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关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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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一个小女孩的悲剧对于她本人来说是地狱，对他人而言或许不过是路边被风吹落的花与叶。
赤井秀一有些感慨地想。
他不认为在这样人口稀少的村子里面，发生这样虐待事件会无人知晓。因此结论只有，明明知晓了但是并不去处理吧。这就像是美国的一些贫穷的区域或者封闭的小镇，他们沉默他们放纵，而罪恶就在此处蔓延。而作为外来人的他们，在这方面就更做不了什么了。作为一个FBI，尽管外人看著挺光鲜亮丽，但他们很清楚那些当地势力与警方勾结以后会有多么糟糕的情况发生。而那有时候甚至不是什么FBI来了就能解决，被推上法庭的不过是个替死鬼。
而我现在的身份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如果真要做什么的话……
赤井秀一边想边看了琴酒一眼，如果作为”莱伊”的他真能做些什么，那只能是由琴酒发出的命令。然而那是黑衣组织的第一杀手，赤井秀一怀疑他会不会对那样的小女孩产生同情。他觉得在琴酒身上找同情心这种东西，或许跟在垃圾里面找黄金是一样的困难，毕竟那可是被国际刑警组织都认定的大坏人，在大多人眼中他就不可能存在任何属于人类的美好品质。
他还记得一些秘密会议里面一些报告的人员是那么形容琴酒的——那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没有任何人性。
“嗯？”
赤井秀一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就像是没事一样地继续往前走。他注意到琴酒也是如此，他们一起假装没看见那躲在别人屋子后偷窥北条家的少年，快速地往前走了过去。而在走过去一段时间后，赤井秀一才缓缓开口。
“刚才那个……就是前原圭一吧。”
“是啊。”
两人交换了视线，那少年一直看著北条家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还有两个成年人看著他。少年握紧拳头，低下脑袋似乎在喊女孩的名字。然后少年转身离开，也没怎么注意这两个来自外面世界的人，就这样跑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赤井秀一有些摸不准，这到底是因为对方沉浸在自己思考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尽管他相信大多东西都能以科学加以解释，但是现在他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他很肯定那少年就是之前攻击他们，然后又倒在地上的人。但是已经倒在地上的人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出现呢？一直以来，他不太能简单以幻觉去加以解释的就是他跟琴酒看到同样幻觉的事情。或许他们都会产生幻觉，但是产生幻觉的幻象不该是相同而具体的。特别是他们先前并不认识这些人，那就更说不通了。
“……嗯，所以说他们之间是有关连的。”琴酒内心也与莱伊一样混乱，他无法以简单幻觉说服自己，但要说是真实又实在是古怪得厉害。他只能暂时将这迷团搁置，既然无法解释幻觉与否的问题，那就先不要关注这点，而是去注意其他地方。
“什么？”莱伊的反应这回有点慢，看来似乎是因为看到那叫做前原圭一的少年让他有些心神不宁。琴酒皱了皱眉头，平日他或许已经动上手来打醒这人，让他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然而因为他们的经历太过特殊，让他也不免放缓了一些语气。
“莱伊，现在该注意的不是那些。”琴酒扫了一眼莱伊，看见对方稍稍稳定下来后他也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尽管大多时候琴酒其实并不相信有人会帮助自己，这是对于己身实力的自信，也是对于过于冰冷现实的认知。他知晓自己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组织成员，只要对方不是叛徒或者卧底，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落入险境，那最好不要期待有谁会来救他。
尽管，他自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被拯救的例子。
但他并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Boss以外还会有人对他伸出手。年幼的他在训练得狠的时候也会不停思考，毕竟在他看来那些不会思考的蠢货都会很快送掉自己的生命。他想要弄明白究竟Boss看中自己哪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尽管在明面上那人告诉他这就是利益的交换，他需要加入组织来回报BOSS谋求生存。但对于琴酒而言，他并不认为当年那个弱小到还必须要靠别人才能够杀死那孤儿院的人，到底有什么可图的。
如果要问琴酒，乌丸莲耶到底是不是好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像是他们这样的人，要说是好人的话那也就太可笑了。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又隐隐约约地将Boss与其他那些人给区分开来。毕竟那人是在那时候救了自己，就算Boss或者那时候的伏特加表现得就是为了孤儿院里面的一些情报，但对琴酒而言他们根本没必要带走自己。带走一个孩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未知数，不见得有坏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而如果是为了隐密行事，那更是不必如此了。
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
如果真是为了某样情报，其实让他死在那里也未尝不可。那个伏特加的能力尽管在现在的琴酒看来或许不能算是顶尖杀手，但是处理那个孤儿院也已经足够了，根本没有必要带上个孩子，还让孩子去将那些欺压过他的人给杀光。
他无法解释，正因为无法解释所以不去想著去剖析。
琴酒并没有注意到，或许是注意到了也刻意忽视，他确实将Boss放在一个善的位置，放在一个拯救者的位置。而他予以回报的忠诚，并不是单纯的利益，而是更为纯粹的情感。就像是孩童依赖父母，信徒依赖他的神明一般。
“他们互相有所关连。”琴酒又说了一次，像是在解释给莱伊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来厘清思绪，“先前我们已经知道前原圭一与龙宫礼奈和园崎魅音有关，至少那两位是会主动跑到对方家里的人。就算说是小村子大家关系比较好，但一来前原家算是外来者，二来这以当时普遍传统的社会风气而言也是稍微亲密了些。”琴酒顿了顿，稍稍整理一下目前仍然有些混乱的思绪。
“他们平日的关系想必是十分亲密，所以她们能直接跑到前原宅，而不必担心他人的闲言闲语。毕竟如果先前已经去过的话……”
“先前如果去过的话，她们很有可能被长辈警告，不允许她们去第二次。如此一来，在那份报纸里面她们就不会死在前原宅，而前原圭一也不会是出现在电话亭里面抓破自己喉咙死去。如果龙宫和园崎没去，那前原应该是死在家里才是。”在琴酒越说越小声几乎变成独自思考的时候，莱伊接过了话语。琴酒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阻止他代替自己继续说。他有种感觉，在某方面而言莱伊与自己十分相像。尽管直到现在他还不能够却确认对方是否对组织有完全的忠诚，但现阶段而言或许还不到计较这个的时候。
“之前我们会注意龙宫、园崎、以及前原家是因为那份有关凶案的新闻。至于公由和古手则是和园崎一起并列这里的欲三家。北条……先前我们只是把村中居民的屋子大概走一趟才来到这北条，现在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至少那位少年看起来对女孩的遭遇感到很不满，而会有这样的情绪我想应当不只是因为单纯正义感而已。”
赤井秀一没说出口的是，尽管很多时候一些事情的起源就是来自于单纯而原始的冲动与正义，但是更多时候让人鼓起勇气做什么可不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从那少年的模样来看，他并不只是因为遇见了不平，才想要帮助那位女孩。
“嗯……大概就是如此吧。”琴酒没有反驳莱伊的话语，而是在心底默默画出了一个关系网。他想起了先前在废弃公交站看见的女孩，这一连串事情或许可以将这些人通通串连起来。他并没有跟莱伊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现在他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目前已知有古怪的就是前原圭一这名少年，毕竟他是上了报纸的杀死自己两名同学。但是龙宫礼奈也有问题，报纸上面并没有特别说到有关她的事情，彷佛她只是一个单纯的被害者。然而在那天，在那个废弃学校前龙宫礼奈的表现可不像是一个单纯柔弱的受害者。
琴酒还记得那天他们两人拿的武器，虽说前原圭一完全有可能是在两人毫无防备的状况下杀死同学，但是如果能以那样的表情挥舞起手中的柴刀，龙宫礼奈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至少她不应该会毫无反抗能力似地被前原圭一杀死，而是至少在对方身上留下几个伤口才是。然而根据报导，前原圭一的死因来自于他自己抓破了自己的喉咙，并没有提到身上有其他的伤口。
琴酒并不相信有人在拥有战斗力的情况下还会这样毫不抵抗地被人活活打死，那么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才是。
“真是头疼啊……”他听见莱伊抱怨，一般而言琴酒不爱听抱怨，但现在他说的确实也是琴酒自己所想，“未知的变量也太多了吧。”
“先回去吧。”琴酒缓缓说道，就目前而言他们也只能这样说了。他们顺著原路返回，确认了山上的雾气之后以补充物资的名义将车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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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兴宫的路上有些惊险，好几次雾气浓得几乎让人看不见路，即使打开了雾灯前方也是一片白茫。那彷佛雾气已经化为一道实体的墙，落在他们的前方要挡住他们的去路。赤井秀一开车的时候很怕听见那碰撞的声音，害怕他们的露营车就这么撞在白色的墙上，或者一番折腾后又回到那个村庄。万幸的是，或许他们抓的时间还算准确，
时间与空间的道路没有关上，他们终究是在被神隐之前离开了那个村子。
抵达兴宫镇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天色要暗得比夏季的时候快。他们将车停好以后走了下来，拿著那些照片与资料就回到了据点。赤井秀一注意到，这或许是因为方才的景象让人太过不安，即使是对组织忠诚无比的琴酒，也没说在第一时间就把之前拍照的东西发一份给那些科学家。
他们沉默地走入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以后就快速连上手机。其实手机也有观看照片的功能，毕竟这也不是从前用底片拍照的那个年代，所有照片还得用特殊的药水冲洗才能显现。但他们就是将手机连结上笔记本电脑才打开那些照片，两人一起在屏幕前秉住呼吸，担心那些照片又跟之前一样出现变化。
万幸的是，这回的照片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至少那些作为背景的房子和门牌号都在，看著也没有一个长久废弃村庄那样的破旧。注意到这点的他们松一口气，但是又很快一起皱起眉头。如果说照片又出问题的话，那么就代表他们两人的脑子问题很大，那不知名的东西或许就在一点一滴地破坏他们的大脑与神经。尽管他们还无法找到一个出现同样幻觉的理由，但这也是目前而言最合理的解释。然而照片没有问题，那他们去的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琴酒跟莱伊对看一眼，两双绿色眼睛里面都有些许茫然困惑。他们去的地方应当是灾难发生前的雏见泽村，但为什么能去到那村子就是个无法解释的怪事。琴酒看著莱伊默默打开了搜寻引擎，其中打下了诸多从前看来只是可笑都市传说的关键字眼。然而现在琴酒也默默打开手机，开始搜寻起那些从来自己基本不屑一顾，就连当小说打发时间都没有福尔摩斯精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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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关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