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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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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叫顾正清。偶然一次,我在操场与他相识。
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是男男女女容易邂逅,进而迸发出激烈火花的傍晚。
我与顾正清于这样浪漫的氛围认识,但认识的原因和过程与这一美感南辕北辙,完全不是人们想象中一见钟情,恨不得从此携手相伴一生的情形。
反而,为了操场内的一场足球赛,我俩是卯足了劲儿做口舌之争。
唇枪毒舌,从委婉的暗含鄙视意味的词汇到赤-裸-裸明晃晃的人身攻击,我们斗得愈发激烈,一发不可收拾。
我当时压根就没想到,面前这位长的怪好看的年轻帅气的男人就是师姐们口中相传已久的金融系老师顾正清。据传,他为人爽朗大方,不拘小节,与他留给我的印象简直是有天壤之别嘛!
神奇的事有一就有二。
在我知道他是学校所有雌性同胞共同仰慕和垂涎的对象之后,我本着对师长的一点敬畏,再跟他争论问题时,我就不敢对他指手画脚,人生攻击了!明显的,气场弱了很多。
可神奇的事情就来了!他倒是毫不介意,仍旧对我恶言相向,逼得我最后那么一点矜持都甩开了,不顾他是老师的身份,对他没大没小。
久而久之,吵着吵着,互相攻击对方,也成了习惯!
虽称不上有如亲人般深厚的感情,也没到推心置腹的程度,但我俩之间扣上比普通朋友更深一层的关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朋友间互相关爱实属正常不过,但在大脑充满意-淫细胞的圆子看来,再光明磊落再坦荡荡的事,也都有奸-情的潜质。
在我拨打了数通顾正清电话无果后,我的担忧,她全看在眼里,贼笑道:“还说你跟顾老师没啥,我看就有啥,要不你能这么担心?”她摇了摇食指,阻止我要说的话,说:“别跟我说什么朋友那套,我不信。再说了,顾老师那样的美色在前,你就不会动心?”
我与林晓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对她的胡乱揣测均采取漠视的态度。
林晓转过去头与高灵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我则把注意力转回到手机上,想了想,最后选择给顾正清发条短信过去。
很快地,顾正清请假,下周商务礼仪课程将有新老师代任的消息,一经圆子的大嘴巴,整个外院和经贸院都震动了!
本来,国际商务礼仪这课程是经贸院的专业选修课程,学校考虑到外院的学生未来也有可能从事外贸工作,破例允许我们也可以选修。
由此,网报的那天,任课老师是顾正清这消息一贴出,选修名额立即哄抢一空。后来还是应广大学生要求,学校硬是将名额从一百名增至一百五十。
对于顾正清不能任课的消息,大伙儿都扼腕叹息。
然而,叹息之后,他们还是屈于现实,改对即将到来的新老师揣测纷纷了。
终于,熬过一周,结束了周一的孙子兵法考试后,众人期待的周二就这么来临了。
商务礼仪一周安排三大节课,分别在周二、周四和周五。
我们到阶梯教室的时候,仍是一身粉色的高灵珊已经等在那儿,早早帮我们占了位置。
圆子难掩兴奋,一边吸豆浆一边虔诚地祈祷:“老天保佑赐给我们一个年轻帅气的男老师吧,那我们就有福了,哈哈,想想就挺美的。”
前排的高灵珊转过头:“是不是最好还是个多金的?人民币多到让你搬了都手软的那种?”
圆子激动跳起,重重拍了下她的后背:“盟友啊,果然是你理解我。”高灵珊咳的满脸通红,有苦说不出。
终于等到上课铃声敲响,大家默契地把目光投在门口等待对我们成绩掌握生杀大权的代课老师的神圣到来。
一阵唏嘘声响起,我下意识地抬头看门口,应该是我们期待许久的老师到了。
那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他皮鞋锃亮刺眼,脚步沉稳。
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出色的外表已经让那些小女生的心底悄悄绽放出娇艳的小花朵,只差没有放声尖叫。
林晓和圆子同时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胳膊。
“苏乔,苏乔,我不行了……”
“天哪,他到底什么人……”
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他在车站身着便服向我借手机,拦下出租车绝尘而去的画面。
天哪,我也很想问问,他到底什么人……
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再次擦亮瞪大眼睛,可讲台桌上,他一副精英且为人师表的模样是真真实实的。
他先是环视一圈教室,用低沉的声音说出进来的第一句话:“大家好,这学期的商务礼仪课程由我来给你们上。”
他话一出,原本大家等待他发言而维持的短暂安静被打破,教室顿时一片沸腾。
人向来是一碰到美好的事物,抵抗力就一落千丈的。
我是个俗人,自然不能幸免。
而此刻,我内心要不是还有一种更为强大的情绪在叫嚣着,指不定就跟他们一样,两眼发出强光,牢牢盯着讲台桌上的男人不放。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新来的代课老师竟是在公交站拐走我手机的那个男人!那个愤-怒-啊!
喧腾中,不知谁终于耐不住,高喊了声:“老师,下学期还是您教吗?”
“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他简单地回答。
我听见一片惋惜声。
又有人问:“老师,我们要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顾,顾正珩。”他在黑板上用笔簌簌潇洒地写出流畅的字体。
“啊?”我与其他人一样发出惊叹。他也姓顾,而且名字与顾正清老师只有一字之差。
“老师,您跟顾正清老师有什么关系吗?”坐在第二排最中间的一个女生问出了我的疑惑。
他顿住了一会儿,过了五秒钟才说:“我是他弟弟。”
说来惭愧,外院的师资力量我们向来是不爱对外提起的,不是因为不够雄厚,恰恰相反,外院是名师如云,只不过这些名师不是其他名校退了休的老教师,就是研究生刚毕业,比我们仅年长几岁的年轻辅导员,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其貌不扬。
每次与其他院系的女生聚在一起,说起各自学院的某某老师,她们总是一脸骄傲且得意地在我们外院面前炫耀,说某某男老师如何帅如何酷,堪比湾湾偶男,胜过港港型男。
我们院因为资源极度缺乏,甚至已经是到了枯竭状态了,一度处于非常自卑的状态。
而如今,顾正珩的出现,顿让外院的所有同胞两手叉腰,扬眉吐气了,那些什么湾湾偶男,港港型男,全闪一边去吧,也不过是五官长的比歪瓜裂枣的稍微端正点而已!
现在,大家都把顾正珩当成挽回尊严的系宝,陷入了极度狂热的个人崇拜当中。
然而,他这个人,仿若与我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眉目清冷,神情冷淡,对四周散发出的崇拜、觊觎等强烈之光可以视若无睹,仍泰然自若地讲他的课。
我不得不怀疑,他这人是不是自命清高,蔑视一切,又或者会不会是什么异类呢!
对此,圆子对我是非常的不满:“我说你真是贼小心眼,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老师怎么看都不像个打劫的。”
林晓附和:“就是,苏乔,别让我也鄙视你!那肯定是一场误会,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诋毁顾老师啊。”
另外,向来对我很崇拜的高灵珊也略微失望地对我说,虽然我一直搞不清她对我崇拜的原因:“苏乔,你不能让我失望啊……”
说实话,我有点想哭!
我后悔和她们说是顾正珩拐走了我手机。前一次她们还指责我是为男色迷惑,本就不指望能换来她们的同情,但也不曾想过,会自取其辱啊!
况且,我是怀疑,仅仅只是怀疑嘛!说他自命清高,说他是异类,哪有那么严重到要用诋毁这个词儿呢?
真是一群见色忘友,毫无朋友道义可言的匪友!
权衡当前情势,是不敢奢望她们能给我意见了,我只能认命地自行选择战线,眯起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讲台桌上的男人,心里谋算着怎么向他要回手机。
是直接冲到他面前,两手一伸,义正言辞地说:“顾老师,还我手机!”
还是装作好学生的乖巧模样,低眉顺眼地说:“顾老师,能把手机还我吗?”
我妈从小就教我,出门在外靠张嘴,嘴甜好办事!
我也是深信不疑的!此刻,却只能哀叹:这世界是如此黑暗!这现实是如此残酷!
于是,我狠了狠心做出选择,决定待到下课就委婉地跟他提手机的事。
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烟袋杆里插席篾儿,我算是从自己身上领教了。
我拽紧拳头,气呼呼地瞪着再次从我面前扬长而去的车子,虽然车子不是同一辆,但人是同一个就行了。
我想仰天长啸:我上辈子,上上辈子,再上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顾正珩的?为什么老是要我在他后面追着跑,难堪的是,两次都没追上,全变成吸车尾气了。
“苏乔……”怯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吼!差点忘了!
我恶狠狠地回头,怒瞪着使劲拽着我衣角,死都不肯松手的高灵珊,龇牙咧嘴:“你-干-嘛!”要不是这个罪魁祸首死死地拉住我,以我一下课就冲出来的速度,我就不信,截不住顾正珩。
罪魁祸首的声音一颤一颤的,听起来好像有点害怕:“苏乔,你、你冷静点,别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啊……”
我很想问她,你哪只眼看到我很冲动了。
她下一句就说:“你上课盯着顾老师的眼神忒恐怖了,跟豺狼似的,你别瞪我啊,不信,你问问其他人啊,好多人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