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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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莫尘今日单独前来，并未驾车。两人漫步走在街上。虽都是平常装束，但一个眉目如画，神清骨秀；一个风姿隽采，气度不凡。惹得行人纷纷侧目，道是一对神仙眷侣。
元莫尘见不远处一个卖三鲜豆皮的小摊香气四溢，想起洛卿晚饭没吃多少，便转头对洛卿道，“晚饭吃得早，我都有些饿了。去前面吃点东西吧。”
洛卿诧异地看了元莫尘一眼，点了点头，想，你堂堂王爷，难道还喜欢吃路边摊不成？
元莫尘径直走向小摊，要了两个三鲜豆皮，正要付钱，才想起来平日里有谨言跟着，都是他付钱。自己单独出来，并未想到这一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不禁苦笑。
小摊老板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华服少年，正不知道该不该发作。洛卿已从后面赶来，递上了银子。
“多亏有你，不然我可没钱付账。”元莫尘递给身畔佳人一个纸包着的三鲜豆皮，玩笑道。
洛卿想想也觉好笑，嫣然道“王爷吃白食吗？”
元莫尘第一次听洛卿说笑，不禁有些呆了。
洛卿嘴角刚微有些上翘，似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又沉了几分。
元莫尘暗暗叹息。这少女心中背负了太多痛苦仇怨，要开怀一笑，是何其艰难。
洛卿找了个干净的桌椅坐下，看向手中小吃，金黄透亮，色泽诱人，轻咬了一口，赞道：“外焦里嫩，馅香而不腻。很好吃。”
元莫尘听了，也忍不住咬了一口，道：“嗯。比我府里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别有一番风味。”
洛卿闻言，心道，果然还是金枝玉叶。
心情却渐渐轻松了不少。
两人边走边吃，再无他话，一会便将三鲜豆皮吃完了。
洛卿见元莫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突然，他眼前一亮，加快了脚步。洛卿无奈，只得跟上。
元莫尘停在了一个小摊前。洛卿一看，原来是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碰到的卖花女孩。那女孩仍在原来的地方摆摊，见那日的清隽少年和奇怪少女并肩站在一起，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元莫尘看了看洛卿，又看了看女孩，微笑道：“似乎有人买了花还没给钱呢。”
洛卿想起那日自己走的匆忙，只留下了外套的长衫抵债，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便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女孩，道：“这是那日欠下的花钱。”
女孩却不接，面红道：“姑娘是要我还那天的衣服吗？我……我……我娘已经把它改成两件短袄了。说是等着过节时给我和我爹穿。我没法还你了……”急得要留眼泪了。
两人微怔。元莫尘也没想到一句玩笑竟惹得这女孩哭了，有些尴尬。
洛卿忙道：“我没要你还我衣服。这钱你还是拿着吧。”
女孩闻言，放下心来，擦掉快要滴落的泪珠，“你已给了我衣服了，这钱我不能要。”
洛卿不再言语，只是将钱默默地放在花篮里。
女孩于是从篮中拿起一朵栀子，冲洛卿甜甜一笑，道：“那这朵花送你。”却将花递到了元莫尘手中。
两人皆是一愣。元莫尘看着女孩在一边偷笑，随即明白，是要他为洛卿插在头上。便笑着看洛卿，挑了挑眉。
“两位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那个……有缘千里来相会！”女孩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村里媒婆挂在嘴边的话，得意不已。
洛卿和元莫尘听了，都是面上一红。
洛卿连忙拿过元莫尘手中的栀子花，插在发髻上，转头便走。
元莫尘只得跟上。
洛卿仍觉尴尬，便对元莫尘道：“你是嫌我钱多吗？小心我没钱还你的帐。”
两人走完夜市，洛卿便要回洛亭。元莫尘坚持要将她送回，一路上想起刚才的情景，心中似尴尬，又似甜蜜。
待快走到后园巷口，远远便见两盏灯笼，在黑暗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原来是洛亭的那两名小童，见洛卿迟迟未归，便提了灯笼，等在巷口。
两人见洛卿回来了，很是高兴，连忙提灯照着洛卿身前的地面。
洛卿回头对元莫尘道：“你回去吧。”
“都走到这了，索性再走两步，送佛送到西。”
两名小童闻言，将一个灯笼递给洛卿，便拉着手快步走回洛亭。
洛卿拿着灯笼，随着元莫尘的步调，慢慢并肩前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根本不必送我。”
“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弱质女流。我跟你一起出来，不送你回去，不是叫别人见了起疑吗？”
洛卿也不再言语。
元莫尘打破沉默，道：“你的那两个小童倒是贴心。”
“你是说小山、小川吗？他们是我在街上买来的。都是孤儿。白天在店里帮忙，都很伶俐。还有你今天见到的林伯。本来是乞丐。身子还好，但到底年纪大了，难免要受其他乞丐的欺负，我请他做个门房，总比流落街头好些。”
元莫尘看向洛卿，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情景。心道，若是没有仇恨，洛卿该是个怎样纯真善良的人。“没想到你的心地倒好。”
洛卿却微微冷笑，“我把他们留在我身边，也许反而是害了他们。”
灯笼发出的光照在少女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润的颜色，让唇边的那抹嘲讽的笑也显得有些寂寥和哀忧。
元莫尘微微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
走到门口。洛卿将灯笼交给元莫尘，“走吧。”
元莫尘接过灯笼，转身，没走多远，终忍不住回头，见门外早不见那纤瘦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快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夜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