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06、第 106 章

　　怕黎辰因为回老宅心情不好，孟扬九点多从家里来会所陪他。

　　一来他就感觉出黎辰心情虽然不是很好，但不像昨天下午那样一身冷气场。

　　他用手肘捅了捅黎辰，有些看戏道：“说说，昨天因为那个人心情不好，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和小朋友斗嘴又被怼得无从还口？”

　　黎辰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语气里没有生气的意思，淡淡道：“你是来陪我还是来看戏的？”

　　“当然是来看戏的，小朋友怼你的戏我还真就喜欢看。不需要刻意伪装自己，真性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有些人……”孟扬还没说完黎辰便知道孟扬想说什么，打断道：“孟扬，他平时不这样的。”

　　“呵~那我就跟你说说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事。本来不想说，你非要逼我……”

　　当初孟扬刚退伍回来的时候在机场正好遇到晏苏。那会儿孟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黎辰的男朋友，在部队两年没怎么看电视也不知道这是刚蹿出来的十八线明星，只看到有几个人跟在晏苏身后，而晏苏戴着墨镜和口罩，走路的姿势都能带起一阵风，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推着行李箱正好和晏苏面对面过来。晏苏是看到了，故意横行霸道装作无意推倒那对夫妻的行李箱，还指责那对夫妻走路不带眼，说什么知不知道万一行李箱磕到他会耽误他多少事，你们赔得起吗之类的。

　　总之，语气不屑且恶劣。

　　当时孟扬过去对着晏苏的膝盖后弯用力一踢，然后提起老夫妻的行李箱带着他们要离开。

　　晏苏当时差点跪地，和孟扬吵了起来。孟扬只是留下电话号码，眼神阴翳地让晏苏要赔偿就打电话找他。

　　迫于孟扬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晏苏吃了哑巴亏，助理那几个也不敢多话，他们清楚是晏苏理亏。

　　所以后来黎辰带晏苏和孟扬认识的时候，孟扬当时的表情真的跟吃了苍蝇一样。

　　偏偏那天黎辰带晏苏和孟扬一起回家吃饭，因为刘姨一个不真心把水弄倒，烫到了晏苏，晏苏对刘姨发了脾气，当时要不是因为黎辰在孟扬都能动起手来了。

　　总之，孟扬就是不喜欢晏苏，不仅第一印象不好，还因为晏苏那次对刘姨颐指气使让孟扬更是打心眼里厌恶晏苏。

　　刘姨李叔是少数从小疼着黎辰的人，比黎辰那些叔叔姑姑对黎辰更真心，所以在黎辰眼里，刘姨李叔就是亲人。搬过去风华区十年，黎辰从没有对两位老人发过脾气，说过重话，每次说话都很尊重，和可乐去酒店也会带上两位老人。

　　孟扬也知道两位老人对黎辰的好，所以那天真的是忍着脾气，否则绝对对晏苏出手而和黎辰闹几天脾气。

　　黎辰再次替晏苏辩解道：“那真的是意外，晏苏是演员，很在乎外在形象，况且那时候我有跟刘姨道歉。”

　　孟扬冷笑道：“呵~算了吧，不想和你吵。”随后往沙发背靠过去，用大腿撞了撞黎辰的大腿，语气变得轻快，“说说，听姐说下午你和小朋友陪岳父检查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在和小朋友培养感情，你岳父身体怎么样。”

　　“孟扬……”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吃凤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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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待到沈砚苏下班目送他们俩离开孟扬才回家。

　　那两个互觉得对方别扭的人一回家就各自忙自己的事。

　　黎辰先回房洗漱，原本他是打算沈为民检查完就回家，不知为何想着沈砚苏可能会没吃晚饭就去上班，便提前安排好。后来送沈砚苏去会所又莫名想上去等着沈砚苏下班再一起回来。

　　一晚上，他都没有理清楚这两个问题。

　　沈砚苏吃完粥也立马上楼洗漱好陪黎辰入睡，这样就可以早点回房睡觉。明天还要上班，而且今天这样折腾他确实累了。

　　只是，今晚觉得莫名别扭。因为前天晚上爬床的关系，沈砚苏要过去黎辰房间时特意披了一件外套，想着这样就不会因为迷迷糊糊间觉得冷而爬上床。

　　他原本想要不就算了，不需要黎辰帮忙支付医药费，他也不要去陪着他，但一想到黎辰偶尔默默对他的好，想着黎辰害怕的模样，想着黎辰因为没睡好而憔悴的模样，不知为何，又觉得于心不忍。于是，一咬牙还是想在他住这里的这些日子为黎辰做一点小事，当做回报。

　　总之，沈砚苏对别人好都是自然而然，唯独对黎辰很别扭，总是需要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

　　黎辰洗完之后原本想去书房，转念一想沈砚苏应该差不多了，便坐在床上看书。

　　没五分钟沈砚苏就敲起了门。

　　“进来。”

　　黎辰说话间合上书看着门口，一看沈砚苏披着羽绒服外套瞬间替沈砚苏觉得浑身燥热，心里也大概明白他是出于什么原因穿那么多。

　　“你……你还不躺下，快点睡觉。”沈砚苏语气又像前几天那样故意带着不耐烦，以掩饰他觉得尴尬的事实。

　　他走到床头柜旁边坐在地毯上，依旧背靠床沿开始玩他的消消乐。

　　黎辰也不想耽误太久，毕竟明天两个人都要上班，便放下书，往下挪了挪身体，摆好枕头，依旧把头靠近沈砚苏背后的位置。

　　因为脑海里在想着孟扬晚上在包厢里对他说的话，还有季杉棠那个挑衅的眼神，十来分钟后黎辰还没有睡意。

　　虽然他对沈砚苏确实没有意思，但又不知为何似乎起了胜负欲。

　　他直接归咎于是因为沈砚苏现在是他陪睡的工具人，所以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自小到大，除了孟扬，他不喜欢任何人染指他的私有物品。

　　突然传来一阵闷响。

　　黎辰回神瞥了瞥眼前的人，发现眼前的人脑袋一点一点的，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掉落在脚边。

　　刚刚的闷响就是手机掉落在毛毯上的声音。

　　沈砚苏原本以为穿得暖和点就不会因为太冷而迷迷糊糊爬上床，可却因为太暖和了而加重睡意，没几分钟便渐渐睡着了。

　　自沈砚苏坐下时就顺手关了灯，只开了那盏很暧昧的小夜灯，灯光有些暧昧、恍惚。

　　偌大的空间静悄悄的，只有沈砚苏偶尔脑袋一点一点的牵动身体而摩擦到羽绒服表面，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黎辰缓缓起身坐在床头方向，盯着沈砚苏跟着呼吸节奏而一上一下微动的脑袋，那头看起来柔软的黑发蓬松得发尾一颤一颤的。

　　“说我别扭，真是好意思，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沈砚苏，现在你是我的工具人，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

　　黎辰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一冷，胸口一时觉得堵得慌。

　　大概率是想到晏苏了。

　　呵呵~明明是无法接受的事，为什么却还是放纵他……明知道他……

　　黎辰自嘲笑了一声，随后靠着床头盯着沈砚苏熟睡的侧脸，目光有些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苏可能觉得这个姿势太难受，无意识中往右边放软身体倾斜过去。

　　黎辰有听到羽绒服面料的摩擦声，回神那瞬看到沈砚苏的侧脸就要磕在床头柜的那个直角，无意识中立马伸手平放在床头柜上，温暖的手掌接住沈砚苏那有些冷的脸颊。

　　睡梦中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依然呼呼大睡，甚至可能因为脸颊传来的温暖觉得很舒服，无意识的轻轻蹭了两下。

　　发梢轻轻划过掌心，有些痒痒的。

　　黎辰眉头动了动，伸出另一只手想叫醒沈砚苏，手还没碰到沈砚苏的肩膀，突然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些邪魅，嘴角甚至起出一丝带着邪恶的笑意。

　　他改变主意，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床抱起沈砚苏，并给他脱了外套，给他摆好枕头盖好被子，才绕过床尾从另一边上床。

　　躺下之后黎辰并没有睡意，心里想着昨晚的事。

　　昨晚因为沈砚苏没有回来而让他失眠一晚上，那时候感觉很痛苦。

　　明明这十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习惯了，为什么昨晚会觉得格外烦躁，难道是因为那通电话的关系？

　　想到这里黎辰虽然不想否认，但他心里隐约知道那和晏苏没关系。早前已经知道晏苏的私生活，那时候也并没有像昨晚那么生气。

　　但昨晚睡不着的时候越发的想念沈砚苏身上的味道，甚至有冲动要去盛熠韩家里把沈砚苏揪回来，只是后来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昨晚十二点那会儿他有去会所，还尾随了沈砚苏，看他去哪里。

　　“为什么呢？昨晚为什么会有那个想法？真的是因为迷恋你身上的味道吗？”

　　黎辰才嘀咕完沈砚苏突然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出于本能，人无意识中都会往温暖的地方靠近。

　　黎辰本想推开他，还没动手，沈砚苏就伸手从他胸口跨过去，并拉了拉被子，随后拍了拍他的手臂，梦呓道：“砚琳，你还真像个小火炉……”

　　他本来要推开沈砚苏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下来，最后缓缓缩回手不自觉间摸了摸沈砚苏的脑袋，耳边响起了那时候黎颖温柔的声音。

　　那时候黎辰五六岁，还没有自己睡。黎颖和沈砚苏一样怕冷，总喜欢抱着黎辰睡，并摸着黎辰的脑袋，还说了和刚刚沈砚苏说的一样的话……

　　他只是在沈砚苏身上找到黎颖的影子，找到曾经的温暖，所以才会对沈砚苏有些放纵，一切只是因为放不下过去。

　　这是黎辰觉得唯一解释得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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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醒来自然又是沈砚苏一个劲儿地道歉，只是黎辰还是语气平淡说了没关系，甚至让沈砚苏以后就在床上等他睡了再过去。

　　“啊？你在说什么？”沈砚苏觉得黎辰怕不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忘了他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我看你别是睡糊涂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黎辰看着站在地上低着头的沈砚苏，故意讽刺道：“怎么？自己爬上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我同意了你还顾虑上了？”

　　“我……”沈砚苏又觉得一阵尴尬，做错事的确实是他，现在话说得多么为黎辰考虑都好像在放屁似的，没什么可信度。

　　抬头瞥了瞥床上的人，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挑事，嘴角带着看戏的笑。

　　心一横，沈砚苏气势汹汹道：“上床就上床，谁怕你了。反正我对上了年纪的大叔真的没什么想法。”

　　他说完还“哼”了一声才转身气呼呼地甩门而出。

　　黎辰只是顾自笑了一声。虽然一大早就被那只小老虎压制，可并没有觉得心情不好。他反而觉得沈砚苏陪着睡到天亮的这两天他睡得比前几天安心，心情也更舒畅。

　　只是，觉得对不起晏苏，探身去那边的床头柜拿过手机又给晏苏转了一百万，然后发微信让他好好照自己。

　　吃过早餐黎辰照常送沈砚苏去上班，一路上黎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沈砚苏又一个人在那里觉得不自在，浑身别扭。尤其是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抱着黎辰，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以前虽然会和砚琳一起睡，但都是砚琳紧紧抱着我，我怎么就……

　　想到这里他心里庆幸早上那个黎辰是正常人格的大叔，否则估计已经一拳过来了。

　　他为什么还能那么淡定让我以后在床上等他睡了，真的就不怕那只龙虾精哪一天突然过来闯进去看到了。虽然我是不在乎那只龙虾精的看法，不过他真的不在意吗？

　　难道……难道他是怕我冷所以才……

　　想着想着也就到公交车站，下车才走不到十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喇叭声，紧接着是盛熠韩的声音。

　　“小学弟，上车。”

　　本来满脸纠结想事情的沈砚苏听到这个温柔的声音瞬间满脸笑容，快速上车，又是道歉又是道谢。

　　“不好意思啊整个周末让你跟着我和砚琳忙，也谢谢你昨天替我照顾她。昨天因为早前安排好了，我推不开……”

　　“和我客气什么，真要想谢我中午请我吃饭。”

　　“没问题，请学长吃我喜欢吃的。”

　　“可以。对了，昨天去医院听说叔叔昨天下午要做体检，医药费……”

　　“不用担心，没有债务我供得起……”

　　“……”

　　而晏苏是到下午才看到黎辰的微信和转账信息，心里总觉得黎辰是不是有事瞒着他。虽然他并不在意黎辰是不是和沈砚苏假戏真做，但他还没压榨完，可舍不得就这样拱手让人。

　　他这会儿正在化妆间休息，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冷笑道：“看来这次回去是该行驶行驶‘男朋友’的特权了……”

　　眼底看不出有爱意，只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