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恋》残笔

7、第 7 章

　　我始终无法接受这种方式见面，在我走出校门的路上我还在想：一年了，月会变吗？还是以前那个爱唱歌，爱笑的韩雪月吗？她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敲着我的额头说：苏程你别总是眉头紧锁，笑一下啊。？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在我沉默时坐到我身边，一个劲的唱着歌，唱完后逼着我给她鼓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忆她的声音就看见了她的伤。接着就在她眼里的泪水中朦胧了她的面容。
　　我很想问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而当初为什么又要离开？我还想问她后悔吗？累吗？？？是不是像我一样，每天把日子撕烂了塞进嘴里，却咽不下？我还有好多没问她。可我没问，我觉得距离好远，一年多了……

　　天似乎在加倍的转冷，峰的红色外套已经不能御寒了。于是我决定回家一趟，周末我早早地就起了床，把能穿上的衣服都穿上了，在小汽车站给自己买了份热乎乎的八宝粥。我坐在车里憋着气喝的满面通红，喝完后就觉得有些热了，可能是车厢不透气吧，我想。车窗上蒙了一层薄薄水雾，我伸出手指在上面画着，划过的痕迹就清晰可见。我还想写点什么，就看见一个女孩挽着一男子的胳膊从玻璃窗外走过。那是月。我还没来得及打开车窗，车子就启动了，慢慢的月就和那男子一起在我眼前倒退过去。
　　我在家待了一天，就匆匆赶到学校了，在家会感到更冷，比任何地方都冷。我打电话给我妈说我回家了，她应了一声，问我什么时候去学校，我说我已经在去学校的车上了，她又应了一声。我本想挂电话时我听见她说：苏程，今年过年我和你爸这走不开，要不你下来吧，在我们这过年。我想了想说：不了，我们寒假补课，过了年就的到学校上课……那也行，你到时去外公家过年吧。……我妈没说完，电话里就嘟嘟地响了，电话断线了。

　　圣诞节快到了。我哈着白气说。是啊！圣诞过后就是元旦了。峰一直踱着脚，冬日的晨光很温暖。可晒不进车棚。我忽然想到昔日的爷爷。我告诉峰：你知道吗？我爷爷在时，每个冬天的早晨吃完饭，他都会搬把椅子，找个避风的墙角，再泡上一杯浓茶，就那样坐着晒太阳，一坐便是半天。后来我也喜欢那样，冬天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真的很惬意。峰听后顿了会说你跟我来，说着便爬上矮墙。然后挥手示意我也跟上去，我显然没有经验，费了很大力才爬上去。峰就带着我向墙的那边移去，移了一段，我就惊奇地发现了一块堆了破桌椅的小空地。峰指了指被桌椅挡住的一扇门说：这是行政楼的后门，我诧异的看着峰。这里我从来没来过，更想不到的是，竟然和车棚只阁着一堵墙。于是我和峰一起把破桌椅移开。你怎么知道这的？我问峰。峰没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开着门，又把头伸了进去张望了好一会。才小声说：我和大鸟来过，就一次。要让发现了会被处分的。我一听便有些紧张了，也低声说：那我们还来这干嘛？晒太阳！峰说着便靠着墙进去了，我紧跟其后。更不敢出声了，这扇后门在楼梯后面，从这望出去隐约还能看见过往的学生。等了一会，见没人路过了。峰拉了我一下像是暗号一样，我们一起快速转身上了楼梯。然后二楼，三楼，四楼，五楼。最后跑到了顶楼。学校的最高点！峰说。顷刻间阳光就一下子洒在了峰的身上，我想我也是一样。峰让我和他一起去墙边看看，我和峰便蹲下身子慢慢移过去，再慢慢伸出头来，然后就看见了对面教学楼的全景。我们班在二楼，很好的角度。我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围墙上晒太阳的晶晶，小小，大鸟，还有抱着书的师父。。。
　　你看小小多美。峰喃喃地说。于是我把目光从师父身上移开，去看小小。白色的羽绒衣，是很美！我说。你有想过向她表白吗？峰笑笑说：你有想过向汪静表白吗？我愣了一下，没回答就想到师父。峰接着解剖说：她早就知道了吧。你不是跟我说过你长大了想娶汪静吗？
　　我师父。。。她想去上海。
　　“那你也去啊？
　　你不是说上海的东西很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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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迎上太阳，有些刺眼。我真的好想睡觉，睡一觉醒来就失忆……
　　我每天都在数日子，就如黑板上面的高考倒计时。我数着数着圣诞就来了。大鸟拿了两个特大的苹果给我和峰吃。于是圣诞节的那晚我没吃饭……我什么也没给大鸟，峰也是。我真的不知道该给什么，圣诞节，平安夜。我吃着苹果想。少了些什么？？苹果吃完了也没想起来。我侧过脸去就看见了那个男生，拧着一个精致的小礼品带，里面有糖，还有蛇果。没有大鸟送的大，但那才是真正的平安果。非常红。师父接过袋子就笑了，那笑像是扯动我心中的樱花，一片片脱落。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我忘记做的事。可现在看来很没必要了。我想了想把峰的那个苹果也吃了，我心里好空，需要些什么来填充。
　　平安夜峰忙了很久很久，他在制作贺卡，我知道他准备了一份自制的圣诞礼物要送小小的。我恍然觉得峰好幸福，爱的幸福。而我好卑微，连那份自娱自乐的幸福也不曾拥有。
　　“小小。。。小小怎么了？”忽然前面一排乱了起来，一群人都涌了上去，“峰！快，好像是小小！”我站了起来大喊，那是小小的座位。接着就看见迟疑了两秒的峰冲了上去。大鸟还在喊着：峰！快送医院。！。。。。。然后杂七杂八的声音就挤了出来，有叫老师的，有要给小小掐人中的，还有的大喊着拖开桌子要给小小人工呼吸。我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乱作一团。我不知所措地站着。
　　“峰！你抱小小干嘛？！放下！！”班主任也闻讯来了，挡在峰面前，指首对峰大骂。可也仅仅是安定了一刹那。接着人群就跟着峰一起涌了出去，包括班主任。教室一下子就空了，我一个人站在座位上。我怎么不跟上去？我问自己，发生什么了？刚不是我给峰说的吗？刚峰不是还在为小小作贺卡吗？那未完成的卡片还躺在峰的桌子上，白边，上面画有一些雪花。我记得小小跟我说过她爱雪花。上面还贴着小小的照片。很可爱，那是峰偷拍的，小小说她从不照相。这会儿峰应该完成了，小小应该看见了峰为她作的贺卡，看见那一张张可爱的照片。
　　可这会儿他们都在哪？不行！小小一定得看见，这是峰准备了一个冬的。我拿起卡片就往外冲，冲到楼梯口处就被大鸟拦了下来：回去吧，小小送医院了，老班不会让你出去的，同学都回来了。“峰哩？”我问。他去医院了，大鸟说，他抱着小小，就冲上车了。我怀里揣着着白边贴有小小照片的卡片看着大鸟：大鸟，我得去，必须去！说完我就往车棚跑去，我知道峰每次都是在那翻墙的。这次我却很轻松的翻了出去。
　　我赶到医院时小小就躺在观察室了，我找到峰，把怀里的卡片塞给他，指了指隔着玻璃的病房。医生不让进去，峰说。医生也说了应该没事。。。。。。我们两就那样子在病房外站着，看着。病房里白色的棉被几乎把小小埋下了。这时一小护士走过来问我们说：你们站在这干嘛？是病人的家属吗？不是，我们是她同学。我回答道。哦，还蛮关心同学的嘛。那护士把蛮字的音调挑的很高，然后扭着腰走了。那姿势固然在她眼里是最文雅的。我问峰：小小的家人来了吗？还没赶来。峰回答说。老班去医生的办公室了。于是我们又一次沉默地站在玻璃窗外。
　　过了一会班主任就出来了，看见我们俩个还站在那里，就走到我们面前：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里？！苏程！你是什么时候跑来的！你们跟我出来！！我和峰跟老班走了出去。在长廊里，班主任贯有的脸色就上来了：你们俩是她什么人啊？！啊？需要你们站在这里吗?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子！！还有，峰你有什么资格抱着小小！？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谁负责！？你用点脑子行不行啊！！。。。。。。。。。。
　　我跟峰最终还是没能在那陪小小，峰准备的圣诞礼物最终也没能送成。今晚是平安夜，峰说我们都会平安的，小小不是回来了吗？她不是还能过圣诞节吗？她又可以提笔写她的文字了。可说好的，要平平安安的，为什么？又要反悔？我说：或许小小明天就来了，迟些给她也行啊。。峰摇了摇头收起了礼物说：都怪我，磨蹭了很久都没搞好，应该早点给她的。
　　大鸟站在窗户边说：下雪了。。。。。

　　然后我就看见窗户外面飘起的雪，平安夜，温湿的江南下了雪，小小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