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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那称之为爱情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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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稻田里迂回过去,避开正在施工的那条道。这段路可以说是一条坎磕无比的道路,刚砌好的田岸被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给毁掉,我仿佛会遇见一位农村妇女掂着小脚,站在田岸上,扯开一百二十八迈躁音似的嗓音在骂我们。
渐入冬季,落叶缤纷,学校每天早上都会被披上一层浓雾,且在浓雾里,我还在去食堂的路上偶尔会看见筱雅消失已久的身影。米娜送给三源一双手套,据她讲是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织起来的,鉴于我毕竟不是三源,所以送我一只手套以区别我和三源。手套用的毛线是纤维绒,我对这过敏,米娜是不知道的,三源也不知道。
三源每次从手上摘下手套,总要对我发出感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他这意思意在说明米娜跟他娘似的。
我没有戴那只手套,一戴上,先是从手上开始起红点,然后蔓延至脸上。
人称工商系系花那天突然以出我不意的方式送我的那本书,我看了一个夜晚,神经更加敏感了。
“张晓菲是不是有意思啊?”。三源躺在床上还不忘架起二郎腿。
“谁是张晓菲?”
“就是工商系系花!你狗日的得了便宜还买乖。”。三源被我从床上击下来,满地找牙似的在找一双能穿的拖鞋。众所周知,我寝室四人,有二人患有严重脚气病,分别是猪小弟和大笨熊。而我也已经成功地受到了影响,最近脚老是莫名其妙地瘙痒,三源还在坚持着。
为了增强人民体质,保卫祖国。我校举行不晓得是几年一度的运动会,据前辈们讲上次明达举行运动会好象是一个很遥远的传说。所以被我们碰上是辛运的。
这个学校要举行运动会的消息是由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学生会成员以班级的形试告之我们,当时人声鼎沸,沸的鼎快要炸了。老虎激动得快要流泪了,就好象他来这个学校就是为了这一次运动会,如果没有这一次运动会他将终身遗憾。
体育委员由大笨熊暂时担任,因为以前的那个体育委员因为体质锻练得超强,但没去保卫祖国,而去把一个瘦弱的男生打成残废,为残疾人运动协会人数增加上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现起居生活都在一个处于遥远山区的监狱里,到现在体育委员一职一直空缺着。
大笨熊从他那类似于垃圾箱的课桌里翻出一页白纸,用来记录参赛人员,老虎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报一万米的。”
全班同学向老虎投去可怜的眼光,因为老虎在学校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学校搞的运动会里是不可能有万米长跑的。后来老虎屈尊报了五千米。
大笨熊从我座位边经过的时后,我闻到了一股只有在寝室才能闻到的臭脚味。
“喂!笨熊,你脚可臭到你姥姥家了。”
大笨熊把脚抬起来在我眼皮底下晃了晃,穿一双拖鞋。
“拜拖你以后能不能穿个全封闭式的鞋。”
我因为本身长得比较魁梧,被全班同学误会是力大无穷,强行拉去参加掷铅球。三源也跟那儿起哄,说我曾经用一只手推倒了一面墙。最后盛情实在难却,我在铅球一栏签上大名。我班唯一位很容易被认为是相扑选手的肥猫同学被强行拉去参加拔河,从体型上来看,这是一座由二百多斤且与三百斤搭界的肥肉组成的珠玛琅玛峰。大笨熊在班上来回穿梭,象一条在水里自由的大白鲨。
其他选手都由大笨熊与当事人协商决定。
运动会定在这个月的十号,学校提前请人写好条幅,那是一条较铺盖卷儿长一点的红色染布,上面用黑色毛笔写正楷字“运动会”,略显寒酸。
运动会之前的好几天,便是选手们玩命地训练。老虎在操场上从早跑到黑,就好象他把这几天跑过去了就是世界第一了。大笨熊从校体育部部长那里借来铅球,拿到宿舍来企图要我日夜不停地训练,那是一个用铅水熔铸成的小铁陀子。
运动会那天,全校人数突然增多不少,许多熟悉与熟悉的面孔交替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
“三源,你发现没,有好多都不是咱们学校的都来凑热闹了?”。我期待三源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三源靠在围墙上并四处张望。
“谁不是咱学校的?”
我指给三源看,三源说:“是咱学校了,好嘛!待在宿舍里上网都上半年了。”。三源给我指一个瘦不拉叽的跟猴子似的人跟我说:“看到没?去年我看他去过食堂吃饭。”
这些人难得见天日,这之前过的都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米娜从一群人中被三源发现,三源跑过去打招呼,并顺便勾引到我们这边来。据米娜讲她也要参加女子二百米,之前我并未发现米娜有跑步的天分,就觉得她逛街走的还挺快的。
首先进行的是男子一百米,各系各班派出代表,发表演说,口是心非地对话筒说:“我代表XX,绝对服从XX,遵循友宜第一,比赛第二。”。一下台嘴里昵语:“老子整不死你算你走运!”。
男子一百米赛分二组,各位选手抽签决定,每组六人。
六人每人被配发一张红纸贴在后背,红纸上标明参赛号。这让我想起了卖猪肉,在过年的时后从别处进来猪肉,总会在每一块猪肉贴上红纸以示有好的兆头。
六道每人占一道,分别在自己的道上做各种热身动作,有拿脚擦地的,有压腿的,竟然还有做体转运动把自己搞成腰间盘突出的,临时退场,如赛后校长讲这就是长期不活动的结果。所以这一组只剩下五人。
五人擦完脚,压完腿,又开始磨拳擦掌。
裁判员手中那把手枪,从枪口冒出一阵烟,再接着就是响声。代表我班出战的猴子同学在磨完拳擦完掌后发现其他四位选手都冲了出去,马上就冲了出去,暂时落后,五个人你追我赶,如野兽一般。当我班同学都对他不报希望的时侯,竟然发现猴子第一个冲断终点那条红布条,全班欢呼,那一刻全班同学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班长拿用班费买来的葡萄糖化了水,端到正在不停喘气的猴子面前,“辛苦了……”,难免让人想起李莲英给黄帝拍马屁的情景。
与此同时,我被叫去掷铅球,在那个沙坑里积聚着来自不同厂家的铅球,大大小小有十个之多。急于想显示自己是多牛逼的选手拿起那二十斤的进行试投,在一旁观看者期待的眼神中,此选手唯一值得庆辛的是没砸着自己的脚,把球丢在远在离自己一米之外的地方。然后双手抚脸,用来表示自己不该这么鲁莽。
正式比赛用的是十斤的,即使这样我还是辜负了全班同学对我的期望,以五米零二的成绩拿下全场倒数第一。好象所有不辛的事都喜欢在这个时后发生,米娜在正在进行的女子二百米比赛中出现暂时性休克,筱雅在我眼前出现并且一直跑到鬼村后面的树林子里去了,直到我的眼睛看得酸疼。
我下场后连给我送水的人也没有,三源跑来跟我说夜晚的晚自习他不上了,然后从我眼前跑开,我就象看着他也是往树林子的那个方向跑过去,直到我的眼睛看得酸疼。
“那书好看吗?”。从我身后窜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但她一问起那书我就猜出她就是三源口中的工商系系花张晓非。
“恩?”
“无意中看到你的日记,你写的那些故事真的很诡异,寓意很深。”
“是吗?随便写写而已。你也喜欢写些东西?”
“恩,但你写得比我好。”。张晓非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她轻轻揉了一下。我说:“你的眼睛里有东西?”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从她眼睛里发现里面有一个人,那人就是我。
与张晓非的交谈中,我得知她是一位对文学充满向往的女孩,很重要的是她的眼睛真的很大,我经常有意无意地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非常憔悴的面庞。
临走时她留给我她的手机号,我打电话给三源,随后赶到了医院。医院里到处充满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消毒水味,病房里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张床,床上盖着白色卡通画面的棉被,被子下面压着安静的米娜,三源坐在旁边。
“怎么样了?”
三源说:“没事!”
“那就好!今晚你回宿舍不?”。
“不了。”
我回了宿舍,三源留在医院。
平常并不抽酣的猪小弟今晚打个不停,我拿枕头砸他一下也没能把他砸醒。
第二天,我起的很迟,全身僵硬,三源陪同米娜一起来到宿舍。米娜的脸色看起来还是象一个病人。
“好点没?”
米娜向我笑了笑,“好多了。”
三源说咱们一起去看今天的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