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君追叙.重生（快刀洪吉童之李昌辉续）》什么都是错吗

21、宫廷恶（2）

　　“主人！你还好吧？”先逃出宫的隐晦看见朱允恩归来，连忙询问。
　　朱允恩神情难得严肃：“真是想不到，竟然是他！看他以前的言谈举止，我应该早就料到才对。”隐晦看他神情便猜到他一定也见到了王，于是忧虑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已经被他发现，处境十分危险！”
　　“想要抓住我们也并不容易，关键的问题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想贸然与他为敌，这个王很不简单。”朱允恩从过去的几次接触，早已对昌辉做了不低的评估，今天忽然又知道他竟是当今的王，也是一个从民间成功反正，才坐上王位的王，那么他的能力必然不能小视，尤其对于想要谋反的那一批人究竟拥有多大的力量，他还不十分清楚，两方只能取其一的话，他实在难以决断，选错一方可能就会导致大业之路面临困境。

　　智秀带人追了许久也没有抓到朱允恩，他颓然地回来禀告昌辉。昌辉未加怪责，反到安慰他：“清国的轻身功夫，你我都见识过，不必愧疚。我看他的样子，应该事前也没想到这个国家的君主会是我。”
　　智秀疑惑地问：“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刺杀殿下？”
　　昌辉思虑一刻，很肯定地回答：“恐怕拥护废主的那一批人已经有所行动了，如果是为了利益的关系，朱允恩和他们有足够的合作理由。”
　　智秀想到之前自己的担心，忍不住猜测：“那宋姑娘不就……”
　　昌辉出口截断他：“不会，也许她什么都知道，但那些一定不是她想要知道的。”那个只想要简单快乐生活的女子，她应该的确是这样吧？但形势并不乐观的政局，不得不使他从那种思想里走出来，他继续道：“如果只是他们联手，并没有多大威胁，我只想知道柳大人——他会怎么做呢？”
　　第二天昌辉带着这种疑虑上了早朝，他高高坐在王位上，冰冷的目光横扫过一众朝臣，慢慢地道：“我知道，现在朝廷两班鱼目混杂，有人表面上一心归附暗地里却心存反念，也有人眼里只有万贯家财却无半点顾惜百姓的心，甚至有人居功自傲，想要把我控制在手里。虽然我一直不希望效法前朝旧习，把反正和士祸联系起来，但是你们也不要逼我太甚！”他的目光在柳大人身上停驻片刻，旋即转向都承旨点点头。
　　都承旨忙恭身出列，面朝众臣，宣读王的口谕：“废主半年前于发配江华岛途中遭遇愤怒百姓的围攻而身故，已就地敛葬，昭三日内禁止一切娱乐宴演以示哀悼。”
　　堂下群臣听到这一消息都有些惊诧，但谁也不敢出声。
　　“我之所以没有立即公告废主已死的消息，就是想要看清楚哪些人是执意要追随废主，至今还在秘密的筹谋反政。虽然已经处决了一批佞臣，但我相信很多人还是能够明辩时局，所以无论过去有没有参与过反政的谋划，都既往不咎，从现在起，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昌辉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好象也是在说给自己心里柔软的部分，他一直想极力避免以往每次政变都会伴随出现的诛戮和贬斥，但是在当前时局下，温和控制显然不具足够的威慑力，为政手段必须要更加强而有力。公布王的死讯至少会让拥护废主的那一派暂时失去方向，不会再对死人抱有幻想。
　　“至于户曹那件案子，义禁府有什么结论了？”
　　义禁府判事立刻出列禀报：“已经查明了殿下，事实与户曹所言大不相同，现在已经放那些难民回去。”
　　昌辉点点：“那就把卷宗转到柳大人那里，请他再仔细查看一下好了，至于户曹——”昌辉正思忖处置户曹的办法，却听柳大人道：“户曹，殿下就不用费心了，我这里有份他请老臣代为呈上的请辞折子，请殿下过目！”内侍从柳大人那里接过折子，恭敬地转递给昌辉。昌辉打开了快速浏览一遍，随即道：“既然户曹有意如此，我也不能强留，柳大人就再留意其他适合的人选担当此职吧！”
　　宣布散朝的时候，昌辉特地命柳大人留下，待群臣散尽，柳大人朝昌辉躬身施礼：“殿下是否要和我讨论关于户曹的事，如果是这件事，老臣无话可说，老臣不能知人善用，应该也把官一并辞掉才对。”
　　“柳大人，户曹的事我不想再深究，他能够自知之明地提出辞官，想必也有你的功劳在里面。”柳大人没有说话，昌辉试探着问：“昨天有人入宫行刺，这事你可知道？”
　　柳大人闻言，猛然抬起头。昌辉看他面色心知他还完全没有参与到谋反的事情里，略略松了口气。
　　“我不希望有一天柳大人也卷进这件事里，现在那些暗地里还在反对我的大臣，迟早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尤其是废主已经去世很久，他们如果想要谋反根本是师出无名。柳大人是我朝功臣，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要因为与我政见的不同而做出一些让我遗憾的举动。”昌辉这些话说得极为恳切，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柳大人与自己背离太远。
　　柳大人听后却警觉起来：“殿下这样说是在怀疑老臣的忠心吗？”
　　昌辉无奈地摇头：“柳大人是和我一路走进这座王宫，我从没怀疑过你的忠心，只不过担心柳大人因为一时激愤走错了路。”
　　柳大人面色甚为严肃，他看着昌辉：“我从始至终都只走一条路，那就是要维护住我国的传统法度，反到是担心殿下会离开这条路越来越远。如果殿下能够与众儒生同心，就算反臣再怎么谋划，也不会得到我等支持！”
　　昌辉回到寝宫，虽然从柳大人话语中感觉到他一时还不会向反派倾斜，但很显然如果他继续推行一些与贵族利益相冲突的政令，就必然会激起他们的反意。他不想因此就停下改变朝纲的脚步，那么辛苦的才到了这个位置上，仅仅是维持原样，那么他所有的付出都会白费，甚至连洪吉童和利禄的死都会成为无谓的牺牲。就算是为了他们所代表的那些百姓，他也不能够放弃！

　　三日内禁止一切娱乐宴演的公告把一班一向只懂得吃喝玩乐的贵族憋得非常难受，所以三日一过，那帮人快要把教坊和青楼的门槛踏破。
　　傍晚，昌辉和智秀着了便服在街市上走过，看到青楼里那种荒唐的情境，长长叹了口气。从外面看已经如此，里面肯定更为污浊。昌辉快步走过，不想再多看一眼。行至柳大人门外，他的脚步又有些犹豫起来。自从利禄走后，他再没有来过柳大人的家，现在怀了刺探柳大人动向的目的再次登门，总觉得难以承受虚幻里利禄那纯净目光的注视。
　　正在他犹豫着是否止步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名官吏，朝这边走过来，他和智秀忙隐到角落里。那官吏走近了，昌辉隐约认出是司柬府那个□□郎。□□郎来到柳大人家门前，四下看了看，便敲响大门，立刻有仆人出来，两人说了几句话，那仆人进去通报，不久便返回来迎接□□郎进了门。昌辉和智秀提气纵身跃过院墙，靠近柳大人的住所，在窗外观察他的举动。
　　□□郎和柳大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问：“今天是解禁的日子，大人们都秘密在青楼聚会，想请柳大人也去参加，不知道会不会赏脸啊？”
　　柳大人轻“哼”一声：“那种地方不是我等儒生该进的！”
　　□□郎笑道：“柳大人何必如此固执呢，进了青楼也未必就一定要做有违儒生伦理的事，更何况，现在那里儒生还是很多的，呵呵！”他看见柳大人面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又道：“不过，下官这次来邀请柳大人，却是有重要的事要在那里商量。”
　　柳大人鄙夷地反问：“我和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商量？而且既然是重要的事，那种是非之地又怎么能够当作聚会的场所，荒唐！”
　　□□郎从身上摸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柳大人，笑道：“大人看看这个应该就明白了。”
　　柳大人轻蔑的接过，打开一看，立刻吃惊地抬头看着□□郎：“这是真的？”
　　□□郎肯定地点点头。柳大人低头沉思一刻，方才点头：“好，我知道了，一定会过去。”
　　□□郎听后便满意地笑着告退。昌辉朝智秀使个眼色，智秀便悄悄跟上走出去的□□郎。这边柳大人立即命仆人伺候他更换了便服，独自出了门。昌辉紧紧尾随他直到青楼之外，柳大人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方才鼓起勇气似的走了进去。昌辉看柳大人那种样子，心里很明白论德行柳大人当朝群臣中绝对堪称领袖，只是那纸上究竟写了什么，让他竟毅然走进那种地方？想到此，他压低头上的草帽快步走进青楼，目光紧盯着柳大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