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下第一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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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天下第一剑
“什么是魔，你懂？”玉清竹站在那一小团淡淡的光影里，目中无波无澜。
姜禄祥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道：“人要得到些东西，必将失去些东西，这样才公平。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丢弃一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玉清竹一字一顿道：“成魔，丢弃的东西，便是人性。”
“人性？”姜禄祥舒展双臂，哈哈大笑，顿时，空气的压力和锋芒越发凌厉，杀气布满了整个房间。此时任何人踏入此地，都会立即变成肉酱。
玉清竹双手合十，身畔清光更盛，如同一尊无始无终的神像，被无数利剑围绕着。
“易筋经！”姜禄祥惊喜，“没想到你的功力竟然以易筋洗髓二经为基础，竟已经到了这般境界。你今日送上门，是天意，是上天要助我功成。”
玉清竹闭目道：“不，幽冥魔功的功力提升别无他法。你既然修炼了，必然知道，幽冥魔功顶重，人性泯灭，五伦俱废，当饮至亲之血，食其心，神功乃成。”
他的声音稳得很，在无处不在的杀气中回荡。
姜禄祥脸上笑意褪尽，恶狠狠盯着他。
玉清竹道：“不错，你早已无亲无故，更没有妻儿，对于你而言，并无至亲之血可饮，也无至亲之心可食。所以，你聚集了这么多功力深厚的武林中人，一者为你卖命，二者，在你登顶之时，想用他们代替这最后一步。”
姜禄祥道：“顶重的功力毁天灭地，人毕竟是血肉之躯，需要以功力深厚的血和心脏来维持，所以这是魔功。那么，这么多功力深厚的血和心脏，一定能令我登上顶重。”
玉清竹微笑道：“错。人与魔的差距并不在于功力。”
“难道说……”姜禄祥闻言失色，“必须要有至亲之人的血和心？那么，我岂不是……岂不是……”
这几句话竟令他方寸大乱，房间里的杀气开始疯狂走窜起来，一道道寒光胡乱砍杀，与玉清竹身边的清光碰撞，无形的锋刃间竟激起真实尖锐的碰撞声。
可是，他已感受不到这一切，他已全部困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
什么？这么多年的修炼，隐藏，费心筹划，积攒金银，笼络高手，都没有用？距离顶峰一步之遥，竟然不能登顶？
他有很多女人，却没有妻子。与他亲近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至亲之人。所有人都怕他，依赖他，跪拜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敬爱他。
他猛地转向玉清竹，凌乱的视线狠狠聚焦起来。
“好，如果他们的内功不能助我登顶！今日你到了我手里，便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今晚，我就要用你这易筋经的功力登上顶重！”
他说着，身形凌空而起，双手成爪，扑奔玉清竹。
便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些打手，都无法想象，他们一直认为不会武功的姜大官人，如此肥胖笨重的身体，身法竟然可以如此灵活。他们更无法想象，一个他们认为毫无内力的人，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可怕如此强大而邪恶的功力。
可是这一次，他们无法不去想了。
这个房间已无法承受幽冥魔功巨大的压力，那些精致的雕花窗棂猛地崩裂，向周围的院落四散飞溅。紧接着，连墙壁屋顶都开始碎裂，瓦砾碎片哗啦啦落下来，整座房屋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塌了。
突如其来的炸裂声顿时震惊了整个姜宅。
已然杀红了眼的人们不由自主停止了厮杀，惊愕看向这个忽然门窗爆裂的屋子。
在人们震惊的目光中，两个人影从破碎的窗户里闪电般飞出来，凌空而起，转眼跃上了一旁一座雕梁画栋的高楼楼顶。
淡淡星光中，高楼上依稀两个人影相对而立，就在那里，却并不清晰。他们的身畔都围绕着肉眼可见的煞气，一边清光朦胧，一边则是暗黑恐怖。
如此非同寻常的景象，绝非一般江湖间的对决。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只知道抬头看着楼顶。
即使并不清晰，他们还是能看到，楼顶那个矮胖的身影正是他们的姜大官人。
人群中，旷无涯收起单刀，思忖了一瞬，忽然皱眉喝道：“如此强大的功力，莫不是当年的幽冥魔功？”
此言一出，无论是姜宅的杀手，还是官兵，都惊呆了。那些没有多少江湖阅历的官兵或许还有人搞不清状况，而江湖中人，越是高手，越是惊讶万分。
“是谁，是谁？谁修炼了幽冥魔功？”
“玉家的人？是玉家的人？”
“不可能！玉家的人怎么可能修炼幽冥魔功？他们是死对头！那是姜大官人，姜大官人！”
“姜大官人竟然会武功？而且修炼了幽冥魔功！”
“那他为何还要我们保护？”
“他难道要再创幽冥教？”
“不！创立幽冥教，他会培养很多修炼幽冥魔功的人。可是，这里修炼的人只有他一个。”
“那么他将我们聚集起来只有一个目的。幽冥魔功需要很多人的功力滋养。只要他功力登顶，他就要定期杀我们，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心……”
“怎么会这样……”
几进院落散布着这种谈论声，人们的心绪从惊愕变成低落，变成绝望。
众官兵已经死伤惨重，此时被猛烈的爆裂声和听到的言论吓到，慌忙差人疾速面禀知府大人。
可是，那些官兵刚走到大门口，便被几道凌厉至极的剑气挡了回来。
几名官兵控制不住身形，向后摔倒，兵器落地当啷啷作响。那些沉浸在面对幽冥魔功绝望中的人们被惊动，不自觉回头看过来。
姜宅大门楼的檐顶上，竟还有一场生死对决，冷电一般的剑光撕裂了夜空。
不知是谁忽然大叫起来，“是沧零！沧零和龙锋在比剑！”
这一声在江湖人中间再次激起了波澜。多年前，天下第一剑客龙锋与沧零决战，一场论剑杀得天昏地暗，最终，两人均受了伤，却未分胜负，战成了平手。就是在那一战之后，龙锋便忽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今夜之事非同寻常，一边是沧零与龙锋决一死战，另一边则是幽冥魔功遇到了玉家的人。
这两对敌手，都是传说中的人，这样的对战，都是江湖神话。
在场的习武之人一个个已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几乎不敢相信。
来不及反应，他们已经被幽冥魔功的压力震慑了。
即使在最高的楼顶，距离他们很远，第八重幽冥魔功一旦施展起来，那种暗黑绝望的威压也笼罩了全场。高手还能运功抵御，那些修为不够的官兵，还有武功还在初级的习武之人，立即口吐鲜血，甚至当场丧生。
就在这时，一声闷哼在大门檐顶上响起，紧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失去控制地从檐顶摔了下来。
那人整个人摔在坚硬的地上，手中的宝剑脱了手，跌出了老远。
龙锋！
尽管还在运功抵御幽冥魔功，那些高手还是被惊到。什么？大名鼎鼎的龙锋竟然像个初级的习武者一样，面对幽冥魔功连一点抵御的力量也没有？在当年打成平手的对手面前，竟然还没走上几招就惨败至此？
而且，他从高处摔落的姿势，全无一个武林高手的样子。毕竟，一个曾经是天下第一剑客的人，即使败北，也不会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姿势，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样，不仅不懂落地时适时保护自己的要害，甚至连剑都握不住。
紧跟着他跌落的身形，一抹白影飘然落地。
寒光一闪，纯钧剑围绕着凛凛剑气，剑尖正指在龙锋额头。
龙锋已毫无还手之力，口鼻间鲜血淋漓，只能微微睁眼看了沧零一眼。
“怎么会这样？”沧零巍然不动，依旧站得笔直，“龙锋，你原本功力大盛，为何忽然衰落至此？”
龙锋颤抖着嘴唇，直勾勾看着纯钧的剑锋。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功力强了很多，原本……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沧零抬眼看了一眼那边的屋顶，那里，幽冥魔功黑暗的煞气与玉清竹清冷的内力正在相互抗衡。
“是姜禄祥？”他心内恍然，又低头看着龙锋，“这些年你退隐江湖，却心甘情愿为姜禄祥做事，是因为他能给你提升武功？”
龙锋急促呼吸着，感觉生命力在逐渐抽离。
“是。他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是，他会一种心法，可以帮我提升功力。这些年……”
沧零摇摇头，“可惜啊。你是一代剑道高手，竟没有看出他练的是幽冥魔功。他名为为你提升功力，暗中，却是在吸取你的生命力。”
“幽冥魔功……”龙锋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高楼上煞气围绕的身影，“是幽冥魔功……我……错了……错了……”
幽冥魔功的威压越来越强，周围的习武之人抵御得越来越艰难，而龙锋，他的生命力也越来越弱。
多年来，姜禄祥一直在吸取他的功力和生命力，他却从未察觉，那是因为，姜禄祥还从来没有这样真正运用幽冥魔功。
一旦幽冥魔功修炼成功，被充分施展，他便不行了。
多年来致力于提升功力，甘心为一个恶霸做护卫的天下第一剑客龙锋，彻底败了。
他直勾勾盯着楼顶上的身影，眼神完全定住，慢慢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天下第一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