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之后》脑细胞逐渐开始抗议的阿乌

16、016 湖边

　　“嘶——”

　　莱拉手臂一阵刺痛，她猛然醒过来。“……卡尔文！你戳——”

　　“嘘。”卡尔文连忙把羽毛笔放在嘴上示意她噤声，眼睛偷瞄前方。

　　莱拉的脑袋还没转明白，就听到讲桌上纳里教授的声音：“……格兰芬多扣两分。”

　　纳里教授那副银色眼镜后的目光比羽毛笔尖还锐利。莱拉脑中一下清明，揉着手臂偷偷坐直身体。

　　“你睡得也太明显了，”卡尔文看到纳里教授低头翻书，才小声跟她说，“尤其是，你看隔壁。”

　　莱拉把头扭到左边。一条过道之隔，拉文克劳尖子生塞勒斯·怀特坐得笔直，有条不紊地记着笔记。难怪这次上课睡觉被逮了，坐在塞勒斯旁边的课桌，纳里教授想不注意到都难。

　　自认倒霉的莱拉再不敢真的睡着，掐着手臂上完这节魔法史课，顶着泪汪汪的眼来到礼堂。她只拿了一点烤土豆和香肠，匆匆吃起来，打算快点回宿舍补个觉。

　　“真倒霉，是不是？”斜对面的杰登对莱拉说，“开学这么久，纳里教授也就抓过一次上课睡觉的。”

　　莱拉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这时珊德拉来到对面坐下，一边拿盘子一边说：“你们听到了吗，刚刚皮皮鬼在二楼走廊闹了起来。”

　　莱拉停下咀嚼，心里发虚。“皮皮鬼天天都在闹，有什么稀奇的。”杰登不以为意。

　　珊德拉不理他，对身边的丽贝卡说：“你说费尔奇为什么要找皮皮鬼帮忙，还被它嘲笑了。他们本来这么敌视对方呢……”

　　丽贝卡不太关心地摇摇头，拿起馅饼，她们两个开启了新话题。杰登转过身跟保罗讨论魁地奇。莱拉迅速扒完盘子里的土豆，快步离开礼堂。

　　昨晚的动静太大了。莱拉决定暂时不要再冒险，避过这一阵的风头。事实上这很明智，因为没过两天就听说费尔奇大半夜起来夜巡，在城堡里抓到一对幽会的七年级生。莱拉接下来这个星期都远远躲开费尔奇和皮皮鬼，幸好一切风平浪静。她也没再往六楼巨怪挂毯那条走廊去，尽管她还时不时想起那幅画像。

　　天气转凉，教授们给他们布置的作业越来越多。莱拉仍然在图书馆待到晚上八点，除了完成作业，就是练习使用魔杖。她丢开对无杖魔法不切实际的幻想，脚踏实地大量练习变形和魔咒。也不知道是不是量变引起质变，她觉得施法成功率逐渐变高了。莱拉总算能把一点注意力分到课业外，她甚至翻出一些课上没教到的魔咒，发掘了几条实用的咒语。

　　比如说——“阿拉霍洞开。”莱拉用魔杖指着面前上锁的书柜。可惜，这个角落里不显眼的黑色书柜没打开。这是为什么？施法失败，还是书柜锁上有其他魔法保护？

　　“你在干什么？”一个耳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莱拉一惊，回过头，第一眼看到一头梳得整齐的灿烂金发。菲奥雷在几步远的一个书架旁出现，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神情冷淡，眼里却带着几丝好奇。

　　“没什么。”莱拉不太想理他。

　　菲奥雷怀疑地眯起眼。“这里是禁书区，你怎么进来的？”

　　“又怎么了。既然你能进，我也能进。”莱拉收起魔杖，抱臂昂首看着他。

　　“我有亚当斯教授的批准，”菲奥雷弯弯嘴角，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卷，懒洋洋地抱起手臂半倚着书架，“这个你没有吧。毕竟连亚当斯教授的课，你都拿不到加分。”

　　莱拉气笑了。下一刻，她大踏几步，逼近措手不及的菲奥雷，一把抽走他手里的纸卷。

　　“喂！”菲奥雷愠怒地站直身体，“你干什么！”

　　莱拉防御着后退两步，唰地展开纸卷，飞快扫了眼上面的字。上面简单写着：菲奥雷·诺顿斯获准进入禁书区。下方是亚当斯教授的签名和日期。

　　“原来是这样啊。”她挑挑眉，把羊皮纸朝他轻飘飘地扔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向那条她用来出入禁书区的秘密缝隙。

　　这条书架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是莱拉前几日发现的。只要趁平斯夫人没注意这边，她就可以侧身钻进来。可惜缝隙太窄，如果明年再长个子，这边就行不通了。禁书区的书都有点危险，但莱拉贪图这里的清静，只会偶尔碰到几个高年级生，而且他们都没怎么注意莱拉。她还碰到过赫敏·格兰杰一次，不过，她的会长好像很忙，急匆匆拿出五六本书就离开了。

　　被打扰了魔咒练习的莱拉，气冲冲地走到四楼的一条走廊，对着一扇又一扇门念“阿拉霍洞开”。有的门能打开、有的不能，莱拉也不纠结，打开了就关掉到下一扇，打不开就直接跳过。这条走廊有几个教室，不过今天是周末，几乎没人到这边来。

　　“阿拉霍洞开！”莱拉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喊道。门应声而开，后面站着一脸诧异的金波尔教授。“啊！”莱拉吓一跳，声音弱下来，“教授……”

　　“莱拉？你在干什么，我刚要开门。”金波尔瞪着她手里的魔杖。

　　才发现这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莱拉讪讪笑着说：“我在练开锁咒。”

　　金波尔闪身出门。“是还没学到的咒语吧，劲头不错啊。”

　　听到他并未责怪自己，莱拉松了一口气。“不过，”关好门的金波尔回过身说，“你等下别在这边练，库珀教授在魔咒课教室里，你也知道，他不像我那么好说话。”

　　莱拉慌忙点头。魔咒课教室也在四楼，她不想碰到库珀教授，便快步离开。虽然库珀教授像一开始一样，当她是个透明人，但不代表她就忘记库珀带给她的不愉快了。莱拉脑海里不禁又翻出那堂课的回忆，还有画像里的男人对她说的话……对了，那个男人建议莱拉去问教授，关于使用魔杖的问题。

　　去问谁呢？绝对不是库珀教授。亚当斯教授倒是十分和善，按理说，莱拉大可以去问他。但今天禁书区的偶遇，令她想起来一点：菲奥雷与亚当斯教授相当亲近。这点让她负气地不想去问亚当斯。她绝对、绝对不想菲奥雷得知她为这种事而烦恼。

　　那么——莱拉猛地转过身，她知道该去问谁了。她小跑着回到刚刚离开的走廊，可惜已经空无一人。

　　星期四的黑魔法防御课内容是巨怪，金波尔又讲到自己的经历，他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遇到一只暴躁的山地巨怪，最后不得不在滂沱大雨里，召唤出一个极其明亮的光球来模拟阳光，让它石化后才得以脱身。“……虽然我们都知道巨怪智力低下，但它们中间较为聪明一点的，可以通过训练成为巨怪保安……”

　　下课时，莱拉故意磨蹭，等到同学都走出教室，她才走上前去。“金波尔教授，你还记得暑假时来我家那天吗？”

　　金波尔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羊皮纸，闻言惊讶地看了莱拉一眼。“当然啦，”他直起身，“我记得，你施展了一个无杖魔法，把你父亲吓得够呛。”

　　莱拉心想：把迪诺吓得够呛的应该是你吧，那个变成老鼠又变成鸟飞走的茶杯，之后再也没在家里出现过。

　　尽管如此，莱拉还是很高兴金波尔对此印象深刻。“教授你看，我能施展这种法术，应该起码是个正常的女巫，对吧。但为什么我用魔杖施法，却会觉得不顺手呢？”

　　金波尔扶了扶棕框眼镜，有些疑惑。“是怎么样不顺手？”

　　“我感觉拿着魔杖，就像……”莱拉竭力思考着，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描述，“像拿着一个电阻器。”话刚出口她就后悔——这个表述太麻瓜了，教授可能不会懂。

　　但出人意料，金波尔似乎听明白了。他薅薅头发，神色不像之前的轻快，也没问莱拉电阻器是什么。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想起来，那天你去买魔杖时，奥利凡德先生不肯告诉你杖芯是什么，对吧。会跟你的杖芯有关吗？”

　　这事被莱拉抛到脑后好久了，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金波尔向她借了魔杖，对着讲桌一挥，几本书快速飞到一处整齐码好。

　　“施这些小法术，倒感觉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金波尔嘟囔着，把魔杖还给莱拉。“这样吧，莱拉，”他从纸堆里划拉出一张课表，“今天……不，明天下午的课结束之后，四点左右，你可以来这个教室，我们来研究下你的问题，怎么样？你没有什么社团活动吧？”

　　莱拉露出笑容。这是要给她开小课的意思吗？她一口答应：“没问题！”

　　与金波尔教授的约定鼓舞了莱拉，她这一天情绪高涨。而今天的天气难得地跟她的心情一样明媚。下午飞行课时，一年级生在久违的阳光灿烂的湖边做着急转弯练习，莱拉大胆地撒开动作去飞行，她的扫帚轻盈地在空中拐出了一个小而优美的弧线。

　　“漂亮！转弯技巧掌握得很好，”霍琦夫人大声说，“格兰芬多加五分！”

　　这是莱拉第一次从课上获得分数。她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从扫帚下来时，她望着湖边的景色，突然想起那幅画像对她说过：如果想知道他是谁，在湖心岛会找到答案。既然最近去不了有求必应屋，她决定下课后在湖边走一走。

　　把学校的扫帚放回扫帚间，莱拉沿着湖岸线，慢慢远离城堡。湖这边是魁地奇球场的反方向，原本城堡旁还有零星的学生，后面都看不到一个人了。下午的阳光洒在湖对岸，秋天的山脉已经变色，在阳光下呈现黄褐色的波浪纹理。风有些凉，莱拉走到水边，碰了碰已经开始变冷的湖水。她抬头眺望，远处湖中央，坐落着一个小小的岛，岛上并不茂密的树冠长成了一个弧形。

　　那就是湖心岛吗？莱拉看着宽阔的湖面，想象不到自己如何能登上那座小岛。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原路返回。快要走回城堡时，莱拉突然想起来，入学第一晚，她是乘船渡过黑湖的，而那个带着码头的船屋——就在城堡下方。难道她要坐船去？

　　莱拉踏过太阳西下时开始变成金色的柔软草地，下了一道长长的石阶，在船屋外犹豫了两秒。就在这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模糊的人声。

　　“力松劲泄！”

　　莱拉好奇地走到门前。船屋里有二十几条空船，排成两列分别绑在码头两边，水波荡着船，不断碰撞出嘎吱嘎吱声。而码头最外面的那条船上，有个高个子黑短发的学生站在里面，摇摇晃晃地收着散落在地的缆绳。

　　莱拉走前几步，想看得更清楚，然而年代久远的地板不巧地发出“吱呀”一声。船上的人猛地抬头，发现了不速之客。

　　哈利·波特站在船上，手里还拿着绳子。他直起身，看着莱拉，脸上带着一点愕然。

　　莱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珊德拉满学校找的哈利·波特。此刻，她有点尴尬。哈利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两个人遥遥而立，隔着好几条船。片刻，哈利率先打破沉默。“呃，你是……来找我的吗？”

　　莱拉摇摇头。她从未跟这位学校里最出名的学生说过话，不过倒是听珊德拉说过好多他的事迹。对于这样的传奇人物，又是比她年长的七年级生，莱拉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点敬畏。她拘束地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哈利肉眼看见地松了口气，可看她还不离开，又有些紧张起来。“那你在这里……有什么事吗？”他迟疑着问。

　　莱拉抿抿嘴，随口说：“我来看看船。”

　　哈利勉强笑笑。他避开莱拉的目光，低头继续收缆绳。莱拉见状也心里一松，走到一条船边，往里看了看，随即她发现一个大问题。

　　入学那晚，新生坐的船并没有人划桨。所以就算莱拉有了船，又怎么样才能让它划到湖心岛去？

　　余光看到哈利正在把自己那条船往外推，莱拉没办法了，咬咬牙问道：“哈利……波特先生，请问你知道这船怎么开吗？周围都没有桨。”

　　哈利措不及防地回头。“噢。我知道，有一条咒语。”他的手堪堪攀住岸边。

　　莱拉定定地看着他，期待他说出那条咒语。然而，哈利顶着她殷切的眼神多问了一句：“你要把船开去哪？”

　　“我想去湖心岛。”莱拉实话实说，希望他尽快把开船的咒语告诉她。

　　哈利惊讶地眨眨眼，他犹豫了一下，手上使力把船拉回靠岸，讲出一句让莱拉也十分惊讶的话。

　　“来吧，”他说，“我正好要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