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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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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连蔬菜也炒不好的人,不能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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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把安若依送出了门,转身回来时,就看见司徒锦爬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嚼着剩下的早餐。
本该尴尬的,不是吗?毕竟来者是客,准备早餐也该有他的份儿的。
可是,看着司徒锦的模样时,我发现我心里那丝邪恶地,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痛快感油然而生,其间,还有一些别样的情绪,似浅薄却又郁浓。
“很好吃,粥很软糯香滑。”司徒锦抬头看着我,笑得满足,嘴角还沾着蔫呼呼一圈,手里的竹筷已经很快又伸向那碟小菜——凉拌莴笋丝。
“徐徐……你做的菜很精致,精致得我都舍不得吃。”他说。
微微弯了嘴角,我没接他的话,进了厨房。
来者是客,不是吗?
很快的,我把厨房里小半锅皮蛋瘦肉粥端了出来,又勺了一小碗给司徒锦。
司徒锦笑眯了眼,像一个等待着老师派糖果的好孩子。
举起碗,看着我把粥盛满他手里的碗时,司徒锦那样幸福的表情,刺疼了我的眼。
我不懂,他在开心什么。
唏里呼噜的喝着粥,筷子还忙着在小菜碟和嘴之间来回,看着这样的司徒锦,我竟有那么一点满足,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吃完早餐,我进厨房洗碗,司徒锦才大呼一声:“啊,我还没刷牙。”
愣了愣,我就看见他跟个孩子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把报纸洒在沙发和茶几上,冲进了我的房间。
这样的人……让人快乐。
无奈地笑着,我手下刷洗碗筷的动作更快更利索了。
“徐徐。”
“恩?”
我回头,发现司徒锦居然只裹了浴巾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那已经不同当年高中时的青涩肌理,我觉得口有点干,喉咙有点痒……恩,或许,是我太,恩,那个了。
“你的衣服……还……没干,你去衣橱里翻翻,看我什么衣服你能穿得上。”转过脸,我发现手指居然在颤抖,抖得拿筷子的手有点不听使唤。
“可是你衣服码太小。”
靠,是故意想说我太矮太瘦吗?
我把筷子往水池一丢,转过身,发现那厮居然笑得白牙森然。
抓起台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抛到碗池里,冲出了厨房,把那厮撞得一个踉跄。
夸张的呼痛一声,跟随着的是那厮猖狂的笑声,我有点……恼羞成怒。
“司徒锦,我喜欢男人没错,但是不是对所有男人都发情。”恨恨地站在房间门口,把着门把,我咬牙切齿地说。
司徒锦一愣:“呵呵,我真的是找不到穿的。”说着,他居然还佯装咳嗽一声。
假!太假了!
剜了他一眼,我进了房间。
却没遗漏他那双笑得太过耀眼的眼睛。
几天没在家,家里已经被那两个女人扯得乱七八糟。
给司徒锦泡上一壶咖啡后,我就挽了袖子,开始着手做家务。
莫叶的房间除了扯了一床的衣服外,还有一烟灰缸的烟头,有的甚至越境跑到了地上。躺在烟头上的还有几罐啤酒。
莫叶是个相当古怪的女人,我讨厌吃甜食,而她却和我相反,饭菜除外,酒和烟都要甜的,连喝个红酒,也要在里面兑上半杯雪碧。对此,她的道理大义凛然,说:“老娘过得够辛苦了,干吗喝酒还要喝苦的?酒嘛,老娘就要喝甜的。”所以,佐啤酒的零食,一向都是甜得腻人的果脯。
当然,莫叶的房间也是最难收拾的。这个女人,一点避讳都没,明知道我要收拾房间,内衣什么的,也大剌剌的丢在床上。曾经我抗议过。她一句“你是我弟弟”就把我的话给堵了个严实。
其实,以前莫叶也很勤快的……恩,在我来了之后,她成这么“邋遢”的。
或许是受徐美仪的影响,安若依对自己的个人卫生一向都是自己动手,所以她的房间根本不需要怎么打扫。
等我转战到客厅,把客厅的每个角落都清扫,抹擦一遍后,才发现司徒锦一直盯着我看。
“你看什么啊?”没好气的,我问。
司徒锦把报纸一搁,笑了:“徐徐,你真贤惠。”
……
“你不要打个电话回公司?”我问。
司徒锦盯着报纸,手一伸,我递过新倒的咖啡:“不用,有事他们会打电话给我。”
啧,这就是资本家与无产阶级之间的区别,叫人憎恨。
我磨着牙,瞪着他手里的咖啡与茶几上被他抖落出烟灰缸的烟灰,思索着:看也不看就喝,哼,我要不要加点“料”进去呢?
“徐徐,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司徒锦放下报纸,突然抬头看着我,问得极认真。
恩?我点点头:“很喜欢。”
看着这个不算大,却充满温馨的房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有什么不满足的?
司徒锦看了好一会,笑道:“喜欢就好。”
说完又拿起另一份报纸,垂头翻阅着。
莫名其妙。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对面墙上的石英壁钟还在滴答滴答的响。
以前我害怕这样的寂静,可是……这一刻,我觉得很安宁,安宁得放松。
享受着这多年来,难得的从心灵到身体的宁静,我靠向沙发,很快的,我听见了由空调轻微的运作声、壁钟的滴答声、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组合成的一曲安魂曲。
这首安魂曲不是让灵魂安眠,而是让灵魂得到洗涤,我满足的跌入酣梦里。
我是被安若依摇醒的。
“哥,你没睡好吗?沙发上睡感冒了怎么办?怎么不去房间睡?”小妮子一边放书包,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说话的同时,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向厨房。
我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揭掉身上的被子——该是我睡着时,司徒锦给我盖上的吧?!唉,丢人,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恩,只是眯了一下。”说着,站起来,把被子一折,准备抱回房间。顺着安若依挤得抽筋的眼睛看去,司徒锦居然系着我的围裙,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我。
这个情形……好熟悉。
“睡醒啦?”司徒锦挥了挥锅铲,对安若依说:“依依,一会尝下锦哥哥做的菜。”
安若依脖子一缩,轻声地嘀咕着我们都能听清楚的话:“哥,你确定咱们吃他的菜之前……不需要吃胃药?”
“噗嗤——”
我率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司徒锦嘴一撇,脸有些扭曲:“小丫头,你就这么瞧不起你锦哥哥?!”
安若依抱了书包,嗖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进门时,探出头:“吃过你做的菜,我拉了一天肚子!”
哈哈……安若依是指司徒锦第一次去我家时,为了出风头,跟徐美仪学做饭,结果……一塌糊涂,很给面子吃他做的菜的安若依,拉肚子拉进了医院……
司徒锦脸彻底垮了下来,望着我:“徐徐,我有那么次么?”
我抱着被子,用被角顶着下巴,认真思考片刻,遂,点头。
系着围裙的某人,耷拉着脑袋钻回了厨房:“这次,肯定能吃!”
菜做得还不错,至少盐是盐,糖是糖,没放混淆,而且还炒出了三个菜,一个汤。
当然,如果不看菜的颜色,闭着眼吃的话,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饭嘛,回锅重新煮了一次——寒,用电饭煲做的饭,到菜都炒好了,司徒锦居然没按煮饭的钮,米都泡开了。真是极品。
司徒锦眼巴巴盯着我们,等我们品菜时,安若依突然说:“哥,姐呢?”
我才反应过来,莫叶居然一直没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这次,有点不正常了。
或许是我下意识蹙眉的动作,司徒锦连围裙也没解,就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急,打个电话问问。”
我点头,起身去沙发旁打电话时,却发现安若依的眼神在我和司徒锦之间来回流转,一脸慎重。
我这边莫叶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司徒锦的手机倒是率先很给面子的响了起来。
司徒锦一边解围裙,一边掏出手机,走到了我的房间里,接电话去了。
我看着司徒锦进房间,看着他的背影被门隔住后,才低头拨电话。
莫叶的手机关机,连拨几次,都提示关机状态。
我回头看向安若依,发现安若依正盯着我房间的门。
“怎么了?”我问。
安若依回头,看着我。她说:“哥,你怎么遇上他的?”
我一愣,才想起她问的是司徒锦:“哦,在席维那遇见他的。”还遇见了穆辙了。
“穆辙哥哥呢?”
“他……在昆明出差。”我顿了顿,回答。
“哥,穆辙哥哥比较适合你。”安若依端起了饭碗,夹了一箸炒成黑色的芥菜到碗里,用筷子指着芥菜,她说:“连蔬菜也炒不好的人,不能照顾好你。”
穆辙的厨艺不错,可是他也不适合我。
我没说,只是笑了笑,抓起电话,继续打电话找莫叶:这个女人做什么去了?真叫人操心啊!
午饭结束后,安若依去上学了。
我洗完碗出来,看见司徒锦正在阳台上摸晾着的衣服。
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茶放到茶几上后,我说:“你有事?”
司徒锦回头,说:“公司有点事。”
“哦,这个天气衣服估计没那么快干。”抿了一口茶,舒缓了一口气,让茶的香气冲淡了口中食物的气息:“要不,我下去给你买套先凑合着吧!?”
司徒锦一步迈回房间,拉上玻璃门,奔到沙发前,捧起热气腾腾的茶,喝了一口:“没关系,这样的也不错。”他指着身上那套我穿着松垮垮,在他身上紧巴巴的休闲装。
瞄了一眼,我想起安若依的话,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啊……我这样很好笑吗?”司徒锦歪着头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黑得深不可测。
“呵,安若依以为你看上了我。”我说。
司徒锦一愣。
我接着说:“那小妮子说笑的呢,别在意,我只是想着觉得好笑。”
“……要是是真的呢?”司徒锦望着我,眼神逼得我无法直视。
“哈啊,别逗了!”我移开目光,盯着电视机柜一角:“对了,衣服明天我让快递给你送去你公司。恩~留个地址。”
“徐徐。”司徒锦喊我。
我站了起来:“啊,对了,我打个电话给阿伦,说不准他知道莫叶在哪。”
司徒锦走时,留下了名片和一张纸,纸上是他的私人电话号码。
有辆BENZ到楼下接的司徒锦,开车的人喊司徒锦作“少爷”。
司徒锦上车时,使劲握了握我的手,捏得我生疼,他说:“衣服,我亲自来取。”
我点点头,眨巴着眼,目送车影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