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同心劫（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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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恩惠待昌辉离开之后，便自己动手，将睡榻复位。这才褪了衣物，略作休息，并在内人整理床榻前作了必要的准备，因此没有人对恩惠侍寝一事产生任何疑问。恩惠也看起来很是高兴地接受了内人和尚宫的恭贺。
她的确很高兴，无论昌辉实际上待他如何，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前一夜，隐晦前来通消息的时候，她让朱允恩在今夜造访，事情究竟能否成功，需得靠她的孤注一掷。
晚间，整座王宫已经陷入一片沉静，朱允恩不作声响地潜入恩惠睡房内。
房间内，只在角落里燃了一盏小灯，泛着微弱的光线。恩惠隐在灯影里，坐于睡榻之上，长发披散而下，掩住了赤裸着的半个肩膀，笑意盈盈地望着朱允恩。
朱允恩心头一颤，并不是第一次见她这身有些裸露的装扮，但上一次显然是为了给他做掩护而不得已的办法。现在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请过来坐，朱公子。”恩惠的声音里没了平日里面对他的冰冷，透着异常的温柔。
朱允恩在睡榻一角坐下来，仔细打量恩惠，试图摸出她今日怪异举止的用意。
“上次，你不是问过我的打算吗？”
“没错。”
“今天，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全部告诉你。”恩惠语气甚是笃定。
朱允恩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以他男性的本觉，已经嗅到了某些诱惑的气息。“听说昨晚他来这里过夜了？”
恩惠淡淡一笑：“的确，不过他没碰我。”
“既然不会动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过夜？如果是我，如此美色当前，恐怕不会耐得住诱惑。”朱允恩将眼光落在她胸前，话中似乎别有深意。
恩惠靠近朱允恩，一手附上了他的肩膀，把嘴凑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你何不试试？”
朱允恩回头看看她搭附在他肩膀上那只纤白的手，并没有因为她那句深富诱惑性的话而贸然行动。他的确对她动过心思，但尚在合作的情况下，他没有把握能通过情事将她彻底拉拢在身边，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充满太多未知的变数。
“是我威胁他来过夜，我需要一个他的孩子，才能为将来做好打算。”恩惠看出他眼中的犹豫，索性不再兜圈子，“但他不会碰我，所以，我需要一个能给我孩子的男人，你可愿意？”
朱允恩立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联想到以前她所说过的话，料定这个计划必然早在她脑子里。她要一个以昌辉名义生下的孩子，作为推翻他，获得终极权利的武器。而对他来说，这样一种合作，似乎会更加稳固，其实是没有任何坏处。更何况，他并不想抗拒她的诱惑——她也是个一直令他刮目相看的女人，而且是足够美丽的女人。
念头转到这里，答案已经十分明显。朱允恩握住恩惠的手，一下子将她拉进怀里。随着衣衫的褪落，朱允恩愈发感觉自己将来必不会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
而这夜，宋子真睡榻上却是两个分离的身影。昌辉不是没有尝试过像往常般拥住她，只是自一开始见面，他便察觉出她的异样，似乎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的靠近。
他猜测或许多少与昨夜在恩惠那里过夜有关系，但他从未面临过这种情景，也不知该如何在保持原样的前提下去化解这种尴尬。
宋子真其实每每躲开昌辉的时候，心里是有不忍的。只是她想，至少，不该这么快，至少要过些时候让心里稍稍恢复些才好。
两个人尴尴尬尬地处了几日，很快便是金秉贞入宫大婚的日子。这一天，全国都发了君王大婚的布告。场面甚为热闹，与以往迎娶两位侧妃的冷清大不相同。
但这异常的热闹，在恩惠与子真心里却引起截然不同的想法。恩惠自然是诸多愤恨，一方面为的是王妃入宫，会增加她今后行事的难度，另一方面却是源自对昌辉的隐恨——如果不是他执意将她迎娶进门，她也许便不会被迫面临今天这种情景，而是在清国，尝试着用不同的人或者事来慢慢忘却洪吉童带给她的遗憾。显然那种怨女形象不会比今天怨妇的形象更悲惨。
在宋子真看来，却是忧喜参半，忧的自然是昌辉身边又多了一名不得不要应对的女子，喜的却是庆幸自己当初只是被悄悄抬进了门。以她的估量来看，若是她作为王妃，只怕这样招摇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事。
君王大婚，举国同欢，昌辉也趁此下了减轻三年赋税和徭役的教旨，臣子们提不出任何异议，谁也不想在昌辉大婚的时候触楣头。柳大人亦如是，这个王妃虽然一方面对宋子真来说是极大威胁，但另一方面却又是她地位的保障，所以面子是必须要给的。
热闹过后，便是无比的冷清，金秉贞着了王妃的喜服候在交泰殿内，激动的心情仍然无法从初见昌辉的讶异中平静下来。她想到，难怪当初那个男人会让她龙门与王室的关系，也难怪宋子真与龙门李公子交厚，入了宫却被平平安安放出来，却原来所谓龙门李公子就是当今新主！
现在想到一个月前，自己对他的泣诉，也觉可笑。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当初他不肯告诉她真相，非要等大婚这日，让她自己来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但不管怎样，她必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如今她贵为一国之母，已经拥有足可与他匹敌的身份与地位，若再抓不住他的人，只怕就怪不得别人了。
“殿下现在宫里有几位妃子？”等待的漫长时间里，她向服侍自己的尚宫了解情况，同时递上了丰厚的礼物。从宫内派往龙门教她宫中礼仪的尚宫那里，她不曾套得任何关于宫中的消息。但现在已经大大不同，身边这些人早晚都会是她左膀右臂，她料定了不会再被拒绝。
“回娘娘，只有两位嫔妃，惠嫔和真嫔。”新主脾性尚摸不准，尚宫不敢接她的礼物，只尽实回答。
“哪一位比较受宠？”金秉贞问的愈发明显起来。
尚宫当然明白王妃心态，从这问话里已经揣测出新王妃必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主。“回娘娘，两位嫔妃都已经承过圣恩，论起来，应该是真嫔比较受宠。真嫔，便是明德君的养母。”
“真嫔？”金秉贞心里起了疑，试探着问，“这位真嫔叫什么名字？”
尚宫惊道：“娘娘，真嫔的名讳，奴婢到不好直呼。”
金秉贞立时屏退了左右，只余尚宫一人在侧，方道：“尚宫你且照直回话，我不会责怪你。”
尚宫也很识趣，见房间内已无旁人，自然乐得向王妃多说些王宫内的背景，王妃了解得越多，对掌管后宫越得心应手，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坏事。
“真嫔本姓柳，是当朝领议政柳永虎大人的义孙女，讳名子真，殿下很是宠爱她，进宫不到一个月已经从昭仪升到嫔的位置。听说，这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真嫔侍寝，惠嫔反而很受冷落，入宫一年多，只侍寝过一次。”
金秉贞一惊，连忙追问真嫔相貌身段。尚宫照实答了，金秉贞愈发肯定，这个真嫔除了宋子真再不会是别人。入宫前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母亲和弟弟也未曾见到半面。而所有这些事，卢掌柜与王竟然将她瞒得密不透风。想到此，便令她心中生寒，自己这王妃做来是为什么？显然王的心思一如当初，只在宋子真身上。她该如何做才能将他目光吸引到自己这一边来？
“娘娘，传殿下口谕，会晚些过来，娘娘可自行用晚膳，累了只管就寝，无需苦等。”传令内监来到交泰殿传达了昌辉旨意。
金秉贞闻言，心里有些不高兴。照规矩，大婚头三天，王与王妃必须要同食同寝，王的做法无疑先就破了这个规矩。
“娘娘知道了。”尚宫见金秉贞不应声，连忙代答，待内监离开，赶紧劝道：“娘娘不必担心，殿下还要与群臣宴饮，不会太早结束。殿下一定是挂怀娘娘空腹苦等，所以才派人来这么说。”
金秉贞顺着她的意思一想，也慢慢回过味来。想到虽然昌辉待她不如子真，但毕竟也算旧识，他行事也不会太过分。于是吩咐尚宫道：“一切照原样继续等殿下回来。”
尚宫会意，王妃这是想先靠苦捱博得殿下垂怜的意思。
昌辉从婚宴上走出来，先前派去交泰殿打探情况的内监回禀说，王妃仍然不食不寝地等着。
显然金秉贞比恩惠要难打发得多，昌辉只觉头痛，不愿现在这个时间便去面对她，索性往宋子真寝宫移步。
“殿下，按规矩头三天您要与王妃共寝，现在去真嫔娘娘那里，似乎不太合规矩。”内监连忙出声提醒。
昌辉停下步子，想了一下，方道：“你们都去思政殿候着，我去一刻便回。”
内监跟惯昌辉，自然明白意思，立即领命带着一众内人内侍浩浩荡荡往思政殿行进。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同心劫（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