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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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凌飞的手很有力，李向东抓着很有安全感。虽然没有淹水，但刚才两次呛水后，李向东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安全感是这样一种感觉，心里不会慌，有人拉着即便再危险也很踏实，就算五官都关闭了，有人领着就不会害怕。
水下的世界完全安静，安静得李向东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没有呼吸，也不敢睁眼，耳朵什么都听不到，现在唯一的感观就是与蔺凌飞紧紧抓在一起的手，还有蔺凌飞手掌传来的温度。
这种踏实的感觉，好想一直这么抓着。
“呼——”李向东从水里钻出来，摘掉泳镜，抹了抹脸上的水，睁眼看到蔺凌飞灿烂的笑，脸上的水珠泛着光。蔺凌飞的睫毛很长，眼睛很大，笑起来眼里都是波光粼粼的倒影。
“可以，差不多有三十多秒。”
“教练教的好。”
蔺凌飞被夸的脸都乐开花了，“趁热打铁吧，找着感觉多练几遍。”
李向东被蔺凌飞拉着，又练了几遍，感觉已经能自如地进水了。
“师兄，别抓我，我自己试试啊。”
李向东甩开蔺凌飞，自己进水里试试能憋气多久。没有蔺凌飞拉着，李向东进水里后就失去平衡，身子开始歪，心里多少有些慌，但还是坚持住，憋了有大概二十秒。
蔺凌飞冲李向东竖了竖大拇指。
“憋气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练，没事跑跑步，练练肺活量。现在再教你漂浮。看我啊。”
蔺凌飞给李向东示范了一个漂浮的动作，先进水里，然后手和腿都伸展，整个身子漂浮在水中。
“看见了吧，来，我拉着你，漂一个我看看。”
李向东拉着蔺凌飞，先钻进水里，然后伸展胳膊和腿，尽力憋气漂着。
从水里出来，李向东信心大增，“感觉漂起来很容易啊。”
“漂起来容易，游起来可不容易。还有，你刚才动作不标准，不要撅屁股。来，你抓着泳道分水线，再漂一次我看看。”
李向东抓着分水线，又漂了一次，果然屁股还是撅出水面。蔺凌飞按着李向东的屁股，一把就按水里了。
李向东没有准备，被蔺凌飞这么一按，心里一惊，呛了口水，又开始扑腾起来。蔺凌飞其实没用多大力，但是李向东一个新手才刚克服对水的恐惧，被这么毫无征兆地一按，显然是应付不了的。见李向东又开始挣扎，蔺凌飞赶紧把李向东抱起来。
李向东边咳着，边抱怨，“师兄，咳，你，干什么？咳咳，咳……”
“对不起，对不起啊，没呛着吧？我只是想纠正你的动作，没想到劲儿使大了。”蔺凌飞有些内疚，靠近李向东扶着肩膀问，“没事吧？”
这个距离有些暧昧和尴尬，李向东闪到一边喘着气。
“下次我轻点。”
李向东没说话，拉着泳道线又扎水里漂起来。他极力控制着腰部，不要让屁股翘起来，但初学者哪能控制得了。蔺凌飞这次很轻，抚着李向东的屁股轻轻地按进水里。
泳裤的材质本来就柔顺轻薄，蔺凌飞又这么轻轻地抚着，李向东弹性十足的翘臀传来的手感直击蔺凌飞心窝。他多想狠狠地揉一下，捏一下，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即使再厚脸皮能盯着人家看，他也不敢在这种场合揉捏别人的屁股。
李向东也感觉怪怪的，本来还能再憋一会儿，提前从水里站起来。
“师兄，今天差不多了，我们回吧。”
“一个半小时，差不多，走。”
淋浴间里只有他俩。
看到蔺凌飞的洗漱用品，李向东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拿，没游过泳，没有游完泳要洗澡这个意识。
“没带？”
“忘了。”
“给。”
“不用，我冲一下就行。”
李向东倒不是在意什么洗漱用品的问题，而是尴尬于狭小空间里只有他们俩人，还要□□相见，他想逃离。
如果是陌生人还好，分开两边各自洗完就走，熟人离太远反而刻意，但是站着一起洗澡又有点尴尬。想想中学时候去澡堂，随便找个人帮忙互相搓背都不会不好意思，自己真的快成南方人了吗？
“泳池里有消毒液，对皮肤和头发都有损伤，不好好洗皮肤会过敏，掉头发。而且泳池里什么人都有，搞不好……”蔺凌飞垂眼看了看李向东的泳裤，“会得病。”
“真的假的？”
蔺凌飞认真地点点头。夸张是夸张，但对皮肤和头发有损伤倒是真的。
李向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好洗洗吧，他不是相信蔺凌飞说的会得那种病，他是不敢想自己秃头的模样。
蔺凌飞依然很大气地脱掉泳裤，肆无忌惮地冲洗。李向东则穿着泳裤，面冲着喷头，目不斜视。
“你就这么洗？不怕得病？”
本来就尴尬，被这么一问更尴尬。每人洗澡都有自己的习惯，谁能想到蔺凌飞会直接问出来。
李向东本以为蔺凌飞应该会很快洗完出去穿衣服，然后自己再好好洗洗。但蔺凌飞打的小算盘，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可能委屈自己的眼，那还不如给你穿个棉袄算了。
被这么一问僵在中间，脱也不是，穿也不是。想当初他对于南方人这种行为还觉得矫情，现在在别人眼里他也是矫情的人了。
“啊？哦。”李向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胡乱答应着，还是把泳裤给脱了。
蔺凌飞眼睛亮了一下，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李向东只害羞地低着头，也没注意到蔺凌飞放光的眼。
李向东不好意思脱泳裤还有一个原因，游泳前李向东已经见识过龙的存在，因为差距太大，李向东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矮了三分。这一方面男人的自尊是爆棚的，很多人会因为拿不出手都不敢在公共场合上厕所，李向东虽然不至于拿不出手，但能避免直接对比还是避免的好。
蔺凌飞洗完头，也不主动把洗发水递给李向东，就放在自己面前的隔板上，想用你就贴过来自己拿吧。
李向东自是不好意思去拿，他还是想等蔺凌飞洗好了出去后自己再好好洗。
蔺凌飞自顾自地开始打肥皂，他不爱用沐浴露，觉得那玩意儿抹身上后怎么洗都洗不净。
“帮我后背打下肥皂。”蔺凌飞转过身，背后递给李向东肥皂。
“啊？”
蔺凌飞扭过头来，“帮我后背打下肥皂，我自己够不着，谢谢。”
“……”
打肥皂？搁几年前，这没什么，但网络给一些常用词赋予了太多新含义，比如翔这个字，一飞冲天的意思，放名字里是对这个人美好未来的一种希望，现在却是另一种意思，成为笑料。再比肥皂这个词……
“咋了？”
“啊？没啥。”李向东接过肥皂，努力心无旁骛地帮蔺凌飞后背打肥皂。
蔺凌飞的背真是完美啊，细腻的皮肤看不见毛孔，这是抹过腻子吧？根根条条的背肌，展示着这具身体主人的力量。
李向东其实很想拥有这样的身材，他感觉自己太瘦了，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身材更符合当下小姑娘们的审美，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想拥有力与美，而不是“漂亮”。
李向东多少年没与别人有过身体接触了，更何况是赤果果的身体接触，他莫名其妙得慢慢有点苏醒了，慌乱地退了半步。蔺凌飞从两腿间看到李向东的动作，嘴角痞痞一笑，他当然知道退的那半步意味着什么。
就是这么一个分心，肥皂从李向东手里滑脱，他下意识去抓。蔺凌飞也感觉到肥皂飞出去，扭过身要抓肥皂。李向东颠了两下，一把按在蔺凌飞腹肌上，抓到了。
可是，大王见小王了。
撞王不可怕，谁小谁尴尬。
李向东的手再下去一公分就触摸到庞然大物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尴尬把肥皂递给蔺凌飞，“好了。”
蔺凌飞看着李向东展示的正面，是自己理想的完美型，他感觉心被猛击了一下，快要流鼻血了，是真的要流鼻血了。
蔺凌飞可不是处男，虽算不上老手，但也是驾轻就熟的人，面对李向东，他居然还有流鼻血的冲动，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好像又初恋了。
俩人都不说话，背对着默默冲洗身体，一向感觉自己玩世不恭的蔺凌飞也一言不发，他没想过自己也有害羞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李向东的愿望实现了，蔺凌飞留下洗发水和肥皂先出去穿衣服，只是过程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罢了。
李向东努力甩掉脑子里的尴尬场景，认真地打着肥皂，却听见外面蔺凌飞唱起了欢快的小曲儿。
……
脸皮厚，没心没肺的人真是活得自在，自己怎么就不能这么潇洒呢？
至少能自在地洗个澡，李向东还是舒了口气。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一个LSP的心机，蔺凌飞早早出去可不是为了让李向东自在地洗澡，与其在里面尴尬地躲来躲去，不如先出来，然后坐等一个白皙可爱的果体正面向你走来。
蔺凌飞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坐等出水芙蓉的画面，嘴角扬着一个怎么憋都憋不住的□□。
李向东擦干身子出来，愣了一下，这么长时间蔺凌飞都没穿衣服，就果着坐那看他走过来。
关键是这翘着二郎腿的姿势太像个流氓了。
“师兄，你，不冷？”
“晾晾。”
李向东特意避开不去看那些显眼的东西，哆哆嗦嗦背对着蔺凌飞先把内裤兜上了。蔺凌飞则刚好相反，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向东从正面看到背面，直到李向东把浑圆嫩白的翘臀给包裹住，才心满意足地穿衣服。
晚上，蔺凌飞做了个生机盎然需要换床单的梦。梦里，巫山暴雨，蔺凌飞都不想醒来。
梦到底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对于其他梦，工科男想都懒得想，但这个梦，蔺凌飞多希望是庄周的梦。
有一种说法梦是平行宇宙的映射，做梦的时候意识会进入平行宇宙感受到平行宇宙中的那个我在发生的事，所以梦基本都不需要前情提要或者人物介绍，在梦里自然而然就是知道现在的人物关系和所发生的的事。更有科幻的人说梦里自己能感觉到痛觉，证明梦不仅仅是一种思想活动，呵呵，谁知道呢。
蔺凌飞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哪怕在平行宇宙里自己能得到李向东也满足了。
浪吗？色吗？不然二十三四岁的黄金年纪，该想些什么，柏拉图？白月光？蔺凌飞的初恋就是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的白月光，那时候小，面子也薄，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就是谁都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彼此看着，笑笑。但是现在大家都成年了，再来白月光那套，一辈子的幸福就错过了。所以蔺凌飞今天再次感受到初恋般的感觉时，他想连同当年的白月光身上失去的一并从李向东身上找补回来。
蔺凌飞做着春梦，李向东却失眠了。
这是他第一次游泳。小时候虽然在澡池子里泡澡也浸过水，但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水深不过膝盖，没有一点压迫感，而且十几年过去那种感觉早忘了。
今天在泳池里呛水，那种出于本能的求生，把他心底最深处的原始恐惧一下子给勾出来。但是当抓住蔺凌飞的时候，那种恐惧又被蔺凌飞的手牢牢锁在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脚踩着地一样的踏实。
那种安全感是一种不惧生死的感觉，就像知道电视剧里在砍头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喊刀下留人一样，就像知道在掉入悬崖的时候一定会有双手拉住你一样，那种安全感就是给你潜意识里的恐惧一种安抚，告诉你不要怕，有我在。
这种感觉正常吗？
他一个大男人，二十几年一直在努力寻找，努力培养，将来给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安全感，居然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得到了。
李向东猛然打住，他不敢继续往下深想，不受控的思绪不知道会演变出什么剧情。内心深处似乎有灵性在呼唤他，你们岂不知不义的人不能承受神的国吗？
李向东闭上眼，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