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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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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皇上在金风山一带巡猎时猎到了一头老虎,但自己也受伤与随从护卫们走散,所幸被山里的采茶农户所救。皇上养伤住过两天的无名小庙连同整个山头都成了御批福地,特别划归京城管辖,便是我要去修行的地方。
太子特意来与我同行我是没想到的,看他也不像有其他公事的样子,我忍不住问:“殿下难道是专程来送我的?”
太子眼神往别处飘了飘,说:“到了金风山,还有别的事要安排,索性与你同行,有个照应。”
我:“哦,谢谢殿下。其实有官道相连,一天也能赶到,只是今天已经过了大半,看来要在驿站住一晚,明天才能到了。”
太子吩咐启程,在马车前突然开口对我说:“你我都是便服出行,还是不要叫殿下了。你可以叫我——”
我:“那我叫你少爷吧!和阿福他们一样!”
被我抢白,太子略无奈的笑笑说:“随你。”
天色渐暗时到了金风山下的镇子投宿,太子说:“金风山周围地势复杂,安全起见,明日我派人探查之后我们再上山。”
信了他的话以为能好好睡一觉,明天也不用早起赶路。刚躺下没多久,听见有人轻敲窗子,我问了声是谁,掌灯起身,就见太子跳窗进来,后面还跟着抱了两个包袱的阿福。
他们两个粗布衣裳的打扮有些滑稽,不用我说,太子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阿福将一个包袱递给我,打开看,是一身村姑的衣裙。不得不说,最近凡有人送衣服,都没什么好事。
太子低声说:“简安,你也知道先前传言说什么公主太子都会出事。卫芳已经被人下毒,我不可不多加防范,明面上我是护送你去金风山,但我想就此脱离大队隐藏行迹。正好有一事,需你一同前往离此地二十里的银桥镇,然后我们再去金风山。不急,你先换衣服,然后熄了灯,我们等夜深了再出发。先步行离开这个镇子,到五里外的石亭便有备好的马可以骑。”
我:“银桥镇?”
太子:“对,是关于追查另外半本舍氏毒方,在银桥镇有一些相关的线索需要取回来,也许书册手记一类你可以帮忙辨认,所以要辛苦你与我同去一趟了……”
我:“殿下意思是假装我们仍留在此地等着上山,就算真有刺客想暗算你,也会吸引到这边来?可是……如此,你、阿福加一个我,总共就三个人,会不会有点势单力薄啊……我怕真遇上什么事我帮不上忙还拖后腿。”
太子颇自信的说:“我们是抢一个时间差,低调行事,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就算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保护你绰绰有余!”
原来皇上受到被周宁义发现的石碑藏书的启发,想起当年救过他的采茶农户说过的一桩传闻,在金风山一带的银桥镇,有一处碑林,其中有块无人识解的天书碑……
这一带多年前曾有过疫病,本就没有多少人家的镇子早就已经被废弃了,显然是人迹罕至,到处荒草丛生。
陈旧破败的民房张着黑洞洞的门和窗,泥墙多有坍塌,在晨光中行走在其中,多少有些诡异。
镇子不大,没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集中竖着一些石碑的地方。看着太子与小侍卫好像没费什么力气就拍碎了好几块石碑,我忍不住说:“不是找天书碑么?你们方才拍碎的,好像是古人的墓碑……虽然这里好像只有碑没有坟冢,但也不太好吧……”
一只乌鸦飞过,原本在我几步外的太子脚下地面忽然松动,整个人掉进了地陷的大坑之中。
真是一说就中……
听到太子似乎闷哼了一声,我忙问:“殿下?没事吧?!”
阿福拦住我让我先退后到安全的地方,我听到太子说:“我没事,找到了,看来这就是天书碑……”
原本这块石碑下有一个木架暗窖,年久失修结构破损,方才太子站在上面,便塌了。看太子动作不太顺畅从坑里爬上来的样子,恐怕方才一跌扭伤了哪里。
太子照样让阿福拓下碑上的字符,然后将之一掌拍碎碎,发现了一把钥匙藏在碑里。
太子命阿福在坑里仔细翻,看需要这钥匙的开的东西是否就在碑的附近。然后说:“这藏东西的手法还真是一样。”
因我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看不清钥匙的样子,只见阿福从土里刨出了一只朱红的木匣要往太子手上递。
“慢着!小心暗器!”我喊话的同时,木匣在距离太子还有半步的位置炸开。
尽管他们二人已算是反应够快了,太子手上还是中了匣子里暗器射出的两根银针。
太子:“看来钥匙并非用来开锁,而是靠磁性催动木匣里的暗器。只要拿到一定的距离内就会触发……是我大意了。”
与我合力将太子扶到树下休息,阿福跪称有罪,请殿下责罚。
我将太子的衣袖挽起,对他们说:“别光顾着认错了,赶紧看看这手上中了暗器要不要紧吧!”
阿福随身有带一些解毒药丸。太子吃下后试着动了动手臂说:“是火麻叶毒,如蛰如烧之感由被刺中的位置扩散至整个手臂,皮肤将出现细小的水泡,使人痛痒难忍。军中有一种短箭武器就会萃这种毒,中之可使人迅速失去战力,但除非大量服用,轻易不会致命,不用担心。我已封住右肩穴位,只要不强行动武,可以按原计划到金风山上再说。”
我:“我怕这里也不一定安全,还是尽快查看是否已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换个地方再议下一步打算!”
路过离这银桥镇最近的驿站时,听到消息说欲前往金风山的太子一行遇到了山匪,大队掉头往京城方向回撤。
太子坐在路边休息,说:“以前并没听说过这一带有山匪,估计是刺客,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看来殿下早就想好了在所有人都以为你回了京城的时候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上金风山。”
太子点头:“昨夜我故意留下要秘密回京的消息,除了我们三人,没有人知道我们其实是兜过银桥镇又回来了,不论是明里暗里的追兵刺客,都会急着往京城方向追,我们只要扮成百姓低调上山即可。”
经过在碑林掉进坑里的折腾,他们两个灰头土脸,多少有了点平民的感觉,只是还有一样,我提议:“既是平民百姓,骑马似乎不太合身份,应该让阿福去把马卖了,买一头驴来。”
阿福有些迟疑,我认真的说:“而且要上山,马也不一定好走。快点儿解决,我们好赶路了,看样子今晚还得在山里借宿呢。”
一头小毛驴,给崴了脚的太子骑,看他还有点不太情愿,许是觉得不够威武,有失体面。可谁让都是他的主意要低调进山呢,他也只能闷头不说话。
沿小路拐进山里,走了一下午走到一处废弃的农家小院便决定在此休整过夜。运气还算不错,这小院虽然破落,但似乎常有樵夫、猎户路过歇脚,院中井还能用,还有简易的炉灶和充足的木柴,屋内还有两块木板可以铺上草当床。
有阿福在,很快便整理出屋内一角让太子休息。想必太子一路硬扛着手臂上的火麻叶毒造成的疼痛耗费了许多精神,躺下不久便皱着眉头睡着了。
由黄昏转入夜,我坐在太子旁边也昏昏欲睡,忽然手上一阵刺痛,我清醒了过来,发现原来是太子醒了,正将我的手拉近眼前看。
我抽回手按住他的肩膀:“殿下手臂上敷了草药,还是躺好不要乱动。”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视线停在我手上。我手上有几道红肿,是他睡着时给他捣草药不小心弄的。
我:“殿下可有觉得手臂没有那么疼了?我知道有一种性喜阴冷的草叫作薮草,俗称蝎子草,用手直接摸会像被火烧一样疼,但捣碎其枝杆将汁水混合草木灰外敷,是治伤解毒的良药!我在这里院墙根儿下就看到有一簇,让阿福在周围找了找,居然在山泉附近有一小片呢!怎么样,感觉有效吗?”
太子点了点头:“感觉好多了,你的手就是拔那个草弄的?”
我:“嗯?哦……其实隔着衣裳拔就不会被蛰,我只是捣药时太不小心了……你能觉得好多了实在是太好了!我还担心这法子没用呢。”
太子:“辛苦你了……”
我:“殿下千金之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阿福如何担待的起。”
太子:“我的确不该让你们替我担心,你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冒失,不够周全?”
我:“造谣生事者在暗处,要出手害人,只需付出很小的成本,可只要得手,于他们则收益奇高。我明白殿下觉得不能总在明处,需要想其他的办法。若非在碑林出了点意外让你受了伤,到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的。”
太子:“我不知道自己身边埋了多少细作,若大张旗鼓的查,不一定有效,而且也会让气氛更加紧张。”
我:“所以即便有怀疑的人,也暂且是用将计就计的法子……”
太子:“你是在担心宁义?”
我:“……邪不压正,既然各路调查都在有序部署,相信此事很快会有结果的。”
外面忽然有马蹄声传来,阿福来到门口说:“有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