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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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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现
第二天上午，北辰，楚楚，以凡约好在实验中学门口见面，一起去了解芸熙，追忆往事。
晓娜由于连续几天早起，再加上昨天下午“卖力”的打篮球，虽然是阴天，而且只站在篮下，但也把自己弄得香汗淋漓，所以决定今天要好好补觉，任由楚楚去私会情郎了。
昨天过后，尹潇然就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机会可言了，而且今天还是去追忆情敌北辰的童年旧事，顿感兴趣缺缺，便约了家住A市的大学好友小聚去了。
其他人则对北辰和芸熙的往事了如指掌，自然也没必要参与，只是好奇北辰的女性朋友怎么会对他的初恋芸熙感兴趣呢？其中必有故事啊……
实验中学门前的公交站外，北辰分外忐忑。昨天球赛结束知道以凡将他和芸熙的事情都告诉楚楚后，心中既感慌乱无措又有一种莫名的放松。他确信自己是喜欢楚楚的，很喜欢很喜欢那种，虽然他最开始去B市的目的是寻找芸熙，但遇到楚楚同样让他心生亲切与温暖，就像蓦然回首，又似久别重逢，把他从人生的谷底硬生生拖拽出来！记得放寒假从学校刚回A市时朋友们都说他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阴郁又像以前一样乐观开朗了，他却知道扭转这一切的正是楚楚，是她把他整个人又重新激活了。
与楚楚相处日久，周身的暖意便与日俱增，心中的寒冰也就一点点融化了，也许是他太过贪恋温暖了吧，竟不敢将所有一切都告诉她，怕她会愤怒生气，以至疏离淡漠，进而形同陌路，然后再不相见！他不知自己能否再次承受这样的结果。
但她终究是有权利知道的，只是没成想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
北辰近乎一夜未眠，反复思量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虽然大部分都不是好的，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都告诉她吧，即使，即使……他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它跳的太过疯狂了，以至于他全身都跟着抽痛起来……
等待良久，公交车终于到站了。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上身穿一件丝质短袖白色衬衫，下身一件破洞浅蓝色牛仔裤，恍如一年前的暑假，去B市火车上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子。虽然此刻她脸上遮了一只粉色口罩，但从她弯弯的眉眼就知道她一定笑的灿烂。北辰恍然生出某种错觉，仿佛楚楚和芸熙在这一刻合二为一了，但是，他暗自苦笑，这应该是他内心深处最美好的梦吧……
“早啊辰辰。”声音清脆悦耳。
“早，”北辰却突然有点不敢直视那双明丽的眸子，“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嗯，凡凡呢？”楚楚四下看了看，却只有北辰一人。
“刚才打电话了，说她爸爸的医馆今天病人似乎很多，她和姐姐帮忙维持秩序，会晚一点过来。”北辰解释几句，把楚楚领进旁边一间早餐店，“想吃什么？”
“朝鲜面。”这几乎是她来A市后每天必点的菜品。
“老板娘，两份朝鲜面，一份多放虾皮和香菜，再来两张肉饼。”
“嘻嘻，观察的够细致嘛。”楚楚甜笑，原来北辰一直在注意她的喜好，“凡凡的爸爸是医生吗？”
“对，中医，她的爷爷，太爷爷都是中医，姐姐以然也在北京学医。”北辰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以凡来了能一眼看到他们。
“哇，那凡凡呢？”
“她学体育的，在C市师范大学。虽然是双胞胎，但跟她姐姐在学业上差远了。”见楚楚并没什么异样，北辰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我说她球打的那么好呢，”楚楚似乎想到什么，“你昨天打的也不错嘛，平时都没看出来。”
“超水平发挥，”北辰笑笑，“其实我的球技非常一般。”只不过做了针对性训练，或者尹潇然激发了他的斗志吧。
“说到球，”楚楚单手托住下巴，“你觉得地球和月球，怎么样？”
“啊，”北辰一愣，什么怎么样，“它们，它们组成了地月系统，月球会影响地球的潮汐，人们还根据月球的圆缺变化制定了阴历……”
“我说的是，地球和月球注定会在一起吗？”楚楚偷眼观察他的反应。
“呃，应该说月球在一点点远离地球，大概以每年3.8厘米的……”北辰顿住，这个问题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说啊。”楚楚催促着。
“他们，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北辰下意识答道。
“嗯，”楚楚满意点头，双手接过老板娘端上来的面，用筷子把最上面的肉卤搅开，琼鼻微动间，一股浓浓的香气直冲脑海，“你知道朝鲜面的由来吗？”
这个问题他似乎也替别人解答过，北辰想了想道，“朝鲜面是由……”
“由朝鲜族人发明的，”楚楚打断他，“用荞麦面，小麦和淀粉按照一定比例调制而成？”
“你知道？”北辰有些惊讶。
楚楚得意点头，还不是听某人说过，“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向往？”如果她猜的没错，他应该会说要过上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找一个让人艳羡的女朋友，比如，比如她，然后努力工作，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生一个，生一个像她这般可爱的宝宝……
以后，过了今天他还有以后吗？
北辰看了一下楚楚，心中五味杂陈，半晌才道，“只要一切顺遂，平平安安就好。”他咬下一口肉饼，咀嚼了好一会却咽不下去，平安顺遂于他来说是何其奢侈！
楚楚皱眉，颇不喜欢这个答案，那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似乎早已远去，只剩下一个看破红尘，疲惫不堪的中年大叔！她的辰哥哥不是这样的！
楚楚秀拳紧握，聪慧如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那时的辰辰才刚下定决心跟喜欢的人表白，转瞬就见到了对方濒临死亡的模样，然后又彻底失去了消息，任谁都无法轻易接受吧，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说明他不是一般人了，还怎么要求他历风雨后依旧少年？
思来想去，导致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她啊，是她彻底改变了北辰，红颜祸水说的就是自己吧，楚楚心里狠狠自责着。
再看北辰时，她眼中不禁带了愧疚之意，“芸熙，芸熙真有那么好吗？”值得他不顾一切？
北辰的精神一下紧绷起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他心中挣扎好一会，才开口道，“她，她很好……”
就完了？楚楚愕然，“怎么个好法？”一定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好吧，是的话就多说说！
哎，早说早了，北辰舒了口气，面上却不自觉漾起幸福之感，“她知道我没吃早饭，就偷偷从家里给我带吃的，还装成自己也没吃饭的样子。她知道放学后没人来接我，就赖在学校门口不跟爸爸回家，非要让我讲解她本就做对的题目。她耐心的教我练字，告诉我提高学习效率的方法，关心我的身体健康……”
“就像……你的妈妈？”楚楚忍不住插话道，她以前的母性光辉这么强烈吗，还是辰辰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噗……”北辰一口面汤差点喷在桌子上，“不是妈妈，就是，就是特别关心我。”
“嘻嘻，就是个比喻嘛，”楚楚注视他几秒，“所以你特别想再见到她？”就像，小蝌蚪找妈妈……
呃，他该怎么回答？纠结片刻，北辰还是坦诚道，“想，我想要跟她好好说一声对不起，当初要不是我约她回来，就不会赶上下大雨，也不会遇到交通大拥堵，更不会赶上连环车祸，她也就，就不会变得像今天这般孤单可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眼泪早已抑制不住，破眶而出！
其实这件事已经被他牢牢锁在内心的某处角落，根本不敢轻易触碰，今日一提，他又体会到那种从心脏辐射而出，贯穿四肢百骸的疼痛感，如果持续时间久了，他一定会发疯的！
“怎么能怪你呢？”楚楚也红了眼圈，“都是机缘巧合罢了，要说怪谁，只能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辰辰跟舅舅还真像呢，总愿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好在她那天听到了舅舅舅妈的谈话才能这么容易应对，哎，真不让人省心啊……
“芸熙肯定是怪我的，”北辰稳了稳情绪，“否则也不会四年了都不回来看一眼，”顿了一下，“不，她去年回来过，但却选择避而不见，我一定是让她伤透了心。”说着，眼泪又要决堤。
“也许她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忘了你呢？”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劲……
“也好，只要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忘了我，忘了我也很好。”北辰心中激动，“或者我可以离开A市，离开本省，离得远远的，只要她能开心……”
“呵呵！”楚楚无语，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还要远离她，以为这样她就会开心了？生气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却什么香味也吃不出来，不由恨恨瞪着北辰，他非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已经严重影响她的食欲了！
数分钟后，北辰才重新整理好心情。看了眼正在用筷子一下下杵着肉饼的楚楚，终于发现她似乎在……生闷气？不好，他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能让她生气，这可怎么办啊？
“北辰，楚楚，你们吃完了吗？”以凡的声音蓦然响起。
其实她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但没直接进屋而是在窗外静静观察，发现饭桌旁的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反倒一股尴尬的氛围越来越重。以凡心中暗喜，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经过她昨天“无意间”的信息外泄，楚楚应该认清了自己的立场，在芸熙没回来说分手之前，她们两人只能做普通朋友，北辰也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能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凡凡你来啦，”楚楚闻声抬头，终于展露笑颜，“我们都吃好了，你呢，一碗朝鲜面？”己所欲，施于人，这是她近期最喜欢的美食了。
“在家吃过了，你俩完事咱们就进学校，一会我还得回诊所。”
“这么忙？”北辰心中有些慌乱，一会介绍完芸熙，以凡走了，楚楚应该也不会多留吧。
“对啊，不知是不是我白家的名声太大了，今早从外地来了一辆客车，全是找我爸看病的，姐姐跟爸爸学习呢，我偷偷跑出来了，嘿嘿，不过一会还得回去帮忙。”爸爸见病人这么多，怕药材不够又紧急订了一批货，她还要回去帮着清点。
“好，那我们抓紧时间。”楚楚起身道。
三人跟门卫李大爷打过招呼，便直接来到初一四班教室，以凡指了指她和芸熙曾经的座位陷入回忆，“记得我和芸熙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把我错认成了姐姐，一个劲感谢我，呵呵，也难怪，我和姐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姐姐戴眼镜而我不戴，一般人确实很难分辨。”她瞥了一眼北辰，“不过有个人却是例外……”
“哦？”
“就是北辰！有一次芸熙出主意让姐姐提前把眼镜藏起来，然后让他猜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没想到他一下就猜对了。”他从小就是一个细心的人，这一点她也很佩服。
“怎么猜的？”楚楚好奇道，她昨天也偷偷观察了球场上的以然以凡姐妹，除了衣服颜色不同外，真的没什么区别了。
“北辰你来说吧。”
“咳，我之前和以凡握手的时候，发现她小指外侧有个凸起的地方，我猜测应该是一道疤痕，同卵双胞胎虽然可能处处都一样，但不可能连外伤都相同吧，所以，运气好罢了。”
“厉害。”楚楚赞道，所以知道她喜欢虾皮和香菜也是轻而易举喽。“你说芸熙一见面就感谢你，为什么？”
“那年暑假我们去爬北山，姐姐在半山腰遇到了芸熙和北辰，呵，北辰没尽到护花使者的义务，让芸熙被蝎子蛰了，姐姐懂中医知识告诉北辰采了消肿止痛的草药，还帮芸熙处理了伤口，所以一见到我就把我错认成姐姐了。”
“原来如此，辰辰和芸熙经常一起去爬山吗？”这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还，还好，初中以后课业多，去的就很少了。”这也是他的真话。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以凡满意笑笑，效果越来越好了。
“你握手的时候，摸的很细致嘛……”楚楚趁以凡不注意，在北辰耳边小声道，谁会在握手的时候感受对方手的样子？
“我，呵呵，都是巧合。”他怎么感觉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这块牌子就是光荣榜，每次考完试排名靠前的同学都会出现在上面，”以凡道，“芸熙从没落下过，而且还一次比一次靠前，中考时都到了第二名吧？”
“是的。”北辰点头道。
“好厉害。”楚楚只能顺势夸奖，但称赞自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辰辰第几？”
“第六。”
“嘻嘻，有点女强男弱哦。”楚楚扬了扬眉。
女强男弱？以凡心中大乐，楚楚这么说是认可了北辰和芸熙的关系，自己可以更放心了吧，不行，还得加一把火，“不单是学习呢，体育上北辰就差的更远了，”以凡添油加醋，“每次校运动会芸熙都能获得非常好的名次，北辰嘛，小组赛后基本就见不到他了。”
“也不是，女子组决赛时我都在旁边……”
“对对对，没有你的加油呐喊，芸熙早就拿下冠军了。”
“辰辰是来帮倒忙的吗，嘿嘿。”想象着可能出现的画面，楚楚不由笑弯了眼。
“那还用说，他还指导过芸熙跑步时怎么正确呼吸，如何运用肌肉呢，结果他连芸熙的影子都追不上。”
“哈哈……”
“咳咳，”跑得慢也不能说他的方法不科学啊，“那次1500米决赛要不是我用尽各种方法激励她，她也不一定能进前三吧？”
“你说的方法不会是广播里那首打油诗吧，还借用了我的名义，哼。”
“打油诗，怎么写的？”怪不得辰辰会加入诗词爱好者协会，原来从小就是小诗人呢。
“记不清了，好像是芸熙要争第一什么的，北辰，你来说。”
北辰脸上一红，回忆了一下才开口道，“赵家有女名芸熙，籍籍无名志不移。惊辰出世动四野，不比红装比第一。”
“啊，太羞耻了。”想象着在全校那么多人面前听到这首诗，楚楚尴尬的恨不得用脚趾扣出一座房子。她以前都经历了什么啊……
“你也这么觉得吧，只怪他当时年少轻狂。”嘿嘿，听出他和芸熙的暧昧了吧？
“他现在也挺轻狂的。”楚楚嗔了北辰一眼，每次醉酒后他都会占她便宜。
“呵呵。”北辰无奈苦笑，这两个女人怎么一唱一和一块损他？
“走，下一站去校史馆，那里有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我带你见见芸熙本人。”虽然楚楚也是大美人一个，但跟当年青春无限，纯洁无暇的芸熙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最好能让她自惭形秽，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
北辰找李大爷借来钥匙，一行三人进到校史馆，来到图文影像展区，按照年份寻到了北辰这一届的照片。
“最中间这个就是芸熙，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以凡笑道。
“不是漂亮，是超凡脱俗！”自夸太考验她的羞耻心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这么优秀呢，“辰辰是……右边这个？”果然是去年看照片时让她印象最深刻的那个人，这就全对上了，无论怎样她心中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是啊，本来北辰要站到姐姐旁边的，但芸熙硬是给他留了位置，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吧，真让人羡慕。”以凡索性直接点题，把她俩所有的可能性都给排除。
“嗯，辰辰是不是也觉得很幸福？”楚楚却笑道。
“呵呵，还，还好，站在中间能拍的更清楚些。”哎，就知道今天一定艰难。
楚楚不理他，继续看了一会相片，“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看着镜头，而要看向左边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相信所有看过这张照片的人都会有此疑惑。
“当时，”北辰叹了口气，“当时校园外在举办婚礼，新人放飞的气球刚好挂在了左侧的树上……”
楚楚一怔，眼前似乎真出现了一串五颜六色的气球，可怜的在树枝上摇摇晃晃，却怎么也挣不脱。
“婚礼？那样是不是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真希望我们也……”
这是她的声音啊，原来，原来很早以前她就想跟辰辰……
看来想早恋的人并不只他一个啊！
从学校出来时，以凡不得不告辞回家了。她自觉今天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把芸熙的全部优点，以及与北辰的深厚感情尽数展现在了楚楚面前，就不信她对这些还能无动于衷！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北辰是她闺蜜最心上的人，其他人最好通通走开！
但是抛开这层关系，她还是很愿意交楚楚这个朋友的，乐观开朗，情感细腻，似乎，似乎和芸熙很是相像，哎，难道她们这种性格的人都喜欢北辰这款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吊他一棵树嘛……
北辰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他本以为参观完学校，把自己和芸熙的往事向楚楚坦白，她就会扬长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谁知她不但没有任何恼怒之情，还很兴致勃勃的期待着接下来的行程。
此时烈日当空，温度较早晨升高不少，北辰本要让她坐公交车先走她却不肯，说是跟他一起看看风景说说话，才更有意思些。
跟他在一起，才更有意思？他怎么觉得楚楚不但心中未生丝毫芥蒂，而且跟他更亲近起来了！
“这座小桥就是你跟芸熙遇到洪水的地方吗？”楚楚站在河岸边的柳荫下，望着下方的涓涓细流，皱眉说道。
“嗯，”北辰点头，“旁边的护栏是出事后才加装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早晨，“你别看它现在温温弱弱的，可一旦汹涌起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炎炎夏日中，楚楚忽感一阵寒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知道自己是体会过它的凶残的。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但它太过单薄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得快步走到阳光下，身体才稍微舒适了一些。
“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吧！”牙齿似乎也跟着颤抖起来。
北辰颇感意外的看了楚楚一眼，本以为她会询问遇险过程的，人工呼吸那一段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辰辰，我，我有些不舒服。”楚楚右手抓紧车座，左手则轻拍胸口，刚才在离开小桥的一刹那似乎有一股巨大力量狠狠撞击了她的后背，让她险些摔下车去。
“是不是太热了，我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下。”他的衣服下面也已热气腾腾了，汗珠马上就要成型。
“不用！”楚楚回头又看了一眼还不算太远的小桥，“你，你唱首歌吧，欢快一点的。”
唱歌，还要欢快的？当然没问题！
最先出现在北辰脑海的就是张信哲的《信仰》，但应该不行，过于悲凉了，或者潘玮柏的《不得不爱》？可是女声部分怎么解决。
又或者林俊杰的《江南》？对啊，楚楚军训中暑的时候他就唱过，她似乎很是喜欢。
“《江南》行吗？”
“嗯。”
北辰略微酝酿一下情绪，才悠悠唱道，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
楚楚凝神倾听，心情果然放松许多，到副歌部分不由跟着轻哼起来，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心碎了才懂！
一个男孩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脑海，
“如果特别相爱的两个人，一个离开了，消失不见了，另一个会怎么样呢？殉情真的只是传言吗？”
“离愁应该就是离别，让每天相依相伴的两人长久分开又是怎样的体验呢？”
“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只有心碎了才会懂吧……”
“我永远也不想知道答案！”
一个女孩的声音焦急又不安的响起。
楚楚眉头紧皱，记忆仍断断续续的涌来，她不禁望向身前歌声悠扬的男子，没想到她们最终还是知道答案了，通过对彼此双方都无比残酷的方式……
数首歌后，北辰忽然说道，“前面那个路口就是芸熙当年遇到坏人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看看？”
“坏人？”楚楚回过神来。
“就是当年劫持芸熙的那个流氓……”
听到流氓两个字，楚楚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丑陋而残暴，银邪而猥琐，“不，我不去……”楚楚疯狂摇头。
“什么？”一辆汽车驶过，遮盖了她的声音。
“我不去，我不想去……”楚楚用尽全力呼喊，却因为过于急切而哽住了咽喉，音量并不比喘息声大多少。
北辰隐隐约约听到个“去”字，心中却也是这般想的，毕竟要想了解芸熙，这件关乎她生死的大事又怎能略过，便带着楚楚直奔前方。
距离越是接近，楚楚越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危险气息朝她扑面而来，变幻成一道道绳索欲将她缠绕，捆绑，拖进深渊，她心中惊恐万分，只能紧紧的抱住身边唯一的东西——北辰的身体……
北辰突然感受到身后的柔软和腰间的束缚，身体不由一僵，险些摔倒在地，“楚，楚楚，你……”什么情况？
“不要停，快走！”心中有了些许安全感，她终于能清晰发声。
“好。”北辰听出她话语中的异常，虽不解却也不再胡思乱想，全力发挥出自行车老司机的底蕴优势，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你怎么了？”腰间的双手终于不再紧抱而变成轻扶，北辰才敢把速度降下来。
“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她似乎被瞬间抽干了力气，将头靠在北辰背上大口喘息。刚刚如同看了一场极度恐怖的电影，只不过里面的女主角不是别人，却是她自己，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了，“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北辰清了清嗓子，声音略有些沙哑，“你，你不热吗？”毕竟是七八月份，又临近中午，高温之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水在后背上如同一只只小蚂蚁缓慢向下爬行，只不过没走出多远就会遇到一座高耸的“山峰”而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是不是贴的太近了些？
“不热。”楚楚小声咕哝道，她本来就是畏寒体质，刚才又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身上还有鸡皮疙瘩呢。曾经连性命都能为她豁出去的辰哥哥，借一点温度应该不介意吧？
楚楚收回左手很淑女的放在大腿上，身体则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倚靠着，身侧传来的阵阵温热让她心中升起无限的满足感，终于啊，她终于找回她的辰哥哥了，那个能为她做到一切甚至放弃一切的人！
虽然记忆还不是很全面，形象也不算太立体，但那就是他，在她最危难时永远都不曾离开的人！
楚楚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往后余生有了他的参与一定会更加丰富多彩吧，正如他在多年前的情书中所期盼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完成于2023.3.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