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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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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燃慢腾腾掏出手机，搜索了麋鹿的3D图给他看，那只建模的鹿在显示屏里260度旋转着，尖尖的树枝一样的鹿角，沉默狭长的吻部，躯干隆起，睫毛下眼睛湿润，像刚才的宋云燃。
“小迷比这只要小一些，才刚刚成年。尾巴尖也比它短。”
何知正盯着那只旋转的麋鹿发着愣，宋云燃轻轻挥了挥空气，说：“小迷，别吃小知的头发。”
何知跳起来惊恐地捂住脖子后的发尾瞪着宋云燃。
宋云燃无辜地看着他，“他是量子兽，不会真的吃到你头发的。”
何知悲愤，“什么都是你说！”
宋云燃说：“你小声点，小迷胆子很小的。”他目光游移了一会儿，喃喃道，“他跑掉了。”
何知站着不动，说：“我感觉你在耍我。”
宋云燃说：“我没有。”
那只鹿在何知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垂着耳朵可怜耷耷。
如何相信一样你看不到，摸不到，感受不到的东西是存在的。即使它存在，在你这漫长的一生中，它也不会和你产生一丝的关联，这样的存在，还叫做存在吗？
何知又开始哲学了。
宋云燃说：“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小迷也很开心。”
何知说：“不客气。”他回想起相册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问你啊，如果我之前脚踏两条船，你会怎么办？”
宋云燃盯着他，说：“你不会。”
“凭什么不会，你少看不起人了。”何知叫道。
“你就是不会。”宋云燃说。
何知决定也诈他一下，说：“我在我家发现了样东西。”
宋云燃果然看过来了，“什么。”
何知反问：“你觉得会是什么，当然是之前瞒着你的东西。”
宋云燃低头笑笑。
何知说：“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宋云燃抬头看他，“你别套话了，没用的，因为根本没什么骗你的东西，一切都是真的。”
何知说：“你也太自信了，你就没想过，我不是担心你骗我，而是担心我骗你吗？”
宋云燃摇摇头，“那更不可能。”
“为什么。”
宋云燃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何知默了一会，说：“你这样很容易被骗去东南亚挖地道。”
宋云燃歪歪头，没听懂他的话。也是，一个哨兵，就算被拐卖了，也不能去挖地道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混蛋。
宿舍门又被人刷开了，两人都往门口望去，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姑娘。
个头都差不多有何知那么高，红唇，长靴，短裙，头发像乌云一样浓密。这年头，姑娘长得清秀，能被称赞一声美女，再漂亮一些，也许能叫什么仙女之类的时髦词儿，然而，来的这位，若要形容，那就是，一个大美女。美女到大美女，不是漂亮的等级的递增，而是气势上的指数飙升。
何知突然有种大学的时候舍友的漂亮姑姑来宿舍带东西给舍友时的窘迫感，立刻搓着衣角站了起来。
大美女噔噔噔轻车熟路地进来，“好些了吗？”
宋云燃说：“好多了。”
大美女看到何知，“小知也来了呀。”
这是第二个真正感觉上是认识他的人，何知挺了挺背，默默说：“下午好。”
大美女冲他美艳无比地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呀。”
何知说：“我我我我失忆了。”
大美女说：“这个我知道，可把云燃担心坏了。”
大美女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对何知伸出了纤纤玉手，“你不记得我了吧，我叫崔诗。”
何知说：“你好。”
崔诗很善解人意，自我介绍，“我是云燃的同事，他经常提起你。”
何知问：“什么时候？”
崔诗用粉粉的做了美甲的手指点了点下巴，回忆道：“就你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吧？一年半前？后来咱们还一起吃了几次饭，看来你都不记得了啊。”
难道宋云燃说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不好意思……”
崔诗笑眯眯地摇摇头，说：“你现在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知说：“除了记忆有些模糊其他的还好。”
崔诗说：“那就好，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可以跟我说哦，我是个向导，理论上来说只对拥有精神图景的哨兵有明显作用，但是其实也可以当普通人的心理医生啦，虽然是物理层面的。”大美女对他眨眨眼。
这就是向导的威力吗？还是美貌的威力？
何知昏头转向，说：“我被一个向导的精神触手给打了，把宋云燃的事都忘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是情侣，我现在的生活中却完全没留下他的影子……”
崔诗和宋云燃对视了一眼，崔诗直起身拍拍宋云燃的肩膀，说：“感觉这个问题需要云燃自己跟你解释比较好。我先下楼给你们买点喝的。”她噔噔噔真的出门去了。
宋云燃看着他，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何知说：“如果我不知道全部，那你告诉我的那部分就算是真实，对我而言也像是虚构。”
宋云燃悄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真的这么想吗？”
他突然翻身起来，把何知用力按到怀里，“是真的。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们交往之后，你觉得我们的恋情可能会对我的工作造成影响，你怕塔不给我分配向导，怕我到了三十岁还是要去找向导，所以我们两个一起把这份感情藏了起来，崔诗是唯一知道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什么了。”
何知的呼吸淹没在宋云燃毛剌剌的衣服布料里，他感觉自己被搂得很紧很紧，宋云燃就像是一棵生长繁芜的树将他层层笼罩，他松了劲，什么也做不到，他不知为何眼角竟然落下一颗泪来。
“好，我相信你。”
那只鹿是否此时也正在吃他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