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千一雪

13、七．老女人的面具（2）

　　双手插进裤袋里，他慢慢来近：“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我有些好奇，转身看苏然，答案便一目了然。欧阳说让我和苏然等他两分钟，他去取车，等欧阳走后，苏然才一副无奈的模样摇摇头。

　　“桑洁，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解，这种时候，难道不该由我斥责她吗？

　　“这样的宴会，我以为你会找欧阳陪。”

　　我为什么要找欧阳陪？我在心里这样想，却不敢真问出来。

　　“桑洁，恋爱中的女人不该是你这样，这种时候，有个男人站在你身边是应该的，再说欧阳在A市的影响力，根本不在你的想象之中。”

　　听苏然这样说，我大概已经明了意思，但我不需要。

　　上了欧阳的车，先送苏然回旅馆，然后才改道送我回家。

　　“晚上应该没吃什么吧，我给你买了宵夜，等会回去吃点。”欧阳对我道。

　　那时的我累得慌，正昏昏欲睡，突然被欧阳的声音吵醒，正想发脾气，但一听到欧阳那般温柔的声音，想爆发的怒意又生生压下去。动了动身体，换个姿态又睡过去。朦胧中，欧阳又问了我什么，不知我怎么回答的，反正等再一次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一幢小区旁。

　　“醒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茫然无措的点点头，轻声道谢，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前脚刚着地，欧阳已冲上来扶着我：“小心点，还没醒呢？”

　　这时，欧阳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传来，这回，我是真醒了，心底的恶俗念头开始蠢蠢欲动，当然，也只是动了动而已，我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再一次道谢，然后准备离开。

　　欧阳无奈叹息一声，追上来，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拿近一看，才知道是宵夜，便抬头问：“给我买的？”

　　欧阳怔了怔，无奈叹息一声，然后抬手揉揉我的额：“快回去睡吧。”

　　第二天去公司才知道，上周宁晓意外拿下的C市高层楼盘，出了点小问题，我必须回去处理。再说，如今洛年华的时局，还没有紧迫到我这个总经理亲自出马解决的份。

　　走之前，我叫二条来我办公室，明为总经理训话，实为不放心弟弟孤身一人在A市。可那个臭子小，对于我的关心，不屑一顾，好吧，李晨，我咒你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姐，你好时髦，这个电视剧我也有看。”

　　“滚，出去工作，要是拿不到标，我唯你是问。”

　　到机场，检票，登机。

　　当飞机冲入云霄，我才想起应该告诉欧阳一声，我回F市的事。下飞机，我便拨电话给欧阳，结果他关机。

　　也不再多想，先回家，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大概是老张告诉爸妈我回来的消息。晚上，爸爸亲自打电话问结果。我说都解决好了，让他们放心。然后挂断电话，接着睡。迷迷糊糊时，电话又响，我还在做梦，以为又是家里的事。

　　“二条很好，你们不用担心，要是有个万一，我给他撑着。”

　　“桑洁。”欧阳的声音低沉，略微带着试探性：“是我，欧阳。”

　　“欧阳？”这下，终于清醒，然后，我腾得从床上坐起：“你好。”

　　“你好。”他显得有些拘束，大概是被我突然的问候雷到。

　　“这么晚，有事吗？”

　　“你下午，给我电话？”

　　“下午？噢，对。”

　　“什么事？”

　　“我回F市，想和你道别，结果你关机。”

　　“抱歉，下午有个手术。”

　　“道什么歉呀，工作要紧嘛。”

　　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才挂掉电话。

　　当老张送我到艳阳天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他等我半个小时。这样的夜，太安静，所以我再一次选择酒吧，但突然想到欧阳，所以只纵容自己在里面呆半小时。

　　接近十二点，正是每个酒吧生意火红的时间，也是职业寻酒吧人情绪的高潮时间，因为大部分警察已经下班，这段时间他们可以放心的嗑药。

　　我是三年前和连成杰分手时，恋上酒吧这种迷乱的氛围。那时，我也经常嗑药，抽大麻，但后来，我渐渐发现，这些东西只能让□□麻目，却不能真正麻目精神。然后，我戒了，以后来酒吧，全部注意力就转移到酒和烟的身上，当然，有时也在男人身上。我和很多男人都曾去旅馆开房，但每当前戏做足，我便再没兴趣，于是，找借口抽身，然后扔下一堆钱逃掉。当然，也不是每次都不成功，但总归来说，几年游戏人生，和我上床的男人屈指可数，而今，我早记不清他们的脸。南非是幸存者，不仅因为我们的再次相遇，而是我不得不承认，像钻石这样的男人，真的太迷人，相信只要不是性冷淡，都会为他疯狂。

　　我也曾为他狂疯，甚至在无人的夜晚想象和他□□的场景。

　　这样的事，于我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是一件可悲的事。

　　但那时，我就沉浸在小女生执迷不悟的疯狂状态中。

　　是他的真实身份击碎了我再次淫意他的想法。

　　时代集团总裁的身份。

　　我自知不是对手，趁早收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走进酒吧，突然想到上次来，我戏弄一位年轻调酒师的情景。恶作剧的心态再次泛起，我又选了一位略微年轻的调酒师，在他面前坐下。

　　同样点一杯鸡尾酒，然后我从包里拿出烟，点燃，仰头开始吸。调酒师调好酒，放在我面前，然后做自己的事。我装作没看见酒，起身离开吧台，结果他没叫我。

　　无趣。

　　然后我换目标。同样是一位年轻的调酒师，他的反应和刚才那位一样。我想，他们太年轻，不懂搭讪。于是决定找位年龄大的。

　　结果，调酒师依然是将酒调好，放在我面前，然后做自己的事。而且，整晚，没有一个雄性动物找我搭讪。以前，就算我坐着不动，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男士上前搭讪，请我喝酒。可为什么今天都不一样了？难道是新的一年开始，我真的老了。

　　没坐到半小时，我就买单离开。让老张送我回家，然后我在小区楼下徘徊了大概十分钟才上楼。

　　我想：我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老得没有一点魅力。

　　这之前，充分的心理准备，一定要有。我怕结果。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一个爱我的男人，共渡余生，其实我怕孤单，我也从来没有保持单身贵族的想法。

　　回到家，打开屋里所有灯，确定光线足够好时，我才有勇气拿出镜子照。

　　左照照，右照照。

　　眼角没有鱼尾纹。

　　额上暂时没有皱纹，光嫩洁白。

　　眼睛很大，尽管没割双眼皮。

　　眼珠很黑，睫毛很长很卷。

　　鼻子很挺，绝对原创。

　　嘴唇红润，虽然没有用唇彩，但自然。

　　我这张老脸，似乎都没变。但为什么魅力指数就是极限下降？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懒得想，只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抓住欧阳，抓住欧阳。

　　初见欧阳，我感觉他应该是平面模特。因为他太俊美，而且有身高优势，完全可以和南非钻石一拼高下。他的穿着也特讲究，品味不俗。

　　穿着？

　　想起来了，我今天去酒吧，随意套上的衣服，是一件土黄色的高领毛衣，大筒牛仔裤，想到这些，我忙低头看。

　　原来，真的够俗。

　　以前去酒吧，我不是浓装艳抹，就是袒胸露背，也难怪人气居高不下。结果，今天……原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假。

　　恶俗的男人们。我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