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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十七.隐藏的另类父爱(1) ...

  •   原本时代集团的两个月之约,不知因何提前,一封解约协议已呈现在我的办公桌上,对方的理由冠冕堂皇,我已不能拒绝。然而,那时的李氏年华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如果真要解约,那么破产已是迫在眉睫的事。

      南非最后一次给我电话时,我正在和连成杰谈判,此后,再无他的消息。事后,我给南非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他的秘书武先生,对于南非消失半月之久的事,他闭不透露。倒是副总何谓私下找过我。

      “李总,这件事很抱歉,我帮不上任何忙。”

      对面的男人三十出头,沉稳而内敛,外界对他的出生传闻颇多,我也曾听闻一些,但总归是流言蜚语,从未见他出面解释半分,也由此,我对何谓有了几分敬重。

      “哪里的话,李氏年华如今已走到这一步,仅凭你我的力量怎么可能恢复昔日的繁华,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离开咖啡厅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仰望苍白的天空,一滴冰凉的雨水已落入眼中,再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我不知道顺着眼角流下的是雨水,亦或者我的泪水,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就那样漫步雨中,毫无目的……

      当我还在F市时,桑雪又一次给我电话,看着来电显示上不停跳动的字符,嘴角再扬不起一丝笑意,我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么?曾经拼尽一切夺来的东西,又要拱手让人了么?欧阳,这般不堪的我,真的值得你如此作为吗?

      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努力掩饰声音中的鼻音,可桑雪还是听见了。

      “姐,你怎么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怀。

      “没事,有点小感冒。”我淡淡的声音回,相交于以前,温柔了许多。

      “姐……”

      “有事吗?”

      “下个月是爸六十岁生日,所以……”

      爸下个月六十岁了,原来,时间就这般从指缝间溜走,可时间成就了我什么,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似乎再无其它。爸,你会原谅我吗?是我毁了李氏年华,是我毁了你一生的心血,爸……泪水终于止不住,肆无忌惮的落下。

      桑雪让我回家,我再一次拒绝,此时的我,有什么脸面回家,又有什么脸面对父亲?

      “姐,回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

      “手上还有工作要处理,实在抽不出身。” 这一刻,脑中突然闪现“家”这个奇怪的名词,什么是家呢?我在想,却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一次接到欧阳的电话,那边有些吵,似乎在酒吧。

      “睡了?”欧阳轻声问。

      “没。”

      “那你在干嘛?”

      “看书。”

      “什么名字?”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挺文艺的。”欧阳轻笑。

      “我念一段给你听吧。”突发其想,我似乎真的很寂寞。

      “好。”

      “七八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这里,青春是不希罕的。他们有的是青春——孩子一个个的被生出来,新的明亮的眼睛,新的红嫩的嘴,新的智慧。一年又一年的磨下来,眼睛钝了,人钝了,下一代又生出来了。这一代便被吸到朱红洒金的辉煌的背景里去,一点一点的淡金便是从前的人的怯怯的眼睛……”

      不知欧阳有没有在听,正当我要继续时,他却突然打断我,声音低沉而暗哑:“桑洁,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欧阳,这个话题有些深奥了。”我怔了怔,然后轻笑回他,可他并不以为意,接着自己的话题。

      “我想过。”然后,他顿了顿,才又开口:“我和若菲大学相识,相恋,一路走来,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很深厚,我以为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但是,一切都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而已,当我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时,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我想杀了她……”

      心猛然一怔,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背叛,竟让欧阳有想杀人的冲动,他不是很爱她吗?难道真是得不到,就要彻底毁灭?欧阳的情绪明显很激动,尽管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他还是不能释怀。可此时此刻,我竟想不到半句言语去安慰他。其实,这就是所谓的感情世界吧,没有谁是永远的赢家。

      “我找过私家侦探……你会不会认为我很卑鄙?”说着,他竟然又轻声笑起来。“我是真的爱她,所以,当时就想,不顾一切也要把她夺回来,后来,我成功了,她回来了,却再不是我要的爱人。”

      我沉默,欧阳也沉默着。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游戏呢?我想,我并不想懂得。

      挂了欧阳的电话,合上书,仰头躺在床上,回想着欧阳刚才的话。如今,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正是那个女孩子曾经所经历的吗?唯一不同的是,欧阳是爱她的,而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或许,连过客都算不上,只因为我的背叛,便要承受如今的一切。

      夜就这样静下来,我却没有睡意。起身,披一件外套在身上,拉开窗帘,欣赏窗外漆黑的夜空……

      不知为何,这样的夜晚,我竟突然想到了南非,那个与我游戏一场的男人。此时的他,在干什么呢?

      手指下意识去触碰耳上的钻石耳针,心里竟有丝丝暖流滑过。埃及回来后,南非就使唤我去为他置办一切生活用品,而那对钻石耳针,是我的酬劳,并不是特别名贵的牌子,只因为是他替我选的,所以我喜欢。可如今,这对耳针对我再无其它意义,本该取下它还给南非,但我不舍,一直都不舍得。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想到这,心,竟莫名的痛起来。

      从衣袋里拿出电话,在通讯录里翻出南非的电话号码,可那个拨出键怎么也狠不下心按下去,想到此时自己这般无厘头的行为,我自嘲一笑,现在,我拿什么身份再与他通电话呢?接通了,我又要说什么呢?

      惺惺作态。这个词是我送给南非的,当时的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在另一个人面前惺惺作态呢?

      最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内容只有简单三个字:对不起。而后,那个叫“钻石”的男人的号码便从我的手机上消失。

      那晚,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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