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如故前传》莫惜伊

19、 反击 上

　　睁开眼就看到倒在自己床上，睡的要多没形象有多没形象的戚少商，顾惜朝默，记得几天前有某人才说过以后要负责叫自己起床的，但这个誓约的结果就是某个脸皮厚的人士，以此为借口，顺理成章的搬入他的房，搬上他的床，然后就是现在的样子………………
　　我要忍耐，我要忍耐，我要忍耐……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抬腿收拢，再快速的伸展，一系列的动作连贯美好，就像早上起床时伸个懒腰这么简单，然后在这美好简单之后一人无比郁闷的和大地去做亲密接触了。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飞奔到顾惜朝的房外，在门外站定，深吸一口气，当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的时，不及多想，直接推门跨入，视线自动搜索着要看的目标，接下来……接下来就是一串足以把整个院内的房客都吵醒的大笑声。
　　看着笑的就差在地上滚两圈来示威的南宫东雨，顾惜朝无话可说，戚少商是彻底无语了，他的名声、他的形象、他的……
　　“大当家，不要在地上坐着了，起来洗漱一下，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呢。”
　　本来还在地上哀叹的戚少商立马就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连声应到。
　　那名声、形象……都很重要，但哪敌惜朝重要啊！
　　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想帮助这个人了，他果然很像，很像呢！
　　那串大笑的结果就是，一大早有一大帮人来“问候”戚少商，为什么只有戚少商呢，实在是另外两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就你戚包子看上去一副被人欺压的样子，最适合欺压报复了。
　　早上的这场闹剧，在一封紧急军报下化为乌有。
　　西夏的主力大军会和左翼的残兵，共十四万大军向环州边境移来。
　　这本身十分普通的军报，西夏军的移动早在意料之中，麻烦的是后面一句话。
　　西夏派使者前往辽国游说辽夏和兵，共侵宋土。辽和西夏本就是盟友，西夏皇帝李乾顺就是主张连辽抗宋的，可驻守边城的宋军本就只有十五万左右，如果光对付西夏胜负还在五五之间，如果辽军加入的话，那到时宋就要面临双倍的敌人了,更何况还有大金在一边虎视眈眈，如果这次辽答应与西夏共同侵宋，那一直隔山观虎斗的金也可能加入。
　　赫连春水急，没有人比他更急，他怎么说也是主将，他要对十五万的士兵负责，更要对大宋负责，可现在大宋即将面对三面夹击的情况，这让赫连春水不得不急。
　　反观其他人，全都是一派轻松，赫连春水就有自己是急给空气看的挫败感，不过这不能怪赫连春水，因为其他人在听到这情况时也很急，不过都被顾惜朝安慰过了，只有我们赫连主将还没有被关照过。
　　看着急的满头冒汗的赫连春水，做为他老婆的息红泪先看不下去了，这段时间顾惜朝整赫连春水他是知道的，但因为都不会对赫连春水有什么伤害，所以她就全当没看见，但现在情况特殊，而且人急得太过是很伤身的。
　　“顾惜朝，你还是把你心里的计划说出来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见息红泪先开口了，一直心软的追命和戚少商也开口让顾惜朝先把事情办了在再说，后来南宫东雨也发话了，不过他的话也只有顾惜朝一个人受的了。
　　“惜朝啊，你还是把话说了，这急的可不是一个人，如果急出了病还要你自己去诊治，多费神啊，而且被整的人还是身体强壮点好，这样才经得起的起长时间、多方位、宽领域的恶整哦。”
　　“嗯，说的有道理。”
　　赫连春水觉得自己就像四月里的柳条，在微风中摇啊摇。
　　顾惜朝是个很有效率的人，既然要让在场的人安心，他就不再磨蹭，直入主题。
　　“现在大宋虽然面临着三方的侵扰，但其实这一切都还没开始，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辽要与西夏结盟它就要看到利益两个字，那么如果它看不到呢？还有金，它的确在一边虎视眈眈，可它为什么不来攻打呢，只是在一边看又没好处，这么说来是因为它也要担心，如果辽夏联合攻宋成功了，那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所以它只会看，只要我们不落下风，它就一定不会出兵，况且……”
　　笑了一下，瞄了瞄南宫东雨，南宫东雨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明黄的布，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这时所有人才看清这是一张圣旨，不过上面的文字却不是众人所熟悉的，拿着圣旨，南宫东雨解释道：“这不是真的圣旨，这是我仿造的，用以离间辽和金，金一直是辽的附属国，受尽了压迫和折磨，金人对辽可以说是恨之入骨，特别是这一任的金帝完颜阿骨打，他的目标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脱离辽的魔掌，现在金的力量不断壮大，可现在的辽帝昏庸，搞的辽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辽国的国力正在不断的下降，而且辽国一直不把金当回事，也一直看金是自己手中的布偶，可以予取予求，那么如果他们眼中的布偶反抗了怎么办，哦？”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场战争只会是宋夏之间的，辽和金都插不上手。
　　“可现在辽夏正在和谈，如果在辽金战争发生之前就结盟了怎么办？”这是赫连春水心中一直难以放下的巨石。
　　顾惜朝和南宫东雨同时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着赫连春水，真是的明明已经讲的这么明白了，怎么还不清楚，不过，好像大当家变聪明了，想着顾惜朝回头一看就直接蒙了，身后戚少商和追命两双大眼睛写满了疑惑，一副我是好学生的眼神看着顾惜朝。
　　压下头上的青筋，顾惜朝耐心的引导着这群“好学生”。
　　“西夏派去的使者进宫后有多长时间了。”
　　“六天了。”这是追命抢着回答的。
　　“六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回答西夏的要求呢，因为他们在观望，看宋有几分能耐，如果宋比西夏强，为了不损失自己的利益，辽不会答应西夏的说法，相对的我们只要证明我们比西夏强，那辽夏的和谈根本不会成功。”
　　“只要胜了西夏大军一场就行了。”
　　自己骗自己实在是最蠢的行为，就算知道不是的，可还是不断的自己骗着自己，告诉自己很幸福，很快乐，而现在追命还是不断的自己骗着自己，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铁手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可相处的时间越长，差别就越大，这个人不是铁手，就算他有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沉稳，一样的不苟言笑。可是不同，他的沉稳，他的不苟言笑不是真的，而是故意装出来的，虽然他装的很像，连铁手日常的小动作他都知道，可追命知道这人骗的了任何人，可骗不了自己，那些小动作都是自己发现的，那这人是在无意中做出的动作，还是在有意下做出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这人是谁，他不是二师兄，那二师兄又到那里去了，不是说来找自己了吗，为什么还不出现，二师兄你到底去哪了。
　　“他很聪明呢铁手，这么快就发现我俩的不同了，可就算发现又怎么样，你又不可能再出现了，还不如在我厌烦前多多的和我接触，继续自己骗自己那不是很好，反正他也没几天可活了，不如继续在我给他营造的美梦中睡下去，那不是更好吗，幸福的死总比知道真相后，痛苦的死掉要好的多了。”
　　感到一阵反抗，这人讥笑着压制着铁手的反抗，“你不会还以为可以出去吧，你在做梦吗，还是你的兴趣就是这个，每次只要提到他你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呢，那以前怎么不知道珍惜，在失去了才知道去争取，这就是那个什么来着的（我不能侮辱大饼啊，请允许我不打出来），哼，不理我吗，对了，他还是处子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你就慢慢在这耗吧，我很期待他最后会如何，是揭穿我后永远失去你，还是继续骗下去。”
　　环州守卫战，恐怕是西夏打的最郁卒的一场仗，也是宋军打的最轻松的一场仗，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宋军在打，西夏军在逃，这实在不能怪西夏军，因为顾惜朝把西夏来攻的骑兵全部变步兵，那打起来就一个字————爽。
　　因为骑兵并不适合攻城，所以西夏军来攻打环州的右翼大将□□就先递了战帖，约宋军在城外的平原一决雌雄，本以为对方不会答应，到时候再出言讥讽可以激的对方在怒火中出战，那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可他想的太过美好，如果是原来赫连春水做主将，那他的计划也许可以成功一半，但赫连春水现在还是主将，可大权却在顾惜朝手里，那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在接到对方回帖，约三日后决战，□□差点被口水呛死，一把抓过回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十几遍，确定没有看错，他就开始疑惑了，这宋军在打什么注意，猛的想到左翼大将回来时说的那种马一踩就会爆炸的东西，头脑简单的□□笑的那个得意啊，嘴都裂到后脑勺了，那东西他知道，有一个小兵冒死抢回了一个，经过研究，那东西要在强烈的冲击下才会爆炸，像人就没有办法给予这力度，只有飞奔时的马才有可能让它爆炸，可□□不知道，那东西就是在顾惜朝的安排下才会被小兵捡回来的，顾惜朝知道己方的骑兵不多，这在对战骑兵众多的西夏军时很不利，但如果西夏军害怕他的炸药，就会束缚了骑兵的战力，这对以后作战有利，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顾惜朝就知道一个会下那样的战帖的大将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缺根筋，所以顾惜朝很大胆的半夜带着一批士兵去挖坑，反正一定会有人在一边监视的，这正好有助自己把计划进行下去。
　　这边看着士兵挥汗如雨的挖坑，那边顾惜朝拉着戚少商到处乱转，反正西夏军一定不会攻过来，那大将恐怕已经沉浸在自己料事如神的喜悦中不能自拔了，就等着宋军来了，他一定在想，既然我揭穿了你们的计划，到决战当天如果我军不中招，那宋军一定会阵脚大乱，到时候，嘿嘿……
　　边关的夜他看过不少，在连云寨时他就常看到，一望之下，山川绵亘蜿蜒，平原千里不见起头，觉得如果就这样走下去，总有一天会走到天地的尽头，在那里有别人没有看过的东西，有人类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想看看天地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在想什么呢，大当家。”
　　听到顾惜朝的声音，戚少商下意识的抱紧他，在这荒凉的夜色下，顾惜朝的青衫是这景致中最突出的一笔，可突出的东西常会被扼杀，他戚少商虽然自命狮子，可他也会害怕，他和顾惜朝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他害怕他总有一天会消失，消失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惜朝，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你应该喊我少商的。”听着戚少商埋在自己颈窝处发出的声音，模糊的带着鼻音，显得软软的，不自觉的回抱戚少商，顾惜朝带着点鼻音轻声道：“少商。”
　　这声少商好像过了几生几世才听到，戚少商听的鼻子酸酸的，这个人在这，就在自己的怀里，只要我不放手他就不可以溜走。
　　上穷碧落下黄泉，惜朝我都不会放手。
　　“惜朝，等这场战争过了，我们就一起去找天地的尽头吧，顺着这里，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一定可以找到的，找到那只属于我们的地方。”
　　回望着戚少商殷切的眼神，顾惜朝不忍拒绝，就算现在只是一个空虚的誓言，他戚少商也要一个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他是大侠，他有着无数的兄弟，可都死在自己手中，他没有选择报仇，不代表他已经忘去，他还会内疚，在自己的心底，一直内疚下去。
　　这个为了自己抛弃了一切的男人，他现在只是奢求自己一个空虚的誓言罢了，自己怎么拒绝的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少商。”
　　现在有人爱我，有人关心着我，我舍不得，舍不得扔下这一切离开，舍不得。
　　看着在原野上相拥，再慢慢重叠的身影，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姐姐，你一定要保护惜朝啊，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