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如故前传》莫惜伊

26、终章 尽头之欲哭无泪

　　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叫南宫东雨，他是江西武林第一庄的南宫山庄的继承人，他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和一对爱他的父母，不过为了继承家业，他从小就被送出了家，送到了当时天下并称三奇的绝域老人门下，做了徒弟，绝域老人住在雪山上，南宫东雨也只能住在雪山上，在学成之前不准下山，每天对着的只有皑皑白雪，年纪尚小的南宫东雨过的很不开心，但为了父母的期待，他只能住下去，而在雪山上，他的乐趣之一就是每三个月收到的姐姐的来信，每次姐姐的信都写的好长，有好多好多趣事，那是小时候南宫东雨的必读。
　　后来在雪山上住了七年，十二岁的南宫东雨武功已有小成，他师傅绝域老人就要带他去看自己的两位挚友，也就是三奇的另外两奇，莫回老人和青竹道士，顺便让南宫东雨出去长长见识，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
　　就这样南宫东雨认识了莫回老人的儿子莫清寒和青竹道士的徒弟顾京水，一切都是从相识的时候开始。
　　那时的南宫东雨因为长年待在雪山上，没有朋友，一看到比自己大的两个男孩，南宫东雨下意识的躲在师傅身后，心里虽然很想接近，但还是害怕，这时的顾京水十八岁，莫清寒十七岁。
　　他们在此相识，成了好朋友，那时的他们还很单纯，什么也不知道，那时的南宫东雨还是个会动不动就哭的小少爷，而对于他来说顾京水是最好的大哥，莫清寒是最好的朋友，那时他们还不知道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
　　虽然出来了，但南宫东雨还是接到了姐姐的来信，信里姐姐幸福的说她有未婚夫了，是个英俊高大又厉害的男人，那是南宫东雨第一次知道爱是一种存在的东西，然后在接下来的四年里，他开始在懵懂中摸索着爱情，而在身边最接近的人就成了目标，顾京水像大哥哥一样，保护他，照顾他，帮助他，从小就有点恋姐情节的南宫东雨就首先选择了这样的人，他先喜欢上了顾京水。
　　南宫东雨的母亲是武林有名的美女，父亲长的也是高大威猛，从小就继承了父母长相的长处的南宫东雨越是长大就越是清秀逼人，连身边的女子都比不上，也是从那时起，莫清寒的眼光就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他们三人就这样迷茫的生活着，可变故在南宫东雨第一次回家时发生了，那段时间姐姐没有给他写信，担心的南宫东雨就决定回家，那三奇也想顺便历练一下三个孩子，就让三人同行，有事好照顾，三人就这样踏上了旅途。
　　因为路途遥远，三人难得在没有师傅的情况下活动，看着江湖上的一切，三人心中的情愫开始萌生，南宫东雨和莫清寒选择了接受，可对南宫东雨抱有臆想的顾京水却选择了逃避，他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还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人。
　　这样到三人回到南宫山庄时出现了裂痕，南宫东雨的姐姐，南宫冬雪是正值妙龄的少女，而且她和南宫东雨长着一双相似的眼睛，一看到这眼睛，顾京水就陷落了，而南宫冬雪也正在伤心的时候，她认为一直喜欢的未婚夫居然是个冷酷的人，在那人眼里，南宫冬雪不过是个以后要娶的女人罢了，因为这样认为她不敢和父母说，毕竟是大小姐，害怕丢面子，而这时，突然出现的顾京水，这个同样英俊有才的男人，马上俘获了南宫冬雪受伤的心。
　　接下来，就是南宫冬雪退婚，和顾京水成亲，伤心的南宫东雨一个人离开了家，去江湖上游荡，他在这认识了季歌涂，一个邪枉的男人，他用最强烈的办法逼迫着懵懂的南宫东雨，用最激烈的攻势得到了他的一切，那时南宫东雨还不知道为什么季歌涂会对自己这样时，家里传信，说他姐姐流产了。
　　回到伤心地，面对姐姐和姐夫，南宫东雨只有强装快乐，营造着幸福美满的环境，在痛苦时去季歌涂用谎言搭建的温巢休息，可家里却传出了自己和顾京水的谣言，而且还传到了江湖上，他不理解为什么家里的人都这样看着他，都不相信他，他不明白，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营造着幸福，他错了吗。
　　接下来就是报复计划的开始，自己和顾京水在一张床上醒来，身上的痕迹南宫东雨知道，因为季歌涂在他身上也留下过，这，被下人看见，还有人指证自己勾引顾京水，姐姐在痛苦中流了第二胎，顾京水被冠上了经不住诱惑，以前就有旧情的说法。
　　南宫东雨逃了，这次身边的不是季歌涂而是莫清寒，在外面游荡，虽然知道莫清寒的感情，但他不敢再接受，这时，江湖上又传来顾京水成了杀人狂徒的说法。
　　回到家，才知顾京水已经彻底的身败名裂，姐姐一气之下居然入了青楼，父亲被活活气死了，母亲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上吊自杀了，世界崩溃了。
　　后来的一切对南宫东雨来说已经再也痛不起来了，他只剩下恨。
　　骄傲的顾京水落到身败名裂，浑浑噩噩中被南宫东雨救了，而姐姐说什么也不原谅自己，那时他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季歌涂的报复，报复姐姐的退婚，他是爱姐姐的，可天生冷感的人是很难表现出感情的，当这感情被误解、抛弃，他剩下的只有报复，他以生命为代价，用了“破灭”。
　　二十年前，顾京水重病要见南宫冬雪，南宫东雨去求，可姐姐说什么也不干，直到南宫东雨带来顾京水的死讯时，南宫冬雪才去看，可这一看就再也回不来了，看到姐姐进了屋，为了给两人留下一点空间，南宫东雨就出去转了转，可回来时，屋子起火了，火势迅猛，只一会工夫，就把屋子烧的一点不剩，火灭了，南宫东雨在废墟中找到了姐姐和姐夫的尸体，姐姐背后插着一把匕首，是被杀的。
　　那时的南宫东雨还不知道顾惜朝的存在，因为姐姐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又过了四年，在姐姐的一封信里，他知道了顾惜朝的存在，他去找他，那个他素未蒙面的侄子，可一见面他就走不掉了，因为太像，顾惜朝和顾京水、姐姐长的太像，那时的顾惜朝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眼中只有不信任，花了好久才让顾惜朝接受了自己，但自己的身份南宫东雨说不出口，他不想顾惜朝知道这些，所以顾惜朝并不知眼前的人是他的亲人。
　　和顾惜朝生活了八年，教他武功知识，还帮他改了名字，原来的名字带着姐姐对顾京水的怨恨，南宫东雨不想顾惜朝背负那怨恨，就改了名。
　　再再后来，为了不让季歌涂知道顾惜朝的存在，他离开了，抛下顾惜朝一个人，离开了……
　　靠在戚少商怀里，顾惜朝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身世，仿佛这爱恨交织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戚少商抱着顾惜朝，现在的他很幸福，幸福的连顾惜朝眼中的冰冷都没看出来。
　　“惜朝，你最近身上越来越香了，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啊。”用鼻子蹭了蹭顾惜朝的卷发问道。
　　“我是那种会擦东西的人吗，真是不用脑子啊你。”
　　傻笑了一下，戚少商摸了摸头。
　　看着戚少商的样子，顾惜朝只是冷笑了一下，该是时候了，戚少商，我已经绝望了，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挽留我。
　　“少商，这里是不是有个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坡啊，陪我去看看。”
　　“好。”
　　山坡很高，站在上面可以看的很远，曾经也是这样的山坡，他在上面答应了戚少商要和他一起去找天涯海角，可才过没多久，情感破裂，绝望丛生，他们的爱被撕裂，他们的誓言成了天大的笑话，那现在，该是让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呐，少商，我们当初在六扇门事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你说让我试着原谅你吗？”
　　回身看着戚少商，顾惜朝笑是神秘，“那你现在有没有原谅我啊，要说真话哦。”
　　有些头疼的看着顾惜朝，戚少商叹了口气，这么明显的答案还要说吗！
　　“惜朝，你真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有么，我怎么不觉得，好了，不要转移话题，说原谅了没。”顾惜朝笑的无辜的说。
　　“这还用说，你做了那么多，又受了那么多罪，我早就原谅你了哦。”
　　感到心跳加快，顾惜朝歪着头说：“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原——谅——你——了——”
　　耳边传来了铃铛声，他仿佛听到一个男人说，时间刚刚好，心跳开始减缓，呼吸开始困难，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顾惜朝又笑了。
　　戚少商，你让我绝望，我就送你绝望，戚少商你一辈子都会活在对我的愧疚中，戚少商从你刺我一剑开始，我们就结束了，什么爱，什么誓言，都作废了，戚少商，我说过，我绝不原谅你，绝不。
　　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南宫东雨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血从唇角溢出，被莫清寒温柔的吻去，抱紧了南宫东雨，莫清寒贴着耳根说。
　　“雨，你放心，我说过我会救他，但不是现在，还有，雨不要想着寻死，你其实还有一处死穴，我知道的。”
　　眼珠转了一下，看着莫清寒，不要了，不要……
　　“知道吗，‘蚀空’的毒才没有那么好解呢，铁手体内还有残毒，而且深入骨髓了，下一次他走火入魔就不是这次这么简单了，下一次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他亲手杀了追命。”
　　好冷，原来欲哭无泪就是这种感觉啊。
　　“花落尽，只剩残香如故，惜朝，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只是不原谅我，想接着惩罚我对不对，惜朝，那我就等下去，等到你原谅我，肯醒过来好不好。”
　　“惜朝……”
　　抱着顾惜朝，戚少商在笑，可眼泪却一直往下掉，落在顾惜朝平静的胸口上，没有动弹过，没有起伏，没有……
　　“惜朝，惜朝……”

　　前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