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风月之琳琅永定(原名：如果没有遇见你）》风幻颜

45、叶氏兄妹

　　“琳琅，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经常看不到人影，”这天刚从城南家里回府，婆婆就开口道：“要有什么事也可跟娘说说！”
　　“我倒还真有事想请教娘呢！”想了想我也开口笑道，“娘和公公在边关呆得比较久，不知可听过耶律清扬耶律婉清这些名字？”
　　“你该早些来问才是！”蹙眉望着我片刻眼前的人又道，“七日后我给你答案。”
　　“还要七天啊！不过还是谢谢娘！”沉吟半晌我也笑道。星月卫的人三天后就能到，若他们不能从无名氏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我要不要对他们动手？如今也只能指望丐帮的弟子能尽快查出些什么了。
　　“嫌晚？谁让你一开始不来问！你以为这消息来来回回像我们说话这么简单？”
　　“是是是，琳琅知道错了，下次有了消息一定第一个来报告！”赔着笑我又状似随意开口：“不知娘从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
　　“都留意着呢，朝堂里还有小六在，你不要太担心了，真要有什么事还有娘呢！”
　　“我知道了！”嘻笑一声我又凑前两步道：“娘要派人送信去前线？正好我有信给小二——”
　　“行了行了，快去拿来，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二嫂要是会害臊，只怕天都要下红雨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小马突然道，一回头却见花花小孟也都在，此刻正望着我痴笑。
　　“哼，敢笑我——难道你们就没有信让别人捎的？”
　　“信？娘，是谁要去那边？等等啊——我正好要事要交待小五——等着我啊！”小马同志边说还不住回头交待，急燥的性子还真与小五如出一辙。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我们终于忍不住哄笑出声。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有信要带的半个时辰后就赶过来，逾期不候！”婆婆大人笑着挥了挥手，我们便如得了特赦令般迅速离开，不过临出门前似乎还能听见她的低喃：“我也得给大郎写信安慰他一下，不然只他一个人没收到信该有多寂寞——可怜的孩子——”喷笑——我们这位婆婆大人果然很有趣！对了，大嫂和郡主应该是出门未归，大哥这次自然收不到她的信了。

　　“可是林——姑娘？”想到前日自白露那里得到的讯息，我一大早就赶到了叶氏兄妹落脚的客栈。二人虽不姓耶律，却是辽国萧太后的血缘亲人，同宗堂兄妹。据说那清扬还是比较有名的反战派，在主战派当政的朝野上一直坚持与民休息的和平休养政策，算得上是族内一怪胎。
　　“是我，有点事想和叶公子谈，不知现在方便吗？”既已下定决心，我也开门见山直接道。
　　“这——好吧！”终于从我变装的惊异中回过神来，叶清扬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只有你，我，就是令妹也不能旁听！”望着眼前的人，我郑重道。
　　“若是非常重要的事，”警觉地打量了我几眼，叶清扬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叶某怕是没能力帮得上姑娘！”
　　“帮？叶公子误会了，我们萍水相逢，我怎么会盲目来求二位帮忙？”眯起眼看了他片刻我才接着开口：“我今天来只是想和公子做个交易，事关公子心中的理想抱负，九公子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再回复我的好！”叶清扬在家里排行老九。
　　“姑娘好本事！”冷着脸打量了我许久，叶清扬才在转身前丢下冷冷的三个字：“你等着！”
　　约一盏茶的时间，叶清扬终于从客栈内走了出来，脸上的戒备愤然已淡了许多。“跟上来！”在经过我身边时，叶清扬又无礼地丢下这么一句。暗自苦笑一声，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这种将喜怒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反而好应付，不知道找他做交易是不是放错筹码？
　　跟着叶清扬的马车又走了半刻钟左右，我就被带进了城西一间宅院内，很快双方就在屋内坐定，看着仆人放好茶悄然退了出去，我也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第一次在梁园见到几位，那天我并非去游园，而是去找人——”
　　“在跟三位告别的时候，我都还以为那天是白跑一趟了！”
　　“可是就在我离开没多久，我要找的人却出现了，而且进了之前那个亭子！”
　　“公子现在应该知道我是为何找上您了吧！”一句一顿陈述完自己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原因，我静下来等待他的回复。
　　“莫名其妙——那人说不定也只是进园子歇歇脚——呢！”瞪着我叶清扬也嘲讽道。
　　“清扬公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扯出一个淡笑，我状似极为轻松自信道，“您既肯带我来此，应是有些诚意的，我建议您还是先听听这笔交易的内容再扯那些无聊的话题可好？”
　　“你来此与当朝潘太师有关！”抬眸看了我一眼，经过思考的叶清扬语气已平静了不少。果然潘太师与他谈过些什么。
　　“确切来说是为了天波府！”半闭着眼眸思索片刻，我才将小二的脸暂时从眼前赶开，“我还有另一个名字——鄂州李家李琳琅，现在是杨家二郎的妻。”
　　“上月七郎打死了潘太师三子潘豹，太师表面上看着安静了，其实我知道，他是准备要整个杨家为儿子陪葬——而即将到来的雍熙北伐就是楔机！”小六昨天都说了，朝上已经有人上书皇帝出兵北伐，而皇帝似乎有些动心——岂止是似乎，根本就是已经动心了，我从不知道噩梦会来得这么快——我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你所说的交易是什么？”良久，耳边传来叶清扬略显低沉的声音，
　　“到时候我要提前知道潘太师的所有阴谋，还有，在我救人的时候提供准确有用的战场消息，若杨家逃过此劫，今后必助公子在大辽朝廷一展抱负！”仔细打量两人的神色，我斟酌着说出自己的要求。
　　“夫人请回吧，出卖国家泄露军情的事叶某绝不会做！”冷着脸看了我一眼，叶清扬竟似准备起身送客。
　　“九公子少安毋躁——”赔了个笑脸我再次淡然开口：“实际上以我的准备，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把人救出来，之所以加上那一条，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就算真有需要，我们所要你提供的‘军情’，也只不过是一条追兵较少的逃生路线罢了！若公子执意介怀，那个条件不提也罢，琳琅自可另想他策确保救援成功。只不过以后杨家在回报公子时，只怕就要——有所保留了！”
　　“至于公子所担心的‘军情’泄漏——我对与战局有关的军情一点都不关心，哪怕是战争胜负。宋廷有潘氏那样的因私废公的奸臣统军，北伐时宋军必败无疑，这是病因；而宋自太祖夺位开始，就定下了修文偃武的基本国策，从而奠定了宋朝军备上的软弱，这才是病根。病因能解病根难除，所以大宋军力永远无法与汉唐相提并论，大辽铁骑也永远不用惧怕宋军，与赵宋为邻，大辽之幸！”
　　“凭夫人的这番话，就足以给天波府带来灭顶之灾！”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叶清扬沉着道。
　　“琳琅这么说，只是坦言自己的心声：战争与赵宋皇室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对大辽更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个小女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家人平安！所以今天是带着极大的诚意而来，也希望公子真心为自己和家人，以及自己身后的同伴认真考虑！”如果是成熟的政客，他必会答应我的条件，因为只有自己的利益集团得到发展稳固，他们在国家政权中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如磐石！“琳琅听说大辽现在主幼母寡，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公子虽说身份尊贵，但想要在众多的皇亲贵戚中马上脱颖而出也不见得就是易事。若再磋砣个几年，等辽帝亲政之时，只怕朝中已再无公子大展身手的空间。先不说伴君如伴虎，就是皇帝能想起公子，他身边现有的亲臣近侍能容得下您吗？所谓商场如战场，而琳琅恰在生意场上混过了十多年，这点人心还是能看得到的，而朝堂里的争斗，比起刀光剑影的战场只是更加黑暗，公子这些年应该有所觉才是！”
　　语毕，室内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望着窗外暖洋洋的日光，我的心一如既往冰凉。我知道，这种麻木要到大战结束才能得到解脱，要么——从冰谷复活，要么——彻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