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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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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宠你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弄痛你。”
秦渊亲亲魏辰书的眼角,手指划过他的眉眼脸颊一路走到下巴,轻轻抬起,贴上自己火热的唇舌。他们唇舌交战过数次,几时这样温柔旖旎。魏辰书本捧着他的脸,现在却变作懒懒勾着他的脖子。手指有意无意的把玩秦渊的头发,似乎在排解心里的紧张。
他本就是暖玉一般的人,如今躺在床上,脸颊染上绯色,柔情模样更是叫人移不开眼。秦渊含着笑意瞧他,手掌摸到脖子,到了亵衣领口,微微使力,便大张了开。除了脆弱的脖颈和单薄的胸膛,叫秦渊最在意的还是肩头深深的伤痕。
他心中一痛,忍不住想到当年的触目惊心。
他的手穿过衣内,掌心贴着魏辰书的背后。后背的皮肤并不平整,现在仍然能摸到许多或凸起或凹陷的纹路。魏辰书晓他所想,便抓着那只放在脸颊边的大掌,轻轻吻过掌心:“早就不痛啦。”
秦渊的眼中是微笑的少年,温柔的宛如一滩水,无可阻止的流入自己的心田。他一面觉得胀痛,一面又是甜蜜,就在这苦甜之间,将身下人紧紧捞在怀里抱着。
魏辰书衣衫大敞被他抱在怀里,心里满是柔情蜜意,摸了摸秦渊的额头,笑着在他耳边亲了亲,“别担心,本王总能逢凶化吉的。”
秦渊咬了一口他的锁骨:“你多爱惜一些自己。”
魏辰书勾着他:“你多爱惜我,不成么?”
他躺在他的怀里这样说,叫秦渊还如何忍得住,只得好好伺候他的殿下,好好爱惜于他。魏辰书见他眼里突然燃起的颜色,惧了一惧,却并不去躲,反而迎合上去,大有慷慨赴死的意思。
两人一通厮磨,本以为花好月圆,不想船舱外面却传来刀剑声。
听这声音,连双子剑都加入了战局。
魏辰书惊醒过来,秦渊比他动作更快,穿上衣服,喝了一口凉茶,压着魏辰书的后脑,又在那张红唇上咬了一计:“殿下在此等着,我出去看看。”
魏辰书心头窝火:“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看我回京之后,不坏一场他的好事!”
秦渊走到舱门,忍笑道:“殿下预备如何坏他好事,莫不是叫他大婚之夜,无力洞房花烛?”
魏辰书挑高了眉毛,“成!就这么办!”
秦渊畅笑几声,出了门去。魏辰书忍了两次,才起床穿上衣服。
他带的人马不少,却没有多少好手。看来刺客也知晓如不在南江动手,到了长州机会更小。
夜里江上船只少,又不便援兵。
魏辰书稳坐舱中,只等着秦渊回来。
舱外,秦渊一上甲板先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双子剑在与黑衣刺客交战,其他侍卫几乎是一刀毙命,毫无还手之力。
秦渊单脚一踏,跃入战局。刀光剑影,拳拳到肉。他一面制敌,一面还要注意船舱。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刺杀端王殿下!”
刺客却不回话,像是不会说话。
秦渊提劲再战,却越战越觉气脉阻滞。眼见刺客长剑袭来,秦渊急退两步,蹬上桅杆,以掌搏剑。
短短时间,招式变化,他的掌力推倒刺客的天灵,刺客的长剑也刺向他的右肩。
秦渊正借此剑,绕过桅杆。长剑刺入桅杆之中,他劈手夺过长剑,借着刺客尸身为踏袭向其他诸人。
秦渊看似勇猛,却自己知晓如今气力难提,只以剑招取胜。
那刺客头子也瞧出端倪:“奉劝三位莫做无用抵抗,我们只取端王性命!”
战至此刻,秦渊已觉得头脑不清。
是中毒!
他何时中的毒!?
再去观双子剑,果然也如他一般。
“要取端王性命,先得问过我!”
秦渊大声一喝,与双子剑交换一个眼色,高手之间灵犀一动,便是内力不提,以剑招之快也不给刺客可乘之机。
天际非是圆月,却仍旧照的夜色透亮。剑光如电,更给南江夜晚添了色彩。
以三敌五,未能留得活口。
秦渊扔了剑,向船舱内走。
如今船上全是死尸,连个掌舵之人也无,他得带着魏辰书乘小舟离开。
一推舱门,里头空无一人。
秦渊瞳仁一缩,面色肃然。他紧走两步,环顾四周,倏地瞧向大开的窗页。时文怕冷,绝不会夜里开窗。
他赶到窗边,这夜色里,又哪里去找丢失的人?
“殿下!”顾小南走进来:“殿下呢?”
秦渊缓缓道:“看来不止一方人马,还有其他人想坐收渔人之利。”他走到凉茶旁边:“今天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他们早做好了准备。”
顾小南道:“王爷如斯冷静,想必留有后手。”
秦渊道:“鸿雁最擅追踪,跟着她去瞧瞧。”
康小北放下小舟,秦渊等一行三人跳至舟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彩瓶,丢给顾小南:“上岸之后找一条狗。”
双子剑互望一眼,拱手道谢。
且不论秦渊如何找寻,鸿雁的确追踪魏辰书而去。
魏辰书原是在舱里等,他初始也算从容冷静。听着外头的刀剑,甚至还能看进去书。本是一面看书,一面分析这波刺客是谁,却不想看着看着就迷糊犯困。
他立马知晓自己中药,瞬间猜到船上有内应,暗怪自己这几日沉迷男色,失了警醒。到底他身子弱些,抵抗不了多久便不省人事。
待他醒来的时候只知晓自己在一辆华贵的马车上,马车里香暖异常,装潢奢靡,瞧着规制竟然是皇室用度。
他模糊转醒,趴在马车的小案前抵抗头疼,还思索着马车主人究竟是谁。
倒没让他多想,车门就打开了。魏辰书抬眼去看,只见一个鹅黄华服,闺阁女子装扮的人走了进来。魏辰书支着额角轻声一笑,是了,这奢靡作风,除了她还能是谁。
那女子在车门口瞧了一眼,道:“老三醒了,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听说这长州的富贵鸭做的最好,特意叫人准备了。”语气十分慈爱,就像疼爱子侄的长辈。
魏辰书不欲与她上演姑侄情深的戏码:“康幸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康幸长公主。
她顶着一贯的温柔笑意坐在车里的小案对面,给自己和魏辰书各倒了一杯茶:“姑姑想念你,知晓你要从永宁回长州,便提前来接你。你说巧不巧,正好就遇上了刺客。”她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咱们皇室子弟身份尊贵,性命贵重,岂能不明不白的被害了性命,姑姑顺手便救了你。”
若说旁人说这话魏辰书是要信的,可偏偏说这话的是康幸长公主。他这位姑姑外表实在柔弱贤良,但在京都的深水里最会推波助澜的也是她。要说她站在哪一边,好像不是,但若说她只做个寻常贵人,也绝非那样简单。
别人或许觉得她是个为先夫守节的贞烈女子,但鹰袭之后,魏辰书却从不敢这样想。
“本王茶水的里药是姑姑放的。”魏辰书盯着面前的茶,面露郁色。
康幸笑了笑:“未免老三你受到惊吓反而提醒刺客,这才下了药。老三,你不会怪姑姑吧?”
魏辰书道:“姑姑救本王性命,本王怎会怪罪。”
康幸道:“那便好。”她又道:“喝茶。这杯里头没有药。”
魏辰书拿起那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姑姑怎么会到长州来?”
康幸道:“京里头闷得慌,就出来散散心。原也是想去岭南看看我那儿子,这不就路过长州。刚巧,钟大人也刚到任,大家都是京里的老熟人,难免就多留了几日。”她道:“况且长州发了时疫,我身为大凛的长公主怎么好坐视不理。”
魏辰书道:“长州发了时疫?”
康幸瞧他面容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问,便多说道:“老三,你可是自请来的长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不知道?是了,你在江上漂了七日,不知道也不奇怪。”她含着笑意,像是看一出戏:“听钟大人说,先是鱼头村的人染了病,李忠言派人围了鱼头村不让人出来。本以为是控制了,谁料想三日前,长州西城一带居然有五六十人出了一样症状。老三,你可没瞧见城里的状况,病了死了的就拉倒城外直接烧掉,病重被圈的,便拼命的闯闸道,那哭声、惨叫就跟唱戏似的。”
魏辰书捏着茶杯,轻轻放下:“长州已经如此,姑姑便不怕也染了病?”
康幸笑道:“我倘若真染了病,便回宫去治,又怕什么。”
魏辰书瞧着她:“姑姑还是万般保重为好。”
康幸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自己保重。老三,如今长州如此,还得仰仗你这个端王呀。”
魏辰书道:“责无旁贷。”
康幸笑了笑:“你准备如何做?”
魏辰书道:“自然是要救民于水火。”
康幸不置可否:“你是没瞧见,他们活着不如死了。时疫传播迅猛,大夫们都说若再拿不出治疗的法子,稍有不甚就要蔓延整个江南。老三,谁也做不了这个决断,只能你来做。”
魏辰书笑道:“你们都已经将人圈禁不治,又要本王做什么决断。”
康幸道:“昨日有人逃出了圈禁之地,虽抓了回来,但不保证日后无人再逃。不如杀了干净。”
魏辰书道:“你要本王杀人?”
康幸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老三堂堂端王殿下,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