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渣不是校霸》吴白团

7、混战

　　王刚大方地将晚三的时间留给了大家看电影，刹那间齐声爆发的欢呼声似要掀翻屋顶。
　　班长陈卿站在讲台上听着台下众人七嘴八舌地争论着要看的电影，人多口杂，彼此意见也不统一，无论提什么都总有人反对。
　　眼看着钟盘里的指针不停地向前转动，一来二去时间所剩无几。陈卿拍了拍桌子，高声道：“别争了，再争就要下课了。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举手表决。”
　　经过几轮的票选这才总算选了一部大家都相对满意的悬疑片。
　　正当大家都沉浸到电影剧情中时，雅座的钟彪反而坐立不安、如坐针毡。他的心思没有一丝放在多媒体屏幕播放的电影上。
　　因为他的胸腔里始终憋着一股郁气，比起他那昙花一现的爱情，颜面的丢失才更让他忿怒，这使他急切地想要发泄、报复出来。

　　由于要看电影的缘故，教室的窗帘已经拉上、灯也关了，只有多媒体屏幕投射出来的亮光。
　　趁着没人在意，钟彪弯腰走到胡立的座位旁，蹲下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恰巧此时电影里的主人公发出来害怕的尖叫声配合电影渗人的音乐。
　　胡立的专注力又全放在多媒体屏幕上，没留意到身边有人的出现。钟彪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加上他这一拍惊吓效果直接翻倍，胡立打了一个冷颤，猛然转头，同时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向着胡立的方向靠，反击的手都抬了起来看清人后又放下，他奇怪地问道：“你干吗？”
　　“我来找你商量谋划一下我的复仇反击战的事。”

　　另一侧杜微言的视线尽管还落在屏幕上，可身子已经微微侧向这两个低声说话的人，同时分出了一丝心神以及一只耳朵开始窃听两人的说话内容。
　　教室里除了电影的声音外很安静，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用气声交流，杜微言竖起耳朵都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于是悄悄挪了挪凳子，距离更近了这下子听得清晰许多了。
　　不知不觉间，两条凳子之间的距离越缩越近。
　　说了一会儿钟彪便回了自己的座位，走时脸上还有几分笑意，与来时苦大仇深的模样形成了反差。
　　由于最后一节晚自习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压根不够看完一部电影，便开了两倍速播放。
　　此时电影进度来到了一个小高潮，胡立被岔开这么一小会儿已经跟不上剧情了。他伸了一个懒腰，撑着下巴瞥了一眼身旁认真的杜微言接着往下看。

　　下课铃响后，班上的许多同学难得这般恋恋不舍，不愿下课。钟彪与他们不同，早坐不住了。铃一响他立马就将灯打开，招呼胡立他们赶紧走。
　　从教学楼出来，几人找了个黑暗的小角落聚集在一起，刚下晚自习，人来人往的，这个小角落倒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钱勇早已摩拳擦掌了，率先问道：“要怎么做？几点开打？”
　　钟彪搂过身旁两人的肩膀，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圆，他道：“十二点半的时候，等熄灯查完寝后，我们就从二楼左侧的走廊跳到下面的那个垃圾车上，和那边约定了在国旗下碰头。”
　　听到钟彪的计划，韩奚丝毫不给面子笑出了声，嗤笑道：“从二楼跳下去？你们是不是把自己当孙悟空了，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啊？”
　　“跳下去简单，也不算高，还有垃圾车垫着，可问题是怎么回去？”说话的这人是钟彪他们另外找来的帮手，大约是他们的初中同学，杜微言并不认识。
　　这个问题钟彪倒真没有想过，光考虑怎么出去了，忘记想怎么回去了。
　　胡立想了想说，“回不去就去教室睡一晚。”
　　“这可以这可以。”钟彪立马赞成，“去教室我们把空调打开睡一觉也不冷。”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晚跳楼出去打架弄出来的动静肯定会惊动老师。”
　　“就是，黑灯瞎火的跳楼出去打架亏你们想得出来。”
　　“到时候架没打成，人摔成一个残废了。”
　　“看谁勇夺跳楼冠军。”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激烈争论时杜微言突然语出惊人，“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打呗。”
　　见众人看过来，杜微言耸耸肩，接着说道：“弄这么复杂干什么？再说我们打架的事压根不可能能瞒住老师，要我说，我们现在就去跟他们打一架，打完正好回去洗澡睡觉，反正老师迟早都得知道，大不了记个过。”

　　此主意一出立马赢得大家的高度赞成和一致认可，并收到了热烈响应。
　　“说得对，而且那么晚我们出得去，万一他那边出不来怎么办？”
　　“没错他们出不来我们不就白跑一趟，还不如直接现在约出来打一架。”
　　“速战速决，狠狠揍他们一顿，为彪子报仇雪恨。”
　　三言两语之间义薄云天、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热血豪情被充分调动，几人皆是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彪子，你赶紧把那边的人现在约出来，让那群初中生知道谁才是大小王。”
　　钟彪也不扭捏，当即带人跑回寝室拿出偷藏的手机给那边下了即刻约战的战书。那边迅速回了一个ok的手势，想来也是早有此意。

　　为防止提前引起老师的注意，一行人分了三批走，走之前还不忘将扫把和拖把的杆拆了下来包在校服里带走，准备当武器。
　　杜微言和胡立是最后一批走的，走之前杜微言拆了一盒巧克力，自己拿了几颗，分了胡立和其他室友几块。
　　施松风接过巧克力，道：“你们小心一点。”
　　“知道了。”
　　下楼梯时杜微言故意撞了一下胡立的肩膀，贱兮兮地调侃他道：“你们晚三商量那么久就商量出十二点多跳楼出去打架啊？”
　　“是他们约了十二点，怕打架被老师发现。”胡立嘴里嚼着巧克力，一开口说话牙齿黑黢黢的，“再说你不是都听到了嘛。”
　　“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杜微言拆开黑巧外面的包装纸，将包装纸捏成一团放到了校服口袋，然后把馅儿扔进嘴里，即刻拥有了胡立同款黑黢黢的牙，他边嚼边分享自己的经验之谈，“根本瞒不住好吧，打架能瞒得住谁啊？我反正没瞒住过。不如速战速决，出一口恶气。”

　　等他们到时，双方人马已经基本上都到齐了。杜微言目测对面起码有二、三十个人，有男有女，手里也抄着家伙什。
　　升旗台附近浩浩荡荡站了一大片人，此时离下晚休的时间有一会儿了，整个运动场上除了他们这帮人，只有稀稀疏疏零星的几个人。那几个人看着他们这一群人来者不善，自觉地远离了这一块地方。
　　钟彪他没想到对面真的会带这么多人过来，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先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
　　等了一会儿，都开始三三两两小声交谈了起来。杜微言贴近胡立，小声说道：“这还打不打啊？他们怎么这么多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人比他们少。“胡立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看着对方这么多人他心里也没谱。
　　显然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钱勇和他们离得近，闻言加入了他们的对话，笑着说，“彪子现在骑虎难下啊。”还将校服外套里包裹着的扫把杆拿了出来，往沙堆里狠狠一插。
　　“悠着点，小心把杆子插断了。“胡立提醒了一句。钱勇把校服随意往肩上一搭，“没用力。”
　　“你校服给我我有点冷。”杜微言出来时怕累赘就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卫衣。上午下过大雨，现在虽早已歇雨，地面还是有点积水，空气中的湿度增加，温度下降，仍令人感到有些寒冷。
　　杜微言一接过他的外套就闻到一股汗臭味，即使操场上灯光昏暗也能清晰地看见衣领上的黑渍。原本想穿的心思立马歇了，杜微言将校服扔回给他，“不用了。”
　　他虽没说话，但面上明晃晃的嫌弃却没有遮掩，胡立哼笑一声，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了他。
　　钱勇也看见了，自己穿上外套，“半个月前洗过，干净得很。”

　　闲聊了几句，还没有人动手。风口中站着也冷，钱勇哈出一口冷气，“打不打啊？不打回去睡觉算了。”
　　脚下踩的位置有一个草皮被翻了过去，杜微言蹲下身将它翻了过来，又跺了跺给它踩紧了，跟胡立道：“要不你去问问彪子。”
　　钟彪站在最前面，胡立走到他身边，怕对面听见于是很小声问他，“还打不打啊？再不打时间来不及了。”
　　韩奚也在，摇了摇头啧啧两声，将胳膊架到他肩上，低声道：“对面人太多。”
　　钟彪望着对面这么多人心里也着慌，他们虽说夸口要叫二三十个人，但其实拢共就叫了八个人，对面这么多人不好打啊。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面子已经都丢尽了，再开口说不打，那可就面子和里子全丢了。“敌不动我不动，他们那边先动手我们就打。”
　　“行。”

　　安静的时候彷佛时间都格外漫长一些，又过了两三分钟，场面仍然僵持着没有人有动作，正好要熄灯的信号铃响了，双方都预备撤了，再晚的话宿舍楼的大门就不让进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女声传来，“不敢打的都是孬种。”说话的声音不大，鉴于此时沉默诡谲的气氛，这道声音准确无误的传达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朵中。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几十道视线汇聚在她身上，那女生也略微有些慌神和难以为情，她本就是小声嘟囔一句，谁知道都听到了。她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讪讪地扯了扯嘴角。
　　“可不就是孬种嘛。”掉在地上的话又被人捡去了话茬，出声的人正是截胡钟彪对象的那个男生，他还故意对着钟彪勾唇挑衅一笑，甚至张狂地朝钟彪他们勾了勾手指，同时嘴里发出逗狗的嘬嘬声。
　　怒气直冲大脑、气血从脚底开始翻涌，仅一秒钟时间钟彪理智就已丧失，抡起拳头狠狠往那男生的面门砸去，这一拳他用上了最大的力气。
　　那男生躲闪不及，这一拳砸下来头被砸偏，鼻血瞬间流了出来。他反手一摸摸到一手血，轻哼一声后看向钟彪的眼神燃烧着深深的怒火，凶狠地像藏着刀锋。
　　这回轮到钟彪勾手挑衅了，“我不打死你我今晚跟你姓。”

　　领头的两位当事人都动了手，这宛若一个信号，大战一触即发，和平的局面被霎时打破，双方皆一拥而上。
　　这群青春期的混小子们打架不讲究什么技巧和章法，抡起拳头往对方身上揍，抬起脚往对方身上踹就是了，痛就是了。双方混战起来后，自己踹的是谁也不清楚，身上挨了谁的拳头也不知道。
　　与共要求在校学生必须身着校服，检查的非常严格，所以今天晚上在场的人百分之九十都穿着校服。且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服也只在衣领颜色上有些区别，初中部的衣领是黑色的，高中部则是白色。由于光线弱，杜微言一时没看清就已经大力朝一个撅起的屁股踹了过去，心想现成的屁股不踹白不踹。
　　钱勇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怕被周围乱动的脚踩到，忙叫唤起来，“这有人别踩，别踩。”
　　作为踹人一方的杜微言听出了他的声音，赶紧上前两步拉他起来，“怎么是你。”
　　“是不是你踹我的？”钱勇拍了拍屁股上沾上的草屑，斜眼瞟他。
　　“我没看清，谁叫你撅着屁股。”
　　“我鞋带散了系鞋带。”

　　操场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何况也不是夜色人静的时候，很快就有人通报给了老师。因为临近高中部的教学楼，最先得到消息并带人赶了过来的是高中部的副校长和一个高三的年级主任。两人本还在办公室加班安排本月高三联考事宜，听见有学生打群架立刻叫了两个老师过来。
　　有人眼尖，注意到了来人，连忙高声大喊，“老师来了。”
　　众人停下动作一看，真有人来了，忙四散逃开。
　　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如四手，四散逃开后几个老师们迅速就开始去追，可四个长期不运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们又怎么追得上一群经常运动的青少年们。
　　钟彪这几人到底是年长一两岁，反应能力比那群初中生们还是强上些许，八人皆逃之夭夭。不过人多就总有人落后，这不，就有两个人被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