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精灵》冰水冷夜

5、第 5 章

　　（十二）

　　连续两个星期，我都呆在公司里，策划，绘图，修改，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逃避掉那天的尴尬。偶尔看着镜中两眼布满血丝的我，自言自语地重复着“笨蛋”这两个字，以至于同事都认为我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导致了精神失常。还好，工作上进行的很顺利，老板也喜欢这样拼命的员工，破天荒的给我加了薪，并且告诉我公司里来了新的设计师，可以减轻我的压力，不过是我的上司――资深主设计师。给我唯一的感觉，我上头有多了座大山。这些资本家！说完，老板带我去见面。
　　新上司，丛明，28岁，一身白色西装，油头粉面的老白脸。我面无表情地简单介绍了自己，心想这个比我大3岁的人物到底有什么本事，看着就有点不顺眼。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始终没有司马忆月和章小丹的消息，我有点心灰意冷了。而且，这一个星期也证实我对丛明的看法，白痴一个，搞不懂这个资深主设计师到底会不会广告设计，几乎每次都在刁难我，这不行那不对，可修改后的效果实在是惨不忍睹。这厮居然还把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
　　老板冲我板着脸，这个月奖金几乎全扣没了。一天下班我气鼓鼓地走出公司大门正想回宿舍的时候，远远地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章小丹！她在马路对面站着，应该是在等人。我跑过去跟她打招呼，她用吃惊的眼神看了我下，但马上又回复了平静。
　　“你就在这家公司？”
　　“对，对。”我迫不及待的答道，“那你在等谁啊？我吧”
　　“不，等我男朋友！”
　　男朋友？我愣住了！“他出来了，我过去了，拜拜。”她说完就走了。
　　我慢慢地转过头儿去，看见她正向丛明走去，丛明则笑盈盈地看着她，不，是□□！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打了辆车回宿舍。
　　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到底多少瓶已经记不清楚了。直到周游得知情况匆匆赶来，我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周游对我说，“明天我带你去旅游吧，包吃包住，平静一下情绪。”我“嗯”了声表示答应，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听见周游抱怨着“你这小子得赔我的西装，吐得到处都是……”
　　上了飞往丽江的飞机，周游跑去跟空乘搭讪了，我有些犯困，找了个靠右窗的宽敞的位置，跟空乘要了毯子和枕头正准备睡觉。突然有人拍我：“先生，您前排的座位口袋里有安全须知，请尽早阅读……”我那个不耐烦，挥了挥手，换个姿势又准备睡了。正有点迷糊，又有人开始拍我，我心里那个火啊，睁开眼正要发作，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司马忆月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能坐你旁边吗？”
　　“这个……，你坐吧，你怎么会在飞机上？”八成又是周游的问题。
　　“嘿嘿，周游叫我来的，一起旅游去啊！”果然如此，这臭小子叫我出去平静一下，就这么个平静法啊。
　　“我要睡会了，太困了。”我把枕头调整一下，“降落前叫我下。”
　　她“嗯”了下就不作声了。
　　司马忆月在降落前把我叫醒，周游坐在左侧的另一排座位上，看着司马忆月，那表情活像个发春的公猫。我偷笑了下坐起身，对周游说：“兄弟换不换座位啊？”周游愣了下，狠狠地瞪我了一下，“这都要降落了你才说啊！”中间的司马忆月在位置上“咯咯”地傻笑。这两人绝配，我心里想。
　　下了飞机，坐了一段的士，在丽江古城中心下了车，看着眼前的风景古物，心里是舒坦了很多。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不和司马忆月走在一起，暗示周游大胆的靠上。在玉龙雪山，玉水寨的时候，照相也不合影，司马忆月刚想发作，周游拉了她一下说：“让他平静下吧。”她只要作罢，跟周游走在一起。
　　晚上，在宾馆我冲去一身尘土，正要睡觉的时候，敲门声传入耳中。
　　“谁？要睡觉了！”
　　“是我。”门外传来司马忆月的声音。

　　（十三）

　　打开门，我就躺回了床上，她则默默地坐在床边，扫视着房间里除了我之外的一切。短短的几分钟都显得那么漫长。
　　“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而且你也知道我会说什么？”她表情看起来略带尴尬。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翻了个身。
　　“我，我”她开始犹豫不决。
　　“你说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我依然不客气。
　　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忧伤，“我只是想说，我喜欢你！”而且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知道。”我坐起身来，看着她，“可是你这仅仅是……”
　　“我知道我是一厢情愿，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她抢在我前面说。
　　“恩，我知道。可是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哥们儿，真的。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想法，而且那你应该看出我怎么对你的。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好色，幼稚，没钱没权的，我给不了你幸福。”人们都说男人女人之间拒绝或分手的时候总是尽最大程度的贬低自己，估计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海归和守家的差别很大，所以，我不适合你，你的习惯，你的个性，就像吃不下不对胃口的饭菜。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我不满意你现在的样子。”
　　她哽咽了一下，想要说什么。
　　我意识到刚才话语有些不妥，缓了缓语气说：“忆月，多留意你身边的人，幸福往往就是在你注意不到的地方等着你。”
　　她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门。看着她走时的背影，我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小就认识，漂亮，身材好，活泼开朗，有学识，还很有钱，这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但是我恰恰却对她不来电，也许这就是缘分，不，是爱情上的缘分。
　　这算是划清界限了吗？
　　会不会又是一种错误？
　　明天又会是什么状况呢？
　　想不到在别人眼中所谓情场高手的我，始终选择逃避，爱情始终是不及格。现在心里有些埋怨周游为什么要带她来。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天就亮了。当我忐忑不安地坐上周游包的旅游车的时候，司马忆月正冲着我笑，心里暂时一块石头落地，但是她真的没事吗？强颜欢笑？这么快就能恢复？
　　“坐好了！出发啦！”周游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平静很开心，怡人的景色，忆月把周游推到水坑里，我的迅速抓拍，周游的一脸无奈；我不小心中了马粪地雷；周游篝火晚会和忆月的热舞。这些使大家把一切烦恼暂时埋到了心底。
　　旅行结束的时候，司马忆月偷偷对我说：“谢谢你，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看了看她，拍了她脑袋一下：“拜拜。”
　　回到宿舍，不由感叹自己的房间真是差的可以。二手的29寸破电视，木板床，脏兮兮的地板，已经掉皮的沙发，以及凌乱不堪的衣柜，和旅游时住宾馆简直是天壤之别。想起周游现在的生活水平，我要做有钱人！最起码失意的时候可以出去散散心。想到自己可怜的薪水，想到上司丛明的无能和嫁祸的本事以及与章小丹的关系，我做出了这辈子最痛快的决定――辞职！
　　打开电脑，准备打一份辞职书，习惯性地打开了□□，有点期待看到章小丹的留言。很多留言，基本上都是朋友之间寒暄问候，没有她的留言。
　　第二天上午，当我走进老板的办公室的时候，老板告诉我由于我这几天不辞而别找不到人，要降职为助理设计。
　　“不用了，我辞职！”我把辞职书甩在办公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