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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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里一如往常，所有的工人都在铸着剑。
突然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淳带着人走进了染坊，从里到外全都搜了一遍。将他们打好的剑还有打了一半的剑全部都收缴了。然后放了所有的苦工，付了银钱以示宽慰。
赵淳搜着，突然想起来，莲英口中那个不能碰的机关。越是碰不得，他越偏要去碰一碰。
寻到了那口枯井，往井里一看，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那机关，要怎么启动呢？
他捡了一块石子，使劲儿从井口丢下去。石子掉下去，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清脆的几声响。
这应该就是莲英口中的机关了吧？
于是他让人用内力打入剑中，再用力向下面刺了去。
嗯？怎么没反应？除了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再没有动静了。
那小子不会是蒙我的吧……
正想再刺一剑，结果，那井里突然又有了动静。
劈啦劈啦，响了一会儿，突然从井口冒出来几个小铁柱，就这么从井口内飞了出来，插在了井旁边的地上。
嗯……
看来这里面还真是另有玄机啊！
赵淳走进那些铁柱，把那些由小细铁柱构成的字读了出来。
季，主，天，下。
……
周围的将士们全都屏息不语，就怕这位殿下突然发威。
结果赵淳非但没有生气，只是愣了下，就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莲英，真有你的。”
这四个字不管怎样，都一定会引起朝廷的重视。那这染坊，也自然就成了被关注的重点。他倒是聪明。
只是他还忽略了一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群不能说话的苦工，难道织福绸庄真的会让这条消息走漏？搞不好还会因此暴露了自己。还是年轻啊。
江浔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寻风阁。就像赵淳说的那样，阿肆是真的胖了，而且不止两圈。
圆的跟包子似的阿肆摇着短短的小尾巴，在江浔他们身前蹦哒。
“莲英，日后每日辰时，你负责把阿肆放出去，省的它在阁里闹腾。”
“是，先生。”莲英顿了顿，又道，“其实，阿肆这样，也挺可爱的。”
“噗哈哈…阿肆，哥哥夸你呢。”清荷把阿肆抱起来，竟有些吃力。
“对了，浔仙人，我想去看看黄四爷爷。”
“让莲英和你一起去吧。刚刚回阁里，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莲英点点头，“好。”
入夜。
炽烁装了两坛酒，带到到前院里笑呵呵的道，“今天终于有机会能一起喝酒了，那咱们就不醉不归。”
“又喝酒？”林淞挪到了江浔旁边坐下，“我还是不喝了… 江兄，还是你陪他喝吧。”
江浔笑着摇摇头，“正好，我也好久没喝酒了。”
“我也想喝，武先生，给我一杯吧。”
江浔看着清荷，“小孩子不能喝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浔仙人。”清荷撇撇嘴。
“好！来，”炽烁倒了一杯递给她，道，“谁不是从没喝过开始的？来！”
清荷痛快地接过那杯酒，“谢谢武先生。”
江浔一脸不满的看着炽烁，炽烁转过头，喝起酒来。
旁边的烟柳，正拿着画桥的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真好啊，大家都聚齐了。月先生没来吗？”
炽烁放下酒杯，“月先生今日有事，没办法来了。”
“哦。”
清荷饮了一口，一股清辣涌入喉间，捂着嘴咳了起来。
画桥轻轻拍着她的背，“怎样？”
“没事。”清荷缓了口气，“你们都爱喝酒，可是，这酒一点儿也不好喝啊。还不如孙大娘家卖的梅子露呢。”
炽烁喝红了脸，“哎，这酒是我五年前埋在玖…放在酒窖里的，可是好东西。清荷，你再品品？”
清荷正欲再饮，被莲英拦下。
“别喝了。”
“哥……”
“清荷，你跟我出来。”江浔拂衣起身，朝门外走去。
“完了完了，先生不会生气了吧。”清荷赶忙跟上，心中忐忑。
“先，先生。”
“怎么突然想要喝酒？”先生还是像往日那般温和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那个… 我看书上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以，就想试一试。”
“解忧？有何忧愁？”
“其实，我也不知道…”清荷渐渐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腰间一股力道将她带起，二人腾空，点着脚尖落叶，在空中行过。又落在了阁楼顶上。
“给。”江浔从袖中拿出两壶果子酒，递给清荷一壶。
“这是果子酒，喝不醉的，味道也好些。”
“嗯，谢谢浔仙人。”
清荷接过酒壶饮下，清甜的味道浸润心间。
“感觉怎么样？”
“嗯，味道很好。”
清荷望着银白天际，“浔仙人，我感觉，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从前和黄四爷爷还有哥哥一起，在街边卖草蚱蜢，去山上采野果，都只是为了简简单单的填饱肚子。”
“后来，来到寻风阁，修习学武，每天都很充实。”
清荷低头看着手中酒壶，“这段时间，我们做了很多事情。叶氏山庄大仇已报，哥哥心愿已了，我的武功也有所进益。”
“可是，浔仙人，我总觉得，没有人需要我。”
江浔偏头看她，“怎么会呢？寻风阁需要你，莲英需要你，我也…”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你忘了，上次我们被长乐帮的人包围，困在阵法里，还是你的琉璃月助我们脱困。”
“可是……”
“清荷，天生我材必有用。慢慢来，每个事物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在此之前，你只需要过好每一日，就可以了。”
“嗯。”清荷仰头灌了几口酒，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重影，“浔仙人，您说的对。”
“我，慢慢来，不可，急功…近利…”
“仙女姐姐，你真，好……”仙女姐姐在眼前晃了晃，想扶她的肩膀。
清荷一下子站起来，举着酒壶道，“我，我会，很厉害的……”
说着冲仙女姐姐扯了个灿烂的微笑，“你信不信我？”
“信，当然信。”江浔扶住摇摇晃晃的清荷，“这都能喝醉？”
“好了，我带你下去。”
江浔揽住清荷腰间，想将她带下去。没想到清荷脚下一滑，直踩着脚底那块青瓦，滑了个跟头。
江浔没有留意，正要运起轻功，却被清荷拽了下去，于是两人就这么摔在了阁顶上。
“仙女姐姐，你真好看…”
清荷含糊不清的说着，倚在江浔的耳边。
江浔弯了眉眼。这个位置，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广袤无垠的夜空。
“明日还要上来修瓦。”江浔微微侧头，旁边的清荷已经睡着了。
“你可真会找麻烦…”
第二天，清荷和莲英去看望黄四爷爷时，江浔已经出去办事了。
“哥，昨日我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
“我不知道呀，昨日是先生把你送回来的，听说你在阁楼顶上跌了个跟头。”
“是吗…”
“走吧，先把季升入狱的喜讯告诉黄四爷爷吧，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
到了那间药铺，二人却发现药铺没有开门。门上挂着一幅字，写道：回乡探亲，今日歇业。右拐直行，有家医馆。
“黄四爷爷不在？”
“嗯，应该是回老家了。”
“那，我们改日再来？”清荷询问哥哥。
“我倒是知道黄四爷爷的家在哪儿。之前父亲在山脚下给黄四爷爷建了间杂货铺，他的家人应该都在那。不如我们去看看。”
“好，我也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了。”
兄妹二人搭了艘船，朝叶氏山庄去了。
和船家聊了几句，莲英付了船费。
“清荷，你还记得我们幼时搭船的那个船公吗，他已经回乡了。”
“记得。这么多年，他也挺大年纪了吧。”
“嗯，上次我见他，他还要我替他跟黄四爷爷问个好，这次正好帮他问了。”
“他认识黄四爷爷？”
“对，我还奇怪，他竟然说黄四爷爷年纪轻轻。真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这样啊，那我们岂不是还是幼童？”
“哈哈，一会儿见了黄四爷爷，可得好好打趣他一番。”
两人说笑着，到了山脚下。
杂货铺还在，有来往的过路人进去办货。
莲英进了铺子，看到一个姑娘坐在柜台前。“姑娘，这里是黄家的铺子吗？”
那姑娘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打量了他们几眼，“是。二位找谁？”
“我们来看望黄四爷爷。他在吗？”
“你们，来找爷爷？”
姑娘有些吃惊，“你们，是他什么人？”
经过一番了解，原来这姑娘是黄四爷爷的孙女，在这儿替爹娘看铺子的。
“你们姓叶。”姑娘叹了口气，“可是，我爷爷已经故去多年了。”
“什么？！”清荷不敢置信。
“我们上月还见过他。”莲英觉得，这姑娘定是在唬人。
“见过？”姑娘站起身来，“你们许是搞错了。我曾听阿娘说过，爷爷为报答恩人，曾收养过两个孩子。”
“后来，爷爷生了重病。因为当时我父亲姊妹七个，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了。所以，爷爷也只好将那两个孩子送到了慈济寺。他离世前，还念叨着对不起那两个孩子。”
“你们，是那两个孩子吗？”姑娘看着他们，问道。
清荷努力接受着这些信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莲英点了点头，心道，“如果是这样，就对了。”
那姑娘看他点头，高兴的笑了，“太好了。”
“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爷爷吗？他直到最后，还放心不下你们。”
“好。”
山后的林子里，竖着一块墓碑。几个大字刻在上面：“慈父黄四之墓”。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