，我想趁早把东西搬去你那里。”

　　盛熠韩当然很乐意，把东西搬过去就等同于沈砚苏住进了一半，等七月他会想办法说服沈砚苏住他家的。

　　不过他还是故意装得不乐意，思考道：“小学弟是想免费使唤我吗？那我可能每天都有事腾不出时间。”

　　沈砚苏坏坏道：“我看你是想等我收拾你一顿你才知道有些时候不能使坏。”

　　“我求饶，错了错了，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沈砚苏其实是想着如果续租要浪费三个月房租，也要三千多，而且到时候已经暑假了，沈砚琳也要回来住到开学，他必须换个住户正常的房子，毕竟沈砚琳已经进入青春期了。现在有四个月时间不用支付医药费，到时候他应该可以存一笔钱，应该支付得起。

　　……

　　晚上便利店

　　刚过来看到张欣在整理货架，沈砚苏也过去帮忙。

　　“欣姐，我来，你去接祎祎吧。”

　　“砚苏啊，来了啊。”

　　张欣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去给沈砚苏准备点东西垫肚子，也没有要去接孩子的迹象，反而时不时就瞥着站在她身旁一起整理货架的沈砚苏，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的。

　　沈砚苏倒是没注意张欣的反常，很认真地干着活。

　　最后张欣估计真的忍不住，停下手看着沈砚苏，满脸担忧道：“砚苏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沈砚苏停下手，转头看着张欣，表情一脸懵，“欣姐，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我上周有哪里没做好的吗？”

　　“不是不是，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张欣赶紧摆着手，“就是，就是……你最近没有不小心得罪什么人吧？没有奇怪的人找你麻烦吧？”

　　“啊？”沈砚苏又是一头雾水，满脸疑惑，“没有啊，我每天就是家里工作，三点一线来回忙，没有踏出这条常规路线过，哪里会有时间去得罪人。”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自夸道，“再说了像我性格这么好的中国三好青年怎么会得罪人呢。”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张欣说完有些不自在地生硬转移话题，“今天家里没时间给我送饭，你待会儿记得吃饭，还是想吃什么自己从店里拿。”

　　“好，欣姐你去接祎祎吧，这里交给我了。”

　　“那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沈砚苏并没有多想张欣的话，以为可能是张欣从店里门口经过看过他和季杉棠在店里动手动脚而产生误会，没当一回事。

　　“都是杉棠这个混蛋，害得别人担心我，下次要是再敢过来我非打得他跪地求饶。”

　　沈砚苏刚骂骂咧咧完门铃就响了起来，他立马收起脸上张牙舞爪的神色，换上笑容准备营业。

　　一看，进来的人就是刚刚他口中那个混蛋，立马脸色一变，满脸不悦。

　　“这么早过来干嘛，如果是要我问我变态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刚刚吃完饭，要过来买水顺便给你带的。”季杉棠说话间已经走到收银台旁边把手里的袋子放下，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沈砚苏，轻浮一笑，语气瞬间变得挑逗，“谁知道小家伙满脑子都在想些色色的问题，让我不问问都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你可闭嘴吧你！”沈砚苏一拳砸季杉棠胸口，没好气道，“要买水赶紧拿了出去，不要影响我吃饭的食欲。”

　　“小家伙这张嘴还是这么无情。”季杉棠也不恼，顾自笑了起来，“是不是要你家那个变态大叔在场你才会为了让他吃醋而故意对我说话语气温柔点呢。”

　　沈砚苏也懒得和季杉棠扯，敷衍道：“是是是……我家变态大叔就喜欢吃醋，所以我故意的。”

　　季杉棠继续挑事道：“所以你家变态大叔也真的是护食啊。那天那个眼神你是没看到，差点要生吞了我，真的是为了小家伙你威武啊，难怪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你改变对他的态度。”

　　沈砚苏并没有看到黎辰那天的表情，但他知道黎辰是因为合约在演戏，并不是真的如季杉棠所言的“护食”，所以并不觉得黎辰的动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再次心口不一地点头敷衍道：“是是是……早先不是告诉过你他很爱吃醋吗，所以没事不要总对我言语挑逗，我怕你承受不起黎辰的追究。”

　　只是他说话时是咬牙切齿的，听得出心里并不想这么说，只是迫不得已。

　　季杉棠反而被逗乐了，扑哧笑出了声，也不打算继续捉弄沈砚苏，指了指收银台，正经道：“吃吧，特制的生鱼片料理。”

　　“谢谢，你……”

　　沈砚苏话还没说完季杉棠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好，你看着点，我马上过去，不喝酒……”

　　这时候沈砚苏大概听出来了，季杉棠现在才要去赴约，而不是所谓的吃完饭顺便给他打包的。

　　沈砚苏：“你还没吃饭？”

　　季杉棠没有回答，反而微低头靠近沈砚苏的脸，语气暧昧道：“小家伙，我有事，欠我一瓶水和一顿夜宵，我可记着呢。”

　　这么近的距离，沈砚苏没有觉得有什么，甚至翻了个白眼，可季杉棠能感觉自己那颗心在疯狂悸动。

　　沈砚苏虽然感激季杉棠，不过还是故意没好气道：“你还真是‘顺便’啊，既然是顺便，那我可没必要感谢你。”

　　“当然，小家伙就应该对我很无情，这样才能让我有挑战的欲望。”季杉棠说话间直起身体，又轻声一笑，“你要是对我太好了我会觉得你给我机会了，那样我可要和你家变态大叔抢人了。”

　　“滚滚滚……你可快滚吧！”沈砚苏说着推着季杉棠，用力把季杉棠推到门口，语气里满是嫌弃，“滚得越远越好！”

　　“噔噔……”

　　“火气这么大，看来昨晚是没得到满足，需要我帮忙降火随时给我打电话……”

　　“滚……”沈砚苏一巴掌呼在季杉棠后背上，故意阴阳怪气道，“满足什么满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黎辰都满足不了我你以为你就能满足我吗，快滚吧！”

　　季杉棠没有转身，只是脸上漾起一丝挑逗的笑，轻飘飘道：“是吗……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

　　“滚滚滚……”

　　赶走季杉棠后沈砚苏还没平复心情，又骂了几声混蛋之后才气呼呼开始吃晚餐……

　　快要下班时店门口有一个流浪的老人坐在门口，似乎打算在这里过夜。

　　老人家衣衫褴褛，不，简直就是破乱不堪。不知道流浪了多久，一双老式军鞋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的军绿色。黑里透白的头发也很长，风吹日晒的，头顶都已经打结在一起，看起来像是鸟巢。

　　沈砚苏在等地板干的时候有瞟到落地玻璃那里坐着一个人，此时手里拿着馒头在啃。不知道是饿还是衣服又硬又破不保暖，双手一直在颤抖。

　　再过五分钟就十点三十，门口的马路边缓缓停着一辆卡宴，这会儿降下车窗望着便利店，等着那只张牙舞爪的别扭小老虎下班。

　　这时候车上的人看到沈砚苏跑了出来，走到店门口跟坐在地上的流浪者说着什么。隔着人行道的距离，黎辰听不清，只看到那个流浪者一直摆着手，还点着头。

　　黎辰心里不知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孟扬的聊天窗口点击录制小视频，完成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出去，删除了。

　　人之常情，大概是怕影响他下班吧。如果发过去，孟扬也只会这么替他找借口。

　　想到这里黎辰收了手机背靠椅背开始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便利店的灯熄了，卷闸门发出的那阵嘈杂声让黎辰回过神。侧头看了看便利店门口，那只小老虎手里端着一桶泡面，脚边还有一个袋子。

　　嗯？晚上没吃饭吗？所以饿得等不及回家吃饭？

　　黎辰才刚想到这里就看到沈砚苏端着泡面，提起地上的袋子走到那个流浪者面前。

　　“这个给您吃，还有这些，您带着吃。”

　　沈砚苏刚刚是让流浪者进店，流浪者怕给人添麻烦，拒绝了。

　　“谢谢，谢谢！”

　　大爷伸出黝黑干瘦的双手想接过泡面，可是双手依旧颤抖，可能真的又饿又冷。

　　沈砚苏见状蹲在大爷身前，打算亲自喂他。

　　“我喂您。”

　　“不用不用，我脏，会……”

　　“衣服穿在身上总会脏。”

　　沈砚苏说话间已经用叉子卷起面条送到大爷嘴边，表情很温柔，丝毫没有一丝嫌弃。他看到大爷身旁有一沓纸，上面印有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大概知道这是在寻找丢失的孩子而四处流浪。本想问，最后怕提及大爷的伤心处，也便没有开口，和大爷聊了一些平常的话题，以消除大爷觉得给人添麻烦的尴尬。

　　反倒是大爷想起伤心事，饱经沧桑的双眼溢出两行泪，顺着那风尘仆仆满是皱纹的黝黑脸颊往下淌。

　　“……都是我的错，一个转身，我的孙子就不见了……”

　　路灯把树影投映在店门前那两个身上，树影随着风摇曳。面前是形形色色从人行道经过的人，有些好事的人还转头打量起了坐在店门口的那两个人。

　　风的轻吟，树的低啸，似在为这两个生活坎坷的人鸣不平。

　　等大爷吃完面沈砚苏才想起今天黎辰不知道会不会来接他，抬头一看马路才看到那辆卡宴，而驾驶座的人正双目出神望着他这边。

　　怕车子被拍给黎辰添麻烦，沈砚苏把袋子放在大爷身边，不等大爷再次拒绝就赶紧向马路边跑过去，留下身后大爷满是感激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