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宋卖粮食》夜深沉

6、小试身手

　　药自在瞬间将手中纸片团成一团，纸团夹在指间，一个弹指，纸团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去。
　　终于，纸团落在地上，借着惯性的力量，又往前滚了十几寸便停了下来。
　　“三丈五！”
　　好事者大声喊到。
　　“赢了，赢了！众人齐声大喊道。
　　秦公子直接傻眼了，愣了半天后大声叫道：“药随意，你……你耍赖，你骗人，你不要脸！”
　　药自在也大声道：
　　“在场的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只说谁能把纸扔的更远谁获胜，可没有说怎么扔啊，对不对，大伙？”
　　“对，对，秦公子你输了！”
　　“秦公子输了！”
　　“离开！离开！离开！”
　　众人齐声呼喊道。
　　秦公子被这整齐划一的呼喊声震的赶紧让家仆顶在前面，自己一个人灰溜溜的跑到马车上，催促着车夫驾车便跑。

　　再次回到粮铺，药老爷子拍了拍药自在的肩膀，若有担心，但似又安心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离开了粮铺。
　　“哥哥，你可真厉害！”
　　此时的药随风，已经化身小迷妹，自家的哥哥，从昨日到今天，可真的让人出乎意料的佩服。
　　药自在正在享受着戏弄秦公子的喜悦，这时粮铺掌柜的却来到面前。
　　“少爷，这是给你的！”
　　“什么啊？”
　　掌柜的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递到药自在面前。
　　“What\'s this？”
　　“少爷您说什么？”
　　“哦，哦，对，我忘了您老听不懂！我是说这是什么？”
　　“哥，这你都不知道，这是粮铺的账簿！”
　　账簿？给我账簿干嘛，总不会让我算账吧？我可是不会算账啊，这要让我算，非得给粮铺算倒闭了。
　　药自在把掌柜的手推了回去，摇摇头说道：“掌柜的，这是你的活儿，我咋能抢你饭碗，不合适这不是……”
　　“少爷，请您务必收下！刚才老爷说了，以后咱们药家粮铺这个店，就由你来打理。老爷还说了，先让你打理三个月，他先看看成效。”
　　“那，那老掌柜您呢？”
　　“哦，少爷，我协助您打理！”
　　“那好吧，那我就……我就接下了。不过先说好，我对生意真是一窍不通，到时候还请老掌柜您多多帮衬！”
　　“少爷您说哪里话，我定当全力以赴！”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说。”
　　未等老掌柜说话，药自在拉着妹妹风儿，就跑出了粮铺。

　　踩着青石路，药自在惬意的走在前面，妹妹药随风跟在后面。
　　三月的阳光确实让人十分舒服，清风拂过，杨柳依依，行人匆匆，叫卖声不绝于耳。
　　两人来到河边的一处小亭，八角小亭坐落在河岸一处高地上，放眼望去，绿意盎然，河水翠绿；飞檐之下，风铃随风飘荡，散发出悦耳的清脆。
　　药自在这会儿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惬意，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活。
　　真正的生活无非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能够随心所欲、不用担心任何事，与最亲的人坐在一起，就听听风，看看景，别的什么都不用。
　　“哥！”
　　“怎么了，药家的大美女！”
　　“你别取笑我，我总觉得那个秦公子还会找麻烦！”
　　“放一百个心，风儿，你不喜欢的人，哥一定不让他烦你。你喜欢的人，哥一定帮你得到。”
　　“哥……”药随风羞红了脸，嗔怒道：“你别乱说，别乱说。”
　　“妹妹，你不会是真有喜欢的人了吧？你等等，让我猜猜——嗯……莫不是白青松吧？”
　　药自在话音刚落，再看自己的妹妹，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后。
　　“哎呀呀！还真让我猜对了，你放心，哥一定帮你。驿寄梅花，还是鱼传尺素，哥都愿意，只要咱妹妹喜欢，他就跑不了。”
　　“哥——你别说了，再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风儿，咱看得上他，是那小子修来的福分，这事儿包在哥身上，你放心好了！”
　　“哥，你别笑我了，我，我还是有些担心秦公子。”
　　话到此处，药自在收起笑容，风儿担心的不无道理。
　　一来，风儿与那个禽兽确实有婚约在前，二来秦老爷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即便是自己不答应妹妹的婚事，那秦老爷完全可以替儿子求皇帝一道赐婚的圣旨，而事情如果发展到那种情况，可就难办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这么大，逃都没地方逃。药自在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轻率了，这么大的事儿，果真是不能儿戏。
　　如今，自己已经两次戏弄了秦公子，秦老爷怕是早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对付的，就不是秦家那个傻儿子了。
　　眼下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在走一步看一步的过程中，就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药自在郑重的点点头，看着身边的妹妹，这么漂亮的妹妹，要是真嫁给了秦家公子，自己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不过放心吧，有哥哥在，那禽兽不敢造次。”

　　兄妹二人在河边小亭一直坐到天色渐黑，远处河两岸的灯笼亮了起来，远处传来阵阵歌舞，想是汴京城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了。
　　“风儿，如此良辰美景，我看倒不如坐船而行，顺便再找个地方吃点好吃的，你意下如何？”
　　“就依哥哥所说。”
　　二人来到码头，包了一支小船。
　　药自在跳上小船，又把妹妹接到船上。船家慢慢的摇着船桨，流水的清脆就从船后传来。
　　药自在看着前方，不远处就是汴河最繁华之处，河两岸酒肆青楼，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而此时小船却在一片清冷之地，耳边只有船桨划水的哗哗声。药自在看着满天的星光，突然感怀起来。
　　在另一个世界里，每到晚上，灯火辉煌，何曾见到过满天的星光。记忆中学到的那首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就像美丽的小眼睛。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那满天闪闪发光的小星星，现实中从来没有见到过。
　　药自在不禁感叹道：
　　“西风吹老洞庭波，
　　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满船清梦压星河。”
　　“好诗，好诗！”风儿拍着手道：“哥你真厉害！”
　　药自在尴尬的挠挠头，然后说道：“这……这不是我写的，是元代唐温如写的。”
　　“元代唐温如，是谁？”
　　“啊？哦！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啊，这个地方呢，就叫做元代，有一个叫唐文如的人写的。”
　　“元代？这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好了好了，到了到了，走走走，哥带你吃好吃的！”
　　药自在赶紧转移话题，由着妹妹再问下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两人下了船，面前果然是一片繁华。

　　深夜，兄妹二人意犹未尽，踉踉跄跄走在路上。料峭春风阵阵袭来，夜里的风多少有些冷，药自在的几分酒意被冷风吹的稍微有些清醒。
　　药自在突感觉一丝寒意，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丫头穿的倒也单薄，药自在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自己妹妹披上。
　　“哥，我……不冷！”
　　“你看，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牙都哆嗦了，还不冷！”
　　“谢谢哥！”
　　“风儿，自己哥哥还说谢什么！哥无能，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帮你，哥仔细想了一遍，秦家势力大，我们一介草民，如何与他抗衡。白日里戏耍秦公子，也只是无可奈何。”
　　药自在说到此处，声音也开始变得悲伤。即便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可自己带不来飞机大炮，枪支弹药，但凡能带一些，在这个世界，还能怕谁？
　　“哥，你不必如此，风儿知道你对我好，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所以说不用担心！”
　　药自在看着身旁宽慰自己的妹妹，内心升起一阵暖流。

　　一夜未睡，药自在借着酒意，躺在床上，脑子里面时时刻刻在想着这件事儿，究竟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妹妹自由呢？
　　想了一夜，在东方破晓，公鸡打鸣的那一刻，一抹曙光透过纸窗照在药自在的脸上，他瞬间豁然开朗。
　　对！药自在猛的坐起身来，与其怨天尤人，担心未来，倒不如注重当下，把眼前的事儿做好。
　　想通过科举考试入仕，只怕自己还未爬上去，风儿就早已嫁到了秦家。眼下只有一条路，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在这个世界干出一番大作为。

　　掌柜的刚打开粮铺的大门，就看到门外背着朝阳站着一人。
　　掌柜的揉揉眼睛，确定这的确是个人，只是这人背对着太阳，看不清长什么样。
　　掌柜的开口问道：
　　“您，找哪位？”
　　那人开口回道：
　　“掌柜的，是我！”
　　掌柜的赶紧把这人让到里面，忙前忙后倒上茶水，关心道：
　　“我说少爷，您怎么来这么早，这店里的伙计都还没来呢？”
　　再看药自在，一身粗布麻衣，短衣襟小打扮，俨然一副小伙计模样。
　　药自在笑道：
　　“我来工作，有什么工作，掌柜的您尽管吩咐！”
　　掌柜的连忙说道：
　　“少爷，老爷让您来不是做苦力的，您就在里屋喝喝茶，吃吃点心，没事了出来看看就行，店里的事儿有老朽在，您尽管放心。”
　　药自在乐呵呵道：
　　“掌柜的，我是真心来学习的，可不是来度假的，也不是来指导工作的，更不是监督的。”
　　老掌柜又道：
　　“少爷，您可别折煞老朽了，老朽还指望着这把老骨头多活几年，多给老爷帮忙呢！您就老老实实在里屋坐着，有什么事儿需要您出面，老朽一定叫您！”
　　药自在看拗不过老掌柜，又想想自己这是第一天上班，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熟悉，估计一搭手，忙帮不了，说不定还会坏事儿。倒不如依了老人家，自己先在店里看看，等熟悉了再说。
　　打定注意，药自在点点头。
　　掌柜的赶忙把药自在请到里屋，又端上了几碟点心，泡上一壶好茶。
　　忙完这一切，老掌柜便出门做自己的事情了。
　　过了半个时辰，天已大亮，路上马车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粮铺的伙计早已开工，店里客人来来往往，伙计都井然有序，老掌柜坐在柜台算账，一切都井井有条。
　　药自在看着眼前的一切，顿觉这大宋的粮铺竟然如此高效有序，自己记得另一个世界自己家旁边的那个粮油店，那真叫一个脏乱差，有一次自己去买油，付钱的时候老板娘对自己爱答不理，低着头冷冷的说了一句“二维码在墙上”。
　　看来这个世界，自家的药记粮铺，可真算的上是星级服务。俨然就是火锅店里的海底捞，零售超市的胖东来。
　　药自在满意的转身回到里屋，心满意足的喝了一杯茶，吃了一块点心，药自在乐呵呵哼着小曲儿。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不知过了多久，药自在从梦中醒来，下意识下，药自在抬起左手看了看，发现手腕上什么都没有，他又抬头环顾四周，墙上只挂着几副字画。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啊！”
　　药自在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摸自己的口袋，可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
　　自己兀地笑了笑，又自言自语道：
　　“大宋朝哪儿会有手表、钟表和手机啊！我可真是傻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刚开始是一个人，后面变成了一群人吵吵闹闹。
　　“怎么个情况？”
　　药自在说话间，人已经走了出去。
　　刚到外面，药自在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老掌柜大声争吵。店里年轻的伙计怕老掌柜出什么事儿，都在前面护着。
　　药自在走到前面，大声叫道：
　　“不要吵，不要吵，不要吵！”
　　众人安静下来，看着药自在。
　　“不要吵，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滴。你们吵吵闹闹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对我说，我来解决！”
　　这群人看着眼前的药自在，一身粗布麻衣，嗓门还挺大，一脸稚气未退，口气还不小。
　　下一秒，这群人又开始吵起来了。
　　“FUCK！都别吵了，我是药记粮铺的少爷，有什么事给我说！”
　　药自在一声大吼，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那群人试探着问老掌柜：
　　“他真是你们少爷？”
　　老掌柜喘着粗气，歇了半天才艰难的答道：“是，是我家少爷！”
　　“把老掌柜扶进去，赶紧喝点茶水。”药自在一边吩咐着店里的伙计，另一边又对着人群说：“大家有什么意见，现在请讲，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药自在话音刚落，众人七嘴八舌，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又是一阵闹哄哄。
　　药自在强忍着内心的火气，这会儿若是手中有一把枪，药自在一定会给他们突突了。
　　“好了！”
　　药自在大喝一声。
　　“都别吵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一个一个来说，你们这吵吵闹闹，我什么都听不清，如何给大家解决问题？一个接个的说，OK？”
　　众人点点头，看样子这少爷不太好惹。于是都安静了下来，挨个讲了一通，有三言两语讲完的，有口吃讲了半天的，还有一开口光笑就是不说事儿的，更有甚者，竟然从去年冬天开始讲起的。
　　药自在耐着性子听完，然后说道：
　　“就是大家昨日买回去的粮食，里面有沙子，对吧？”
　　“那岂止是有沙子呦，那分明是沙子里面掺了点儿粮食！”
　　“可不是咋滴，咱们买回去是吃的，不是盖房子的。”
　　趁着客人讨论的功夫，药自在喊过来一个小伙计，附耳低声问道：
　　“粮食里面怎么会有沙子？”
　　小伙计脸色涨的通红，着急解释道：“少爷，这……这，这不可能，掌柜的要求的严，我们哪儿能掺沙子。”
　　药自在小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诸位，大家请安静。我呢，第一天来上班，就碰见了这样的事儿，对于大家刚才所说的，我一定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蒙谁呢？”
　　“是啊。蒙谁呢？”
　　“给说法！”
　　“要赔偿！”
　　“啊对，赔偿！”
　　“好了，各位。从今天起，我药记粮铺卖出去的粮食，但凡有掺沙子的情况，大家尽可拿回来，我一定双倍赔偿，同时再免费赠送同等斤两粮食一袋。”
　　“阿三，开始吧！”
　　“少爷，这……”
　　伙计阿三面露难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赶快叫人，赔偿双倍，同时再赠送同等重量的粮食，还不快去！”
　　阿三只好下去叫人。
　　不到一个时辰，这群闹事儿的人左手拿着钱，右手掂着粮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药记粮铺。

　　“少爷呀！”
　　里屋，老掌柜痛心不已的说道：“少爷，生意不是这样做的，我药记粮铺开业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往粮食里面掺沙子的情况，这些人一拥而来，一定是有人背后指使。少爷，你不该双倍赔偿，这种事儿得去报官，让官府彻查清楚。”
　　药自在给老掌柜端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老掌柜，我岂会看不出来？他们异口同声，而且是同一个时间点，肯定是有问题。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那少爷您还……”
　　老掌柜没有说下去，但是药自在知道老掌柜想说什么。
　　“第一，这么多人在铺子里吵吵闹闹，对咱们影响不好；第二，他们吵闹的时间越久，咱们今天的生意就做不成了；第三，面对这种事儿，我们必须最短的时间解决，把影响降到最低；第四嘛，他们今天尝到了甜头，明天一定会来，而且我确信。明天一定会换一批人来；第五嘛，我也就将计就计了！”
　　“将计就计？”
　　老掌柜狐疑的问道：
　　“明天他们再来，又要损失不少啊！”
　　身边的几位伙计也随声附和。
　　“老掌柜，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明天我一定会抓到幕后那个人！”
　　药自在坚定的看着远方，这才是药自在第一天在粮铺工作，就遇上了这么棘手的群体退货事件。
　　但此时药自在已经成竹在胸，明天，就等明天，明天一定会抓到那个幕后的主使，到时候我药自在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
　　药自在把一切都想到了，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幕后之人一定是秦家的人，他十分自信的要抓到那个幕后主使。
　　只不过，药自在还是太天真了一点，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