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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门口,迎宾的小姐姐很热情地招呼我:“客人,这边请。”
      她一边引着我往里走,一边和对讲机说,“女士,一位,新客。”

      进门后,我像个第一次进城的深山老林里猎户的女儿,对一切都充满新奇,前后左右打量着。

      一楼大厅装饰得很是富丽堂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璀璨夺目,晃得我眼睛酸。

      ——边上一整排的小哥哥站在那儿,面带微笑,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眼睛马上就不酸了,来劲了。

      说句很没见过世面的话,今天以前,我从没有过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男人。

      小学时,有马贵将请了老师来家里给我上课;中学进的是女校,除了几位理科老师是秃头的中年男人,其他一水的女教师;毕业后也没上大学,就天天待在别墅里。
      所以,我身边的男性除了有马贵将,就只剩御三家和咒术学院的那几位了。

      小哥们着装统一,黑衣黑裤黑马甲,衬衣领口大开,露出里面大片的皮肤。
      一眼扫过去,胸口那块的肤色各异,蜜色小麦色奶白色,排在一起能玩连连看了。

      瞬间就回想起,小时候看护阿姨带我去超市买菜,生肉区案板上一堆堆的鸡肉猪肉和牛肉。
      看中哪块肉,付了钱就能拎回家。

      面前的小哥哥们样貌和气质各不相同,但品质均属上乘,闭着眼随手挑一个都不会差。

      但没有一个是能正正好戳中我的。

      冒着被有马贵将打断腿的风险来牛郎店找乐子,要是这乐子是将将就就、勉勉强强合乎心意的,那我这趟也太不值了。

      “这位小姐姐,”我看着她制服上别的胸牌,“来岛又子是吧?”

      “哎,客人您说。”

      我从包里摸出一沓大额钞票塞进她手里:“还有其他的吗?我听说你们‘鬼杀队牛郎店’是歌舞伎町这块规模最大、名声最响的了,应该不止就只有这些小哥哥吧?”

      我眼神下垂,轻飘飘地看过去,给钱的动作也很恣意——都是跟日剧里的富婆学的。
      说话气势要足,不把人镇住,她怎么会把镇店头牌带到我跟前来?

      来岛又子在看到钞票的瞬间,嘴巴咧成了一条线:“还有的还有的!”

      她把我往楼梯口带:“您喜欢什么类型的?您说,我保管都有!”

      我叹了口气,细细想了会......

      上周陪伏黑惠去小树林里遛他养的那只猫头鹰。
      它飞走觅食去了,我俩蹲在地上侃大山。

      他支棱着怒发冲冠一样的海胆头问我:“你真不喜欢五条老师?”

      “不喜欢,”我回答道,“别这么患得患失紧张兮兮的,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一百零八遍问我这个问题了。”

      他紧绷的脸色稍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一时间被他问住了。

      伏黑惠扒着手指头:“虎杖悠仁那样乐天积极的?”
      我:“我不喜欢傻子。”

      伏黑惠:“宿傩那样又狂又拽的?”
      我:“他是大爷,我得供着他,给自己找事啊?”

      伏黑惠:“乙骨忧太学长那样忧郁专情的?”
      我:“他对死去的小女友念念不忘,我去横刀夺爱吗?”

      伏黑惠:“东堂葵那样热血欢快的?”
      我:“肌肉太硬,摸着咯手。”

      伏黑惠跳起来:“这也不喜欢,那也不行,全天下的男人没一个能入你眼的?”

      “倒也不是我眼界高爱挑剔,”我想了想,“至少得跟我气场契合吧?”

      “怎么算跟你气场契合?”

      我望着头顶的天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伏黑惠嘲讽我:“呵呵,那你做好这辈子孑然一身的准备吧。”

      ......可我总不能也跟来岛又子说什么“跟我气场契合”这类虚无缥缈又难以捉摸的话吧。

      她长得挺美,希望心思也能活络,于是,我把决定权交到了她手里:“来岛小姐,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她把我带到二楼的一处包厢里,“给您找个和下面那些不一样的?”

      “不一样?”

      “对,”来岛又子神神秘秘地,“又刺激又新奇,刚来我们这儿,今天第一天上班,但是很放得开。”

      “......行吧。”

      来岛又子出去后,我拿起茶几上的西瓜,半块还没啃完,门又开了。

      来岛又子站在门口,只单单探了个头:“人来了,您叫他‘卷子’就行。”

      说完,她转身吩咐后面的人:“好好服务,里面这位客人出手阔绰得很,只要她满意了,小费你不用愁。”

      我扔了手里的西瓜,刚擦干净手,余光就瞄到有人进来了,关上门,落了锁。

      我:“......”
      搓了搓手,我抬眸跟他打招呼:“你好......”

      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管。
      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一身雪白的和服,精致的妆容,高耸的白色双马尾......
      来的是个女人?!

      不是哎,这里不是牛郎店吗?
      我不是点的小哥哥吗?
      是我哪里表达得不够直接和清楚,让来岛又子误会了吗?
      她说的“新奇又刺激”,就是送来个女人?

      我是直的!

      有点生气。
      刚要挥手叫她出去,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这女的,怎么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可我的人际圈就这么大,近期见过的人十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包厢昏暗的灯光下,她额前白色的碎发在眼睫上投下了一道道细碎的影子。
      她一头浓密的白发。

      我一直觉得,白发是所有发色里最能衬托出个人气质的发色:

      有马贵将的白色,是暴风雪的颜色,寒,冷,冰冻三尺。
      五条悟的白色,是东方地平线亮起的第一抹光的颜色,如同晨曦和朝阳一般的温暖,沐浴其中很有安全感。

      哦,还有我先前见到的“万事屋”的老板,那个男人也是白发......唔,我想到了葬礼上随处可见的白色,尤其是逝者身上的裹尸布。

      至于眼前这位温顺恬静的美人姐姐,她的白色......

      “卷子姐姐,”我叫她,“你能把头抬起来吗?”

      “好的,客人。”

      哎?
      哎!
      哎——

      怎么一开口是男人的嗓音?
      是我幻听了吗?
      等等——
      不对!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个高腿长的大姐姐......不是,也可能是大哥哥......抬眼看我。
      我们四目相触。

      我看到了一双死鱼眼。

      “客人,需要我喂您吃水果吗?”

      视线往下,是一跳一跳的喉结。
      这是个男人。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死鱼眼。
      是那个很丧的男人。

      我认出了他,他知道这一点,而且,他肯定也认出了我。
      因为我明确看见,他伸出去准备端果盘的手顿了顿,而后,他婀娜的站姿晃了一下,像是被人忽然抽走了脊梁骨,软塌塌地靠在墙上。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片刻之后,我清了清嗓,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挺巧啊。”

      他拨了拨自己头上的两把马尾辫假发,把它们拽下来扔在沙发上:“谁说不是呢。”

      “西瓜挺甜的,来一块?”没话找话,我把茶几上的果盘往他那边推了推,话锋一转,“怎么称呼?”

      他也不跟我客气,挽起和服的袖口挑了一块最大的:“坂田。”

      我点点头:“你好,坂田卷子。”

      “咳咳咳!”他似乎被西瓜呛着了,猛烈地捶着胸口。

      我赶紧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卷子,你快喝口水顺顺!”

      “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更厉害了,好像下一秒五脏六腑就要从嗓子眼喷出来!

      好在卷子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他眼神哀怨地看着手里的西瓜,似乎很苦恼,一副进退维谷、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啃它的纠结样子。

      半晌,他放下西瓜,理了理和服的衣襟:“我叫银时,坂田银时。”

      银时?
      这名字倒很好听。
      我问:“那卷子是?”

      他淡淡道:“我的艺名。”

      我在心里默默评价道:讲究人。
      继续问道:“你接客咋穿着女式和服啊?是你的特殊癖好吗?”

      “接......客?”他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感伤的笑容,“这不是我的癖好,是你们这种有钱人的癖好。”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和我解释道:“来岛又子说,现在歌舞伎町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们店只有推陈出新才能保持住在众多牛郎店里头把交椅的位置,今天分配给我的服饰就是这个,主题叫做‘和服的诱惑’。”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万事屋’的生意你就不管了?”

      他说:“这就是‘万事屋’的生意啊。”
      和服太紧身了,坂田银时几次三番想跷二郎腿都扯不开,只能作罢,“我不是跟你说了,别人出钱,我办事吗?这儿的老板让我来上演‘和服的诱惑’,有报酬那我就来了。”

      我看着他身上层层叠叠的和服,心想,能把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塞进去,也着实不容易啊。
      这钱不好拿。

      我把包厢里的暖风关了:“瞧你额上都是汗,热吧,这和服脱了,回头来岛又子问起来,就说我已经被你诱惑到了,今天的服饰大作战很成功。”

      他也不避讳我,哐里哐当就扯开了腰封,把和服褪到腰腹处。

      我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当即捂住了眼:“你至少穿一件啊!”

      “穿着呢,我里面有衣服的。”

      我从指缝里用余光一瞄,果然有件黑色的短袖。

      我窝在沙发上盯着五光十色的彩灯发呆,坂田银时坐我旁边风卷残云地解决果盘。

      我:“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他:“水果太贵了,我都好久没吃过西瓜了。”

      我不信:“西瓜又不贵。”
      他睨我:“你是有钱人。”

      他的黑色短袖下摆紧紧地卡在和服里,他只要伸展手臂去拿西瓜,就能扯出一道肩颈的肌肉线条。
      但隔着短袖,看得不甚清晰。

      我闭上眼,回想了一下电视剧里的那些富婆,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然后,我从包里摸出了比之前还厚的一沓钞票,悉数塞进了他的短袖领口里,手一挥,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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