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登之尘》荒诞流亡人

165、番外（6）

　　“你真去爬 //chuang 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盖娅不在，两个人坐在一起，早早就歇下了的阿比斯此刻神清气爽，嘴上叼着块甜点，目
　　光在辛西娅身上上上下下，无不怀疑。

　　辛西娅回头一看盖娅不在，挥手就拍在了阿比斯头上，满意的看见挨打的家伙嗷一声，手忙脚乱的捧着被打落的食物，“尽瞎说什么呢。”

　　“那是没成？”阿比斯没好气。
　　“也不算是…大概。”辛西娅笑笑，望着盖娅离去的方向。

　　“她只是说，如果就这样到了最后一步，未免有些草率。”

　　“等我们做好的准备，再做也不迟。”

　　阿比斯看着辛西娅翠绿色的眼瞳，那双眼睛里少有没含着戏谑和嘲讽，相反，是显得极为温和。

　　是因为爱吗，阿比斯不知道，虽然已经化为了人的形态，对这样的情感，她依然是仅从书中听闻。

　　“好运。”最后，她干巴巴的说，看盖娅也加入她们，在她古怪的视线中少有闪躲的一下，举起手，“虽然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祝福你们。”她说着，浅绿的眸子环绕在两人的眼前，“你们是我最珍惜的人。”

　　“毕竟是我的宠物。”辛西娅不似盖娅，大大方方的，一手拉住盖娅，一手按住阿比斯的手，笑的不见眼，“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啦。”

　　“我从没说过是你的宠物。”阿比斯皱眉，抽回手，嫌弃一样在衣服上擦了擦，但显然是没真生气，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

　　哪怕是她也觉得，此刻就已经很好了。

　　在此之后，她们很是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其间的几个插曲无外乎就是辛西娅死缠烂打着将自己的卧室搬到了盖娅那里去，又或者是在无数次跑去麻烦旅店主人烹饪后，快要忍无可忍的龙终于是跑去学习了厨艺。

　　在前几次因为端上来都是甜食而同辛西娅吵闹了一段日子后，终于是达成了平衡，她们雇佣了一位年纪很轻的佣人，每个周末会为她们送来食物和必需品。

　　年月与历法的痕迹于时光里穿行，一晃就是五年。

　　“辛苦了。”阿比斯收拾好星象仪，扶着器材，礼貌性的对盖娅说。

　　这段时间来的天色显然不是那么正常，即使是在夜晚，天空也隐约透着焦躁的红，阿比斯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情况，只看着盖娅和辛西娅有些凝重的脸色，就知道绝非什么好事。

　　盖娅同她一起返回放置器材的书房，盖上防尘布，她示意阿比斯去叫还在屋外采摘药草的辛西娅，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盖娅红色的眸子极少见的露出些许的期待。

　　终于是到了这一刻。

　　辛西娅手里还握着一把月见草，从屋外走来，她看着盖娅信手点燃了不常用的烛台，一副要与她就此在这里长谈的样子，眼睛一挑，“有事？”

　　“你随我来。”盖娅没多解释，打开了传送阵，辛西娅已经有些时日没来过这里了，广袤的星空星罗棋布着光点，青青的草与柔和的风，时间凝固在这里一般，只等待着主人将沉睡中的它们唤醒。

　　真美啊，辛西娅默想，抬头望天，敏锐的法师不难察觉到星辰中的躁动，在盖娅特意拉近了天空距离的领域是如此，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但她并未立刻发问，只跟随白发巫师，亦步亦趋的向着深处去。

　　她看着自己离远方矗立着的高塔越发接近——辛西娅从未登上过这突兀的塔，甚至以为这只是个幻象，然而，在盖娅的许可之下，她们当真是离了这里越来越近。

　　走近时，塔身的全貌头一次映入眼帘，由古老砖石搭建的高耸建筑，既没有门，也不曾留下台阶，只好似一个不可触碰的造物，其上攀附着诸多古奥森严的符文，由黄金、松香、琥珀点缀，像经历了千年风霜，又好似不过新成的造物。

　　盖娅停下脚步，伸出手，轻轻放在塔身上，灰扑扑的墙面上闪出阵阵金色光芒，亮光之后，她感觉到自己和盖娅已经是站在了顶端，有气流从她身边划过，她被老师护住，埋在胸前，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上方传来模糊不清的指示，“不要抬头。”

　　盖娅再三确定辛西娅听清了自己的命令后，才放开了她，黑发巫师好奇的打量着周边，当真是没有去看自己的头顶，只见她触碰到其上的文字，忍不住发问，“这是什么文字？”

　　“奥尔卡尼…算了，并不重要。”盖娅下意识张口，想了想，估计辛西娅也压根不知道这种文字，只简单陈述，“上个时代的神话文字。”

　　原本抚摸着墙壁的手指骤然停了下来，辛西娅难免吃惊的看她，“真的？这里是..神话遗址？”

　　在传说里，人们将面临五次的毁灭——狂风、冰霜、地震、火焰、深海，这或许是一种隐喻，作为大陆上执掌主权生物的更迭，上一代的种族，那是被尊奉为“神“的以魔力存在的生物，但这究竟只是一个传说，还是确有可考的历史，谁也不知道。

　　但眼前的这文字与盖娅笃定的态度无疑证明了什么，辛西娅很快接受了她所传递的消息，深深吸了口气，“好吧…真了不起，那，你带我到了这里，是想说明什么？”

　　“这原本是我一个人的计划，”盖娅无奈的笑了笑，很是宠溺，“但你既然选择与我作为伴侣，我想，告诉你也是必须的。”

　　辛西娅赞成的点头，虽然不知道盖娅究竟在计划什么，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她的人生与她的，注定是要一直在一起。

　　“这是圣艾尔摩希之塔，传说中弑神者亚尔温修斯点燃原罪火焰的地方，折断了联通世界的黄金树、摧毁了神灵家园的背叛之塔。“盖娅解释着貌似古朴建筑的不凡来历，清朗冷静，”能接通天空与地脉的地方，只有在此处。”

　　“孕育众神的黄金树没有完全枯萎，是吗？“辛西娅听出了什么，追问。

　　“是，只是如今已经陷入了沉睡。”盖娅认可了她的说法，飘渺悠远，燃烧着野心的血液，“但我看中的并不在这里。”

　　“辛西娅，不要抬头，只听我说：你已经在观测中见到了异常的天象，对吗？这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

　　“从降生以来，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为什么有人是不同的“异端”，有人却不是？”盖娅声音很轻，漫长年月早已抚平那些愤怒，只剩下安稳的冷静与决意，“在十多年的观测中，我找到了答案——这片土地的魔力本应在上个时代消失，我们拥有的力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共鸣和呼唤——很巧合，在我们之外的世界，恰好拥有着一个相似的、魔力不曾衰退的世界。”

　　“而随着天象的变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恶兆之年”逼近，群星的距离越发接近，我们与另一个世界也逐渐接近，被呼唤、共鸣的新生儿应该也会变多，但这远远不够。”

　　“我想要的是一个平等的世界，没有异端，也不必背负着巫师的名声四处躲藏，终身无法进入那些巨大的城市，在长久的思考与尝试后，我得出的结论很是简单。”

　　她说的很是平静，却带着滔天的傲慢，仿佛这世间千千万万人也不过随性施为的棋子，只顺着心意，顷刻之间就换了模样。

　　盖娅一字一句，吐出决断。

　　“让所有人，都成为“巫师”，实现彻底的平等。”

　　“借着遗址，在众星最为接近的一刻，我将亲自开启两个世界的通路，这是从未有人尝试过的行为，接着引渡所有的魔力，平等的施加给所有生命。”她看着辛西娅阴晴不定的神色，苦笑了一下，“很疯狂，是不是？”

　　“的确是如此，”辛西娅直直看她，“开启通路需要空间系的魔力，这很稀少，虽然你能够模拟…但告诉我实话，你是因为这个目的找上了阿比斯吗？”

　　盖娅摇摇头，“并非，“她真诚道，”阿比斯的确只是我在这里尝试时的一次意外，无论是她，还是她的种族，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过想法。”

　　“如果我不赞成，你会在这里杀了我吗？”

　　她看着盖娅陷入长久的沉默，缓缓的，点了下头。

　　“这就对了。”她拍了下手，面上流露出几分痴狂，这是天赋异禀者惯有的特点，无论是盖娅还是她，都逃离不了。

　　“如果你真的就这样心慈手软的放走我，我决不相信你会成功。”辛西娅笑着，丝毫没有被恋人杀害的后怕，拉住盖娅的手，“绝妙的计划——盖娅，让我们一起来重新书写这个世界的秩序！”

　　盖娅握着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有些慨然，是啊，只有疯狂才会与疯狂相碰，天才只会寻觅上天才。

　　她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依靠着内心的秩序行事罢了，但辛西娅难道也不是如此，她们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会改变世界。”盖娅再难抑制内心的情感，吻上她的手。

　　“在新的世界，我们依然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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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论学术伦理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