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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知是好色还是慎重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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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的,湿软的,有什么在轻触他的唇,感觉好似一个吻。如果不是对方身上有股奇怪的金银珠宝的气味,他或者会有耐心享受这样的性骚扰,可惜他对贵族实在是缺乏好感。努力的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黑眸子,眸子的主人正用它小小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似乎在享受他的味道。
“这不是猫。”金红发低声咕哝。
“我也觉得不是,感觉更像只小狗。”巧克力的声音在他的床边响起,俯身将一双黑巧克力色的眸子举到金红发的面前,“真高兴你醒了。”
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床单上熟悉的纹章:一匹背生六翼、四蹄成爪、双目紧闭的马。盖亚斯医院,竟然会回到了这个地方。有种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你的眼睛没事?”金红发的声音十分冷淡,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奸商又耍了什么把戏?”
“一个幻术,并非恶咒。所有的伤害都是我们的幻觉。幻觉的源泉是我们心中的痛苦和渴望。”巧克力迟疑了一下,审视着金红发的眼睛,“什么样的痛苦让你渴望用死亡来摆脱?”
“你以为你是谁?”金红发冷嘲。
“科顿.根斯。这位是我的朋友,汉克.哈丁,锡牙的主人。”巧克力顽皮的眨了眨眼,眸子温柔的闪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不可以。根斯少爷。”
“那么,我来猜猜吧?”科顿抬头和汉克对视了一眼,“麦伦.拉芳德。盖亚斯医院的继承人。”
金红发的金眸冷漠的看着科顿,“你的想象力真是既丰富又离谱。”
“他的想象力不怎么样。”汉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音不大,缺乏起伏,好似自言自语,“但是记忆力和观察力还凑合。”
“我会牢记帮助过我的人。”
“我说过,有金钱交易,叫做雇佣。”
“你把我的袍子给了商人。”
“我留下来魔法石。”
“那是因为你看到了那上面我家族的印信,所以不愿意它流落在自由之城。”科顿微笑,“非常感谢你的细心。我当时担心汉克,竟然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
金红发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你可真会自作多情。”
科顿不以为意的耸肩,“何况,你也并没有将那宝石留下,而是为了帮助我们,将那宝石给了马儿。”
“我将你的家族印信给了匹马,你不怕你父亲惩罚你?”
科顿顿时笑了,一口整齐的牙齿在牛奶巧克力色的皮肤衬托下异常洁白闪亮,“我父亲会把你当忘年交的。难得遇到一个和他一样异想天开的人。”
“根斯家全是怪人。”汉克自言自语。
“麦伦,这不是你第一次帮助我了,即便你头发的颜色变了……”说道这里,科顿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刺伤了麦伦,“但是我不会错认。九年前,大概也是这个季节,圣亚瑟学院的儿童术士部曾经组织过一次远足。当时我因为吃坏肚子,所以掉队了。如果不是碰到你,我也许会就那么死在山里。我怎么会忘记呢?在我快要痛死在荒郊野外的时候,一个金发金眸的孩子完全不嫌弃我的肮脏狼狈,耐心的照顾我,将我背回家。我当时简直以为你是巫神的化身。后来调查了很久,才知道你是拉芳德院长家的公子。”
“你是中毒不是吃坏肚子。”金红发冷漠的陈述。
“你果然记得。”科顿的笑容明亮到刺痛了麦伦的眼睛。
“疼到那样的程度不但一声不吭的连呼救都不懂,还反复强调自己没事的白痴有几个?”金红发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没事?你是巫医我是巫医?你说没事就没事?你被人毒死了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天下太平了。”
“原来他真是白痴。”汉克自言自语。
“难道你曾经怀疑过?”
“我刚认识他,还没来得及怀疑。”
“刚认识?你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放弃了代表继承人身份的魔法袍?”麦伦一贯或冷漠或玩世不恭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了惊诧的表情。“你脑子有问题?”
科顿姿势潇洒的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长的端详着麦伦,“第一次,你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一个病因可疑的陌生人,爬到悬崖下去采药,背着他走了四个小时送他回家。第二次,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白痴,你搭上自己的性命帮他和他的朋友。你打算如何反驳我的话,证明你的脑子没有问题?”
“锡牙,你确定这白痴是你要找的宝贝?”汉克低头问着怀里的“黑猫”,“你吻他只是因为好色,而不是为了做标记吧?”
“自由之城的词典里,没有‘帮忙’这个概念,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只是交易,雇佣关系。只不过你还欠我的佣金而已……”麦伦一幅朽木不可雕的无奈,微微皱眉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更换成了病号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的衣服呢?!”
科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我们醒来时就听说你进了急诊室……”眼看着床上的少年挣扎着起身,他赶紧伸臂去阻拦,“你之前被那些人打的内出血,刚刚止住,不能……”
“滚开!”低缓的声音变的冷硬而尖锐,麦伦推开科顿,光着脚向门外跑去,“失物招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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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可以说是在这里长大,他熟悉医院的每个细节,闭着眼睛都可以到达自己想到的地方。
那些流氓下手不轻,平日里他总要自己想办法养上很久才能痊愈。当然,绝大多数时候还没等痊愈,又是一场拳脚等着他。自由之城,守法良民的坟墓,窃贼暴徒的天堂。即便是最高贵的黑白术士去到那里也得不到礼遇,谁会对一个“异族”手下留情?呼吸短而浅,内脏随着奔跑而隐隐的钝痛。他知道他该缓步而行,甚至应该卧床数日,然而脚下却不停的奔跑,简直不受意志束缚。
升降梯前是成群的病人。盖亚斯医院是巫族本岛仅有的三所医院之一,又是唯一一所为没有保险的病人提供基础医疗帮助的医院,一向人满为患。麦伦没有犹豫的放弃了升降梯,冲进了楼梯间。一层又一层,他曾经因为这所医院的庞大而感到骄傲,如今却只觉得,它大的令人心慌,令人愤恨,令人觉得和自己珍惜的东西相隔如此的远,再也无法触及。
失物招领处在地下二层的尽头,同时管理急诊病人的随身物品。麦伦趴在招领处的台子上,眼前一阵阵发黑,“还给我……”
值班的护士是个面目凶恶、骨瘦如柴的中年妇女,盯着麦伦的一头金红色发丝,警惕的拔高声音,“你是什么人?!”
“病人!”麦伦喘息着回头,声音低哑的问科顿,“我的病房号……”
科顿看着麦伦苍白的脸色,伸手想要搀扶他,却被他无力的甩开。不以为意的冲值班护士微笑,他道,“1039C。麻烦您。”
值班护士被少年温柔的笑容电到,凶恶的脸上一片绯红, “1─0─3─9─”念到这里,她的脸色丕变,“1039C?你的东西被暂时扣押,等待骑士审查。”
“再说一遍!”麦伦凶神恶煞的抬头,一双金色的眼睛透着戾气,“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骑士!骑士!”护士惊慌的吼叫,抓起手边的一个黑色的圆球,丢在麦伦身上。
圆球触体随即散成一阵黑烟,以麦伦为中心四散,穿透墙壁,弥漫向不知名的远方。而被环绕在中间的年轻人一头金红色的发丝随着黑烟在颊边浮动,脸色漠然,再看不出悲喜。
“根斯,哈丁,趁着麻烦还没来,赶紧滚蛋。”麦伦的声音恢复了低缓的讽刺语调。“被当做从犯抓去‘往生之城’就后悔莫及了。”
“黑色‘警示’是用来标示头号通缉犯的。”因为身上有伤而刚刚晃悠过来的汉克正巧看见这一幕,抬头对着肩膀上的锡牙喃喃的说,“这个硬壳的家伙是那样危险的人物么?看来你找上他,并不全是因为好色。”
“你们两个身上还有伤,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麦伦有些奇怪的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因汉克的自言自语和科顿的不知所云而感到惊讶。甚至觉得这才是他们该有的反应,若不是这样就不像他们了。
楼道里迅速的聚集了十几个身穿白金色及膝的制服长袍、黑色长统靴的骑士,各自手持婴儿手腕粗细、标准术士身长的双刃长枪,将三个少年围在中间。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一位脸色苍白,浅金色发眸的骑士冷冷的说。
武器?他们身上能当武器的除了六个拳头,只有一只介于猫狗之间的小兽了。麦伦懒洋洋的将双手在脑后交叉。科顿姿势优雅的静立。而汉克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莫名其妙的从怀里掏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只笔出来,放在地上。
“这是医院,请保持清洁和安静。”威严中带着刻板,一位中年人排开骑士,走向骚乱的中心,“是谁发出的警报,擅自邀请了诸位尊贵的客人?”
长相凶恶的护士颤颤巍巍的从柜台后面站起来,面对着中年人,“院长……”
查理斯眯着眼睛打量着护士,黑色的瞳仁显得冷酷无情,“我不记得医院给护士配备了黑色警示。”
“是我给她的。今天上午送进来一个异族,身上搜出了带着邪术的物品。”
“卢卡斯.伯温骑士。”查理斯僵硬的躬了躬身,“既然异族带着邪恶的法器,为何不将他和他的物品直接带到‘往生之城’,而要留在我的医院?”
卢卡斯没有说话,薄唇扭曲出一声冷哼。
“因为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邪恶的法器。”麦伦靠坐在墙角,双手还胸冷眼看着查理斯。
黑色的长发虽染难掩其中的灰白,却一丝不苟的束起。背脊似乎越发消瘦,却仍旧挺的笔直。身上那代表着巫医最高级别的白色魔法袍没有一丝折皱,每一颗魔法宝石都清澈又闪亮。这追求完美到不肯正视人性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这是麦伦不告而别后,父子俩的第一次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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