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我的！》犹姜

23、第 23 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张湛他就是小说里自带系统的主角，他的目标，就是抢了气运之子——也就是你！”
　　夏青指许言俞，“的所有光环和运气甚至桃花，并且代替你，成为新的一代传奇！”

　　——十分钟前，运动会还没结束，许言俞就翻墙出来了。

　　上次李俊蕊让他不要逃课，说他逃课会扣绩效工资后，许言俞就很听话没逃课了。

　　但今天实在是被气疯了。
　　确定完成绩后他没有别的项目，就在操场边班级固定区域坐着。他们在操场上的位置也是按班级座位排的，同桌两两一排，他旁边就是张湛。班级里还能有张桌子画三八线，现在就板凳挤在一起这么坐着，自己的肩膀抵着张湛的肩膀，自己的胳膊肘放在张湛腰间。许言俞已经很不舒服了。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张湛把于静宁送给他的那瓶水放在两人中间的地上，许言俞一目视前方就能看到。
　　于静宁给自己的都是正常的矿泉水，却给张湛买荔枝气泡水！

　　其实许言俞也不爱喝气泡水，但现在，矿泉水喝气泡水好像代表着两人在于静宁心里的地位。
　　而矿泉水，输得非常彻底。

　　知道于静宁给自己送水后的舒爽变成了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许言俞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加上运动会气氛热烈，操场上每一丝声音都在许言俞岌岌可危即将崩溃的神经系统上蹦迪。

　　在一次有人经过时不小心撞到张湛，而许言俞下意识扶了张湛一下，被张湛看着眼睛说谢谢后，许言俞再也受不了。

　　他索性翻墙出来了。

　　刚从侧门跳下来，就看到墙根底下蹲着个头发跟卷曲枯草似的人。对方听到动静仰头看过来，诧异：“许言俞？”

　　许言俞心情不好，看着这人乱糟糟一团的头发，微微蹙眉：“你怎么也逃课？”

　　夏青无语：“我不是郝宇星！”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许言俞说完自顾自往前走。

　　没一会儿又被人叫住。

　　他回头看过去。
　　两个头发乱糟糟跟枯草似的人。跟镜像一样站在自己身后。

　　许言俞冷漠：“干什么？”

　　郝宇星看他，幽幽叹气。

　　夏青难得见这样的许言俞，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挑衅，而是看郝宇星，问：“他怎么了？”

　　在张湛的衬托下，这个只会约架还每次都被许言俞反揍回去的小卷毛格外顺眼。
　　郝宇星拍了拍他的脑袋，回答：“他被气傻了。”

　　夏青眼睛当时就亮了：“哪路神仙能把许言俞气成这样？！”

　　许言俞懒得说三道四，继续往前走。

　　身后两个卷毛跟上，郝宇星添油加醋把张湛做的那些事说了一遍。

　　夏青听得一惊一乍，觉得许言俞是个奇人，能抢走许言俞第一而且把许言俞气成这样的张湛，更是奇人中的奇人。

　　一些通宵看的小说剧情浮现在脑海中，他激情发布感言。
　　说完后心情复杂的看许言俞，想到自己和他这么久的恩怨，最后自认豪气冲云：“虽然你可能是即将被碾压的反派，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许言俞咬了一下午的牙根，现在腮帮子都是酸的。闻言气笑了：“我何德何能。”

　　郝宇星听不得这么长张湛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反驳：“不可能！初中的时候他和许哥同班，一直都是第二！说谁是气运之子谁是被碾压的反派啊？！”

　　“不在第二中爆发，就在第二中灭亡。显然，他已经疯了。他现在对当时的失败耿耿于怀，决心抢走你的一切！让你尝尝他当时绝望的滋味！”

　　许言俞想到这里更生气了，他咬牙切齿：“当时又不是我自己！还有一个女生也经常考第一。”

　　“下一个就是那个女生！他先击溃你，再去击溃那个女生，一代传奇已经露出他的爪牙，而你，就是他成功路上第一块垫脚石！”

　　许言俞眯眼看夏青，眼神危险。

　　“呸呸呸你才垫脚石！”
　　郝宇星拍打夏青的卷发制止他接着说下去，安抚饱受刺激的许言俞，“他算什么传奇，许哥和他差距又不大，上次考试也就差了一分，谁知道他怎么能把物理考满分的？这一次我们许哥努努力，一定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确实是一切。
　　自己的第一，自己的平静生活，自己的安稳心态，甚至自己正在追的女生。

　　许言俞咬牙。

　　夏青被郝宇星拍得头昏脑涨，气愤中想到自己今天的来意，幸灾乐祸：“哈哈，你总算也尝到了被人气得要死偏偏还打不过的感觉了。”
　　“我原本还想今天接着堵你呢，没想到有人帮我出出气了。对了，这个张湛是谁啊？你现在不讨好我我就投奔他去。”

　　郝宇星翻白眼：“就是国庆前一天你来堵人。和许言俞一起把你按在地上打的那个。”

　　夏青震惊：“？”
　　“我以为他是许言俞刚收的小弟！他看上去比你还要更忠心耿耿！我还没碰到许言俞他就一个过肩摔给我弄得眼冒金星。”

　　郝宇星：“……”
　　许言俞：“……”

　　夏青：“难不成他真在第二中变态了？如果他对许言俞恨之入骨，当时不应该加入我的队伍吗？！”
　　“这是怎样的爱恨交织？！”

　　许言俞看夏青，微微眯眼：“你之前来堵过我？”

　　郝宇星：“很多次，光是这学期这就是第三次了。”

　　许言俞握拳：“那我现在打你不算挑事，只能算报复吧。”

　　夏青身上一阵幻痛，他好像已经从刚刚的对话中找到许言俞的软肋，于是精准挑衅：“你打我算什么本事，反正我找五六个人一起打你也没打过。有本事你打张湛去啊，那天他打我比你打得更疼。”

　　许言俞缓缓闭眼。
　　好了。
　　现在连打架都比不过张湛了。

　　他一字一句：“再这么下去早晚会打的。”

　　夏青：“你看，你之前从来不主动打人，我打你你也不报复，现在都会主动打人了，你已经踏出成为反派的第一步了。”
　　“和我一样！当年的我在学校也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万众瞩目，但还是在你身上屡屡受挫只能像反派一样每周蹦跶还要被你打脸。现在好了，你也要走上我这条路了哈哈哈。”

　　许言俞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脚踹在夏青腿上：“滚。”
　　“我就算打他，也是堂堂正正和他一对一。”

　　“堵人怎么了？我自己打不过当然要找人啊！”

　　许言俞懒得理他。

　　郝宇星好心解释：“是这样的，像他这种道德感很强甚至担心和我坐在一起会让新同学觉得被排挤以至于引狼入室现在还在和张湛做同桌的人，会觉得集结很多人打架算霸、凌行为。所以他不会做。”
　　“这也就是他和你的区别。”
　　“知道了吗，小反派。”

　　=

　　因为体育委员提前两周就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盯着大家训练，这次运动会大家成绩都很不错，各项成绩综合起来，居然拿了个第一回来。

　　李俊蕊很高兴，买了水果犒劳大家。

　　金黄圆滑看着就清甜多汁的橘子。

　　许言俞本来也没多喜欢橘子，看着她发这些也是兴致缺缺。

　　直到李俊蕊走到后门，拿着最后剩下的两份，宣布：“许言俞，运动会期间擅自翻墙逃课，没收奖励。”
　　然后把张湛的那一份放在了桌子上。

　　许言俞看着张湛桌子上的一个圆滚滚的橘子，眯了眯眼。
　　他不想要是一回事，但自己没有张湛有，是另一回事。

　　不爽。
　　很不爽。

　　自己真的要黑化当反派了。

　　先把橘子揉得稀巴烂，再砸张湛脸上。

　　但看一眼张湛侧脸，又觉得算了。

　　不体面。
　　不好看。

　　范子晋听到李俊蕊的话，偷偷把橘子递过来：“许哥，没事。你吃我的。”

　　许言俞拒绝：“不吃。”

　　范子晋回头看他表情，又默默把橘子拿回去：“那你吃的话找我要。”

　　许言俞：“我不吃。”

　　但是等下一节课他出去一趟再回来，发现自己桌洞里多了颗圆滚滚一看就皮薄汁多的橘子。

　　他俯身拿起橘子，问范子晋：“你放过来的？”

　　范子晋转过身来，手里那着个剥开了的橘子，嘴里还在嚼着，茫然：“不是啊。”

　　那这是谁给自己的？
　　花姐嘴上说着惩罚自己，实则刀子嘴豆腐心还是给自己了？

　　虽然根本不爱吃橘子，但刚刚因为张湛有而自己没有不爽过，现在有了橘子心情舒畅不少，连带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橘子味道的清新可人。
　　他懒洋洋剥开橘子，掰了瓣放到嘴里。

　　果然清甜多汁。

　　他嚼吧嚼吧飞快吃了大半。

　　这时郝宇星从后门进来，看到许言俞桌上只剩下一半的橘子，不理解不尊重并当场质疑：“你为什么有橘子？！花姐说我运动会逃课就没给我。”

　　“花姐也这么对我说，但后来又给我放桌洞里了，你没有吗？”

　　郝宇星回自己座位看了看，更难过了：“没有。”

　　范子晋转过来：“许哥，花姐上完课就没来班里了。你的橘子应该不是花姐放的。”

　　许言俞问：“那谁放的？”

　　“后门来来往往的人多，谁知道谁放的。”

　　郝宇星不理解：“那为什么不给我？！我不是在前门吗？前门不也是来来往往人多吗？”

　　没人说话。

　　郝宇星还要问：“为什么啊？！”

　　孙巍然吐槽：“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正视你和许言俞的差距吗？”
　　“许言俞桌子上不仅有橘子还有情书呢，你有吗？”

　　郝宇星泪奔而去。

　　许言俞摆弄着橘子皮，不自觉的把橘皮捏出细小的汁水，柑橘皮独有的甘涩味弥漫。

　　不是花姐给自己的，那还有谁闲的没事给自己放个橘子？

　　余光看到身边还在看书的张湛，目光在他桌子上扫了一圈。

　　他的橘子没了。

　　……

　　应该不是他吧，他闲的没事给自己个橘子干什么，如果想挑衅自己不应该是嘲笑自己没橘子吗？

　　难道是他想嘲笑自己，但自己刚刚不在，所以他就把橘子给自己，塑造出一种自己没有需要他施舍的样子？

　　神色几经变化，他盯着张湛看了一会儿，把剩下的橘子递过去，粗声粗气问：“你吃吗？”

　　张湛看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橘子。

　　许言俞手上有橘子皮的汁水，涩涩黏黏的。手指相触，很明显的触感。

　　张湛指尖从他手心里划过去，声音低沉：“谢谢。”

　　许言俞没说话，低头从桌洞里找出湿巾，抽了张放到张湛手边。

　　鼻尖是橘子皮清新味道，余光里许言俞正拿着湿巾擦手，手指修长甲床泛着粉，被湿巾打湿，盈盈润光。

　　他想到运动会上听到的那段话。

　　许言俞的头发毛茸茸的，看上去手感很不错。
　　于静宁都没摸过。

　　想摸。
　　但小狐狸很警惕，自己一靠近就会朝自己伸爪子呲牙哈气。

　　橘子当然收买不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

　　张湛拿起湿巾认真擦手，第无数次思考。
　　要怎么才能让小狐狸记住自己，并愿意被自己喂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