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琴/琴酒/柯南）黑之天堂》rotmoon

24、落灰的笔记本

　　24.

　　兴宫镇的图书馆不是很大，利用的人也不算多。除了几名看著是认真刻苦的学生在那里查阅资料外，几乎就没有别人了。或许是因为人很少的缘故，在他们办理临时图书证的时候，那上了年纪的图书管理员甚至有那心情跟他们聊上几句。

　　“最近会来用这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少啦……”老图书管理员一脸感慨，拿起剪刀将打印出来的临时证剪下来，嘴里还不忘叨念著什么，“听说现在外面的一些图书证都时髦多了！有电子的还有什么唉批批？啊……我不是很懂那些东西，不过传统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啊！重点是省钱啊！”

　　他说话声音又含糊又小，比起像是说给两位来办理临时图书证的年轻人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尽管觉得对方大概也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资料，琴酒还是下意识地认真倾听了。虽然一些收集情报的工作确实可以交给莱伊来做，但这里足够无聊，搜集情报本身也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他注意到莱伊也对对方的话语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就是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老爷爷，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的人会来吗？”莱伊确实如同琴酒想得那样开始询问一些问题。只见那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他的动作不算慢也不算快，在剪好打印出来的东西以后还要送去老旧的机器里面弄上一层膜。

　　“老爷爷？”
　　“那不就是吗？”
　　老爷爷指了指那些正在读书，穿著学生制服的少年少女，随后他看了一眼问出问题的莱伊，似乎是纳闷这样的小伙子怎么是个傻子。虽然很明显是个误会，琴酒也不免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容弧度很轻，怕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气势凶猛的男人，脸上曾经出现了那么一抹微小的笑意。

　　“啊……我是说像我们这样来办理临时阅读证的人。”莱伊被误会了似乎也没有不高兴，在这点来说他的脾气也还算不错，或者至少懂得什么是正事。
　　“早年还有吧……早年没有那么多手机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想要休闲还是会来图书馆看看书什么。”老人撇撇嘴，似乎是对现在新出的那些科技感到不满。尽管现在也有不少老人沉迷使用那些新科技，但也有不少人拒绝去接触那些新的东西，固执地停留在原地，就好像那些摆在书架上的旧书一样。

　　赤井秀一明白这老人明显是后者，所以如果想要从他口中打听一些东西最好就别反驳他这样的说法。只是就算不反驳他的说法，倒也没必要跟著他一起骂这些新科技就是了。这不但显得刻意，也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于是他转而打听起了别的东西，说自己是对民俗文化很有兴趣的研究生兼校园记者，想要将日本各处的美好传统展现给其他同学看。

　　他故意把自己的记者身份又加上了一层伪装，毕竟在这样的老人面前，说是一般报社或者电视台的记者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但说是学生或者校园记者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尽管看上去已经距离学生时代有些遥远，但只要说是研究生的话一般也没有人去追究。本来研究生在一般人认知里面就是比本科生年纪大，至于大多少那都是未知数。而校园记者虽然也叫记者，但是给那些老人的看法可就不同。他们或许不乐意接受电视台的访问，但却不一定会拒绝一些嘴甜学生想要写出一份漂亮校园报纸的学生。

　　这道理很简单，在他们看来学生搞的那些东西也就是小孩子家家瞎玩。校园报纸流通量小，就连校园内学生都不见得会看，更别提是给他们这里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了。

　　“学生？你有学生证吗？”老人还是比一般人警惕一点，他拉下眼镜看了看戴著毛线帽的青年，追问了这么一句。琴酒在旁边看了一眼莱伊，他觉得对方应当是为了拿情报随口说自己学生的身份。毕竟在组织给他们安排的卧底身份里面可没有学生这一项，或许是认为他们比起学生可能更向老师吧。他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看，尽管这时候他们是一起出任务的，却不代表他不想看莱伊出糗。只是这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莱伊笑著从钱包里面抽出一个学生证，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不错的大学。

　　“早稻田大学？啊啊…是早大的学生啊……”那老人看了会儿这学生证，又小心地交回莱伊手上。琴酒有些诧异，对方竟然还真有所准备，也不知道是怎么让人给他弄来了这样的东西。
　　“那位也是早大的学生吗？”老人看了一眼琴酒，开口提出疑问。
　　“是啊，是国际交换生喔。”赤井秀一看了一眼琴酒，对他眨了眨眼。他知道琴酒对此一无所知，毕竟这样的额外身份是他让情报部门几个交好的成员偷偷做的，“我想想……我记得你是莫斯科大学的？”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琴酒一脸不快，但是也不打算在这里让莱伊下不了台。这如果换个地方，他直接扭头就走才不管莱伊会不会尴尬。但现在他有自己想要查的东西，那就不能这样走了。他瞪了一眼莱伊，胡乱点头认了这个身份。

　　“莫斯科大学？俄罗斯人？”那老人的眼光一下子锐利起来，张口就是几句俄语。

　　这好像有点糟糕？
　　赤井秀一第一次有了那种坏事了的感觉，他是打算要逗一逗琴酒，却没想要在这时候得罪对方。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图书管理员会俄语？一般而言上了年纪的日本老人能说英语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见琴酒瞪了他一眼，却是流利地接下了老人的话语。这倒是有些出乎赤井秀一的意料之外，他知道琴酒掌握很多知识，但是他以为那是一些专门让他杀人而学的那些东西。比方如何使用枪械，如何埋伏之类的东西。然而琴酒与那老人却能正常交流，就好像俄语是他的母语一样。

　　“真没想到能在这把年纪遇到俄罗斯的客人呢……”老人说回了日语，脸上似乎也有点感触。他说他曾经是这里一个议员的翻译人员，老了以后被安排到如今这位置。他很感谢那名曾经的议员，只是现在那些议员更新换代也很快，那曾经在这里有庞大势力的几个家族，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说完这话，他挥了挥手让琴酒他们赶紧进去看书。他没忘记这两年轻学生就是来找资料的，只是他也实在想要找人说话，这才把人留下来说了一会儿东西。他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随后去茶水间弄了点热水来，泡上一个廉价茶包就窝在自己位置里。他想起了那个时候，曾经年轻而意气风发的自己，认为跟在议员身边就是自己事业的颠峰。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城镇的议员，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像他这样出身兴宫的人，在外面跌倒了一圈回来以后，还愿意收留他的也就只有家乡的人了。

　　**

　　琴酒他们进入图书馆以后就直奔旧报纸的专柜去，相比起其他年份的报纸，或许是因为那个大惨案的关系，这相应年份的一些报纸明显有著许多翻阅的痕迹。赤井秀一松了一口气，他曾经在一些地方看过有人不道德地将那些旧报纸或者书本毁损，直接撕走自己想要的部分，而完全不在乎打印机就在旁边。他连忙把这几份报纸拿去复印，为此他必须去换点零钱回来。这居然还是投币打印的机器，在外地已经有些少见了。

　　琴酒看莱伊走远也不在意，本来两人也不是什么连体婴，更别提是这种收集情报的时候。他很快站到书架前，开始寻找有没有一些地方志。一般而言地方志这种东西是大多镇民或者读者都不会去看的东西，里面描写了城镇的发展、建设的过程或者一些风土民情。虽然对于研究者来说这都是很重要的材料，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显得趣味性不足。但是兴宫这里的地方志却稍稍有些趣味，毕竟那可是与有名的雏见泽相邻的镇子。居民们都在一日生活圈内，过去也有不少雏见泽的居民来这里买些日常用品。不如说，兴宫这里曾也有不少是由雏见泽人开的店。

　　琴酒抱了几本地方志，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慢慢看。而这时他眼角于光看见一个女人突然站在他身边，那是一名比他矮得多，拥有金色长发的女性。琴酒不动声色地把书用右手拿，左手则插在口袋里。他是个左撇子，在右撇子盛行的这个世界，他左手出招有时候对一些人反而有奇效。那些人只知道提防他的右手，却没想过左手才是主力。

　　女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至少琴酒肯定先前这里并没有这样的人。女人旁若无人地拿下去多地方志放在手上，彷佛没有注意到在旁边与自己几乎靠在一起的男人。她拿下那些东西，就这样走出了书架的区域。琴酒皱起眉头，下意识地追了出去。那女人给他的感觉太过古怪，让人不得不在意。

　　只是等他出去以后，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那女人就好像抱著那叠资料凭空消失，不知道去了何方。而就在这时候，琴酒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先前他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那是夹在一些书本里面的一本破旧笔记。上面没有任何图书馆的标记，看著就像是什么人自己写的东西，意外地留了下来。

　　或许那也不是意外，毕竟图书管理员在放书回书架的时候，总是能看出这不是图书馆所收录的正规出版物。这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又或者是被什么人刻意放在这里。琴酒想起那女人手上似乎也有一本类似的笔记，尽管不能证明这就是那女人的东西，他还是把那本笔记拿下来看了。

　　笔记本里面是端庄秀丽的女性字体，写的是该作者自己的一些关于雏见泽村及其传统的记录报告与推测。看到那笔记本琴酒变了脸色，他才到这里多久？怎么就突然找到这样的东西。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巧得就像是有人刻意放在那里一般。他不相信什么神鬼之物，尽管那女人消失得有些古怪，但如果是刻意躲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摸著下巴思考，不动声色地从原本的走道里面走出来。他一一路过那些书架，想要从走找出那金发女人。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有打印好东西的莱伊朝他走来。莱伊边向他走来，边挥舞著手上找到的东西。那是一本与他手上拿的本子相似的笔记本，莱伊靠过来就说从打印机旁边的书架上看到这东西。

　　琴酒给他看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此刻那些有图书馆编号的地方志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他们拿起笔记本开始看，两本笔记都是类似的东西，只有最后才有所不同。前面都是关于雏见泽村的历史与他们曾经被称为鬼渊村的过往，但是后面就有了什么地底人、外星人之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人的内容。

　　“这……这是什么恶作剧的内容吗？”莱伊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他们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东西上。这感觉确实也是如此，他们小心谨慎地看著这手写笔记，看著这可能是线索也可能是某些人传递讯息的本子。结果最后的结论却是什么地底人或外星人，这让前面所有调查内容的真实性都跟著可疑起来。

　　“这本子看著比较久了，样式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东西，没办法单纯从笔记本的外观看出这是哪一年的东西。”琴酒翻著笔记本，开始寻找另外的可能性。或许是因为曾经在书架旁边与那金发女人打过照面，琴酒并不认为这东西只是单纯的恶作剧。现在回想起来他方才的动作也有些奇怪，如果真觉得那女人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是没有什么办法把对方留下或者在对方身上放置什么监听用的道具。但是他当时就是站在那里，抱著自己手上的东西警惕，却没有真正做出什么实质的举动。

　　琴酒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如果有人盯上他们，那么他会让那些人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

　　“等等，琴酒……这好像有名字……”将琴酒从追查出到底是谁跟踪他们的想法里面唤醒的是莱伊，他指了指笔记的最后一页。因为这笔记似乎有些久了，他们各自的笔记看上去都有些残缺不全，但如果凑在一起的话就可以看出那名字到底写著什么。

　　“鹰野……三四……！！”

　　他们对看一眼，想起了之前贝尔摩德所说的话——“总而言之，那名科学家最后郁郁寡欢死了，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结局。只是在那之后，他所收养的孩子高野三四继承了他的意念，继续进行研究。”

　　“高野三四…鹰野三四……这总不是巧合吧。”莱伊说著，而琴酒也在心中缓缓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