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5、第 5 章

　　午饭是在公司食堂吃的，付予在的公司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而且大老板喜欢美食，就在公司专门弄了个小食堂，由于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员工不是很多，食堂一直运作良好，饭也好吃。

　　张□□招呼郝果然在上位坐下，一张圆桌坐不下那么多人，分了三张桌子，主桌上都是经理、总经理、办公室主任、室主任。付予、周舟跟另外实验室的人坐在一起，付予专门找了个离主桌最远的桌子坐。

　　陈凌，霍晓李还有付予是实验室的三个小组长，外出采样的都是男生，组长曹越，他们这一组是人最多的，正好凑一桌子。

　　陈凌是她们三个组长里最大的，已婚，有个三岁的儿子，整日在微信小群里发她儿子的小视频，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会甜甜的叫她们一屋子人“姐姐”，霍晓李跟付予差不多大，不过霍晓李要比付予早来公司，算是前辈。

　　张□□在主桌上慷慨陈词，大意就是公司要跟环安环境联合做个项目，郝果然作为环安环境的负责人要在这里待三个月，期待合作顺利达成。接着郝果然手中拿着酒杯在主桌上说着话。

　　付予在远处看着他，三个月，不然她先答应张□□前不久跟她说的那件事好了，郝果然在这里，搅乱了她的生活节奏，而且他还心怀不轨！想到早上的事情，付予就头疼，郝果然一回来就给她惹事，只是没想到他还一直带着糖。

　　没挑明的时候郝果然偶尔会来实验室找她，付予忙起来睡在实验室都是常事，早上起来可以继续实验。早饭都是回宿舍的师兄师姐带过来，不过有几次实验室集体大熬夜，付予本来不用熬的，可是她想知道最后出来的图是不是跟她的想一样就就留了下来。

　　那次没人回宿舍，没有早饭，师兄师姐的零食抽屉已经被扫荡一空了，付予想去食堂买点儿吃的，刚出电梯就觉得头有点儿晕，走了一步就跌进了一个清凉的怀抱。

　　“付予。”，有人叫她。

　　付予刚熬完夜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应也有点慢，她握着扶着自己的手臂想着，这人好瘦，又好温暖哦。

　　她抬起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听郝果然说：“你又熬通宵。”

　　“是你啊，谢谢。”付予站好，“你怎么来了？”

　　郝果然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师兄让我过来帮忙，吃块糖，冷汗都出来了。”

　　付予摸了摸额头，一手冷汗，心有点儿慌原来是因为低血糖。

　　脸颊被糖块撑起来一个小包，“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糖，男生也喜欢甜的？”

　　郝果然扶她坐在一边，“我不喜欢甜的，我就是怕你有天折腾死自己，那实验那么重要，晚一会儿做能怎么样，你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付予含着糖说话有点儿模糊，“我喜欢做实验，结果符合预期的时候我心里就会特别高兴，像看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那一瞬间真的特别满足，特别特别有成就感。”

　　“值得你这么拼命？”

　　付予使劲嗯了一声，脸上是满足的笑，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那种成就感无法描述。

　　郝果然愿意看见她一直这样下去，永远充满活力，像阳光下攀爬的绿萝，永远在生长，永远在冒出新的枝丫，他愿意给她永远提供养料。

　　“我身上一直带着糖是怕有天你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你们实验室都太执着于学术研究，熬大夜像家常便饭，我怕你早上不吃饭低血糖，不舒服。这糖我带在身上一个月了，总算用上了一回。”

　　付予的心又慌了慌，低血糖的症状严重了一点点。

　　陈凌在桌上见付予不说话，于是碰了碰她问：“付予，那位真是你前男友？”

　　这事儿八成全公司都知道了，付予看了一圈，一桌人都看着她，郝果然果然是个灾星！带着糖也是个灾星！

　　当然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谁还没个初恋的时候呢？

　　霍晓李说：“那怎么变前男友了？”

　　付予拿回周舟的话回了她，“这你应该去问他，又不是我提的。”

　　陈凌组里的徐晓冉问：“他提的？付姐姐，他甩了你啊？”

　　“晓冉，你可以不用这么直白。”

　　徐晓冉笑了笑，“付姐姐，既然是他提的，那咱们就不花痴了，什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们付姐姐这么好，提了他就别肖想我们付姐姐！”

　　一桌子女孩子纷纷点头，“晓冉说得对，他以后在我们屋就别想好。”

　　陈凌也说：“等咱们以后给他穿小鞋。”

　　付予惊讶：“你居然知道他穿多大的鞋？我都不知道。”

　　陈凌说：“付予啊，你真可爱。”

　　付予一挑眉，“我也觉得，”她看向主桌，郝果然谈笑风生，“那可是环安环境来的人，得罪了他，咱们公司又损失一大笔钱，咱们年终奖可就危险了。”

　　霍晓李说：“那咱们可以偷偷的给他下绊子，比如他作为咱们屋里唯一的一个男生，什么拖地搬东西都叫他干。”

　　“还有还有，跟曹越商量一下，让他跟着出差，出差都可辛苦了，吹风日晒还要爬烟囱，就说人不够，让他出几天差。”

　　“这个可行，曹越不是喜欢小红，让小红去说。”

　　“不要乱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周舟在旁边小声跟付予说：“组长，我们都在，他欺负不了你。”

　　付予并没觉得郝果然能欺负她。

　　陈凌说：“前方高能，他过来了。”

　　付予抬头就看见张□□，还有公司大老板，带着郝果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

　　张□□笑呵呵的，手里拿着一杯酒，“郝工，这就是我们实验组的人了，陈凌、霍晓李、付予是组长，剩下的都是各自的组员，她们人多，我就不跟你一个个说了，总归你也要在她们屋里办公，到时候熟了以后你也就知道谁是谁了。”

　　郝果然微笑，“好。”，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你们好，以后请各位美女多关照。”

　　付予盯着他手中的酒杯，装的酒吗？他不会一会儿又变复读机吧？复读机就复读机吧，反正社死的是他，想想还有点儿小开心。

　　“各位美女就不要喝酒了，喝果汁就好。”

　　张□□说：“咱们就是自己人吃个饭，下午你们还有事，就别喝酒了。”

　　陈凌说：“那行，来来来，倒满果汁，咱们敬郝工一杯，郝工不会跟我们一样喝果汁吧？”

　　郝果然风度翩翩，“当然不会，不信可以问陈总。”

　　付予看他一翻手腕，一小杯白酒没了，为防郝果然又出什么幺蛾子，她就一直盯着郝果然看。

　　郝果然也注意到了，“怎么，付工想单独跟我喝一个？”

　　我那是为了防止你酒后失态，提前把幺蛾子扼杀在摇篮里！

　　付予说:“没有，我是想说适量饮酒。”

　　“我知道。”

　　他们走后，周舟小声跟付予说:“组长，你怎么还关心他，这时候就该让他出糗。”

　　付予还是看着不远处的郝果然，他出不出糗付予不知道，但是，一旦郝果然喝醉了，出糗的都是她付予。

　　郝果然他们一行人去了曹越那一桌，付予看过去，郝果然还是站的直直的，没变复读机也没拉着谁跳舞，难道昨天刚醉了，今天产生抗药性了？

　　陈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付予收回目光，说：“他不能喝酒，一喝酒就要跳舞。”

　　周舟：“他还会跳舞？男生跳舞啊？”

　　“男生就不能跳舞了？”，付予心想，你们要是见过他跳舞，可能就不会给他穿小鞋了。

　　周舟感叹：“这还是个多才多艺的帅哥啊。”

　　吃过了午饭，付予她们都回了办公室，付予看了看她工位旁边，郝果然已经搬过来了，桌面整理的井井有条，黑色笔记本打开着，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厉，眼镜放在笔记本上，郝果然是有点儿近视的，不过他不喜欢戴眼镜，只在有事的时候才戴一戴。电脑亮着，电脑的屏保是一只苹果，付予微垂眼眸，那是她送给他的一只苹果。

　　吃了饭就容易犯困，付予也就趴在桌子上假寐，迷糊间听见门响了一声，付予往胳膊里埋了埋，梦里一股薄荷的清凉味道笼罩了全身，像圣诞节晚会上郝果然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轻音乐响起，付予感觉桌子在振动，大概率是她定的闹铃响了，伸手去摸手机却摸到一片温热，手指修长，骨节凸出。

　　付予从胳膊里抬眼，看见她手下压着另一只手，她的手机轻轻的唱着歌，温柔的，宁静的，一首歌。

　　付予收回手，看向郝果然，“你干嘛？”

　　郝果然把闹铃按掉，“想让你多睡会儿。”

　　付予活动了一下脖子，身后的衣服就滑了下去，付予回头看了一眼，睡梦里的薄荷来源找到了。

　　付予起身拿过桌子上的手机，“郝果然，咱们好像没有到你给我披衣服的关系吧？”

　　郝果然过去捡起衣服，说：“我追你自然是要对你好，你以前睡着的时候就喜欢往我这边靠，睡着了你总会觉得冷。”

　　付予仰着头看他，然后信誓旦旦的说：“我，就算是冻死，也不用你管。”

　　郝果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付予：“不行，我要心疼的。”

　　付予微微扬眉，郝果然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会撩人了，他太靠近，气势很足，毕业几年真是成熟稳重了不少，让人靠近都觉得心怦怦跳。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醒了，睡眼朦胧的出去上厕所，洗脸，付予习惯每天提前一点儿，所以去实验室的时间也会早一点儿，中午临走的时候机器自动运行，她去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就接着去处理别的样品了。

　　到了三四点的时候，付予好不容易喘口气，出了天平室就看见郝果然走了过来，“付予。”

　　付予满脸警惕：“你又来干什么？”，

　　郝果然接过她手上的托盘，“张总说让我来你这一组帮忙，他说你们组人手一直不够，但是招不到人。”

　　“你不是来当项目负责人的吗？”

　　“大致的工作流程已经跟你们陈总交接好了，剩下的需要张总跟你们推进，我这次来只负责报告的审核，实验部分是全部移交给你们做的，曹越已经在做采样的方案了，过几天我跟他们一起出去采样。”

　　“你还要跟着出去采样？”

　　郝果然一点头，“出去采样不都是男生去的？你还出去采过样？”

　　“没有。”

　　郝果然嗯了一声，“所以，接下来我要干点儿什么，组长？”

　　这声“组长”叫得缠绵悱恻，付予抖了抖身上的疙瘩，问郝果然：“在实验室待过吧？”

　　郝果然点头，“当然，我有段时间也是会做实验的。”

　　付予反问：“那你进实验室为什么不穿白大褂，为什么不戴口罩，你的手套哪儿去了？”

　　郝果然理所当然，“我听曹越说领东西得组长去领，我得先来找我的组长。”

　　付予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规定，但也没那么严格，他如果想拿这些东西还是能拿到的。

　　郝果然又在找事儿！

　　东西放进实验室，付予就领着郝果然去了库房，管库房的孙哥开了门，说:“实验服码数不全了，郝工穿多大的？”

　　付予在纸上登记领用的物品，听了随口说了句，180，抬头的时候看见郝果然眉眼含笑，她在库房里东看看西看看，“孙哥，我再领点儿别的成吗？”

　　“成，做好出库登记就行。”

　　付予点头，伸手从货架上够了一个大纸箱子，郝果然怕砸到她，上前去帮忙，付予顺势把箱子往他手上一放，“拿着，我找东西。”

　　她从旁边推过来梯子，先是从最上边拿了五六个纸盒，又从旁边货架上拿了几包手套，又捡了很多瓶瓶罐罐，最后从最下面掏出来两包移液枪的针头，塞了满满一纸箱子。

　　孙哥翻出来几件白大褂，一回头吓了一跳，“付予，你这是又准备搬空仓库？”

　　付予说:“不啊，我们需要用，给你减轻一下负担嘛。”

　　孙哥看了一眼郝果然，说:“那郝工可是环安的，跟曹越他们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让曹越搬这么多东西了？”

　　郝果然把箱子放在桌上，说:“没事，听我们组长的，孙哥，我的衣服。”

　　“哦哦，库房就只有175的了，你试试看，180的估计让那几个小子都拿走了。”

　　郝果然点了点头，“我试试吧，实验服一般都大。”，他把外套脱了下来，“帮我拿一下。”，然后自然而然的把衣服就放在了付予手上，然后接过白大褂穿了起来。

　　薄荷的味道又钻进了付予鼻间，付予皱了皱鼻头。

　　“袖子有点儿短。”，郝果然来回看了看，“就这个吧，带上手套应该就没事了，组长，我们回实验室？”

　　付予看着他，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穿白大褂的郝果然了，还是那么的，引人入胜。她不露痕迹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回什么回，先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登记好。”

　　郝果然点头，拿了笔就开始写，边写边问了先前几个纸盒里都是什么东西，付予一一作答。

　　孙磊看着两人一问一答配合默契还是问了一句：“郝工都不用点数？数量会不会不对？”

　　付予摇头，“不用，他记性好的很。”

　　登记完，郝果然抱着一大箱子东西就跟付予朝实验室走。

　　刚要拐进实验区，曹越几个人正好过来，曹越一见付予就笑了起来，“付予，你这又是欺负谁，张超可不在，谁这么任你欺负？”

　　付予站住说：“我只是请人帮忙，你还说我，你上次的样品又不贴标签。”

　　“上次匆忙，回来也补上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付予叹息，“下次不能在这样了，你这属于不符合。”

　　“okok，知道了。”

　　搬着东西的郝果然手有点儿酸，从旁边探了个头，“可以走了吗？”

　　曹越见是郝果然在当搬运工，一时有点儿惊悚，他示意付予往旁边走一走，他跟付予说：“你怎么欺负环安代表，你怕不是不想咱们合作达成吧。”

　　“我就是让他帮我搬点儿东西，他也同意了，这么小心眼儿怎么当领导。”

　　曹越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强，这可是咱们甲方爸爸，你还能这么使唤人，我对你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付予看着他，“不要佩服，你下次只要不把没贴标签的样品给我就行了。”

　　郝果然搬着东西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好半晌还没好，有点儿不耐烦，叫了付予一声，“还不走？我手疼。”

　　付予一听，回头说：“那走吧。”

　　实验区外面有一排置物柜，公司规定：进实验室都要穿白大褂平底鞋，所以她们的外套还有高跟鞋什么的都放在柜子里。

　　付予让郝果然先放下东西，让他选个柜子。

　　郝果然看了看柜子，上面贴了每个人的名字，付予两边的柜子都已经有人了，他说:“我就待几个月，而且还要出差，就不占用你们柜子了。”

　　付予抬了抬手，“那你这衣服……”

　　“先放你柜子里吧，不然我还要去办公区，不是说实验区的东西最好不要带到办公区，我这衣服就不穿来穿去了。”

　　付予说:“我柜子里没地方，还是给你找个柜子吧。”

　　她蹲下去开柜子，但柜子都是锁上的，钥匙，付予想了想，钥匙当初好像被孙哥弄混了，当初她们几个在一堆钥匙里对了好几天才找到对的钥匙。

　　“怎么了？”

　　付予起身打开了自己的柜子，“先放我这儿，你自己去找孙哥拿钥匙。”

　　郝果然见她开了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拿了个衣架出来，把他的衣服挂了进去，一深一浅，相得益彰。

　　付予转身说:“只是借给你用，早点儿去找孙哥拿钥匙！”

　　郝果然点头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