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登之尘》荒诞流亡人

151、伊斯（2）

　　事不宜迟，收拾好细碎琐事后，二人准备出发。

　　“你会回来吗？”

　　阿克西亚站在门廊边，悄悄拉住星诺的衣角，有些不安的问她。

　　“我会回来的，我保证。”星诺低头看着女孩，手放在她的头顶，“我们去拯救个世界，很快回来。”

　　阿克西亚低低应了一声，“你要答应我。“尽管她的年龄尚小，星诺还是很认真的向她再三做了保证，如此小姑娘才将她们放行。

　　“你要遵守诺言，无论如何，活着回来。”带着厚重面具有些影响声音，盖娅的话显得有些低沉，她叮嘱星诺，“不要莽撞，也不要冲动。”

　　“担心你自己好了。”星诺不客气的回答她，“真遇上棘手的，我跑还不会吗？”

　　盖娅轻笑了一声。

　　离开村庄后，路上时不常能遇见逃兵和流民，在询问之后她们得知，伊斯和加兰的国境线上正不断爆发剧烈的冲突，而这一次，伊斯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万众一心，所有的高级领主共同推举了一位领袖，全权把控战争的各项事宜，因着不下黑德兰的彪悍民风和天然的魔力支持，竟然目前是与加兰战平，甚至隐约占几分优势。

　　国境线已经是被彻底封锁，所有的当地士兵被征召，服役中的法师也必须加入战斗，盖娅和星诺虽然不用趟这一趟浑水，然而要做到悄无声息的进入加兰，仍然需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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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边陲默恩城

　　平日里作为重要交通枢纽的边境重地，自然而然执行着宵禁，巡逻的士兵由几日前派来的军队调拨，直属军团长控制。

　　这场主动由伊斯挑起的战争，无疑是目前全加兰最关注的中心，虽说也是传来了各国异常的天候，尤其是伊斯境内爆发的瘟疫。加兰本国则稍显安定，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或许是阴差阳错，目前为止还尚未发生什么明显的异样。

　　黑狮军团已经受到了君主的直接指令，由原军团副团长荷马直接统领进驻城市，随时准备将国家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投入战场，也因为如此，整座城市的气氛是显得格外沉默，平日座无虚席的酒馆空空落落，剩几个不怕死的酒鬼躺在那里烂醉如泥，诗人的鲁特琴也被弹的有气无力，叫人昏昏欲睡。

　　已经是宵禁的时间，除了士兵，街上空无一人，火把发出的光照耀着大街小巷，难以躲藏。

　　唯独依然开放着的是塔特的教堂，直接由教廷管辖的中立地区不受任何世俗的法律约束，士兵们巡逻的路线也因此是特意避过了此处，以免惹上什么不该惹上的麻烦。

　　高耸的塔以尖锐的形状面向天空，试图在地上与神取得联系，那塔尖是仅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只在清洁时才会使用，此刻，却是挤着两个身着长袍的人，在晚风猎猎的吹拂中，借助黑夜遮掩自己的不速而至。

　　“我们不是直接去南方的白沙领吗？来这做什么。”星诺将额前的一缕发别在脑后，有些不耐烦。今日她们原本只是从默恩城外城路过，在看到门口两个黑甲士兵后，盖娅就改了主意，硬拉着她躲到天黑，溜进了已经戒严的城市。

　　还能怎么办？星诺也只好跟着她来，虽然是不知道盖娅为何多此一举，她本来就是来帮这个家伙忙的，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些士兵都是加兰的黑狮子军团的，荷马应该也来了默恩。”盖娅苍白的长发随着风飘舞，她本人却不在意，遥望远处兵团的驻扎地，“我得去见见她。”

　　“那个大公爵吗？”星诺耸耸肩，她知道这两人有些交情。

　　到了午夜时分，到了两班士兵轮换交接的时刻，趁着这个空挡，盖娅拎着因为封印而无法使用魔力的星诺，双脚一踮从塔顶跃下，清爽的夜风吹在她们面上，是少有的轻松自在。

　　伴随着月光，两道身影在空中穿行，留下的光影也只是短暂的出现，很快融化在夜色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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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一日的事务后，荷马示意自己的部下离开营帐，独自一人审视着地图，若有所思。

　　灯火烛影间，是惯有的威严冷肃，下沉的唇角添几分阴郁。

　　火光微动。

　　“谁?”行军在外，荷马的神经极为敏锐，小小的异常就立刻让她发觉了不对，从不离身的耶加德立刻从墙边到了她的手中，荷马站起身，握着剑面向营帐大门，如一只矫健猎豹蓄势待发。

　　“别紧张，别紧张。”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虽然神不知鬼不觉穿越了整片军营，听起来没有什么敌意。

　　但她也不会就此随意的放松下去，盯着被挑起的营帐，裹着黑袍的精灵面相女人挤了进来，长长感叹一声，“冻死我了！”

　　她吹了有半晚上的冷风，说这样的话实在情有可原，荷马挑挑眉，看到星诺背后的盖娅，她穿的极其严实，只在脱了兜帽后露了脸。

　　“您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荷马放下剑，等着她向自己介绍精灵。

　　“她是星诺，我的被监护人，也是一名贤者。”盖娅微微点头，“是我的助手。”

　　星诺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什么。

　　“你好啊。”星诺与她握了握手，就算是和彼此认识了。

　　精灵的皮肤触感微妙，比人类多了几分细腻，却又有着无机质的冰凉，荷马暗暗想，明智的不去问盖娅是怎么绕过了封锁。

　　“尼尔的意思是暂且不要派军团下场，除非场面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荷马并无避讳，将自己这里的事情一一告诉她，有些为难，“我和他提了些关于原典的事情，他向我保证，会写信请求教廷的帮助。“

　　“您不会怪我吧。“荷马看着盖娅，红色眸子古井无波，像已经预料到一样，果然，盖娅只是笑了一下，”没关系，如今教廷算是我们的盟友。“

　　辛西娅最早建立教会的目标，就是为了对抗格雷的贤者评议会，靠着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本无魔力的高级成员，借此达成对这个世界一定程度的干涉，严格说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光明的行为，光从尤娜的事情上就可见一斑。

　　然而无论如何，已经不是去讨论手段是否正义的时候，这一步棋她是要必须握在手上，荷马只不过是替她做了将要做的。

　　盖娅摇摇头，反而是夸奖了她一声，随着荷马的介绍，两人也看起了周边的地图，看着看着，还是星诺率先察觉不对，皱眉：”为什么要在山区布防？”

　　这个问题看似提的突兀，实际上却很是中肯，默恩城是在一片丘陵环绕的平原地形，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保障背后的补给线，理论上能撑很长时间，然而荷马却是派了一队斥候和长弓手躲藏在密林中，四处游荡着，搜寻着什么。

　　荷马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料精灵竟能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她解答了星诺的疑问，“布防的理由，和军队驻扎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至今都尚未对外界公布。”

　　“一部分的贤者——好吧，其实是很大一部分，都加入了战场，不幸的是，他们是选择了作为傀儡的伊斯一方，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出现在战场上出现贤者级别的法师，但也是早晚的问题。”

　　“根据前段时间传来的线报，他们的第一步计划就是这里——默恩城。”

　　“知道是哪个人吗?”盖娅一手按在地图的边缘，一边思考。

　　“线人们还没得到这方面的消息。“荷马摇头，”但无论如何，倚靠着教廷布置的封印，我们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不错，是拖延，而不是消灭，分布在各个城市的禁魔法阵，虽然能彻底封印法师魔力，但对贤者来说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削弱，而盖娅这样完全不受影响的，没人知道会不会有。

　　她确定的只有一点，至少是对上格雷，法阵是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这也意味着一个机会。”盖娅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分析，“在这里拦下攻击者，也会给其他尚未加入战局的贤者一个警告，去重新思考自己的立场——如果能活捉的话，还能取得更多的情报。”

　　“您有这方面的打算吗？”荷马问她，“我会全力配合。”

　　“自然，”盖娅说，“你的猜测很正确，我保证，三日之内，第一个贤者一定会出现。“

　　“我感觉的到，有人一直在跟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