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入梦》幽篁山鬼

14、建洛亭

　　洛卿回到素云楼，已是翌日中午。
　　云娘早急得不行，正要追问，见门外的马车很眼熟，心下了然，也就没再说什么。
　　洛卿径直回到房中，将元莫尘给她的一大包药材放在一边。坐到床上，开始盘膝运功。
　　正运行到紧要处，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心中不快，但仍是强迫自己平心静气，继续运功。
　　只听琴儿的声音，唤道：“姑娘……姑娘……咦？门锁上了。”
　　“许是昨天在丞相府累坏了，现在在睡觉吧。我们别叫她了。让她睡吧。”是云娘的声音。
　　“我真后悔昨天没能跟姑娘一起去。今天，好多王孙公子要见姑娘，都要把我们素云楼的门槛踏断了。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谈论昨天姑娘的表演呢。说是怎么的精彩绝伦。唉……我怎么就没跟去呢……”
　　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了。
　　洛卿又把师父所教内功运行了一个周天，便起身下床。看了看桌上的名贵药材，终是怕别人起疑，只得默默收到了柜子里，没有按元莫尘的嘱咐煎煮服用。
　　想想这素云楼还真不是她久留之地。人多眼杂，有很多不便。心中暗下决心。

　　第二日，云娘告诉洛卿，安信王在厅中等她。洛卿心想来得正好，便赶紧下了楼。
　　云娘看在眼里，想的确是，洛卿对元莫尘果然不同，暗自为她高兴。
　　元莫尘见到洛卿，开口便问：“我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自昨日对他“坦白”后，洛卿觉得与元莫尘相处，似乎轻松了不少，也不行礼，答道：“没有吃。那些不是普通药材，怕别人看到会起疑。”
　　洛卿见元莫尘抿着嘴唇沉默不语，又道：“我想向你借钱。”
　　“哦？”元莫尘似乎没怎么吃惊。
　　洛卿却有些脸红，毕竟自己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从来没开口向别人借过钱。
　　元莫尘笑看着洛卿的两抹绯红，故意道：“你借钱干嘛？”
　　“我想离开素云楼。”洛卿抬头对元莫尘道：“素云楼人多口杂，做起事来很不方便。而且经过前日，现在正是我自立门户的最好时机。”另一方面，也是时候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元莫尘想起前晚洛卿的惊艳表演，经在场的宾客传说，现在整个帝都的公子哥都对洛卿趋之若鹜，自己心中似乎有些不悦，又不愿深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日洛卿便离开了素云楼。
　　在与云娘告别时，心中竟有些不舍。毕竟这些日子，云娘对自己不错。因此，也未隐瞒自己要自立门户的意思，只是不断强调，自己的馆坊与素云楼不同，不会抢素云楼的生意。
　　云娘也不追究，只是对洛卿道：“我知道姑娘不是池中物，不会久居我素云楼。也看出安信王对姑娘很上心。既然如此，姑娘为何还要继续做琴师？就是嫁入王府做个小妾，以姑娘的才貌，得到王爷的独宠，也不是难事。以后荣华富贵，不是更好？”
　　洛卿知道云娘是真心为自己设想，心中感动，但却无法回答。

　　数日后，洛亭便在帝都开业了。
　　洛卿并未将其选址在多么繁华的地段，而是选在了门庭宽敞，幽静的街道。
　　洛亭不同于一般乐坊，而是介于茶楼和琴坊之间。洛卿从其他乐坊挖来了几名乐师，轮班演奏，让人在品茶的同时又可以欣赏音乐。楼中除了供应各种茶点，还提供笔墨纸砚供人免费使用，往来宾客皆可题诗作赋。洛卿每日有一个时辰亲自弹琴助兴，有时还会挂出“新作”的诗词，供宾客品评。对客人，洛亭只收取茶点钱，听曲一律免费。当然，赏钱小费不拒。
　　如果说素云楼面向的是达官贵人，那么洛亭除了达官贵人外，还吸引了广大帝都学子。学子们品茶听曲之余，喜欢谈论当今时事。洛卿不仅可以笼络人心，还便于打探消息。
　　洛亭形式新颖，再加上洛卿在素云楼积攒的名气，短时间内便声名远播。每日皆是座无虚席，尤其是洛卿每天出现的时候，更有不少人早早在楼中等待。洛卿的诗词和才名，经学子口中，流传更广，一时间在帝都风头无两。

　　洛亭跟普通的茶楼一样，夜晚却不营业。
　　这日傍晚，元莫尘来到洛亭，见洛卿正与佣人奴仆同桌吃饭。其中除了自己送来的小厮秦明和吴妈外，还有一个老者和两名十来岁的小童，却没见过。
　　秦明和吴妈见到他，忙不迭地请安。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洛卿白了元莫尘一眼，也开口道：“给王爷请安。”
　　元莫尘连忙叫众人免了礼，道：“以后我到这里，不是什么王爷。你们也不必给我请安。”看向洛卿，问道：“怎么现在才吃饭？”
　　“总要关了铺子才行。王爷吃过了吗？”仍是一脸恭敬。
　　“吃过了。”
　　两人无话。
　　众人见状，纷纷离座告退，被洛卿拦住，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与王爷出去说话。”说着，便拉元莫尘出了屋子。
　　洛亭楼后有前后两个园子，后园归佣人居住，园里种了各种新鲜蔬菜。前园面对小楼，洛卿一人独居，在屋前种了许多四季花卉，屋角两株玉兰，此时无花也无叶，光秃秃的指向夜空。
　　元莫尘打量着园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洛卿明白他的意思，便道：“不过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罢了。”
　　元莫尘闻言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洛卿道：“这是今日我去皇宫里拿的老山参，你配在药里吃了吧。对你的病有好处。
　　洛卿知道元莫尘不喜自己推辞，伸手接过，轻声道：“谢谢。”
　　这些日子自己筹建洛亭，元莫尘着实帮了不少忙。还三天两头差人送来药材。虽然两人是利益关系，真情不多，但这句“谢谢”却是出自真心。
　　元莫尘似乎心情不错，道：“今日有夜市，你陪我去街上逛逛，如何？”
　　洛卿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说

　　最近没能及时更文，对不起大家了。一周以后有个很重要的考试。最近都在准备这个。大家再等一周吧。考试完了，就没什么事了。一定把落下的文补上。
总之，先赔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