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6、第 6 章

　　进了实验室，付予正拆盒子，周舟正好回来，“组长，你又去搬仓库了？谁这么倒霉被抓壮丁了？我看看我看看。”

　　等她绕到郝果然正面，郝果然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你好，周，嗯，周。”，他周了半天还是没有诌出来下一个字。

　　“周舟。”，付予提醒他，接着又说：“小船的舟，周舟比你大一个月，叫舟姐。”

　　郝果然从善如流，“舟姐。”

　　周舟“啊”了一声，“我比你大呀？”

　　郝果然说:“付予说大应该就是大了。”

　　周舟抱怨着说：“我其实身份证的出生日期是假的，填大了一岁的。”

　　付予说:“你有证据证明填的是错的吗？”

　　“这怎么证明，当时就是为了早点上学才这么报的。”

　　“那不就结了？他以后在我们组帮忙，你算前辈了，有空带带他哈。”

　　拆完了盒子，付予指使郝果然把盒子都放到东头的垃圾桶边上，会有专门的人回收。郝果然回来之后付予又使唤他把东西归置一下，实验室的柜子上付予也都贴上了标签，什么东西放在哪个柜子都有写。

　　“把这些玻璃器皿洗干净，晾好，那边有烘干器，每套拿出来一套，多余的都放进柜子里。”

　　郝果然看着一桌子散乱的各种东西，略点了头就开始动手了。

　　付予在一旁边干活儿边看，看了会儿就收回了目光，活该，自己上赶着来找虐，不满足他一下都对不起他特地跑来，累死也活该。她手上还有三个任务的实验，转头就忙自己的去了，周舟在另一头忙忙碌碌，实验室里一时间只有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周舟慢慢挪去了付予那一边。

　　“组长，你这就开始公报私仇了？”

　　“我哪儿公报私仇了，这不就是咱们一开始做的？”

　　“但是我经常放错地方。”

　　付予笑了笑，“你是觉得我说你说得少了？”

　　周舟忙说：“没有，组长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付予喟叹：“中午还说不让他欺负我，现在我欺负他你就看不过去了？女人的话也不能信了，说好的女人要帮女人呢？”

　　周舟撞了撞她，“组长，你真可爱。”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透过玻璃门付予看见陈凌开门进来了，“付予，哎呦，你们组来新人了？”

　　郝果然正蹲着往里面放东西，闻言站了起来，“陈姐。”

　　陈凌说：“原来是郝工啊，你这是归入付予组里了？”

　　“嗯。”

　　“真好，咱们终于有男的用了，付予，”陈凌亲亲密密揽住她，“我们实验室纯水没了，把他借给我们会儿，让他替我们搬两桶水去？”

　　付予看向郝果然：“你觉得呢？”

　　郝果然点头：“好，稍等，我马上就好。”

　　陈凌小声跟付予说：“看我怎么折腾他。”

　　付予也小声说：“加油，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你可是结了婚的！”

　　陈凌眉头一皱，“这倒是个问题，我组里可好几个没对象的，我得给她们打个预防针。”，说完掏出手机在她们小组的微信群里一顿输出，小组成员纷纷表示，不会被色所迷，一定会站在付姐姐这一边。

　　郝果然整理完东西，跟付予说等他回来再洗瓶子就跟陈凌走了，陈凌那一组的项目多而且杂，从数量上说是最多的，不过很多实验也很简单，比如测个酸碱性或者水分含量，但因为项目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人也多一些。

　　陈凌带着郝果然先去了制水室，里面的纯水机还在工作，旁边放着两大桶纯水，她笑眯眯地说：“运水的板车轱辘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所以暂时只能人工搬运。”

　　郝果然提了提其中的一桶水，重量还可以，“你们实验室在哪儿？”

　　陈凌指了指楼上，“楼上，1217。”

　　郝果然点头，“一桶一桶来吧，陈姐前面带个路？”

　　陈凌点头，“叫凌姐吧，我们都不叫姓的。”

　　“凌姐。”

　　“走吧。”

　　郝果然提着一桶水跟着陈凌身后，不远处付予的实验室里，周舟扒在玻璃门上往外看，“组长，郝工提着水跟凌姐姐走了。”

　　付予凑过去也看了看，虽然郝果然瘦，但男生的力气就是不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每次提水都是走两步歇两步，幸亏制水室离她的实验室近，不然她也得去拿小车拉，反观郝果然提着一桶水脚下步伐虽然微乱但是一直都跟着陈凌身后不远。付予心里感叹：干力气活儿还是得男生来啊！

　　付予说：“曹越就应该来看看别人，每次让他帮忙提个水推三堵四的，小红不理他是对的。”

　　周舟回头看她：“曹组长那个人就是太懒了，还是张超好，可惜张超学校有事回去了，没有人使唤了。”

　　付予拍拍她，“赶紧忙吧，这么多事，当心下班又下不成。”

　　郝果然给陈凌搬了两桶水上去之后，又被楼上的霍晓李发现了，正好她那一组要换氩气，需要搬钢瓶顺便拧钢瓶，郝果然就又被使唤着去搬了个钢瓶，然后拿着扳手帮忙拧好，又帮她们组搬了两桶水上去。

　　“还有别的事吗？”，郝果然把扳手放在钢瓶旁边问。

　　霍晓李拿着肥皂水检完漏，回他：“暂时没有了，麻烦了。”

　　郝果然说：“没事，那我先下去了。”

　　陈凌从旁边探出个头，见郝果然下去了，跟霍晓李说：“晓李，咱们还能找点儿什么事？”

　　霍晓李脑袋一歪，说：“姐姐，我们组真的没什么事了，总不能一天换一罐气儿，这两桶水也够我们用了，你们组不是活儿多，让他去帮忙。”

　　陈凌摸着下巴说：“我们组太勤快了，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清理东西，收拾一下。再说，付予组里活儿也不少，不能分劳动力，得想别的办法。”

　　霍晓李说：“咱们这么做，付予不会生气吧？”

　　“不会，我跟付予说过了。”

　　霍晓李灵光一闪，“我倒是想了个办法。”

　　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了起来。

　　郝果然要从楼梯下去，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是有点儿不舒服的，他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刚进实验室，付予放在桌上的手机正欢快的唱着歌，她两只手都带着手套在通风橱里忙着，回头看了手机那边好几次。

　　郝果然说：“是曹言。”

　　付予回头跟他说：“你帮我拿过来吧。”

　　郝果然拿着手机走过去，接了之后往付予耳边一放。

　　“曹言。”

　　对面的曹言语气很不好，“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回我？”

　　通风橱里嗡嗡的，付予被她语气里的凉意冰的一激灵，郝果然丢了个疑惑的眼神。

　　付予瞬间软了语气：“事多忘了，老公你不要生气嘛。”

　　拿着手机的郝果然手抖了一下，老，老公？

　　曹言说：“你叫什么都没用，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我差点儿都动了胎气！”

　　付予着急：“没事吧？你都快生了，安生一点呐！”

　　“哼，晚上来我家吃饭。”

　　付予想了想，说“我这儿还有事，晚上可能要晚。”

　　曹言下令：“多晚都要来，我叫秦南风去接你。”

　　“那好吧，你叫他七点半左右过来吧，那时候应该就忙完了。”

　　“知道了。”

　　郝果然挂了电话，问：“晚上要去曹言家？”

　　“嗯。”，她看了看桌上，又看了看他：“你还在这儿干嘛，刷瓶子去。”，真真就是用完就扔。

　　郝果然收了手机就到水池边洗瓶子去了。

　　忙到六点的时候，陈凌跟霍晓李从付予门前过，敲了敲门，“付予，还没完？”

　　付予正设置微波的条件，“还有一点，你们今天完事了？”

　　陈凌说：“嗯，差不多就走吧，别弄得太晚了。”

　　付予笑了笑，“知道了。”

　　郝果然跟着周舟去上机，周舟跟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机器，“具体的操作还得你自己来，组长当初都是直接让我动手，但是现在有点儿晚了，我弄快一点儿，下次你再动手行吗？”

　　郝果然点头，“可以，你们这几台仪器的操作规程有吗？”

　　“有啊，都在抽屉里。”

　　“那我先看看，理论先行。”

　　周舟说：“也行，组长自己写了一份操作规程，那个比较简单详细，你找找吧，应该都在东边那个抽屉里，看完记得放回去。”

　　郝果然说：“好的。”

　　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付予写的规程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眼睛就往对面实验室的付予身上瞟，她在几个实验台间来来回回，白大褂在她身上有点儿大，是衣服不合适，还是她又瘦了？

　　“舟姐。”

　　周舟正坐在仪器前调方法，回头看他就见他正看着对面的实验室。

　　她问：“怎么了？”

　　“付，”，郝果然收回目光，问道：“咱们组长，多重？”

　　“啊？”，周舟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怎么问这个？女生的年纪还有体重不能问。”

　　“我就是问问，组长看着有点儿瘦。”

　　周舟也看向对面的付予，仍然坚持着不肯告诉郝果然付予的体力，她把样品放进样品盘，看着进样程序自动运行无碍之后，转过椅子，问：“郝工，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组长？”

　　郝果然看着付予说：“不是喜欢，是爱她。”

　　周舟睁大了眼睛，“那你当初为什么甩了组长？”

　　“当时大概中了邪。”，郝果然看见付予费劲儿的伸手去够柜子顶上的一个箱子，他起身说：“这事麻烦你不要跟她说，我自己会跟她说的。”

　　“哦哦。”

　　付予踩着一个凳子刚摸到箱子，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你就不能过去叫我过来帮忙？”

　　付予这才看了看对面，周舟笑着挥了挥手，付予看着他说：“哦，忘记还有个你。”

　　郝果然叹气，他的存在感这么低？

　　付予从凳子上下来，“周舟那边没事了？”

　　“已经开始进样了，我先看看操作规程。”

　　“你在实验室待过，这些仪器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吧？有几台跟学校的型号差不多。”

　　“还是有点儿差异，仪器升级太快，我又几年都不摸这些东西了，所以还请多指导。”

　　“哦，”付予垂下眼，“其实你就待三个月，而且还要出差，不一定要会的。”

　　“艺多不压身，而且，我学会了你就轻松了不是吗？”

　　收拾完了实验室，郝果然在实验室拖地，周舟去关了通风橱的总闸，付予去找了钥匙过来，郝果然拖完地，付予锁了门，三个人就出了实验区。

　　置物柜前，付予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脖子，打开柜子把郝果然的衣服递给他，周舟在旁边问：“组长，你们共用一个柜子了？”

　　付予纠正：“暂时，等他自己找到钥匙就用自己的。”

　　郝果然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嗯，过段时间我就有自己的柜子了。”

　　三个人回了办公区，付予往椅子里一坐就不想起来了，周舟收拾好了东西跟付予说了一声就先走了，付予摸了摸身上，手机哪里去了？她又起身看了看，该不是又放白大褂兜里了吧？

　　旁边的郝果然问：“找手机？”

　　“嗯，我可能丢在柜子里了，我去找找。”

　　郝果然拉住她，“没丢，在我这儿。”

　　“在你这儿？”

　　“下午我拿着手机你接的电话，忘记了？”

　　付予恍然大悟，那动作太习惯，当时居然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时懊悔，她从郝果然手里抢过手机说：“走吧，下班。”

　　郝果然跟她一起出了大厦，付予看他一动不动的，“你怎么还不走？”

　　“我跟你去曹言家。”

　　“你也去？”

　　郝果然点头，他看着付予，“下班了，轮到我献殷勤了。”

　　付予笑了笑，“你敢去，你信不信曹言真敢打人？”

　　郝果然无所畏惧：“她只要打不死我就行。”

　　付予有些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两个人就等着大厦门口，不久远处就开来一辆白色的车，车窗下摇，秦南风那张娃娃脸就露了出来，“付予。”

　　付予走过去，“来了。”

　　秦南风摘下墨镜，“果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秦南风一偏头，“上车，曹言一个人在家等着了。”

　　付予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郝果然也要跟着付予坐后面，秦南风说：“果然，上前面来，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好好聊聊。”

　　郝果然关上了后面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我记得咱们应该上个月刚见过。”

　　秦南风说：“好记性，老徐说你上蓝天这边做技术支持来了，怎么，你们环安开始锄强扶弱了？”

　　“没有，徐凯欠陈总个人情，正好这次让我来还。”

　　“徐凯欠人情，怎么让你来还债？”

　　“他是老总。”

　　秦南风大笑，“什么时候约一下徐凯，我这半年的钱你们还欠着我，什么时候给我结账？”

　　“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只管技术，不管财务。”

　　“你们这几个最奸，上学的时候就属你们这三个奸诈，我真是做了什么恶跟你们当同学。”

　　“你这供应商还缺我们那几个钱？”

　　“看你说的，谁不缺钱？”

　　郝果然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的付予靠在座位上睡着了，秦南风还要说话，郝果然示意他付予睡着了，秦南风趁着红灯往后面看了一眼，“总算睡着了。”

　　郝果然不理解，“嗯？”

　　秦南风说：“付予在嘈杂的环境里一会儿就能睡着。”

　　“这是什么毛病？”

　　“毛病？她这是太累了，从那件事之后，她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