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登之尘》荒诞流亡人

38、欧盛（8）

　　格雷扶着荷马，与盖娅和赫因一同回了驿站。

　　回去之后她立刻就叫了医生，等到叫医生看过后，那名老先生说，确定荷马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后，她才放下心来，荷马示意大家不必担心，半倚着木床边缘和盖娅交谈着，格雷给她削着苹果，赫因安静坐在一旁。

　　“这一轮结束之后有很长的休息时间，加上后天开始、为期一周的百花节，距离下一次的十强晋级赛至少还有两周。”荷马声音有些虚弱，不过中气依然很足，“您不必担心。”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盖娅看着荷马，说道，“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休息。“

　　荷马点头，目光放在格雷削好的苹果上，那苹果被削的十分漂亮。

　　她笑了一下，伸手去拿，“当然，这段时间就有劳老师的关照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了约半个小时，看着荷马面上渐渐浮现出睡意，盖娅看了一边无所事事的二人，两人会意，与她一起从荷马的卧室里走出，各自回了房间。
　　盖娅回到房间，出乎意料的看见一个包裹放在自己床头，包裹不大，看上去只有小臂大小，呈圆筒状被仔细包装，上面放了一张薄薄的信纸，应当是信使送来信件时盖娅不在屋内，又不方便打扰荷马，就委托侍者将东西放在了她的房内。

　　盖娅先拿起包裹掂了一掂，不是很重，轻轻晃动里面还有些许的声响，她拿来拆信刀拆开信件，露出一张只写了匆匆几行潦草字迹的信纸。

　　“一切平安，仍有寻找树木的猎人，特寄来原料，烦请帮忙提纯。”

　　落款是星诺。

　　虽然性格变了很多，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不了，看着已经很久不见的口吻，盖娅有些怀念的微笑，仔细收好信纸，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截覆着一层紫色外皮的树枝，尽管至少被折下，随着信使四处奔波至少有数月，它依然保存完好，光是用手触摸就可以感觉到青翠；

　　另外则是一些质地滑腻，近似于药膏之感的石头，星诺在包裹内附了一张字条，里面写明了叫盖娅寄回去的地址和材料的清单，盖娅数了数，生命之树的纸条和其他四颗炼金石都一一对应，

　　看来此次邮寄的过程一切顺利，盖娅收拾好包裹，星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请她用炼金石对生命之树进行提纯。

　　炼金术的提纯中使用的魔力越纯粹效果越好，星诺本身的魔力性质是岩石，因此特地拜托无属性的盖娅也在情理之中，看起来这一次的炼金星诺格外重视，也不知道她正在准备什么。

　　盖娅将它们放进柜中，已经接近黄昏时分，天候上来说并不适宜提纯，等到明日正午再做也不迟，处理好之后她去叫了赫因出来，盖娅将上一回布置的课业拿了过去看，注意到他对灵魂派系的理论应用率高出其他派系不少，盖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又布置下去不少功课，给他列了些阅读的书目，暂作不表。

　　第二日清晨，借着太阳还未升起，盖娅先前已经向主管说明了今日不接受任何人的打扰，在自己房内画上了隔绝全部魔力气息的阵法，

　　盖娅席地而坐，枝条和四颗炼金石摆放在她的身体前方，贤者闭上眼睛，白色的光环在她身下荡漾而出，缓缓的，漾出的白色光芒似拥有了实体一样凝结，轻柔的托住了所有的材料，用魔力编织而成的坩埚被创造而出，盖娅伸手，将它放在紫色的枝条上，口中低声吐出几句话语，白色的火焰从掌心升腾，缠绕上了树枝，静默的舔舐着枝干，没有普通火焰燃烧所发出的噼啪声，将它燃烧为一抔银色的灰烬。

　　她端起早先接来的水，清水咒的术法施加完毕后，将水倒入了坩埚，又拿起四颗石头中最大的那颗，正要将它融化后投入，就听见自己心中传来的闷闷一声。

　　“黑化之前先分离比较好。”

　　“辛西娅？”盖娅诧异的侧头，眼下无人，她直接开口说了出来，“你在这里？”

　　辛西娅肯定的回答了她，“你之前散发出的魔力唤醒了我。”她解释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先黑化，再液化是大部分炼金师的步骤，不过要是在黑化之前完成分离，提取物的纯度会更高一些。”

　　盖娅听到她的意见，眉毛稍稍扬起，“你的理论放在一颗炼金石上说的通，四颗一起的话可以么？”

　　借助魔力的纽带，清澈的声音传入她的头脑，“一起的话，把握好时机就没有问题。“怕盖娅不放心似的，她还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按照原先的方法依次进行液化，白化前一起完成升华。”

　　盖娅略略思考了一下，“按照你一开始说的，先进行全部的液化，完成分离之后升华，最后白化，是这样的吗？”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试试确实效果会好很多。”辛西娅对她说，”你先来液化炼金石，分离时我指挥你操作。”

　　盖娅点头，她对辛西娅提出的方法颇为感兴趣，拿起四颗炼金石，她的手上缓缓升起与之前的白焰，将红黑金白四色尽数融化在自己手中，四种色彩在她手中流淌，显得奇异又美丽。

　　“放进去。”辛西娅对盖娅说，她将手中混杂着四色的液体淋在灰烬上，银色的灰烬一接触到这些看似粘稠的液体，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坩埚内传来一阵幽香，混杂着硫磺和花香，以及一些若有若无的血气。无需谁指挥，盖娅轻轻挥手，不多的液体被她放出的魔力所携带着微微旋转起来。

　　匀和这一项原本是所有炼金师最头疼的一个环节，为了避免掺杂进多余物质或者属性，炼金师们往往要花费数月先提纯自己的魔力，也因此成了耗时最长的工序。

　　长达十多分钟的过程里辛西娅都没有出声，盖娅想她也在仔细的观察物质的变化，她一手操纵着魔力进行匀和，另一只手捧在坩埚下用近乎于奢侈的方式燃烧着魔力对溶液进行着加热，锅内四色的液体在溶解了粉末后，红色与黑色率先褪去，金色占据了主导，液体由混合色渐渐变成了金黄色。

　　“好了，”辛西娅终于开了口，“现在降温。”

　　盖娅嗯了一声，心领神会，原先的火焰熄灭，她将银白色的坩埚小心放在地上，盘腿而坐，看着原先略有沸腾的液体冷却下来，金色渐渐被稀释，液体转化为奶白的色泽，

　　等到完全冷却下来，盖娅又端起它，双手扶住坩埚，只见魔力构造而成的坩埚附上一层冷霜，整个锅身都呈现出冰蓝的色泽。

　　“魔力充沛真是好事。”盖娅听见辛西娅的感叹，她调整了编织坩埚的魔力因子的排列顺序，让坩埚本身成为了一个不断降温的魔力源，只见液体略微有些凝固，一些黑色的块石从中析出，等到辛西娅叫了停，盖娅端详着，将它们从液体里取出，暂且用魔力包裹着，想了想，将剩余的液体用大量的清水稀释后倒在了一边的木桶里，将黑色的固体重新放回坩埚。

　　她轻轻用被魔力保护的手去触碰固体，感受到的触感相当柔软，像是刚刚制作而成的乳酪，她没有多碰，轻声呼唤着辛西娅，“完成了么？”

　　“用水清洗几次。”辛西娅说，盖娅拿过一碗水，又施放了一次清水咒之后，小心的将纯净的水倒入其中，一接触到这些黑色固体，水中就被晕染出了墨色，看起来黑色也只是这些固体的外表，盖娅多换了几次水，直到清水不再变色，倒走水后，她终于是和辛西娅一起看到了最后的提纯物。

　　纯白的固体静静躺在坩埚内，依然保持着柔软的色泽，被冲洗出的数个正体呈现出一个椭圆，泛着优美的光泽，像极了琥珀的光彩。

　　“生命之籽。”辛西娅出声，“你提炼出了生命树的核心，生命之籽。”

　　“相传它能够播种生命，治愈一切疾病，在我的时代里，是千金难求的珍宝。”

　　盖娅点头，却反驳了她的话，“是我们一起。”她拿起坩埚，解除了编织着的魔力，将生命之籽收好。

　　“我们配合的很好。”盖娅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如果你存在于这个时代，你会是我最好的搭档。”

　　辛西娅一愣，从语气里都能听到她的讶异和好奇，“你不是有不少学生？”

　　“那不一样。”盖娅打断她，她目光灼灼，鲜红的眼睛里少有的流露出情感，“…七十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与我一起进行过任何研究和实验，没有，辛西娅，你是第一个。”

　　神明怅然，却带着几分欢欣，“…我也是，盖娅，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从有见过比你更优秀的学者。”

　　“我们真的很默契。”她说，“不管我们差了多少时代，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盖娅听到她的话，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上绿色的宝石轻轻摩挲，对势均力敌的友人，错落百年的神明，珍重的道出自己尘封多年的心声。

　　话毕，她侧头动用魔力，想要解除结界，却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遥遥望着窗外。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思进取，卡文严重，存稿尚在，呜呼哀兮。
今天的练车简直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