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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5.2 ...

  •   阿福握紧手中的刀柄说:“听声响约有十人左右,待我先出手,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来人说话声已到了院外,装没人是装不了的,小毛驴早就叫唤了好几声暴露了我们在这院子里了。

      我虽拉了拉阿福让他别急着动手,但半个门扇被推开时,进来的几条壮汉看见的还是阿福英气十足的举着刀的样子。

      “哟,这小兄弟,架势摆的不错嘛!你是哪个村儿派出来巡山的?”领头的壮汉经过阿福身边,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以为只有俺们村一听说有土匪就组织起来巡山了……咦?”

      壮汉大哥看见我明显愣住了,继而看见太子站到了我身边,大哥抽出他的刀站定,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严肃,问:“你们什么人?!从哪里上的山?!为啥不走官道?!”

      阿福见状,举着刀往前走了两步,众人霎时都紧张了起来。

      这时小毛驴叫了两声,气氛便紧张又尴尬,其他人之中有人说:“虎哥,这三个看着不像坏人,土匪哪有长这样的。说不定是山背后采茶庄子里的人,和咱们村一直没啥来往所以瞧着面生。”

      看来只是寻常的村民,没必要起冲突。我见太子也不吭声,便叫阿福先收了刀,对壮汉大哥们说:“诸位误会了,我们三个是从京郊庆县过来上金风山祈福去的,人生路不熟,白天走岔了走到了小路就到了这,看天色不早了,就想将就歇到天亮明天再找回大路。这是我弟弟,阿福,别杵着不动了,过来吧。”

      大哥们似乎放下了戒备,动手给火堆添上柴,围坐了下来。领头的虎哥对我说:“这进了山,路不好认,你们从哪绕上来的?坐吧丫头,这是你家当家的?”

      方才匆忙,太子站到我旁边时只是勉强穿好了原本褪了一半露着手臂的衣服,我见他一只手不方便,在说话的间隙帮他拉了拉衣襟,便被误会了。

      似乎也没必要较真解释,我便点了点头:“是……这位是我相公,钱富贵,呵呵。”

      太子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钱富贵……”

      我耸肩表示我有什么办法,而且这名字不是很好么。

      本以为太子本来就话少,与几个村民更不可能有话聊,没想到他们称兄道弟闲扯的竟颇为融洽。一位大哥热心的拿了树枝在地上比划,叮嘱我们明天如何走大路上山。虎哥坐到太子身边拍拍他说:“富贵兄弟,你放心,我们已经巡了大半个山,你们要去的路上安全的很!明天只要按王叔说的走别迷路,天黑前指定能到天骐寺!”

      太子被拍到了右肩,吃痛皱紧了眉,虎哥见状问:“兄弟手怎么了?”

      太子:“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起了些水泡。不碍事。”

      虎哥看到太子露出的手腕,说:“啧,这山里头虫子多,有的人被咬了没啥大事,有的人被咬了就是又红又肿又起燎泡,来!用马尿冲冲好的快!”

      太子:“不必了……”

      我本来已经在犯困,突然就清醒了:“用什么?马尿?大哥!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给他敷过草药了。”

      听我解释过已用蝎子草捣碎给太子敷过伤处,另一位大哥说:“是听说过这么个法子,不过摘那蝎子草本就蛰手,我们一般不用它。”

      虎哥:“好像后山采茶庄那边不仅会用蝎子草入药,还会拿来做菜哩!丫头,看你这样子,像是城里人家出来的,你咋个晓得蝎子草的?”

      我低头:“只是小时候偶然听家里人说过……”

      太子忽然问:“虎哥说的采茶庄到底是哪里?这一带好像也没听说出产什么出名的茶。”

      虎哥面露不屑:“采茶庄子,其实很小,就住了几家外来户,借着当年山里有户采茶人救过皇上的事儿,种些山茶卖给天骐寺的香客还有附近乡邻。富贵兄弟你说的对呀,俺们这地方种出来的山茶一般的很,靠那个根本发不了达的!”

      方才比划路线的王叔说:“这金风山,十多年以前根本没人种茶,只不过有些野生茶花可以入药。我听说,当年救皇上的,其实是进山采药的人……”

      另一个在火堆边的大哥说:“还有一种说法,皇上遇见的,是几个采茶花的漂亮姑娘,天骐寺里的观音像,就是照着其中一个被皇上相中的姑娘塑的!”

      虎哥瞪了那人一眼:“阿牛!别乱说话!”

      阿牛撇嘴:“俺也不是乱说,说天骐寺的观音看着像个水灵的姑娘的人可不老少!富贵兄弟,你们去看看就晓得了,照我看,那塑像和你家娘子还有几分相像哩!”

      和我相像?我闻言不由的一惊。太子倒是面色自然,笑了笑岔开话题:“是么……诸位大哥不说,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些故事,我以前大约听说,好像……采茶庄和银桥镇是一个地方?”

      王叔摆手:“不是不是,你听说的不对!银桥镇是早些年附近山里人买卖山货药材的一个小镇子,本来周围的路就不好走,后来朝廷整修官道,干脆就把那边的人家都迁到如今的金风镇了!原来的银桥镇那头,早就变成荒山野地啦!”

      虎哥:“采茶庄是后来才有的一个庄子,那边住的人也不和其他村来往,就沾着天骐寺的一点光种些粗茶凑活过着日子,没甚前途!像样的年轻人一个也没有!”

      听起来,采茶庄如今住的人和当年救过皇上的人似乎并无关系……难不成这头的事也和我娘有关?

      太子拍了拍思绪飘远了的我,对大哥们说夜深了,大家各自在这院里将就歇息,便拉着我回到屋子里的一角。

      阿福帮忙给太子的手臂再敷了药,看似乎没有别的事,我困的厉害,靠着墙角的草堆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有人一连串的“富贵兄弟富贵兄弟…”吵醒。太子就在我身边靠着墙坐着,虽然也醒了,但明显没反应过来“富贵兄弟”是在叫他。还是阿福提醒:“少爷,叫你呢。”

      太子揉了揉眉心,应了一声。原来是虎哥一行要出发接着巡山,那位王叔来问要不要先送我们到大路。

      按太子的计划,我们本就不打算走大路,准备继续沿小路上山。但太子还是颇有礼貌的道谢,并且说:“我们还要收拾收拾,不如阿福跟着大哥们到路口,但别太远,看清楚了便回来。”

      阿福应了跟了出去。我对着太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有些尴尬。方才醒来,我发现身上盖的是太子的外衣,赶紧想递给他,对他说:“呵呵,我记着睡着前是你躺着我坐着的,怎么……反过来了……殿下手好些了吗?这伤没好,别又因为把外衣给我,风寒了……”

      也许是打扮的接地气,又身处山中破屋,太子的笑容看着比以往亲切些,他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又掀起袖子给我看:“你的偏方很有效,红肿和水泡已基本消下去了,也不疼了。”

      太子说完,自然的抬起双臂,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要我帮他穿外衣……这可真是被服侍惯了啊,平时的宫装有人帮他穿,这粗布衣裳自己还不会动手吗……

      我一边腹诽,一边抖开手中的外衣,带起一阵灰尘。太子又笑了,看我帮他套袖子系衣带,说:”差点忘了我穿的是什么,也是奇怪,以前从未觉得有人帮我更衣是什么特别的事。这身粗布衣裳既不好看也不舒服,但此刻简安你亲手帮我,却倍感心中熨帖。”

      我:“呵呵,我看是殿下伤势转好,心情也好了。”

      太子拉住我的手说:“你为何眼神躲闪?”

      我只好抬头看着他:“没有啊,我一向对殿下心怀对兄长一般的尊敬!方才只是在想,真是以前打死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见到殿下这般打扮还一起在山中借宿,呵呵……”

      太子敛起笑容,说:“兄长一般的尊敬?”

      我谨记瑄瑄姐的教诲,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笃定的点头提议:“对啊!这一趟真是有缘分哈,不如这样!今天上了山第一件事,我们就结拜为兄妹!”

      太子生气的松开我的手说:“这是谁教你的?”

      我:“……”

      太子:“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很顽固的人。”

      我心想:以前就看出来了……

      太子:“我对你并非兄妹之情,你也不必这样推拒我,结拜这样的话以后不要瞎扯了。”

      我:“可是……”

      太子:“你若再坚持,我只能认为你是怕自己对我动了感情。你怕吗?”

      我:“蛤?不不不,殿下这是要把我绕进去啊……我──”

      院外忽然传来阿福的声音喝问:“何人!”继而是兵刃相接的声音,打断了我和太子说话。

      太子左手抄起剑,走在我前面走到了院子里。

      阿福与一个短装布衣的年轻男子一前一后过着招也进到了院子里。

      来人的相貌,与京城里那家绣楼的掌柜有些相像,我记得那掌柜的说自己姓木名忠,还有一个兄弟……

      果然年轻男子边退边说:“小兄弟怕是有误会啊!在下姓木,从采茶庄来的。”

      我喊阿福先停手,但见来人对着我行礼说:“周小夫人──”阿福的剑瞬间架到了他脖子上。

      太子问他:“姓木?你到底是何人?速速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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