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君追叙.重生（快刀洪吉童之李昌辉续）》什么都是错吗

22、青楼会（1）

　　因为是男人专门寻欢作乐的场所，这里的女人个个打扮的娇艳欲滴，妖冶狐媚的眼睛时刻关注着进出的每个男人，伺机寻找看起来既阔绰又英俊的对象。昌辉身材高大挺拔，周身散发出青楼少见的男儿血气，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又显出俊秀魅惑的弧度，引得一帮妓女争相过来搭讪。
　　昌辉不胜其烦，冷冷地道：“走开！”那些妓女头次见男人对她们表现得如此冷淡，也只好识趣各自散开寻找新目标。
　　然而经过这样一折腾，柳大人早已经消失在乌烟瘴气的纱帘围帐里。昌辉正四处张望，想觅出个蛛丝马迹来，忽然一个娇小的女子一头扎进他怀里，用力把他往一旁昏暗的角落里拖。昌辉立刻想一把甩开她，但又恐举动过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好耐着性配合她走到角落里。
　　才走过去，那女子便仰起头对着昌辉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昌辉低头一看，眼前是个超大的发髻，一张脸红的很红，白的很白，五官好象都挪了位。他愣怔一下，感觉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位容貌怪异的女人，看她说话，似乎还有点自来熟的不客气。他不悦地一把推开她，道：“你是谁？”
　　那女子一楞，接着诧异地指着自己道：“公子不认识我了吗？”昌辉听着她声音很是熟悉，凝起眼眸借着昏暗灯火，又仔细端详了一刻，方才在一堆刺目的红与白里认出那对清亮亮的眼睛，居然是宋子真！
　　见她化妆成这样，昌辉心里有一点点闷。他尴尬地轻咳一声，移开目光：“你怎么会来这里？现在城里对你来说很危险。”
　　“是我先问的啊！这种地方不适合公子这样的好人来！”
　　昌辉瞥了她一眼，觉得还是难以忍受那张画的乱七八糟、极度夸张的脸，半转过面孔丢给她一对眼角白。“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很适合你来吗？”
　　宋子真挥挥手：“你放心好了，我装扮成这个样子绝对没有人认得出来！”昌辉想了想，觉得的确也有道理，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连他也没认出来，想被官兵认出确实并不容易。
　　“刚才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胡子老人走过去？”
　　宋子真转了转眼：“看到了，我还奇怪怎么那么老的人也会来这里。”
　　昌辉连忙抓住她胳膊问：“那么，他去了哪里？”
　　宋子真指指大厅后面：“那里！”昌辉闻言，丢下她疾步朝后面走，宋子真好奇地跟过去。
　　“哎呦！”迎面一个妖娆的妓女看见昌辉轻声惊呼，一只手就很柔媚的往他肩上搭去，意图勾引上手。宋子真赶紧过去拦住她急喊：“不能摸呀莉元姐姐！”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莉元把手搭过去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
　　昌辉和叫莉元的妓女同时疑惑地转过头看她。昌辉疑惑的是她怎么会认识青楼妓女，莉元疑惑的却是好好一个漂亮男人进了青楼地面儿，怎么就摸不得。宋子真一时也找不到理由解释，连忙把莉元拉到一边岔开话题：“姐姐你有没有见一个白胡子老人过去？”
　　莉元点点头：“见到了，他去了后面的八号包房。”
　　“谢谢你了，姐姐，我一会儿去你房间找你啊，先走了！”宋子真不给她疑问的机会，拉起昌辉衣袖继续往前走。
　　昌辉偏头看看她，只见那个奇大无比的假发髻在他眼前一晃一晃，从他高高的角度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脸，鼻子不由轻哼一声，问她：“你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
　　“只是来玩玩啊！龙门哪有这地方好玩，我不能整天呆在同一个地方，会闷死。”
　　“来玩——在青楼——和妓女？”昌辉继续盯着那颗晃来晃去的假头，忽然有种想要把她的头掰开，看看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的冲动，但很快他自己就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奇怪？
　　宋子真抬起那颗顶着假髻的头，看了昌辉一眼才道：“不是啊！我今天在城外救到刚才那个姐姐，有个负心男人把她骗过去想抢光她身上所有的东西，所以后来我就和她到了这里，不过你放心，我这不是已经化妆了嘛，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还能救人？”昌辉想到她那点微末功夫，凭她那身柔术逃命还说的过去，打架救人恐怕就很成问题。
　　宋子真诡秘地朝他一笑：“我有秘诀的！”她指着拐角一间房子又道，“八号房，已经到了！要进去吗？”说着她便要走过去推门，昌辉忙把她扯了回来，闪身贴到门上，凝神敛气，附耳倾听。
　　宋子真见状，立刻明白他只是过来跟踪，便也凑过去听。但听了一刻，除了知道有人在说话外，一个字也没听到。
　　昌辉面上神色却是愈发凝重，里面的人虽然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却听得十分清楚，柳大人，再加上旁人约有七、八个。那些人分明是在刻意拉拢柳大人，把柳大人看完纸上的字迹后带来的疑问暂时搁置不提，先给他带了一串高帽，柳大人只是哼了几声，没有多说话。又有人劝他不必担心会被王发现，说王的耳目再灵也不会连青楼都安插人手。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切入主题，其中一人道：“柳大人，照现在这种情况下去，一旦国家稳定下来，不要说我们这些先王的老臣会被王挨个处理掉，就算您这样德高望重又立下大功的人，也很难立足。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跟随这样一个做事不顾大局的王，您失去权势是迟早的事。”
　　柳大人冷哼一声：“我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象这样的话你们派去我府里的说客已经提过不止一次。你们想拥立废主，即便成功将来还不是一样下场。更何况废主已死，你们还能拿出什么名分。”
　　那人说道：“大人不是看了那封信吗？先王已被秘密处决，虽然很让人震惊。但是就算没有被处决，那样一个独断专行、喜怒无常的王也不是我们真正想要拥立对象。就如大人在信上看到的内容，先王的确有骨血流落在外，我们也正在寻找，那才是我们想要推上王位的首选。大人仔细想想看，那孩子现在也不过七、八岁，如果我们合力一举成功，那孩子将来怎么做王，如何治理天下，还不都是我们这些人说了算吗？比起您拥护那样一位难以控制的王好处大多了。”
　　柳大人一直没有说话，一面听似乎一面在想着什么，待那人说完，好象心里有些被说动，只敷衍着：“容我仔细考虑。”
　　旁边又有人跟着继续煽风：“柳大人，您是儒生里的领袖啊，一旦事成，这未来大权还不都是在您的掌控之下，比起为了拥立现在那位换得家破人亡的代价，实在太轻松了。我们敢如此大胆地把一切都告诉您，难道您还不相信我们的诚意吗？”
　　昌辉听到此，心里已经十分紧张，朱允恩、反王派的力量已经不可忽视，如果柳大人也改变心意不再支持他，那么他的处境就真的是岌岌可危。正凝神听着，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草帽公子？”
　　昌辉和宋子真都吃了一惊，猛然回头，见是一名妓女站在那里。昌辉立刻认出，正是他第一次来青楼招呼过他的那名妓女。他心想不好，里面的人一定已经被惊动。宋子真此时反应却比他还快，一见有人喊话，连忙拉起昌辉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