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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第35章 抢粮

      圣城在短短几个月内,经历了出征、换主这样的大事,新王登基,国事未稳,人心惶惶,圣城内到是多了不少人,特别是几条主街,那可真叫一个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小商贩们的叫喊声比平时少了三份自信,机警于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哪里出事不得赶紧跑不是?好在街上平时本就有许多穿红挂绿的达官显贵,小姐丫鬟们上街购物,还有不少外邦人,大家都司空见惯了的,所以木子洋他们几个上街溜达,并无人在意。
      换了吐蕃民族服饰扮成公子哥的哲王和木子洋竟也与吐蕃人没区别,除了在人群中亮眼一些,出众一些,于王带着他俩闲逛,后面三五个护卫不远不近跟着,也是吐蕃人装扮。
      吐蕃的街可没有云南山东国的精致,基本算得上现代文明创建中的“脏乱差”。店面到是肉眼可见的鲜亮,那是因为他们的装饰独特,各种鲜艳的纹饰,看不懂的文字,像艺术品一样展示着民族独特的魅力,虽然看不懂,但确实好看,木子洋还从没认真欣赏过,这下可以好好的看一看了。木子洋在一家应该是饭馆的门前站住,于王和哲儿本来是站在她两侧,背着手随着她的步伐前行着的,忽见她停了下来,也停下了脚步。跟随木子洋的眼光方向看去,只见门口搭着一口超大的锅,下面填着土垒成的锅灶,锅里满满的一锅分辨不清的肉汤,正噗噗翻滚着冒着热气,四周洋溢着各种腥膻的味道,数张油光闪亮的简易木桌上,竟坐满了人,显得人气爆棚,那些穿着破烂头戴旧毡帽的彪形大汉们,正兴致勃勃的啃着羊头,羊蹄,羊肠的,这些边角料很便宜,连沾在手上的油都不舍得放过,油腻的大碗里盛满汤,其中一位体格魁梧的,脚边堆着一个小脏兮兮的行李包,手里正抓着盆大的锅盔,一块一块的掰着放碗里泡,漂着大葱的汤映得他们的脸更加黑红。木子洋总觉得他们应该是好多年都没洗澡的光景,遂想起人家说的人生只洗三次澡的故事,不禁笑了一下,透过那花红柳绿衣衫的外表,只要露出一点像脖子啊,手腕这样的地方,都是黢黑黢黑的,特别是手也是黑黑的,抓东西吃得酣畅,吃出了六亲不认的感觉,与他们的装扮也算相得益彰。
      哲王扫了一眼羊肉汤店,满眼里都是油腻腻的,胃里莫名在翻腾,见木子洋眼直的看了很久,转头奇怪的看她,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神落着那一堆行李上面,应该是厚麻布的口袋,沾着不少脏污,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有些地方已经破损,木子洋正是在破损的地方,看到一块露出来的物件。
      一本书!
      只露出一角,能看出泛黄的纸页。
      木子洋在整个南朝,包括其他国家,看到的只是竹简和帛书,并未见过纸。哲王和于王奇怪的看着木子洋,见她盯那个泛黄的东西良久。
      于王:莫不是想喝这家汤?
      听到这样的话,哲王觉得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他吃过羊肉,那是厨师们给做好完全闻不到羊肉腥膻味道的,洒上孜然和辣椒粉,吃起来香喷喷的,并不是现在这样熏人的气味,何况那口锅里,天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上面一层奇怪的泡沫,看起来就没有食欲,特别是店家捞出几块骨头和肉放碗里,撇开浮沫舀上汤,用黢黑的手抓起绿绿的香菜葱花撒上,汤都漫出来了也不管,直接就送到食客们面前。
      哲王仔细的看着木子洋的脸,想判断她是否要喝这个汤。
      木子洋向他们指指那本书:你们可认得那是何物?
      两位王爷并没有在一堆破行李里认出什么,但也认真在看。
      木子洋见状,走上前去,门口有几条细细的臭水沟样的流水,是从店里流出来的,她掂着脚尽量避开。
      店伙计:客官喝羊肉汤?这可是圣城最好喝的羊肉汤,要不要大骨?这里坐!他收了一摞碗,都快顶到鼻尖了,还不忘用油腻的抹布给木子洋他们擦擦桌子,擦过后的桌子更显油腻,木子洋穿过桌子,竟直走到那个行李边上。
      几个正在埋头大吃的汉子终于抬起头来,眼睛就被这位细皮嫩肉的公子吸引住了,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嘴里的饼都顾不上嚼了。
      其他食客也有意无意的关注着他们。
      走近方看到的确是一本书,里面还是隐约的字迹。
      木子洋伸手去拿,被一只黢黑的手挡住:这位公。。。子看着不俗,为何拿我行李?木子洋方抬头看他,在满脸的络腮胡子里,到是有些贵气,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狼眼一样的睿智与闪烁。与木子洋对上眼睛,他的眼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木子洋:这位兄台,能否借看一下这本书?
      络腮胡子:书?
      木子洋指指,络腮胡子把书露出的一角给塞了进去,把行李往自己脚边踢踢: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叫做书,那是从哪里来的?木子洋更好奇了。她顾不上桌上的脏污,直接坐到他对面。跟在后面的哲儿和于王眉头一皱,只好走近一步站在她身后。
      几位食客警惕的看着他们俩,俩人倒并没有看他们,眼里只有木子洋。
      木子洋向哲儿伸手,哲儿会意,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她,木子洋接过绣着清秀荷花样式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到络腮胡子面前的桌子上。
      木子洋:我买了。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笑声倒是爽朗,露出洁白的牙,木子洋心想:牙倒挺白。络腮胡子打开行李,里面不过是衣服日用品什么的,他翻出那本泛黄的书,哗啦啦的翻动起来,倒也不是纸,貌似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里面的文木子洋不认识,但写法符合板书模式。
      络腮胡子拍拍:这叫书?
      木子洋:嗯。伸手,我看看。
      络腮胡子伸手挡住她的手:不卖。
      木子洋笑笑:你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为何不卖?
      络腮胡子想了半天,这肯定是出门时孩子给放包袱里忘记拿下来的,老婆用来压鞋样的东西,难道有什么特别?他遂道:本人不赚女人的钱!
      这么硬气?木子洋看了眼自己纤弱雪白的手,叹了口气:女人怎么了?那看看总可以吧?络腮胡子盯着木子洋看了一会,见她倒也不像官宦人家小姐那样娇弱和颐指气使,语气软了一些,递上书:上面写的什么?
      哦,原来他也不识字,并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木子洋接过书,看看封面,果然是皮的,但制的真好,薄如蝉翼,上面的文她不认识,摇头实话实说:这上面文,我不认识。
      于王伸手接过来,哗啦啦的翻翻,也不认识,但他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书,对,师傅那里也有一本这样的书,只不过自己不认识上面的字,才没加以关注,这本是不是就是那一本呢?
      师傅应该是认识的,可他现在不在了,他没有教过自己,连提都没提。
      见他们都摇头,木子洋只好接过书,唉,要是有部手机就好了,选一个翻译软件即可。可这个时代,连电都没有,有手机也用不了。她查看过空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不过几个羌文而已,看把你们几个难的?”一个声音从暗处冒出来,大家寻声望去,一个清秀的身影,正坐在里桌喝汤,哲王发现,那么让人反胃的东西,她竟喝的香甜可口。
      络腮胡子哦了一声,并没有下文。
      女孩梳着一头小辫子,两根细辫缀在脸颊,鬓角缀着红玛瑙,映的脸更圆润饱满,秀丽中颇有些英气。一身带纹饰的衣服,木子洋分辨不出纹饰,只觉得穿她身上很好看。腰悬着一把细长的弯刀,灵巧精致,看年份,是个好物件。
      女孩大大方方的走过来,接过书,翻了几页,又还给木子洋:还以为是好吃好玩的呢!原来是打铁的!哼!
      三人默默对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难道这是玄铁的制作说明书?络腮胡子可没忽略他们的表情,忙拿过书往行李里塞。
      吩咐其他人:吃饱就走了。其他几桌的人竟然一起起身,原来他们是一起的,竟有十几个人,后院还有他们停的马车。
      络腮胡子站起来,木子洋才感受到他的高大威猛,果真是草原上的汉子。那些人一出去,店里瞬时觉得空荡了不少。
      那个女孩也背着手踱步出门,木子洋他们三也跟着出来了。
      木子洋:羌文?
      于王解释:羌族是吐蕃一个辖区,远在西北苦寒之地,那里的人无昭不得离开羌地,除了采买的几个人短暂出门之外。
      那个女孩回头对着于王灿烂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小公子知道的到多,那你可知道,公开谈论羌族,不怕得罪皇室?
      于王不自觉脸有些红。
      木子洋好奇,但眼还是追着那队人去的方向:为何不能公开谈论?
      女孩:我们现在就在公开谈论,还是打住这个话题为好。待木子洋还想追问,那女孩就离开了。
      三人只好跟在那队人后面。
      络腮胡子带的那队人,果然是过来采购的,一上午,他们分头采买蔬菜布匹等一应物资,也不过一样买一点而已。
      粮食铺门前,排着好长的队伍,乱哄哄的,粮食铺门口摆放着限购的告示牌,仔细看来,是每人每天限购五斤青稞面。
      “五斤怎么够?我从草湖来的,赶了一百多里路,你告诉我只能买五斤?我一村老小怎么活啊?可都指望着这点粮食活命呢?”
      “就是啊!昨天还能买八斤,今天又扣了?”
      大家七嘴八舌,都叫嚷着,大意是老远来的,年关了,想一次性多买些粮食回去,一年到头的,不能让家里老人孩子还饿肚子。
      “老板啊,你不能扣着粮食不卖啊?”
      哀求声,叫骂声,抽泣声,此起彼浮。
      络腮胡子自己到没事人一样,这里看看那里逛逛,也不理跟在后面的这几个人,不过粮食铺,他亲自到了的。
      吐蕃文木子洋也不认识,只是看到店里堆着粮食,猜想肯定是粮食铺,只见他们调来四辆马车过来装粮,前面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他们的马车只能排在后面。
      几个赶马车的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一天一人只能买五斤面,那要排多少天才能买够粮食回去?”
      于王双手背后面,紧皱眉头,这些年少了拓跋武家族按时供给,时值年关,经过一个冬季的修生养息,存粮本就紧张,王兄继位,国事不稳,有一帮不服他的老臣要收拾,还有亲族人的不信任,以及敌国的虎视眈眈。
      此时粮食不够,如果发生饥民暴动,国将危矣。
      哲王拍拍他的肩,于王道:每到年关,粮食短缺是个大问题,父王没解决这个问题,王兄刚继位,还没有精力处理此事。
      木子洋:往年都是从哪里调粮?
      于王:两年前,武王叔每年征收的粮食送过来,基本够过冬的,熬到第二年开春野菜长出来,也还是有两三个月的饥荒,等新粮出来,才能补给。这两年,粮食一直短缺,差不多要熬上小半年,父王会想办法从各部调借一些,今年看来,熬的时间要更长了。
      哲王:具体哪里能借到粮呢?
      于王紧皱眉头,摇摇头。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粮铺门口一阵骚乱,人们纷纷前去围观,木子洋几个被汹涌的人群裹挟着前进。
      挨打的是络腮胡子队伍里的人,打人者是粮铺的护院。
      因不满粮铺没粮的告示,要求进店查看,有几个带头的,后面的人跟着一拥而上,被店里的武装护院赶了出来,乒乒乓乓打倒在地,其他人跟着打闹起来,有人不断的喊:快报官,出人命了,快报官,出人命了!
      架还没停,木子洋几个挤在人群中,过不去,只能远远看着,有人已经倒在地上了,络腮胡子也夹在其中打斗。
      ”怎么回事?“一个凌冽的声音从头顶滚过,这声音太过有震慑力,一时打架的人也定住了。
      粮铺里走出一人来,一身玄衣,腰配宝刀,头戴毡帽,虎背熊腰,气场霸气,五官大气,那眼里除了威风竟还有一丝清明。
      是粮铺老板的儿子,因为有人喊他:大公子!
      总算来了个管事的,络腮胡子这才扔下正揍着的人,直直的走上前去,对着这位大公子拱了拱手:大公子!为何不卖粮?
      大公子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一下门口众人,朗声:各位稍安勿燥,正值茶卡古道大风雪,运粮队伍行进缓慢,现在的库存是够的,只是大家要悠着点吃,不能让一家卖太多而让其他人受饿不是?所以设了限购,请大家耐心等待几日,粮食到了肯定不限的。
      木子洋:看着粗壮的汉子,话说的挺好听。
      落腮胡子:到底需要几日?没几天要年关了,村里的老小还在等着粮食救命呢!这一句话立刻引起新的骚乱,是的,谁不是一家老小饿着肚子苦等着的,这一推几日,可能会是遥遥无期的日子啊!
      这样一想,大家纷纷挤上前,围着大公子问这问那,场面一下不可控制。
      几个护院护住大公子,警告其他人不准上前,络腮胡子扒开众人,站到最前面,直视着大公子:能否让我们进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储备粮了?
      大公子的眼底火苗乱窜,浑身都氤氲着怒火,握着刀柄的指节发白。
      众人到是以络腮胡子为主,竟齐口同声要求进去查看,大有不见粮食不罢休之意。
      大公子直视络腮胡子:你想找死?
      络腮胡子也不示弱:大公子莫不是心虚?如果真有粮,为何为卖?
      大公子不想与他硬杠:来人,守住大门,其他人退入院内,关门!
      听到关门两字,人群疯了一般,全部拥向粮食大门前,持手里的家伙就开始打斗,一时间护院打的打,吼的吼,络腮胡子抽刀跟大公子打了起来,没拆几招,就被四五个护院围着打斗,大公子趁机进院,旁边围了一圈人护着他,大公子气的大吼:反了你们!反了你们了!
      街上买粮不买粮的都拥过来参与打斗,仿佛是憋太久了一般,需要通过打架来抚慰他们的狂躁的情绪。群殴的人越聚越多,木子洋被哲王和于王护着退到墙根上,他俩将她护在身后,木子洋只能从他们之间的缝隙里看见前面乱七八糟的场景,几名暗卫守着他们,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木子洋:买个粮也能打这么酣?那个络腮胡子,别让打死了,那本书。。。
      哲王:盯着的呢!放心吧!哲王生怕木子洋冲出去参与打斗,一只胳膊反扣拦着她,还好木子洋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只是好奇的观望着。
      人们斗的正酣,场面逐渐白热化,护院也阻挡不住,满地是些头破血流的人,穿着袄撕破后,棉絮都被扯了出来,随着打斗的节奏颤颤巍巍。已经有人闯进粮仓,扛出粮食来,见到粮食,这群人更是红了眼,疯了般的抢粮。这时,从内院调来一批持弩箭的护院,人们发现不仅院里有,墙头上也陆续布满了人。
      如果刚开始只是用扁担之类的物件进行打斗,还不至于伤太重,这弩箭?但买不到粮食的人个个都斗红了眼,哪里顾得上这些,仍然向前冲,群情激愤。粮食就在粮仓里,人们就像饿虎扑食,络腮胡子想叫停也早就无能为力了,他被当成祸首围困在中间,牵制住大公子,其他人也前去抢粮。
      护院的箭悬在弦上,都能听到弦发出紧张的扩音。
      正在危及时刻,从对面街上冲过来一队官兵,正是大理寺护卫队,为首的是大理寺卿多吉,多吉曾做过摩托弥撒的副将。
      再回头看向粮铺,持弩箭的人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只剩一下受伤的护院和大公子,拦在门前等着护卫队的到来,还有就是抢到粮拼命逃窜的人群。
      为首的络腮胡子还围困在中心,所谓一拳难敌四手,量他武功再高,也很快被官兵制服。一应参与斗殴的群众跑的跑,伤的伤,剩下的都被抓了起来,这时候,他们突然想起来自己只是个买粮的,一时间悲愤交加,哭喊连天,被官兵们拖着拉着走。
      那些粮没抢到,人还得进监的,直叫委屈,官兵们完全不理会,直接拖了就走。
      络腮胡子被押走,后面大公子跟着,是非曲直,得找个地方说理不是。主谋被带走,其他人一轰而散,粮铺及时关上门,门口牌子上写着:暂停售粮。
      木子洋:圣城就一个粮铺?
      于王:每个区都设有粮铺,不过都有对应的购买区域,不能跨区域购粮。
      木子洋:粮铺有专业护院队?
      于王:这肯定不允许的,得查!
      木子洋:谁查?
      于王:走,大理寺。
      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木子洋早就冻的瑟瑟发抖,早就裹进哲儿为她披上的羊毛大披风里,走向大理寺的路上尽是前去看热闹的人,到是激动得满脸更加黑红,三三两两的,边跑边唠嗑的,还有小孩子们看戏般的开心。
      大理寺设在皇宫南边,不像皇宫四周隔绝,大门对着正街,街上是来来往往的人,只要会审,都会有一群人在门口围观,这次更甚,里三层外三层。
      案情很清晰,所以很快就问清楚了,带头闹事之人被监管,其他人无罪释放,至于持弩箭的护卫队,官兵们表示无人见过。
      这个络腮胡子,是羌族人,叫”山渥“,同伴喊他”山神保“,看其他人对他听话的模样,应该是个管事的,于王跟她解释:羌族村落有两大保护神,对内的叫”地保“,处理村民内部问题的,对外的叫”神保“,保护村民不被外来侵犯,这个山渥,应该是他们族对外的保护者。
      木子洋并没完全明白,但知道他是他们村的高最领导者,看那身硬功夫就知道。
      夜半,大理寺监狱里灯火昏暗,阴冷刺骨的风仿佛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挤进来的,在人身上肆无忌惮的割啊撩的,直到人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木子公主是雁北属西南方,温度适宜,自然受不住这北方的严寒,即使木子洋在现代世界里也是体能无敌的佼佼者,但无奈借了原本的身体,她暗自庆幸原主是炼家之身,至少在武力值上毫不逊色,只是这耐寒方面,的确差了人意。
      哲王并不想她去内牢,于王也表示自己可以,可木子洋还是亲自前往了,哲王和于王只好扮做护卫随行。
      有多吉的手令,进去还是方便的。木子洋拎着食盒,里面是从那家买来的羊大骨,肉和汤,锅盔,还有酒,投其所好嘛,她暗自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沾沾自喜了半会。
      狱卒打开锁,惊醒正坐在乱草上在闭目养神的山渥,定睛一看,方认出木子洋。山渥眼里露出一抹诧异的精光,山渥手脚都被锁了铁链,走路哗啦啦直响,他坐到矮木桌边,木子洋已经往木桌上放食物。
      临监的四个犯人是他队伍里的人,被食物的气味给诱惑醒了,忙爬过来紧贴着铁栅栏,望着满桌的食物直咽口水,无数的饥虫在体内疯狂叫嚣。
      山渥看着木子洋,木子洋亦看着山渥,除了身上打斗的伤和干裂的嘴唇,山渥在监狱里并没有增添其他新伤,不过他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如果不是目中依然闪烁着精炮,木子洋都很难把面前的这个人与自己在羊肉汤店里遇到的那个人相提并论了,木子洋把羊肉汤推到他面前。
      山渥也不客气,端起碗狠狠的灌下一大口,稀里哗啦的,馋得其他监的人口水直流。山渥拿起羊大骨准备啃,看到对面射来饥渴的几道光,他看了一眼他们,用脚把破旧的矮桌踢到栅栏边,那边的几人早伸出脏兮兮的瘦爪等着了,抓着羊骨就啃,都忘记还隔着栅栏了,又退出手来,把羊骨从栅栏缝里拿出去,埋头大嚼起来。
      碗里的汤实在穿不过栅栏缝隙,他们恨不能用手捧着喝,还好有超大厚实的锅盔能让他们饱腹。
      场面一时如蝗虫过境,片刻间就寸草不生,骨头渣子都被啃没了。
      吃饱喝足,隔壁四人本就唯山渥马首是瞻,又见他坐牢还有人送吃的,特别看着还这么体面的人,肯定来头不小。几人吃过跪地谢过,战战兢兢。
      山渥自然知道木子洋的来意,所以即使吃人家的嘴软,也不肯先开口,随手找了一根稻草剔牙。木子洋毫不在意的在他对面坐下,把脚边的骨头踢开。
      于王:书呢?
      山渥:。。。
      扫视一番牢里,也确实不像有物的样子,他的身上,衣衫褴褛的,不可能藏一本书而不被狱卒发现。
      木子洋轻笑:山渥是吧?别紧张,我们呢!也不是非得要那本书,说起来,那本书我们又不认识上面的字,想着即使要来了也没什么用处。俗话说相逢即是有缘,怎么着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主要看你架打的还算干净利素,过来看看你交过朋友而已,既然你不愿,那我们就走了。
      遂起身,对着哲王和于王装扮的护卫:看也看过了,走吧!
      隔壁那几个囚犯忙跪下求助:求求大人,能不能放我们出去?家里老小还等着我们送粮回去呢!
      木子洋:不好意思!我救不了你们,不过想来你们只是打架致伤,罪不及死,好好反省,认识到错误就会放你们出去的吧!
      囚犯一:这地方,能不能出去可难说啊!
      其他人:是啊!一天一顿饭,冻成冰坨一样的吃食,还吃不饱。不知道我们可有命熬到出去呀?
      木子洋对古代的牢狱并不清楚,她无言以对,缓缓向牢门口走去。
      山渥:等等。。。
      木子洋站住,并没有回头。
      山渥:我可以带你见一个人。
      木子洋:何人?
      山渥:写那本书的人。
      木子洋:书呢?
      山渥:打斗中,不知去向。
      书都不见了,你倒是还坐得住,还那么不景气理所当然的吃她的东西,木子洋轻笑:说吧!怎么找这个人?
      山渥:放我出去,我带你去找他。
      木子洋:不能。
      木子洋直接出了狱门,狱卒锁上门。
      哗啦啦,山渥冲到门边,双手抓住铁栅,木子洋缓缓向前走,他在里边跟着挪动:他在羌族旱地,名白头叟,哎,你等等,能不能。。。
      木子洋继续往前走,就快要过转角,只听到山渥低声祈求:能不能带些粮食过去?那里有两百余人正在挨饿挨冻!
      木子洋他们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山渥声嘶力竭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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