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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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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车子的后备箱,LAUGHING鲜血淋漓地躺在里面,江世孝看着那具尸体,有些怪异。
LAUGHING不能再笑了,此刻的他歪倒在白色泡沫塑料中间,胸口热乎乎的血液还在往外涌,随着衣裳上的红晕慢慢扩大,身体残留的热度也在慢慢消散。立文的目光中流露出那种少见的狠与冰冷,江世孝笑了,他拍拍立文的肩膀: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会是那种让我失望的人。我果然没有看走眼。”
“我说到做到,孝哥,你说的对,如果没有进兴,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凡是威胁到我们的,我不会手软。”
朗神父将唱诗班教室门锁好准备离开的时候,穿过大厅,在圣母像前他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尽管衣着光鲜,可还是掩饰不住他疲惫的神态。
“请问你是不是朗神父?”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的朋友托我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年轻人将一条戴的已经旧了的十字架放在神父手中。
看见这个,神父什么都明白了。他将十字架小心收好,又重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这么多年,他总是担心说自己哪天出事,连个托付的人也没有,现在见到你,我很欣慰。”
“他还跟你讲过什么?”
神父摇摇头,神情祥和:
“就算他有再多心事,也不会说。每一次我见到他,他都跪在圣像前,自言自语。”
“他一次也没有忏悔过?”
看到年轻人不信自己,神父笑了,他转过身对着圣母像,“记得又一次快要黄昏,他受了很重的伤还跌跌撞撞地来到这里。我为他包扎,要打电话叫救护车,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哭…”
神父叹了口气,“他握住我的手,很用力,我告诉他,只要他肯上帝是愿意消解他心中的结的。可是他笑着摇摇头,眼睛盯着天花板,对我说,神父…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我太多提早去见上帝…活着多好,活着就有希望,所以你什么人都可以帮就是不要帮我这种人…”
这不是钟立文第一次感到孤独。
可正当他以为自己终将习以为常时,对方却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了他的一切。钟立文不信命,但是当他驱着车在都市人流中穿行,那种几乎要了他命的窒息感再一次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一枪,子弹击穿了玻璃,LAUGHING扑了上来扳过他的手,拳头挥向他的脸上产生了一道风。立文拉着LAUGHING,身上的窃听器掉在了地上被踩碎,
“你快走!”
“我走你就玩完啦~”
LAUGHING看着外面,“他们一定会监视你!”
说完,立文一脚将LAUGHING踢开,LAUGHING爬起来踉跄着逃出了废弃的大楼,立文紧追不舍。空地上,他们扭打在一起,LAUGHING抬起手掐住了立文,但只有立文知道那双手一点劲都没有使:
“喂,车子在…”
当他正打算假装失手时,立文看见了LAUGHING脑门上红色的亮点,来不及考虑,他一把将LAUGHING推开,可是还是慢了一步,江世孝安排的枪手没有打穿LAUGHING的脑袋,却还是击中了他的身体。
他倒在地上,手摁在汩汩流血的地方。
立文惊恐地脑袋里一片空白,几秒之后,他决定要放弃一切,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救人更重要,他不在乎,就算是此后永远不能再做警察!
“我们走!”
立文要弯腰去抱LAUHING。
“开枪打我!”
LAUGHING嘴唇颤抖,手指抠进了身下的泥土,“开枪…”
“你说什么…”立文瞪大眼睛,“LAUGHING…我们要离开这里…”
此时他只能遵从人性和自己的大脑,钟立文不顾一切,他不能眼睁睁看着LAUGHING这样不停流血。
当他俯身时,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自己胸前,然后,冰凉的枪柄被同样冰凉的手塞在自己的手中。
“他们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发紫的嘴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LAUGHING虚脱一样倒在地上,“十年了…我没有等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天…阿文…”
你却有可能!如果我的死能铺成你将江世孝绳之以法的道路,我没有遗憾。
那些被树木草丛遮蔽的地方,隐藏着的眼睛。
立文的泪水夺眶而出,LAUGHING摇摇头:“像个男人…开枪!”
缓缓站了起来,地上的男人向他投来坚定的目光,立文觉得拿枪的手不听使唤,男人笑了,
“我的编号是RE86100…在…在我卧室床底下有你能用的东西,要尽快去取…”
下嘴唇被立文咬出了一道血印,他只能用拼命掩饰的僵硬神情回馈那个最后笑着的男人,接着
扣下了扳机。
“不要流泪…像个男人。”
海边,退潮的海岸上只有钟立文的车子还留着。
他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对面是华灯闪烁的的美丽的建筑,而这里仅有一个被黑暗笼罩着的立文。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没有了LAUGHING,钟立文理所当然地被当做了孝哥身边最得宠的人。而经过了LAUGHING的事后,立文也愈发地阴沉了起来,就连平时和他没大没小的喇叭也对他变得低声下气起来,一口一个文哥,不敢再放肆。
钟立文把自己包进硬邦邦的外壳,他抛除了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而老天的垂青终于来临,尽管立文还是充满了怀疑。江世孝递给他一杯酒,两个人并排坐着,明亮的月色洒在他们的脚边,立文只是端着酒杯在鼻子前晃了晃,没有喝一口。
“工厂的事,是时候了。鬼佬已经同意与我们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泰国人你也见过,他们没什么问题。”
“那芯姐那边呢?”
“她不会知道的。何况我不打算把工厂长期设在那里,做完这一次,我们就转手。”
“好,都听孝哥你的。”
洗过了澡,伯翘坐在书桌前,房外是若葆和岳母看电视传来的笑声。
若葆总是在母亲跟前装作很开心,而自己也不愿意看见老人家伤心的表情。可这不能是长久之计,他不能永远这么假装下去。
离开胡SIR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从上司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可他心中已经明明白白。
立文要自己等,那么不论多久,什么代价他都会等他。
于是,拿起电话,他想要打给周律师约个时间见面。
这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胡SIR,他要O记一个小时后全体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