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竟是我》吴若离

2、第 2 章

　　方笩穿到彭楚胜身上的时候，这家伙正斜躺在沙发上给小三杜媛媛打电话。
　　“彭楚胜”果断摁了电话，坐起身，仔细观察了一番。他妈在那吃车厘子，两手同时抓，一手塞完另一只手塞，汁水混着核被舌头顶出来。这吃相，大概只有在过去那个年代，饿得嗷嗷叫的猪抢食时才有这副德性。
　　“彭楚胜”不忍直视，送上一白眼。
　　彭爹在单人沙发上用手指抠着牙缝，tui了一声，然后催还在厨房里洗碗的儿媳妇：“冯媛啊，刚才的饭菜差了些，没吃饱。辛苦你去隔壁那巷子里给我买点儿羊肉串，别用那手机买，你到店里挑肉大的去，买铁签子那家的，他家的羊肥，肉味正。”
　　他刚喊，冯媛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恭恭敬敬地听着他吩咐，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立刻解下围裙拿钥匙和手机准备出门。
　　她走到门口换好鞋，转身笑着问“彭楚胜”：“楚胜，你还想吃什么？”
　　楚胜楚胜，这倒是个好名字。
　　“彭楚胜”刚来，还有些细节没摸清楚，不好贸然行动，只摆摆手，让她走了。
　　等她一走，“彭楚胜”立刻问他爸：“爸，上次咱们商量那事？”
　　彭爹又呸了一口嘴里的残渣，把垂着的脚缩到沙发上，埋头搓起脚缝。
　　“给老三说的那姑娘，要二十八万的彩礼，你赶紧的，让她回家要去。”
　　“彭楚胜”心里有底了，老三媳妇还没进门，那就好，说明还没到他们使阴招的时候。

　　冯媛去了一会，带着一大把用锡纸包着的羊肉串回来，边进门边解释：“爸，那家客人有点多，去得久了点。”
　　彭爹铁青着脸，随口就是一句“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从儿媳手里一把薅过来，掀了锡纸就撸起肉串。
　　冯媛勉强笑笑，重新进厨房干活。
　　这家的烤羊肉确实不错，肉嫩多汁，有那肉汁混着油，顺着签子流到了手边，彭爹舍不得擦掉，在手那头嘬了个干净。
　　“彭楚胜”干呕了一声，站起身。
　　“胃里不舒服，我先去洗澡。”
　　他刚站起来，门口就有了动静，来的是彭老二彭楚顺。他收了钥匙进裤兜，抬头一看到彭爹手里的串，就来劲了，“爸，你这日子过得好啊！”
　　“彭楚胜”等他走到彭老头身边了才动，朝他们那头走，悄不留地推了他一把，彭楚顺就朝着撸串的彭爹撞去。
　　“啊！扎着了，扎着了，快……”
　　“彭楚胜”薅住彭楚顺领子往后拖，嘴里喊道：“老二，你怎么这样呢？想吃你吃就是，跟爸抢什么，瞧把爸弄的。”
　　彭楚顺想解释，“彭楚胜”已经开始大声喊他妈了：“妈，快点，带上钱，咱们送爸去医院。签子扎到肉里头去了。”
　　这家的肉大签细，彭楚顺膘肥体壮，这一扎，彭爹开头还能说几个字，后头已经不敢开口了。“彭楚胜”用力一拔，没了签子，彭爸喉咙有血，咽不过来。

　　一家子护着彭爹往外走，厨房里的冯媛再次放下手里的活要跟出来。
　　彭妈一见她就骂：“还真是个祸害精，才吃了饭你买什么串，瞧把你爸害的。”
　　冯媛期期艾艾道歉，要跟上。
　　“彭楚胜”琢磨了一下梦里彭楚胜的德性，学着他的口气说：“你去能干什么，在家干活吧。”
　　冯媛悬着心，送到门口才退回去继续洗碗。
　　彭楚顺提醒他：“哥，爸去医院，你让嫂子多拿点钱，一千两千肯定不够。”
　　“彭楚胜”推了他一把，骂道：“好你个老二，你害得爸受伤，不急着送他去治，光惦记着要钱了。爸，妈，老二也太混账了。”
　　彭妈还在那嘀嘀咕咕咒骂冯媛。
　　“彭楚胜”心里已经踹了她N脚，正巧她动作慢，“彭楚胜”抬手就按电梯关门键，凑巧就夹了最后一个进来的她。
　　夹得她立刻就喊“啊哟”。
　　活该！
　　“彭楚胜”假惺惺地关心：“妈，你没事吧。这电梯质量不行了，只怕要出事。走走走，我们出去，换那一个。保险点！”
　　他带头走了出来，一家子只好又跟着出来重新等。
　　电梯当然不是说换就有的，这房子入住率高，一等就是好几分钟，彭爹捂着嘴急得不行。
　　好不容易坐了电梯下楼，“彭楚胜”慢悠悠地走，还提醒他们：“爸，你尽量保持心态平和啊，我听说一着急出血更猛。”
　　走到车库，“彭楚胜”才装作刚想起一样说：“啊呀，爸这一受伤，我太着急了，才想起来，车坏了，还得找人来给电瓶充电才发动得起。走走走，我们到小区门口拦出租去。”
　　彭爹眼泪都要出来了。
　　血啊，我一直在咽血啊！
　　到了路边，“彭楚胜”掏出手机找滴滴，一点开就乱划，嘴上叨叨：“天呐，怎么这么倒霉，最近的滴滴都还要七八分钟。我们拦出租吧。”
　　这个点，出租虽然有，但大都有客，刷一下过一辆，没一个停的。等了好几分钟，“彭楚胜”才在彭妈的催促下，重新拿手机刷滴滴。
　　这次“终于”有离得近点的了。
　　到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说还好，扎的不是重要位置，扎的也不深，紧急处理之后，保险起见又打了破伤风，说是再观察一会就可以回家。
　　可惜了！
　　夜里急诊总不缺发烧发热的，大厅没座位，一家人尬站着，等了一会就想回。
　　“彭楚胜”不同意，说：“那怎么行！爸受了伤，现在回去，万一出什么事，那可不耽误了。医生都说了，要观察。”
　　彭爹本想回去，一听大儿子这么担忧，又觉得大儿子不仅孝顺，说的话还很有道理。
　　他还没发话，一旁的彭楚顺因为有些不耐烦，就嚷嚷道：“不都说没事了嘛，回去歇着去，这鬼地方连个座都没有。”
　　平常不觉得，这会一对比，彭爹立刻就觉得老二不是个东西，骂道：“你就盼着我死是吧。”
　　因为有伤，他不敢像平常那样发脾气大声吼，声音小而含糊。
　　彭楚顺完全没往心里去，还在那吐槽：“爸也真是，这么大个人，吃个串还给扎着了。”
　　彭妈跟着恨道：“还不是你那好嫂子，买的这玩意给老头吃，她就没安好心。”
　　“彭楚胜”恨不得立刻抽他们几鞋底子，可是一来不能暴露，二来就抽几下哪能驱了他们的邪。
　　“爸，妈和老二累了回就回吧，我陪着你。我们到外头找个地方坐坐。”
　　瞧瞧，多孝顺！
　　彭爹老怀欣慰，所以“彭楚胜”过来搀他，他还配合地装虚弱，嘴里训着老婆和二儿子：“就你们，不管我死活是吧！”
　　那两个想走都走不成了，只能苦着脸留下喂蚊子。
　　“彭楚胜”掺着老爹出来，仗着个子高，越过老爹头顶看到大门左边那花坛边上，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抱着孩子在那把了屎，花坛边上还挂着半截没处理。
　　他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对着老头说些关心的话，让老头的主意力全在自己这。
　　碰巧夜里，路灯不够亮。彭爹还要分神骂老婆子和老二，哪里会防备孝顺的好儿子，一屁股就坐下来。
　　“彭楚胜”还好心提醒：“爸，你别只坐个边边，小心摔下去，坐稳当点。”
　　彭爹感动，听话地往里头挪了挪屁股。夏天裤子薄，再加上那泡屎新鲜度高，湿润还带点儿温度，他立刻就觉得不对了，嚷着“有泥巴”，飞快地站起身。
　　“彭楚胜”往后瞥一眼，然后对着彭爹怒道：“缺德鬼！呃……爸，我不是说你啊，有缺德鬼搁这拉了屎呢，呕……呕……爸，我先去吐一下。”
　　没等彭老头回应，“彭楚胜”朝屁股刚落座的彭妈和彭楚顺招手，“妈，老二，你们来帮爸弄一下，我……呕……呕，我去挂号看一下，太难受了。”
　　“彭楚胜”一溜烟往门里跑了，老头本来有点不高兴，但一来出门前，大儿子确实说了胃不舒服。二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他心里那点不高兴就压了下去，吆喝着老婆子和二儿子快点来给自己弄干净。
　　“彭楚胜”进了医院大厅，就直接找到侧门，出了急诊楼，绕到门诊大楼那后面，打个车回去了。
　　方笩不知道自己手速有多快，到底回到了梦的哪个时间段。有个事，她得弄明白了，刚才一直没见到孩子，心心去了哪？
　　“彭楚胜”一开门，冯媛就急急地起身过来关心，“爸怎么样了，楚胜，你累不累？”
　　“彭楚胜”心情复杂，一方面心疼这个女人痴心一片换来悲惨一生，另一方面又有些怨怼，毕竟是她的糊涂，连累了无辜的心心。
　　“他们还在医院，你不要管，睡觉去。对了，孩子呢？”
　　冯媛脸色立刻变得有些不好看，抠着手指说：“楚胜，你不是说……我这个周末就去做一下检查，如果……如果我不能生，楚胜，你……”
　　“太好了！呃……我是说，你肯去做检查，那就太好了。好了，你去睡吧，我等他们。快去快去，你不是想生孩子嘛，要多休息。”
　　冯媛感受到丈夫的关心，立刻就高兴起来，笑着说：“谢谢你理解我，楚胜，你对我太好了，真的……”
　　嘴巴上随口两句，你就觉得“太好了”？是有多缺爱啊！
　　“彭楚胜”心里翻白眼，怕再加深她好感，板了脸不再理她。
　　冯媛含着热泪看着他，弄得“彭楚胜”十分不自在，干脆起身开始观察家里还有哪些可疑的地方或者整治彭家人用得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