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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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的忙碌，各组的考核结果已经出来，第二天要召开考核分析会，郝果然回环安准备去了，付予手里有两份结果。
李瑶欣的那份把她原来的内标物信息添加了上去，符合要求，结果0.145，周舟的那份结果0.218，相差0.073，差距将近一半。
李瑶欣站在外付予工位旁，她说:“我做这个做了两年，这次结果有三次平行，我用隔壁的仪器也做过一次，结果0.164，跟0.145差距不大。仪器不同，结果有差距很正常，况且隔壁的仪器本来就不适合测试微量元素，我增加了称样量才能做出结果。付予，我的结果没有问题。”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周舟更紧张了，“组长，我可能哪儿出问题，但是我不知道哪儿做错了。”
李瑶欣根本不理会周舟，她指着自己的结果记录，“你说的要求我全部达到了，没有任何地方不妥。周舟做的平行性就不好，她处理样品有问题，两个样品偏差有30%，她的结果不能用。”
付予抬头看了看两个人，一个面带愧色，一个满脸自信，忧喜各半。
“你准备信谁的？”，李瑶欣抛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付予收起两份记录，“你们两个先走吧，明天再说。”
李瑶欣拉住她，“你想干什么？”
“你的记录没有问题，大概率会用你的，但是周舟这份记录我得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她的样品还在，我去试试。”
李瑶欣说:“有一份能用的不就行了，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付予抚开她的手，“对你没用，对周舟有用，她不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周舟走了过来，“那我，我也留下吧。”
办公室里人不多，明天要开考核会，今天付予她们几个组长怕是要熬夜，许多环安的材料下午给他们目录，生怕他们有准备的时间。陈凌已经去报告办公室帮忙准备材料去了，周舟跟她走，付予就让李瑶欣过去帮陈凌她们的忙，李瑶欣也非常愿意，开开心心就走了。
周舟一路上很安静，付予瞥见她的实验服宽宽松松的挂在她身上，周舟的实验服一直不合适，最小号的衣服都大，衬得她瘦瘦小小一只。
付予偏了偏头：“不用难过，你的结果里有一个是没错的。”
周舟低声说:“三个里面只有一个是对的，我做出来的时候其实是相信那两个大数的。”
“至少你有做对的可能，这是个好事，没白学。”
“组长，你安慰我？”
付予说:“我说的是事实，况且，有时候真理的确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如果我做的那两个数是结果就好了。”
付予一笑，“好了，我们先去上机看看，然后你跟我说说你整个的实验过程。”
轻声细语中时间慢慢滑到十一点，付予捏了捏眉心，周舟说的过程找不出哪里有问题，她只能猜测着说：“应该就是你最后配液的时候出了问题，溶液没了再配时找个干净的玻璃杯，那玻璃杯你都不确定有没有问题就用，这个对浓度很敏感，一点点他都能测出来。”
周舟拿着一个玻璃烧杯说:“看着挺干净的。”
“肉眼能看出来还用机器测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宁愿你步步小心仔细也不愿意你重新再来一次。”，付予起身说:“行了，先到这儿吧，你也该回去了。”
周舟收拾着东西，问：“组长你还回去吗？”
“回”付予低头看了看手机，微信群里一条条消息弹出来，“那边也差不多了，我再留一会儿，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周舟摇头，“我还是留下帮点儿忙吧，都没有回去呢。”
两个人回到办公区，报告办公室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屋里纸片乱飞，付予进门时正好撞上陈丽莎，“莎姐。”
“忙完了？”
“嗯，还有帮忙的地方吗？”
“差不多了，瑶欣帮着我们干了许多，可比那一屋男生仔细多了，还是有个女生好。”
付予点头，“那就好。”
等到万事俱备时，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张□□让她们都先回家，明天早点儿过来，顺便送了几个距离他家近的。陈凌的老公一直在楼下等着她下班，见了她们几个问了问要不要送回家，霍晓李家比较远，付予便让她们夫妻送霍晓李了。付予家近，自己回去很方便的。
陈凌放下玻璃，“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打车回去吧，今天太累了又这么晚，不要骑车了。”
付予点头，“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大家告别以后，付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晚上还没吃饭，打车就打车吧，现在要她骑车回去怕是要在半路上歇菜了。
付予拿出手机叫车，电量又不多了，晚上不仅在帮周舟找问题，办公室那边也一会儿一个问题一会儿一个问题的找来，她用手机用的比较多，又忘记充电了，不过叫个车还是够用的。
手机电量在联网叫车以后直接降到了5%，付予啧了一声，希望司机师傅打电话联系她的时候能不关机。
付予站在街口等车，不禁想到了郝果然，他今天晚上也在熬夜，为了避免串通，徐凯特地把郝果然的手机收走了，收走前郝果然还给付予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声。
郝果然知道蓝天今天晚上全体都要熬夜也不再劝她早点儿回去，只是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回家了告诉我，我晚上回不去了，明天不能给你带早饭了，记得吃点儿东西。”
付予在街口兀自笑了笑。
五分钟后，司机师傅顺利接到了付予，付予拉开前座坐下，告知目的地以后就放松了下来。付予打过几次车，在看见路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她开口说:“师傅，你这是走的哪条街？”
司机师傅说:“我知道一条近路，咱们从那儿走，看你也挺累的，早点儿送你回家。”
出租车从马路上拐进了一条土路，路面不平，颠簸的厉害，付予握紧了手机，“从二环外面拐一下就能到了，您这是走的什么路？”
车里的导航开始频繁发出“请掉头”的指示。
付予坐起来按亮了手机，电池还有一丝血皮，打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请掉头”
“请掉头”
“请掉头”
司机师傅终于也忍受不来了，直接把导航关掉了，他说:“不用听导航的，我家就在附近住，知道这边有条路，不着急啊。”
漆黑的路上似乎只有这一辆车，车灯照见的地方都是小土坡，这路还没修好，不远处还有个施工的工地，但是工地也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承建某某小区几号楼的标记。
付予说:“咱们还是走大路吧，多付点儿钱也没什么。”
司机师傅一点儿都不着急，仍然自顾自的找着路，付予见没什么用就解锁了手机，最近联系人里找到曹言的名字打了过去。
“老公，你还在派出所值班吗？”
对面安静了一下，付予等着那边换成秦南风，可是等了会儿，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却不是秦南风的。
“付予。”
付予拿下手机看了看，拨给了郝果然。
“你在哪儿？”
付予说:“我不知道。”
“开免提。”
免提不能开，手机快没电了，这种情况下不能让司机知道她的手机没电了。
“你还在派出所吗，我去找你。”付予扭头说：“师傅，去师范路。”
司机师傅看了看付予，付予说：“我老公还在单位，我要去找他。”
“行吧。”
手机对面的郝果然又叫了付予一声，然后付予刚想说话，手机那一丝血皮发挥了最后的能量，偃旗息鼓了，付予在听见滴度一声的时候话也出了口，“我去师范路，离你值班的派出所不远，嗯嗯，你等我，咱们一起回家。”
付予淡定的收了手机，看着司机师傅重新开了导航，把目的地调成了师范路。
另一头，郝果然对着不断提醒他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手机心急如焚，徐凯好不容易把手机还他一会儿，还没给付予打电话，付予就给他打了过来，还给他扔了个雷。
他匆匆出了会议室，徐凯在后面喊了他几声，郝果然拿着手机直接给秦南风打了电话过去。
“南风，曹言睡了吗？”
秦南风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着曹言，说是要生但是都住了一星期了还是没有动静，但也没什么事，正好陪陪曹言。
“这么晚了，你打电话问我老婆睡了没？”秦南风拿着手机出了病房，“你想干什么？”
郝果然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付予刚才给我打电话叫我老公，”
对面的秦南风愣了愣，“那你也用不着高兴成这样吧，现在半夜一点多了，你不睡别人也要睡的。”
“她问我在不在派出所。”
秦南风调笑的语气一收，“派出所？她问的是不是你在派出所值班？”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付予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到人。”
“去师范路西桥派出所，我现在也过去，你先别急，我一会儿打个电话过去，我有个哥在那边。”
秦南风挂了电话进屋拿了衣服，正好曹言半夜醒了，看见他匆匆忙忙的问了一声。
秦南风过去亲了亲她，“没事，我出去一趟。”
曹言目光深沉的看着他，“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
秦南风把手机给她看，“果然，他睡不着，在发愁怎么追付予，找我去出主意。”
曹言捶床:“又是郝果然，让他自己想办法，你不许帮他！”
秦南风安抚她:“好好好，你先睡，我跟他喝杯酒去。”
曹言一下拉住他，“别喝酒了吧，他喝酒以后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明天在民生新闻上看见你俩。”
秦南风笑了笑，“行行行，我就去看看，听着他挺发愁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曹言哦了一声，秦南风扶着她又躺下，“早点儿睡？”
曹言闭着眼睛说:“你早点儿回来呀。”
“嗯。”
秦南风关上病房门，大步就往楼下跑去。另一边郝果然也跟徐凯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徐凯在后面吼道:“还有事儿没干！”
屋里的安子柏说:“歇歇吧，能让他这么着急的怕是付予出什么事了。”
徐凯回头说:“付予能出什么事，蓝天也都在熬夜，我刚还看见他们陈总朋友圈。”
“行了，也挺晚了，休息会儿吧。”
徐凯坐在椅子上一摊：“又要在公司睡。”
“你屋里有床，睡呗。”
付予在师范路西桥派出所门前下了车，一直看着出租车走远了才长舒一口气，正好派出所里有人出来，见着她问:“你有事吗？”
付予问:“秦重在吗？”
“重哥今天不值班，你找他什么事？”
付予笑了笑，“能借个电话吗，我手机没电了。”
“进来吧。”
郝果然半夜在街道上开出了飙车的车速，跟秦南风顺利在派出所门前会了师，秦南风看见他一身凌乱，“你这是在干嘛？”
“付予在这儿？”
秦南风跟他一起往里面走，边走边说：“嗯，我哥确认过了，人在这儿，没什么事，好好的。”
郝果然面色冷峻，直接进了派出所，看见付予安静的坐在一边，旁边的手机插着充电器。他气急败坏大步走到付予面前，大声喊道:“怎么就不记得给手机充电，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的我有多担心！”
付予见他面色不善过来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凭她仅有的跟郝果然吵架生气的经验来看，郝果然现在就是一座正在喷发的活火山，谁在火山旁边谁倒霉。付予躲不开，因为是火山自己过来的。
“跟你说了多少次，记得充电记得充电，怎么就是不听？！这么晚出什么事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来的路上有多怕再也见不着你了？！”
郝果然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付予看见里面起了薄薄一层水光。
刚才的两声大吼像是用光了他仅剩的力气，最后，郝果然轻声说:“万一有个什么事，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一边的秦南风上来把郝果然推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么大声干什么，值班的人都被你吵醒了。”他回身对派出所的人说:“没事没事，小两口吵架了。”
秦南风看向付予，问道:“没事吧？”
付予摇了摇头，眼却看着郝果然，他坐在椅子上呼吸粗重。
付予抬头问:“曹言知道吗？”
秦南风说:“我没告诉她，太晚了。”
付予点头，然后蹲在了郝果然身边，从刚才看见他对着她大喊大叫付予才觉得真实了一下，从郝果然回来他就一直温柔体贴，让付予像是活在梦里，到处都像是海绵一样柔软，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总怕第二天天亮了，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刚才郝果然急赤白脸的说了她，她忽然就意识到：原来郝果然回来了。
付予扶着他的膝盖，开口说:“我没想让你担心，也不是故意的。”
郝果然眉峰一拧，“那你想让谁担心？今天这电话也是错打到我这里的，是不是？”
付予抿了抿唇，是啊，按错了，车里面太暗，为了给手机省电把手机调成了省电模式，再说那时候心里有点儿怕，可能就按到下一个联系人去了。
郝果然见她不说话，“你是想打给曹言的。”
付予嗯了一声，曹言说过秦南风的一个哥哥在这里当片警，晚上有什么事就直接报这里的名字，坏人听到派出所或者公安局都会怕。付予当时也就是为了安曹言的心，没想到还真的能用上。
“我还是不如曹言。”
秦南风在一旁说:“这有什么的，我也比不过付予，你不能拿你跟我老婆比，女孩子们的友谊我们不懂。”
秦南风眼神示意付予再哄哄，但是付予实在是理解不到他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她看见郝果然衣衫凌乱，满脸疲惫的样子，心疼。
付予伸手拉过他的手，郝果然的手还在颤抖，付予的心也跟着颤。
她说:“你今天也很累了，我们回家吧，手机没电是我的错，下次记得了。”
郝果然看着她满脸愧疚，也不忍心再去责怪什么，“你别再吓我，我不经吓的。”
付予点头，竖了三根手指表示：“我保证以后手机再也不会没电了，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你说的。”
“我说的。”
秦南风开车把他们送回小区，离去前叮嘱了一句不要吵架就走了，郝果然一路上都抓着付予的手，生怕她不见了，付予安静如鸡的任他抓着。
上到4楼，付予站在家门口前说:“我到了。”
郝果然眼睛看着她嗯了一声，付予晃了晃手，“还不松开吗？”
薄荷香气里混着香烟的味道，郝果然抱住她说:“付予，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别有什么事，我受不了。”
付予安慰他：“不会有事的，我打过很多次车，就遇上一次这种事。”
郝果然抱紧她，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救生木，“一次还不够吗？多来几次，我怕是要少活十几年，付予，你是我的心，杀人最狠不过诛心，你知道吗？”
付予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嗯，我，我下次打电话给你，你来接我吧。”
“嗯。”
付予拍了拍他，“松开吧，明天还有事呢。”
“我后怕。”
付予两手搂住他，慢慢收紧，把脸埋进郝果然的肩膀，“果果。”
这还是付予第一次在醒着的时候叫他，果果，郝果然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像个女孩儿的名字，但是付予很喜欢，纠正了很多次仍然没有改过来。
“那我总不能叫你郝果然啊，万一我想说个情话那不是大家都知道啦？”
“知道就知道，我又不怕。”
“我怕，我要你从男朋友变老公的，一定要瞒过百天。”
他当时听了心里还，挺高兴的，名字什么的也就随她了。
付予囔囔地说：“果果，我困了，还很累，我想睡觉。”
语气里带着久违的撒娇，听着委屈极了，明明就是她让他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时候却奇迹一样的让他的心软成一团云朵。
郝果然轻声说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