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雪》萧韶

8、人生若初见

　　章八人生若初见

　　尚未涉世，他便听到江湖流言——
　　玄宗的双桥主卧底魔界一殿以至于魔君覆灭！
　　而万圣岩的圣尊者似乎也曾现身啸阳谷大战……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了圣尊者施展无上佛法“七佛灭罪真言”……
　　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关于吞佛童子下落，虽是不明，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否则啸阳谷那场大战又怎会缺席？！
　　也有人说，吞佛童子没有死，只是在计划下一次的阴谋……
　　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于是，剑雪无名又回到了那日与吞佛的决战之地。
　　大雪依然遮掩掉了所有的痕迹，一切宛若新生之地，没有任何气息。
　　也无法追踪。
　　但他没有放弃，仍是深深浅浅的踩在寂静的雪中，想要寻找曾经的痕迹。

　　忽然，远处的积雪动了动。
　　剑雪大喜，连忙跑去用元功拂去了那处积雪——
　　露出一个穿着褐色毛皮的青脸男子。
　　不是吞佛。
　　剑雪有些失望，正要转身离开，却感觉那个男子紧紧握住的了自己的脚踝。
　　“救我……不能死……”他好像听见那个男子这么说。
　　那么深的执念……

　　他醒来的时候，身处一间茅屋中，身边有个绿色的少年。
　　“你是？”
　　“剑雪无名。”少年答道，拉开门，门外冰冷的风雪倒卷而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可是，少年的话却让他惊奇不已。“你没有死，可以走了。”
　　“恩？”他愣了很久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要我走？”
　　“是。”剑雪没有催促，只是回复他简单的单音节。
　　“你不问我是谁？”
　　“你是谁？”
　　“我……”他想了一下，说道，“我是一个剑客……”
　　“恩，剑客。”剑雪依旧是“请”的姿势。
　　“你……你不问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
　　“我……我的名字是什么……”青脸的剑客一脸迷茫，剑雪只是看着他不加催促也没有其他的话语，“剑……封……我叫一剑封禅。”
　　“一剑封禅。”
　　“你，哎，你都不问我是怎么受的伤？”
　　“你怎么受的伤？”
　　“我……我是被仇家暗算……可是，他好像又不是我的仇家……”
　　剑雪静静的看着封禅，封禅也看着他。许久之后，封禅终于明白眼前救他的这个剑雪无名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家伙，他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
　　“这是我跟他的地方，你走，我去找他。”停了一会儿，似乎为了强调他此刻的心情，又道，“他受了很重的伤，会被人追杀。”
　　封禅摇摇头，叹息，“如果是你一个人，那么你大概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找到了也救不了他。”剑雪的眼中终于有了别的情感，“何解？”
　　“救人，怎么也得问问对方的底细，你什么都不问，救人救到底，你却把人丢出去，果然是个没有经验的小朋友。”
　　“他的底细我都知道。我也没有把他丢出去，他是被人救走的。”
　　“我知道。”封禅摇摇头，一副“你真是小朋友的”表情，“你肯定不知道，所谓救人至少要先把伤口给止血包扎，不是对他说，‘你没死，可以走了’。这样把人丢出去他还是会被仇家砍死的。”正说着，剑雪看见又有血珠封禅那结了血冰的衣角滑落。
　　他涉世未深不懂人际但不代表他是傻瓜——
　　“对不起，”他说，“我给你包扎吧。”
　　“别。”封禅连忙制止，“我还是自己来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包扎啊。你还是先把门关上吧，冷死了。”
　　“好。”许久，剑雪又道，“我未曾受过伤，对不起。”
　　“哈，真是幸福的小朋友。”
　　“喂，剑雪，等我伤好了我帮你一起去找人吧。”
　　“好。”
　　“喂，剑雪，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剑？”
　　“无。”
　　“啊？那我岂不是把剑给弄丢了？”
　　剑雪看着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的封禅若有所思，然后他把杀戒递过，“给你。”
　　金色的剑……仿佛日光般的耀眼……
　　“哎，这是把好剑啊，你就这么送我了？”
　　剑雪眼神一暗，没有说话。

　　“喂，剑雪，那是个什么兵器啊？”
　　封禅的手伸向了那把折断的朱厌，然，尚未碰到剑雪便将它缚到身后——
　　“喂，看看又不会怎样？”在对方带有杀意的目光下，他小声道，“看都不能看，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