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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梦回 ...

  •   惜朝。这声音是?
      惜朝。这是师傅的声音!
      惜朝,快醒醒,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师傅,你在哪,我为什么看不见你,师傅。
      惜朝,我不在你的梦里,惜朝,你不需要看见我,你只要看见你应该看见的就可以了。
      我应该看见的?是什么,师傅,我不懂,我应该看见什么?
      惜朝,我一直都救不了你,一直都是,但我希望你这次不要遗憾,惜朝,睁开眼看看吧。
      不,我不要,我已经把自己保护起来了,为什么还要我脱掉保护,我已经……
      惜朝,很多东西不是只有逃避就可以解决的,我逃了一辈子,可到了最后,我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惜朝,看看,你现在应该看到的东西吧。
      我还要看见他吗,原来我还是想看到他的吗,真是可笑,我明明已经绝望了,为什么还想看到他。
      惜朝,不要逃避,不管你做了什么选择都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啊,惜朝,这是我送你最后的……
      两个人吗?
      眼前的是什么,血海吗,还是?这又是噩梦吗?
      不,如果这是噩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戚少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浑身都是血,戚少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没有死不是吗,那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不是死在我手中的,为什么也要来找我,你是来告诉我不能再逃避了吗,戚少商原来你连逃避的机会都不给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了你的愿。
      戚少商……
      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马嘶吼着要挣脱马缰,怎么拉也拉不住,赶马的人拉不住,眼看马车就要翻了,没办法,赶马人当机立断斩断马缰,让马脱缰出去,再一个纵身,越上发疯的马背上,想让马安静下来。
      感到马车的晃动,息红泪掀帘跳了下来,看到在一边发疯的马,心急如焚,这里不能耽搁下去啊!
      眼看着马还无法安静下来,可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该怎么办,少商把人交给我,如果有什么闪失,少商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恶,顾惜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就是昏迷不醒呢,你这个……
      “不要在腹诽我了,息红泪。”
      息红泪愣住了,她的耳朵没坏吧,还是她的眼睛出问题,这,这是,这是真的吗,她不会是在情况太恶劣下出现出现幻视了吧!
      那个正从马车上走下来,青衣翻飞,卷发如潮,笑的傲视天下的人是顾惜朝,不是吧,但那天地独尊的气质,不是顾惜朝是谁。
      顾惜朝居然醒了,那个睡了三个多月的顾惜朝居然醒了,还和自己说话,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自己,天啊,自己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你,你是顾惜朝,我没在做梦吧。”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没在做梦,我的确是顾惜朝,我顾惜朝醒了。”
      少商,如果可以我多想马上飞奔去告诉你,你千盼万盼的顾惜朝醒了,是真的醒了。
      “不要感动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感动过了,息红泪冷静了下来,眼前这个人是现在唯一可以逆转局势的人,:“你睡着的那段时间,我们多次挫败了西夏大军,在一个月前,西夏提出议和,还愿意付出高额的代价,我们就派人去议和,没想到西夏收买了议和的使者,来了突然袭击,连破环、宁二城,现在少商和赫连和西夏军在凤翔死守,不过已经快守不下去,就让我带着昏睡的你先退到京兆去,不过没想到沿路有人伏击,现在马也不受控制了……”
      息红泪停了,因为顾惜朝的眼神很冷,很冰,而且很慑人,顾惜朝生气了!
      “从来没有人让我顾惜朝逃过,他西夏又怎么样,我顾惜朝几时成了丧家之犬,还要逃的。”
      没有人可以让我逃,从来只有我顾惜朝让别人逃的道理。
      “顾惜朝,我们后面还有追兵呢。”只是说话的功夫,马蹄声已经到了身边,现在根本来不及再跑了。
      “追兵?那正好我想试一下那是不是真的呢。”笑着转身,看向身后扬起的灰尘,师傅你的东西,我就收下了。
      人还真不少呢,有一百多人吧,不过如果那是正确的,这些人,恐怕……
      “不行,人太多了,顾惜朝这样不行的。”
      “你退后。”
      瞪着顾惜朝,息红泪以为自己听错了,让自己退后,他不会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吧。
      “顾惜朝,你不要逞强啊。”
      回头笑了一下,那是充满自信的笑容,仿佛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因为他是顾——惜——朝。
      不由的退后,息红泪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相信了,但很快她才知道自己退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那是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如果自己不退,那自己也会成为顾惜朝试斧的道具,对他来说那些人命,只是测试的工具,当他们倒下时就失去价值了。
      鬼哭神嚎,不,不止,那些追兵听到的不止是鬼哭神嚎,他们还看见了地狱的恶鬼、血海,一只只手抓住他们,望着他们张开空洞的口,咬下,在他们发出惨叫前,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他们甚至没有感到痛,连对方如何下的手都不知道,他们到死了,也只是觉得自己成了这些恶鬼的一份子罢了。
      这就是神哭小斧真正的威力,师傅,这果然强的可怕,看着小斧只是一个回旋就夺走了数十条人命,连那些人的马和身边的树都不能避免被小斧劈成两段,不过小斧第二次扔出时,第一个人就直接连上身也被打没了。
      果然很难控制呢,幸好以前师傅没有传给我,不然说不定我会连自己都杀了,现在也不能很好的控制,只能选定位置攻击,而不能达到全方位的攻击呢,不过这样就够了。
      扯出一丝冷笑,顾惜朝收回小斧,那些还活着的人,像看到了地狱的阎王在微笑,这是人吗,这是修罗啊,这是嗜战嗜血的修罗啊。
      鬼哭神嚎,小斧再次出手。神鬼夜哭,百鬼夜行,吞噬一切的生命,一切的——敌人。
      少商,这个人是顾惜朝,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才是真正的顾惜朝,才是那个血染青衫的玉面书生——顾惜朝。
      那些委屈求全都是错觉吗?那些伤心欲绝都是假象吗?还是那时的顾惜朝已经被伤透了心,所以真正的顾惜朝回来了,傲视群雄、独步天下、十步一杀、千里留行、敢上动天听、下倒地府的玉面罗刹顾惜朝,我们都错了,少商,我们都错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感化,因为他从来不是人,从来不是……
      轻巧的越上一匹马,顾惜朝青衫迎风飘起,现在该是我顾惜朝索要一切的时候了,戚少商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
      守着凤翔,赫连春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已经连丢两城了,这次必须保住,不然大宋北方的防线就全线崩溃了,宋夏的兵力其实差不了多少,可西夏军在撕毁和议之前先烧了宋营的粮草,而事出突然,向朝廷请粮的人还没回来,可不管如何省吃俭用,粮草还是见底了,士兵们都已经有时间没吃到食物了,可面对穷凶极恶的西夏军,宋军连一半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报,戚将军带了一万骑兵冲入敌军了。”
      “什么,那个疯子还没醒吗。”戚少商,你还在想他吗,想到连命都不要了吗?
      “快,快让人把他们追回来,让……”
      “不用了,让他去吧,他还没疯到,要一万士兵给他的疯狂陪葬呢。”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赫连春水的话。
      眼前这人不是顾惜朝是谁。
      “顾惜朝,你醒了啊。”赫连春水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惊讶之情,就又被顾惜朝打断了,不过这次不是对着本人说的。
      “竖起帅旗,再从士兵里找一千人出来,让他们埋伏在帅旗边,我没发号施令前,不准攻击。”对着传令兵说着,那小兵一脸崇拜的看着顾惜朝,点头跑去传令了。
      赫连春水很汗颜,这顾惜朝睡了三个多月,可醒来后,他手下的士兵居然更听他的了,他这个主帅还在这呢,怎么就没人问一下他的意见,他的想法。
      “赫连小妖。”
      “是。”赫连春水发现连自己都十分听话呢。
      “坐到帅旗底下去,在我发出信号前不要让伏兵动手,还有把你营里的死士和火药都拿出来。”
      “是是是,我马上去。”哎,他实在没有当主帅的天赋啊。
      眼前的是赫连军营里的三百死士,这些人都是些罪犯,被发配到军营里,如果立了功就可以免刑。
      冷眼扫过这些将死之人,顾惜朝决定不要转弯没脚了,:“你们是死士,那就是必死的,今天你们的任务没有活路,只要你们完成这项任务,你们的罪就此勾销,从此你们就是清白的人了,军里还会给你们的家人一笔足以活下去的钱,怎么样,要不要去赴死了。”
      这些死士在被派来死士营时就没有可以活着离开的愿望了,但家人还是他们的牵绊,三百死士一起单膝跪倒道:“请一定照顾好我们的家人。”
      很好,那么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看到城上竖起的帅旗,攻城的西夏兵都往那一个地方涌去,一个两个好挡,可成千上万的西夏兵就往一个地方强攻,宋军的防线很快就被撕开一道裂口,如狼似虎的西夏兵涌向帅旗,刀向坐在帅旗下的赫连春水挥去,赫连春水和身边的士兵奋力的阻挡着,可顾惜朝还没下令,那些藏着的宋军都不能动,西夏兵是越来越多,赫连春水身上已经挂了彩,可顾惜朝的命令还没到,突然赫连春水想,顾惜朝不会是想报复他吧!
      忽的西夏军中传来惊呼,西夏的帅旗倒了,城墙上的西夏兵都是一阵慌乱,这时顾惜朝的命令到了,一直憋着的宋军一得到解放,都扑向惊慌失措的西夏兵,转瞬间被砍倒了一片,西夏兵现在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而另一边,一剑砍倒帅旗的戚少商,回剑碰上攻上来的梁轩宇,这个人,都是这个人的计策,惜朝才会中了一梦,不可原谅。
      愤怒的戚少商,一剑砍去,剑法的精妙没有使出,反多了不少拼命的成分,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人,梁轩宇的功夫本就不及戚少商,现在更是被打的连连败退,心中也十分恐慌,西夏军中的高手几乎被南宫东雨那次闯营时杀光了,剩下的在与宋军后来的交锋中也被戚少商杀的不剩几人了,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戚少商了吗?
      的确,按照正常的情况,的确是如此,可现在的情况却并不寻常。
      这一剑就要刺中梁轩宇时,一股巨浪似的内力,把戚少商的剑震开,不止如此,连梁轩宇、李峰义身边的百千士兵都被这强大的劲力震了出去,西夏帅旗边十丈之内没有一人,有的只是那立于帅旗之下的男人,一个应该死的男人——季歌涂。
      梁轩宇大喜,他没想到这人还活着,如果他在,那冲出这里就没问题了。
      戚少商也看到了这个男人,那强大不是自己可以挑战的,不过那人似乎无意战斗,只是要护着李峰义离开,而这时,宋军里也鸣金收兵了,宋军如潮水的退却,西夏军也不做停留,快速的撤退,当宋军回到城门时,城门一开,三百骑士从城内冲了出去,直追西夏军而去。
      大军才入城,就听到城外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爆炸声,混合着惨叫,传的很远。
      那些人是去送死的,这计划绝对不会是赫连想的,那是谁,是谁发了那个先斩帅旗的命令的,又是谁下的撤退命令的,戚少商只能想到一个人,可他现在应该还在梦中,和红泪一起,在去京兆的路上。
      摇了摇头,才分别就想他了吗?笑的苦涩,戚少商下了马,准备去看看小妖,顺便问问他是不是找到什么奇人了,想到这样的计划的人可不多啊——
      这不是戚少商故意要拉长的,实在是他现在太惊讶了,在那忙碌的士兵中,他是那么显眼,青衫、卷发、冷笑。
      惜朝,我在做梦吗,我是不是疯了,想你想到疯狂了。
      “戚少商,你被打到脑袋了吗,疯啦!”
      真的是他,我没有看错,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一步步走向那身影,颤抖的把他拥入怀中。
      “惜朝。”
      任由戚少商抱着,顾惜朝在笑,冰冷的笑,没有感情的笑容。
      也许是太激动了,戚少商忘了,他抱着的人是顾惜朝,是“玉面罗刹”顾惜朝,一个只准自己负天下人,不准天下人负自己的,顾惜朝。
      瘫在莫清寒的怀里,南宫东雨已经绝望了,这个人想的是毁灭而不是拯救,他要毁灭天下的一切。
      掐着南宫东雨的脉门,莫清寒的眼中有痛但没有犹豫,他知道这样只会让南宫东雨恨他,不过他不在乎,原来的自己既得不到他的爱,也得不到他的恨,他最爱的是他姐夫,最恨的是季歌涂,而自己明明付出的最多,可什么都不是。
      不是最爱,也不是最恨,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而已,那么现在就让我成为你的唯一吧,雨,你的最爱死了,你的最恨成了我的傀儡,你的最重要已经到了心灰意冷要绝情绝义的地步,很快我的第一步就要走完了,天下都会成为让你恨我的道具,宋、西夏、辽、金,都是的,都是哦。
      “雨,不要难过,这才是真正的顾惜朝啊,我会救他的,不过不是现在,你放心,他死不了,他会成为戚少商心里的最痛哦。”
      惜朝,原来我真的只适合逃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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