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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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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潭距离荆棘刺林距离不算太远,又因盛产可食用酿酒的红宝石果而闻名。
基本上经过鹿潭的猎人们都会顺路跑一趟那里,采些果子回城变现或吃,一举两得。
桑橘在车上吃完了一小盒水果,越野车的窗外就出现了零星少许的荆棘刺。
变异荆棘特化方向是尖刺,又长又尖,刮蹭到皮肤的话,轻则瘙痒重则糜烂。
未免轮胎被扎破,车子并不能开的太靠近。
停车的平地稍有些距离,桑橘不想多走一段路便提前下了车。
她独自一人站在路中央,不做太多动作,华美衣衫随风恣意的扬起,即使伤了脸颊也绝色。
偏那么不巧,在她之后还有人赶了过来。
来人一身黑衣服裹着半张脸十分装逼的打扮,唯一露出的半张脸上还长了双猥琐下流的倒三角眼,身后跟着一个少年模样的清瘦戒子,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看到路中央发呆的桑橘,第一眼就看了她的手腕,果然不出所料是个戒子。
而且是个受了伤的戒子。
黑衣猥琐男挤眉弄眼的笑起来,自来熟的靠近了桑橘,操着十分油腻的调子搭讪道:“小美人儿,你家主人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近几年这种轻浮的持戒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桑橘并不想理他。
但这黑衣的猥琐男哪里肯罢休,他本就是个酒色财气挖空大脑的玩意儿,这种事做起来驾轻就熟的,见身旁的美人儿不搭理他。也不畏惧冷脸,笑嘻嘻的说:“别这么冷淡吗?陪大爷玩玩怎么样?不是不给你钱。”
他身后的少年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仿,抱着手望向不远处的荆棘林,思考着一会儿该如何进去的问题。
见桑橘始终沉默,猥琐男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伸出黑瘦的手指要摸桑橘的脸……
陈渡提着镰刀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幅画面。
他的女孩儿被一个黑袍装逼男摸了脸。
比人类更先察觉到持戒人到来的总是拥有野兽直觉的戒子。
少年警惕的回首望,却听身旁那沉默许久的黑裙女子忽然开口了。
她语气随意的说:“我能杀了这家伙吗?”
“……”少年视线轻挪,神色中满含不可思议的夸张。
这个女的,是要杀了他的持戒人么?
杀死一个人类?
而且看她的神色根本就不是开玩笑或者恐吓。
她是真的想那样做。
黑子猥琐男亦是从来没听哪个戒子会说这种话的,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可说,干巴巴的问了句: “你疯了吗!?我可是持戒人!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人类就比戒子高人一等吗?
桑橘不这么认为。
但她想知道自己的持戒人怎么想,即使她很讨厌这个猥琐的家伙,不过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她想听听陈渡的想法。
陈渡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善解人意,走到她身边将镰刀递给她,语态随意的说:“随你。”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按照自己的心情做。
索性随她。
“哈?”这也太荒唐了吧,黑衣猥琐男严厉的看向陈渡,大声指责道:“所以你是在纵容一个戒子杀害人类吗?你难道不知道戒子伤害人类是要处死的重罪吗?”
一旁的少年也很惊讶,这一对猎人还真是怪啊,而且一看那男的就不太好惹啊。
对此。
陈渡只是淡漠的说道:“戒子杀人的确是法律所不允许的重罪,但我的戒子杀人是无罪的。”
她是有罪的,但他的她是无罪的。
侵害公务人员的家庭财产,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即使是以死赎罪也未尝不可。
少年:“……”
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啊。
“这样~”桑橘握着镰刀,目空一切的眼风扫过猥琐男逐渐冒出冷汗的脸,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杀了你确实是个不错的消遣,不过看着你痛苦似乎也不错。”她这样说道。
黑子猥琐男有点慌了,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连丰!”
他呼唤自己的戒子保护自己,并且手忙脚乱的将汲能环能量开到最大。
少年面露无奈,也只能照做,站到了猥琐男身前。
桑橘直接一脚将人踢翻,快的连少年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只听黑衣猥琐男一声痛彻心扉的惊叫,捂住□□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S+打B,就是碾压。
那是一种与力量速度都无关的强大压制力,在她将长长的镰刀挥下的那一刻,嚣悍的气势磅礴的涌向你。
在那一瞬间,你会联想到尸山骷髅,血海深渊,一切令人为之胆寒和恐惧的东西。
她的刀下,没有怜悯和仁慈的余地。
少年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的持戒人□□不断流出的鲜血,渐渐染红了土地,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他仰起头看向始作俑者,却发现对方漂亮的脸上满是意兴阑珊的神色。
仿佛那雷霆万钧的一下,于她而言轻而易举。
“什么嘛,原来只是个废物啊。”
桑橘有些失望的,还以为能打一架。
她那一刀太快,猥琐男的两条腿的筋腱也跟着一起斩断了,没有一丝再反抗的可能性。
但话虽如此,失去兴趣的桑橘也没有再继续补刀的想法了。
杀一只臭虫,不会让她的心里产生任何愉悦感。
相反,她看起来不太高兴。
“无聊……”
她提着带血的镰刀转向荆棘林的方向,淡然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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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任务内容,其实比较简单。
荆棘林中生长的红宝石果成熟的很慢,而且尖刺环绕,一般人只能冒险采摘一些边缘处或者青涩的。
那样的果实固然可以食用或酿酒,但风味一般,而且不能药用。
联盟的实验室需要的果实要求稍高一些,最好是树熟的成果。
这份任务本身等级不算高,也轻易达不到防卫营的高官亲临的地步,只不过桑橘喜欢荆棘林才会无缝衔接了一下。
陈渡将一个小篮子交给桑橘,在路边处理了几个通讯,桑橘就叼着一个流蜜的红色果子出来了,手里提着满满的一篮子,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区别是她并不小,而且速度更快。
往回走时,被砍了一刀的男人已经不知所踪,只有地上那一滩干涸的血渍无声的记录着方才发生过的事。
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伤成那样也难说能不能活下来,陈渡这样想着,却丝毫没有后悔刚才对某人的纵容。
重新回到车里,已经临近傍晚。
巴掌大的夜蛾扑朔着翅膀外出捕猎,挂满彩色麟粉的翅膀造型像是小型号的风筝一样,轻薄而又飘逸。
桑橘从车窗伸出手去,手指拂过那些风中的精灵,然后得出结论:“这些蝴蝶比半年前的个体大了很多啊。”
以前要小一点的。
她对这方面投入过许多精力,即使是脱口而出的结论也是不会错的。
陈渡专注于开车,只是轻轻的应了句:“大概和南海那边的亚种野外杂交了吧。”
末世以后最恐怖的变异不是尸化或者特化,而是千万年来的生殖隔离的被末世打破了。
许多本来根本不可能的实现跨物种繁殖的物种在野外自行杂交,生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怪物和奇葩。
就比如鹿潭的那只牛头米蜘蛛,根据后续的研究才发现可能是杂交种,各项数据高的吓人,而且据专家得出的结论来看,也许那还只是个亚成体。
谁也不知道它的成体会是什么样子,又被大自然赋予了怎样的天赋异禀,对人类的威胁究竟到了哪一步。
不过幸好人类也拥有独属于他们的武器,持戒人和戒子。
只不过关于戒子的研究和使用,人类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路要走。
城内才安稳了几年,就开始有人站出来大呼小叫的喊着废除所有戒子,维护人权什么的了。
尤其是近几年,闹的十分凶。
甚至有些学校里都出现了关于维护戒子人权,割以永治的一些口号和游行。
陈渡是属于拥护合理使用戒子的那一派,登高望远,被反对党的当做典型针对,举报和言语攻击是时常就有的事情。
政治是很肮脏的一个行当。
玩够了窗外的蝴蝶,桑橘把手收了回来。
她手臂很白,此刻沾满了那些七彩的麟粉,像是刻意勾画出来的一样,特意伸到陈渡眼前给他看。
“它们现在难看死了。”
因为她刮光了人家的粉,所以现在是她快要好看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闲。
麟粉扬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些落到了陈渡的眼镜片上。
虽然那很美,但也几乎到了某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陈渡微皱了眉头,淡淡的斥道:“你就不能玩点干净的吗?”
至少不要让空气中有那么多尘在飞。
“啊呀~”桑橘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她心情很好,巴住陈渡的手肘用力一吹。
陈渡只觉得侧面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吉光片羽的微风中,他眨了下眼,微暖,还有浓浓的果味,侧目便能见她白皙的脸在身旁。
她心情好的时候又完全不像一个浑身是刺的小恶魔了,大咧咧的说:“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也不知她到底吃了多少果子。
空气里都那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